“二哥,事情沒你想的那般可怕,弟弟我不過是玩玩罷了!再說,若她拒絕,我還能拿她怎樣?難不成等着她喊人,將我捉住?她沒喊,亦沒有推拒,只能說明她自己亦想與我糾纏下去,這樣的好事,弟弟沒理由推拒的。”豫王一臉帶笑的說着,自那晚後,他又去了一次,沒想到,她竟任他擺佈,坑都不吭一聲,如此知趣的女子,他不多去幾次,豈不是太對不起人家了!
懷王臉色愈加暗沉,皺眉道:“你小心玩火自焚!”
“怎麼會?”豫王眉宇往上一挑,食指輕敲着桌面,道:“你情我願的事,沒二哥說的那般嚴重。”
“沒爲兄說的嚴重?真到事發時,看你怎麼辦?”懷王聲音略顯低沉道。
豫王手摸鼻頭,訕訕一笑,“好了,我聽二哥的就是。”懷王爲他擔心,豫王怎會看不出,爲了安懷王的心,豫王緊接着拍胸脯,保證道:“我不會去的,絕對不會去!”
“嗯。”懷王滿意頷首,手中慢慢地把玩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盞,低聲道:“雖說現在形勢對咱們有利,但萬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二哥說的是。”豫王點頭贊同道。
丞相府,柯丞相夫妻住的寢院。
柯丞相父子三人,齊望向丞相夫人喬氏,等着喬氏與他們說前晚發生在宮中的事。
“你倒是說話呀?”柯丞相望着喬氏,氣得直吹鬍子瞪眼。
昨個天未亮,太監崔海便遵着皇后的懿旨,到丞相府宣喬氏進宮敘話,當時柯丞相父子三人,甚感奇怪,只因皇后和他們一家人見過沒多久,且前段時間,漓王的事,他們堅信與齊王無關,還有就是朝堂近期一派平靜,沒什麼可說叨的。
那皇后是爲何會在宮門剛打開之際,便着貼身太監來丞相府傳懿旨,着家人進宮去敘話?
百思不得其解,柯丞相父子仨只能等到喬氏進宮回來,將皇后宣她進宮的緣由說叨一遍。
怎奈,喬氏由宮中回來,心神恍惚,似是有什麼天大的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無論怎麼問,她就是不說,只顧着坐在屋裡,暗自垂淚。直到皇后被凌無雙傷的事,傳入柯丞相父子三人耳中時,他們纔想到皇后宣喬氏進宮,肯定是有事吩咐他們着手去辦。
問題是,他們再怎麼問,也從喬氏口中問不出皇后的暗中吩咐,無奈之下,只好等到喬氏心情平復,再從她口中得知。
這不就到了今天中午,奈何一個晚上時間過去,喬氏依舊是一臉悲苦,神情傷痛,不願說出皇后讓她轉告給他們的話語。身居高位,時日已久,柯丞相身上自有他的脾性,見喬氏低頭坐在椅上,始終不說話,心下一怒,聲音不由得威嚴起來,“岑兒究竟有沒有讓你帶話給老夫?”
靜寂的屋內,除過喬氏低低的抽泣聲,就是柯丞相剛纔突起的怒聲。柯子謙,柯子楠兄弟倆互看一眼,垂眸沒有言語。
“薇……,不,是岑兒她,她要,要咱們……”喬氏說到這,本是低聲抽泣的她,變得頓時用帕子捂着嘴哭出聲來,“我說不出口,你別逼我,我真的說不出口啊!她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眼睜睜地再次看着……”喬氏淚流滿面,擡眸看向柯丞相直搖頭。
柯丞相對於喬氏斷斷續續說出的話,猜了個大概,柯子謙和柯子楠哥倆亦是。
他們沒想到皇后的心,會變得這般殘忍。可是,如今的丞相府與皇后如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幫她還能怎樣?“岑兒她還說,還說她咽不下魯王妃傷她和齊王的這口氣,讓老爺您和謙兒哥倆着手除去魯王妃,順便把,把魯王爺一併除去!”
喬氏心裡的悲苦,無人知曉,就是她最親的親人柯丞相父子仨也不知道。一手養大的女兒,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到底是誰的過錯?到底是是誰的過錯啊!一家人給予她們姊妹倆的關愛,從不分輕重,到頭來卻有了今天這般境地。
她悔,她恨,悔自己一時鬼迷心竅,默認了眼前柯丞相父子三人,及皇后當初未出閣時,暗中做出的錯事;恨自己一時心軟,容忍當初那件錯事,錯至今天一發不可收拾。那可憐的孩子,怕是恨透了他們一家人,恨透了這沒有溫情的人心,更恨透了這個不公的世道。
怎麼辦啊?誰能幫幫那孩子?幫幫那可憐的孩子,逃過性命之危!無盡的淚水,順着喬氏眼角滑落着。
悔與恨,這個時候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是個內宅婦人,且是當年那件錯事的參與者之一,沒有人能幫她,沒有……
喬氏想起往事,眸中的淚水想止都止不住,柯丞相看着心煩,從椅上站起身,看向柯子謙,柯子楠哥倆,道:“隨爲父去書房。”
“是。”柯子謙哥倆起身,應了聲。
“老爺,你不可以呀,不可以那麼對那孩子……”喬氏流着淚,眸中盡是傷痛的站起身,隨之跪到柯丞相面前,“妾身求你了,求你別讓那孩子……”到嘴邊的“死”字,喬氏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泣不成聲,對柯丞相連連磕着頭。
柯子謙哥倆見狀,忙雙雙上前,要將喬氏攙扶起,卻被喬氏避了開,一雙淚眼,看着柯子謙和柯子楠,“她也是你們的妹妹呀,你們快求你爹,讓他別……”
“娘,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到了今天,若想挽回,不是件容易的事!”柯子謙伸出手扶住喬氏的胳膊,神色間滿是陰鬱,“我也不想她有事的,可皇后的話既然已經傳到府中……”柯子楠聽到柯子謙這麼說,加上看到喬氏眼中的傷痛和無助,將頭扭向了一邊,眸中悔恨連連。
可他無能爲力,這個家不是他說了算。
“你們好殘忍,你們知道不?”喬氏站起身,甩開柯子楠的手,眸中含淚,悲痛道:“你們怎麼不想想,她何其無辜?你們若真的像皇后說的那般對她,對她來說,是件多麼不公的事!”柯丞相聽到喬氏的指責,眼神瞬間變冷,怒道:“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個什麼?當年走出那一步,咱們每個人心裡應該都曉得,那是沒有回頭路的!如果一旦出現差錯,死的可不僅僅是咱們幾個人,整個丞相府怕是都要跟着咱們遭殃,你想看着你的雲兒,沐兒他們幾個晚輩,與咱們一起被處斬嗎?”
“不……不……,不會的,不會的……”喬氏搖着頭往後退着,“不會的……”
“不會?”柯丞相走進喬氏兩步,眸色暗沉道:“咱們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倘若事發,丞相府一門被勒令處斬,那算是輕的了!”柯丞相說這話,倒沒有嚇喬氏,而是他們當年做的事,若真被永嘉帝知道,確實是夠被誅九族。
喬氏癱坐到椅上,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嘶啞着聲道:“可這對那孩子太不公了啊!這樣的我們,有何臉面成爲那孩子的親人?”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躺着歇會,我和歉兒哥倆去書房商量商量,看皇后讓你稍的話,有幾分成算。”柯丞相說完,轉身走出內室。
柯子謙哥倆緊跟其後。
爲什麼?爲什麼啊?老天爺!你爲何要折磨那孩子?又爲何讓她投生在我的腹中?於她,我們一家人有着太多的虧欠。現如今,還要幫着另一個女兒,取掉她和她孩子及兒媳婦的命,如此殘忍的事,您怎麼不睜開眼,救救他們?喬氏從椅上起身,面向窗戶,跪在地上,一遍遍地對着窗外的天際叩着頭。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娘不好,娘不該在當年默許那件事啊!對不起……
“爹,魯王妃怕是不好對付啊!”進到柯丞相書房,柯子謙哥倆在柯丞相示意下,雙雙坐於椅上,見柯丞相坐在書案後,垂眸不說話,柯子謙出聲道。
柯丞相併未因柯子謙的話,擡頭作答,繼續垂眸靜默,沒有言語。
柯子楠這時道:“爹,你說魯王妃會不會從皇后那看出了什麼端倪,以至於纔出手對付皇后?”柯丞相擡頭,眸光朝柯子楠看了過去,“你繼續說。”
“是。”柯子楠點頭,接着道:“孩兒就是怕,怕魯王妃順藤摸瓜,摸到咱們府中,將當年的事扒拉出,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丞相府可真算是完了。”柯子謙不贊成道:“二弟,你糊塗了,當年的事,咱們做的很隱秘,除過宮裡的皇后,及爹孃,還有咱們哥倆,知曉的下人,十之八、九被咱們除了盡,沒被除掉的那幾個,話不能說,手不能寫,魯王妃再神通廣大,能讓死人復活,讓廢人恢復如初嗎?”
柯子謙這麼說的意思,顯而易見就是當年他們一家與皇后做的事,尤爲嚴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任凌無雙能耐,也不會將當年他們做的事揭露出。
“你大哥說的沒錯,當年的事,咱們不說,沒有人知道。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柯丞相眼中流露出的光芒,甚是自信,接着他又道:“近兩日,街上隱約間流傳着對皇后和齊王不好的傳聞,而這些傳聞的根源,全來自凌無雙身上,不除去她,怕是會有更多不利於皇后和齊王的傳聞生出,到那時,皇上即便心中不信皇后具有那樣的惡劣品性,但多多少少會與皇后之間的感情產生隔閡。而齊王唾手可得的儲君之位,亦會與其失之交臂,落於懷王或者豫王手中。”說完這一通話,柯丞相眸色中溢出一抹果決。
道:“看來是時候用上他們了!”
“爹,你真的決定了?”柯子謙和柯子楠哥倆,眼睛大睜,同時出聲問柯丞相。
柯丞相點頭,眸中神色極爲認真,“此時不用他們,更待何時?養着他們,就是爲齊王能登上那把椅子效力的,若是齊王錯失了那把椅子,爲父還養着他們作甚?”柯丞相邊說邊用食指有規律的在書案上瞧着。
“那魯王,爹打算,打算怎麼辦?”柯子楠眸光微閃,問柯丞相。
魯王本就癡傻,這麼多年,他們相府無一人出手幫襯過,看着他被皇家厭棄,被衆人欺負,而不吱聲。一想到那可憐的孩子,要與他的娘一起就這麼離開人世,柯子楠心中涌出一股子無力感來。
轉瞬,他的這股子無力感,便被滿滿的苦澀與悔恨所替代。
是他們,都是他們一家人,才迫使魯王母子沒有得到他們應有的尊榮,更致使他們骨肉分離,各自受着非人的磨難,且將因他們所有人的安穩生存,最終離開人世。
如今的他,還能說什麼,但願他們母子來世,不要再與他們一家人相識才好。
免得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一併除去,若是沒了凌無雙,留着他也是在世上受苦,送他與凌無雙一起走,也算咱們爲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柯丞相冷血到這般境地,竟還美其名曰的說是爲了傻王好,如此冷血的柯丞相,怎堪稱之爲人?
“至於她,先放到一邊,待解決掉凌無雙再說。”
“是。”
柯子謙應了聲,反觀柯子楠,他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眸光低垂,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中。
一時間,書房內的氣氛變得靜寂起來,“你們退下吧,爲父在這再坐會。”柯丞相對柯子謙哥倆擺了擺手。
“是。”柯子謙哥倆站起身,相繼走出書房。
柯丞相嘴中說的他們,是柯丞相暗地裡養的一批死士,而知道這些死士存在的,出了柯丞相父子三人外,宮裡的皇后亦知曉。無名無姓,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死士,出去爲主子做事,最能讓主子放心。
他們不能放抗,也不敢放抗,因爲他們的命,只屬於他們的主子,不死在別人的刀下,就要自身武功夠高,讓別人死在自己的刀下。跑?他們沒法跑,幼時他們都是流浪孤兒,被柯丞相暗中收留,精心培養,且在他們身上下了一種致命毒藥。
此毒藥無解,只能每個月服用一種特質的藥粉,來抑制毒性發作。一旦不服,毒發時,難逃一死。
從這點來看,柯丞相的心思,再縝密陰狠不過。
凌無雙的能耐,柯丞相雖是聽過,但沒見過。然,他不允許他即將做的事,有任何差池出現,傾囊出動,是在所難免的事。
就這,他的陰謀能不能得逞,此刻背靠在椅上的他,尚沒有十足的把握。
成功便好,若失敗的話,他只能另想法子除掉凌無雙。
回想起當年的往事,柯丞相心裡不是沒有愧疚,可事情已經發生,他沒有退路可走,無奈之下,他委屈了那孩子,讓其悲苦的過了近乎二十年。發變白,眼變瞎,失了語,人也變得癡傻了!於她,他心中有愧,可於整個族人的安危來說,他無愧於心。
讓他沒想到的是,作爲姊妹,皇后會下了狠心,連她的命都要取掉。
高位上呆久了,是不是人的性格亦會隨之發生改變?以前她們姊妹倆的關係,可是極其要好的,就是入了宮,皇后的品性也是溫婉有加,再賢淑恭良不過,變了,一切都變了!柯丞相雙眼緊閉,靠在椅背上,搖了搖頭。
“大哥,咱們真的要做得那麼絕情嗎?”柯子楠和柯子謙出了柯丞相的書房,並沒有回他自個的院子,而是跟在柯子謙身後,去了柯子謙院裡,兩人一步入書房,柯子楠隨手將門關上,出聲就問柯子謙。
“絕情?二弟,難道爹剛纔說的話,你沒聽清楚?”柯子謙伸手讓柯子楠落座,挑眉問道。
柯子楠脣角動了動,目光正視柯子謙,終道:“爹說的話,我心裡明白。可是,魯王母子完全沒必要一起除去嘛!要不,讓娘去宮裡給皇后說說,不要對魯王母子下狠手,你看成不?”
“二弟覺得可行不?”柯子謙不答反問。
柯子楠眉宇擰在一起,思量片刻,在腦中未找出答案。
“皇后的性子,你我又不是不瞭解,她要做的事,咱們能阻止得了麼?”不見柯子楠應聲,柯子謙又道:“再者,你以爲娘沒有在皇后面前爲魯王母子求情嗎?從娘昨個由宮裡回到府上的神情,加上今個娘說的話,咱們還能說些什麼?”
“可是,她也是咱們的妹妹啊!”聽了柯子謙的話,柯子楠眼神變得痛苦不堪,悲聲道。
“我沒說她不是。問題是皇后要她死,咱們能有什麼法子?”說到這,柯子謙嘴裡的話頓了頓,然後接着道:“皇后若是倒了,咱們丞相府亦會跟着轟然坍塌。樹倒猢猻散,真到那一日,咱們想爲今個一時的仁慈,生出後悔之心,已經爲時晚矣!”
“呵呵!”柯子楠眸中含淚,苦笑出聲,“這都是爲了什麼?究竟是爲了什麼,非得一家人變得這般冷情冷性?你知道麼?我怕她,怕見到她,大哥,你知道麼?”淚水沿着柯子楠棱角分明的臉上,滑落而下,“她的髮絲白了,她的眼睛瞎了,她說不了話,神智變得混沌,這些都是咱們造成的,你知道麼?”
柯子謙臉上的神色,隨着柯子楠說的話,變得逐漸陰沉起來,他直視着柯子楠,聲音黯啞道:“我怎麼不知道?可事已至此,能怎麼辦?皇后和她從小,就被咱們哥倆疼着護着,她這些年過的怎樣的日子,我知道,我都知道!可爲了柯氏一族,犧牲了她一個,沒什麼不可以的!”
“哈哈……”柯子楠極其壓抑着自己,終還是無聲地張着嘴吧笑了出,眼中溢出的悔恨之淚,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痛苦到了極點,“我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到當年事發前,哪怕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安然無恙,我都無怨無悔!近段時間,我都不敢回房去睡,就怕夢中一個驚醒,說出些不該說的話語,被晚霞聽到,只能夜夜在書房安寢,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我真的過夠了!”
晚霞是柯子楠的枕邊人,亦是柯子楠的正妻。
柯子謙見柯子楠壓抑着自己,近乎癡狂,忙上前按住柯子楠的肩膀,出聲安慰道:“二弟,你冷靜點!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瘋掉的。”柯子楠掙脫開柯子謙的手,整個人退離柯子謙數步,悲痛欲絕道:“遲早會瘋掉?可是,我怎麼感覺我已經瘋掉了?呵呵!”
“已經發生的事,你在悔恨,懊惱也於事無補,既然明知事不可扭轉,爲什麼還非得讓自己鑽牛尖角?”柯子謙上前走進柯子楠兩步,語氣中有着說不出的灰敗,在剛纔,就在剛纔,他自個在心裡拿了個主意,“二弟,你若是信得過大哥的話,大哥給你保證,不會讓她出事的。”
柯子楠眼裡滑落的淚水,在聽了柯子謙這句話後,漸漸止了住,喃喃道:“大哥說的是真的麼?”柯子謙神色鄭重,點頭“嗯”了聲。
“那魯王呢?大哥能不能把魯王也保住!”柯子楠一臉希冀的看着柯子謙,可等來的則是柯子謙無能爲力地搖了搖頭。
“大哥,我累了,你忙。”柯子楠擡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提步朝書房外走去,柯子謙臉上的表情,他看到了眼底,再說下去,亦沒有結果,他累了,真的累了!他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靜靜,讓自己滿是罪惡的心,儘快恢復平靜。
只因他有妻兒要守護,剛纔他定是中了魔怔,纔會那般發狂。
發生的已然發生,沒有發生的,即將發生,這所有的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已經註定,他再懊惱,悔恨,也於事無補。他有他的責任,有他的家人要去守護,腳步稍顯虛浮,柯子楠回了他自個院裡。
“二弟,你可知道,大哥我也是晚晚失眠,獨自在書房就寢?大哥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亦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可是,作爲你的兄長,大哥得在你面前強撐着,硬是逼迫自己冷情冷性,由着你倒出心中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