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上前一步,到凌無雙近期,重複道:“在椒房殿外,我和她都中了亂箭,她身上的傷本就嚴重,加上中的那一箭,致其失血過多,在回王府的路上,便已失了氣息。”
“帶我過去看看。”
“是。”殤應聲,領着凌無雙去了安置啞姑的廂房。
進到廂房,殤道:“王妃,這個老宮女沒有舌頭,而且她雙手手指早已壞死。”聽殤這麼一說,凌無雙走到牀前,輕輕掰開啞姑的嘴巴,只見其口中確實沒有舌頭存在,看其斷舍處的癒合程度,好似多年前就被人將大半截舌頭割了掉,再看其雙手,十根手指早已萎縮的不成樣子。
好惡毒的手法!凌無雙眸中厲色一閃而過。
由啞姑身上發生的種種,凌無雙更加確信皇后有問題。可是,這剛有的線索,就在啞姑失去性命那一刻,給斷了掉。
真真是令人遺憾不已。
凌無雙走出屋,對四影吩咐道:“幫屋裡的婦人梳洗下,再換身乾淨衣服,明個一早買口上好的棺木,將其妥當安葬吧!”
“是!”
四影垂眸,齊應道。
“若沒我的通傳,勿進屋喚我。”凌無雙走到房門口,揹着身與四影說了句,緊接着她又道:“王爺服下解藥,一時半會可能不會醒,等他醒來,再給他備上飯菜。”
“是,主子。”
凌無雙未在說話,她進屋隨手關上房門,簡單梳洗過後,褪去衣衫上牀躺好,她這會已然累的精疲力竭,需要好好睡一覺,而傻大個因服下冰魄的解藥,估計到明箇中午都不會醒來,剛好她也可以好好休息會。
慢慢合上眼簾,凌無雙很快入了睡夢。連續十多天的趕路,一個人精力再充沛,也是支撐不住的。
更何況凌無雙剛回到京城,又去皇宮耗費功力,血戰了一遭。
睡夢中,凌無雙感覺到她的身子,被一團溫暖包圍着,且這團溫暖環繞着她在空中以很快的速度移動前行,她想要睜開眼,看清這環繞着她的溫暖是什麼,可一雙眸子如同千斤重錘一般,怎麼也擡不起。基於此,凌無雙心下倒也放鬆不少,只因她沒感覺到危險氣息靠近,反而眷戀起了這份不知從哪裡而來的暖意。
讓凌無雙不知道的是,她整個人,正被軒轅墨緊緊攬在懷裡,飄離出魯王府,向着京城外而去。
出了皇宮,軒轅墨便已甦醒,在凌無雙給他喂解藥時,他完全可以睜開眼一口吞嚥下藥丸,可他沒有那麼做。
近乎半個月時間沒見,他的心早已癡戀人兒得緊,裝作昏睡,感受着她溫熱的紅脣,一次一次的朝他口中渡水。
那帶着她津液的溫水,似是加入了蜂蜜一般香甜。
心口的絞痛提醒他不要動情,可他管不了那麼多,想她,戀她,愛她,念她,癡迷於她,所有的感情,如泄洪之水,齊涌他心間。軒轅墨對此很是享受,在凌無雙離開他屋後,他忍住背部傷口的扯痛,從牀上坐起身,雙腿盤起,運起內力,迅速融化腹中藥丸,將體內冰魄之毒化解。
待屋外沒了動靜後,他換上墨色錦袍,戴上玉質蓮花面具,進入凌無雙屋裡,隔空點了凌無雙的昏睡穴,伸出長臂,將熟睡中的人兒攬入懷裡,用寬大的袍袖護的緊密嚴實,步出房門,騰空而起,沒入月色之中。
夜,靜謐無聲。圓月懸掛於夜幕上,散發出柔和溫潤的光澤,仿若少女纖細白嫩的玉指,輕柔地撫摸着大地。軒轅墨看着懷裡的人兒,嘴角溢出的笑容,滿足而幸福,身形起起落落,終在京郊一處別院內緩緩落下。
“屬下見過主上!”焰和曲老二人,似是早就知道軒轅墨會抱着凌無雙到這別院,“主上,你的房間,屬下每天都着丫頭打掃着呢。”焰抱拳道。
“嗯。”軒轅墨頷首應了聲,抱着凌無雙踩着一地銀輝,大步走向他自己的臥房。
曲老望着軒轅墨的背影,一時間怔忪,“曲老,你沒事吧?”焰看到曲老臉上的神色,語帶關切道。
“老朽,老朽沒事。”曲老搖頭,嘆道:“王妃與她的孃親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想到自己小師妹的音容笑貌,曲老心中頓時柔軟一片。
焰眉宇微擰,低聲提醒道:“曲老,你明個可千萬別在王妃面前露陷!”
“這個老朽自是省得。”曲老頷首道。
將凌無雙輕放到牀上,爲其蓋好錦被,軒轅墨就這麼靜靜地坐在牀頭,注視着凌無雙,燦若星子似的眸中,盡是瀲灩風華與寵溺,“雙兒,我什麼時候纔可以這麼正大光明的喚出你的閨名。聽到你不再以王爺稱呼我,而是喚出我的名字時,你知道麼?那刻的我,幸福的幾乎要飄向雲端。愛你,疼你,寵你,現在的我都可以給你了。不過,就目前來說,我只能以暝夜的身份對你好,寵着你,縱着你;不要怨我對你隱瞞,母妃與皇后之間的恩怨,待我探究清楚,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有關我所有的真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撫上他長久以來想要碰觸的容顏,從眉眼到挺翹的鼻樑,再到殷紅的櫻脣,一寸一寸,甚是愛戀地用指間輕劃過。
軒轅墨的心頓時狂熱跳動起。
“今ri你爲我大開殺戒,手上沾滿鮮血;他日,若誰敢傷你,辱你,我亦會如此!”軒轅墨眸色認真,說出的話尤爲鄭重,他知道凌無雙聽不見他說的話,可他就是想說與她聽,好宣泄出他心底壓抑已久的情愫。
面對愛人,且是癡戀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愛人,濃情蜜意不能抒發,那種苦澀鬱結的心情,他真的不想再擁有。
眼下,冰魄雖解,但他仍舊不能以真實身份,與她傾訴出愛慕之情,對於這個認知,軒轅墨恨不得當即就進宮手刃皇后,要不是皇后那個毒婦,他能有今天這般難做的處境嗎?被殤帶出宮的老宮女,應該是她母妃身邊的人沒錯,否則皇后不會對她那般殘忍,斷其舌,廢其指,她多半是怕老宮女說出她的秘密,纔會對其下那般的毒手。
手段之殘忍,着實令人髮指的厲害。
褪去外袍和錦靴,軒轅墨在凌無雙身側躺下,長臂一身,凌無雙柔軟的嬌軀,便到了他溫暖的懷裡,指間依然柔和地在凌無雙玉顏上摩挲着,似是在撫摸稀世珍寶一般。不,應該是比稀世珍寶還要貴重的仙界珍品。
“我知道你累了,爲了在今晚月圓之夜趕回京,你沒日沒夜的趕路,肯定是累壞了!”忍住身體內逐漸升騰起的熱浪,軒轅墨眸中柔情滿滿,薄脣在凌無雙櫻花似的紅脣上印下一吻,“好好睡吧!”
牀上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人,一個酣然甜睡,一個則是滿目柔情望着對方到天明。
旭日東昇,軒轅墨從牀上起身,伸手將凌無雙額前的碎髮輕撫到耳後,腳步輕淺走出臥房。
凌無雙這一覺,直到日落時,方纔睡醒。睜開惺忪的眸子,凌無雙看到不同於自己牀上的幔帳,立時坐起身,目光來回在屋內打量一圈,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這是在哪裡?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將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擄出了魯王府?
正待凌無雙下牀找自己的衣裙穿時,“夫人,您醒了!”聽到女子聲音,凌無雙擡眸望向門口,只見一前一後進來兩個雙胞女孩,看年紀大約十三四歲,水藍色的衣裙襯得二人水靈靈的樣貌,少了絲稚嫩,多了份持成穩重。
她們各自手中端着一個托盤,盤中放着各色華裳和首飾,似乎是爲她而準備的。
夫人?她們爲何喚自己夫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無雙美眸眨了眨,淡淡道:“這是哪裡?”
其中一女孩,上前將手中托盤放置到桌上,對着凌無雙屈膝一禮,恭謹道:“回夫人,這裡是青蓮別院,夫人有什麼吩咐的話,直接喚奴婢姐妹就是。”女孩說到這,擡眸看了眼自己身旁與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接着道:“奴婢是姐姐,名叫大雙,這是奴婢的妹妹,她叫小雙。”怕凌無雙怪罪自己妹妹不識規矩,女孩又道:“奴婢的妹妹因爲幼時患病,沒得到及時救治,致使她成了啞巴,所以還請夫人勿怪罪她不敬之罪。”
凌無雙秀眉微蹙,她又問她們姐妹叫什麼名字了嗎?這簡直就是答非所問嘛!
輕咳一聲,凌無雙腿向牀邊移去,女孩見狀,忙爲凌無雙取來一雙做工精緻的繡鞋,蹲下身要爲凌無雙穿上,“我自己來就是。”
“是。”女孩應聲,逐站起身。
穿好繡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褻衣褻褲,凌無雙也未多想,走到桌前,從托盤中隨意取出一件大紅衣裙,穿在了身上,“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凌無雙自己繫着腰上的絲絛,搖頭道:“我自己能行,還有別喚我什麼夫人。”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她們好不好,而且這青蓮別院,她聽都沒聽說過,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已經夠她驚詫,這又夫人長,夫人短的喚她,搞得她實在頭暈的不行。
難不成她睡了一覺,又穿越了?
凌無雙遇事向來冷靜自持,身處這陌生環境,她沒有感覺到一絲緊張和不安,只因周圍沒有不利於她的因素存在。
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好言好語與這名叫大雙的女孩,多說這麼多話。
整理好衣裙,凌無雙擡手將髮絲理順,巧手三兩下綰出一個簡單雅緻的髮髻,然後從那位妹妹端着的托盤中,取出一枚梅花形碧玉簪固定好,轉身就走向門口。
大雙和小雙抿着嘴,緊跟其身後,“屬下見過夫人!”焰和曲老站在房門外,看到凌無雙走出,齊拱手道。
“停!”凌無雙擡手,一臉的不悅,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魯王妃,可不是你們什麼夫人!”這青蓮別院裡的人,一個兩個不會都患病了吧?怎麼見了她,都喚她夫人?
“屬下不會認錯!”焰眼神中散發出的光芒,甚是認真,“夫人是主上喜歡的女子,自是咱們的夫人。”
聽到焰這麼說,凌無雙眸色驟時變冷,她盯着焰的眼睛看了會,冷聲道:“昨晚椒房殿門口出現的黑衣人,是你對不?”
“是屬下。主上爲了夫人的安全,吩咐屬下一直在暗處保護夫人!”焰說這話時,眸子低垂,只因他不敢正視凌無雙那刻洞悉一切的清澈眼神。
凌無雙冷哼一聲,譏嘲道:“你家主上未免太自以爲是了吧!”曲老這會情緒甚是激動,他眸中泛着溼潤,看得凌無雙心下更爲不悅,“老前輩爲何這麼看着本王妃?”
“曲某當不起夫人這般稱呼!”曲老伸出手在眼角抹了一把,拱手道:“夫人與曲某一位故人長得尤爲相像,所以,所以曲某一時情不自禁,冒犯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說了本王妃不是你們的夫人,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嗎?讓暝夜出來見本王妃!”凌無雙衣袖一甩,背轉過身。原來她不是再次穿越,而是被暝夜那個大魔頭擄到了這裡。
即便她現在功力還不是暝夜的對手,但今日在這遇了上……,思量到這,凌無雙立馬剎住閘,此刻她可是凌無雙,不是什麼月魂,媽咪的仇,她不能以魯王妃的身份去報,一個弄不好,將麻煩帶給魯王府和傻大個,那可就不好了!
凌無雙哪知她是月魂,月魂亦是她這麼個隱秘身份,早已被暝夜,也就是軒轅墨知曉。
“夫人請隨屬下走這邊,主上他已經恭候夫人多時了!”焰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恭謹道。順着焰的手勢,凌無雙這才發現自她出的屋子門口,紅色的地毯一點點地不斷向遠處的未知方向延展着,而她自己,此刻正站在紅毯之上,眸色微閃,凌無雙道:“你們這又是搞得哪一齣?”
焰道:“回夫人,今日是夫人的生辰,主上爲了替夫人慶祝,提前將別院佈置了一番。”凌無雙聽了焰的話,恨暝夜的同時,心裡還連翻了無數個白眼,“前面帶路。”生辰?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是幾月幾日,而與她有殺母之仇的他,倒是隻曉得一清二楚。
十足陰險至極。
“是。”焰恭謹應了聲,轉身沿着紅毯向前走去。凌無雙眸色清冷,跟在焰身後走着,讓她驚訝的是,這紅毯之上竟然還飄灑着朵朵雪白的蓮花花瓣,剛纔她心中有氣,對這些細節,沒多加留意,這會心態稍顯平和,隨之一覽眼底。
在風兒吹拂下,那花瓣在紅毯上輕靈曼舞,一縷縷誘人清香,撲面而來,嗅之以鼻,甚爲舒服。
夠奢侈,那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六月至九月間纔會盛開的花兒這會子就美麗綻放?
沿着紅毯,凌無雙慢慢前行,眸光左右掃了一圈,心中對暝夜的奢侈行徑,無語到了極點,銀子再多,也不至於這麼花吧!就她眼睛觸到之處的亭臺樓閣,花花草草,幔帳佈置等,那樣不是世間罕見之物。
尤爲奢侈的是,這紅毯下面的小道,全然用優等玉石鋪就而成,凌無雙目光從紅毯一角未遮掩住的玉石路面上收回,不動聲色繼續打商量着周圍精緻,穿過一拱形門,小道兩側種植的翠竹,鬱鬱蔥蔥,將小道完全籠罩了住,炎夏中,人走在這小道上,怕是會身心通暢,涼涼爽爽至極。
長公主住的皇家別院,景緻已經夠讓人歎爲觀止,可與這青蓮別院一比,完全算不得什麼。
再往前走,就見一升騰着霧氣的寬大湖泊躍入眼前,湖中朵朵睡蓮含苞待放,個個精神抖擻,似是剎那間便會芳華綻放。難怪紅毯上會有蓮花花瓣出現,原來這湖泊中的水,實屬溫泉水填充。
嫋嫋琴音,宛如從仙界飄來,凌無雙擡眸望去,心道:真夠風騷,哪兒坐着不好,非得懸浮在湖心睡蓮中央,盤膝而坐,彈奏曲子。可轉瞬,凌無雙又愕然,她愕然暝夜的功夫,好似比她那晚見識到的還要高上許多。這一認知,令凌無雙不可抑制地握緊了雙拳。
暝夜手下的曲子,並沒有因爲凌無雙的到來,有所停頓,他忘我的彈奏着,突地,他曲音一轉,指間流轉出凌語嫣在百花會上彈奏的那曲“鳳求凰”來,曲隨心,心隨意,暝夜眸光微微擡起,向着凌無雙的方向望了過去。
熾熱的眸中,盡是瀲灩風華。
凌無雙被暝夜看的將目光移向別處。
真夠多情的,她與他完全是兩條平行線,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做些無用功,也不嫌累得慌!
曲落,暝夜輕緩站起身,袍袖輕拂,那懸浮在睡蓮中央的古琴,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飄向了湖心涼亭內的玉石桌上,緊接着,暝夜輕輕提氣,飄到凌無雙面前,不顧她的掙扎,攬住其纖細腰肢,再次飄向湖中睡蓮中央。
“你想幹什麼?”凌無雙擡手甩向冥夜面門,被暝夜伸手輕而易舉的給阻止了住,“本上攬着本上癡戀依舊的女人,還能幹什麼?”暝夜嘴角勾起,魅惑一笑,悠然道。
“誰是你的女人,你找誰去!”凌無雙沒好氣的頂了暝夜一句,使勁從其手掌中抽離自己手腕。可並未如願,她氣急,美眸瞪向暝夜,質問道:“是你將本王妃擄到這兒來的?”
暝夜頷首,脣角溢出一抹好看弧度,笑道:“今個是你的生辰,本上想爲你慶祝慶祝,只好將你帶出魯王府了!”
“放開本王妃,本王妃不需要你的慶祝。”凌無雙沒好氣道。
“可是怎麼辦呢?聽說魯王妃從不欠人人情,剛好前不久本上無意中從豫王手中,救了你那位傻夫君一次,就爲這份人情,魯王妃難道連陪本上呆一會的功夫,都沒有嗎?”軒轅墨本不想說出那晚他被豫王劫走的事,可是不這麼說,以凌無雙傲然的性格,是不會留下來陪他在青蓮別院多呆一刻。
話說出口,軒轅墨又有些後悔了!
因爲他看到凌無雙的臉色,倏地變得冰寒。
她定是爲了另一個他,此刻正惱恨着豫王,軒轅墨心下苦笑,他怎麼就這麼不省心,非得讓懷中的人兒,爲他憂心?“放心吧,你那傻夫君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再有就是,以後豫王絕對不會對你那傻夫君動任何不軌的念頭。”軒轅墨爲自己剛纔說出口的話,補救道。
“放開我,你想怎樣直說便是。”過了良久,凌無雙神態間恢復淡然,擡眸看向暝夜,啓脣道:“本王妃還你個人情便是,現在你是不是該鬆開你的手了?”
暝夜目光柔和,淡淡笑道:“那是自然。”隨着滑落,暝夜左手一鬆,凌無雙的手腕瞬時抽離。然,當凌無雙身形想要掙脫出暝夜的懷抱時,卻聽到暝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本上的手已經鬆了開,淩小姐還有什麼不滿的,需要這般怒瞪在下。”磁性的嗓音,帶着無盡的魅惑,就這麼一絲一縷,淡淡的飄入凌無雙耳裡,“本王妃又沒有耳聾,你需要靠的這麼近與本王妃說話嗎?”凌無雙說着,將頭扭向一邊,儘量讓自己的耳朵,離暝夜的脣遠一些。
由於暝夜薄脣湊近,凌無雙那小巧圓潤的耳朵,瞬間變得鮮紅無比。
暝夜眸中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薄脣再次湊近凌無雙耳畔,低聲呢喃道:“本上早就說過,你是本上的女人。而且永遠都是,只因本上的一顆心,全然系在了你的身上。女人,你聽清楚了沒有?”
凌無雙垂眸不吭聲,她覺得搭理暝夜這個自大狂,只會讓她自己變成瘋子一枚。
“本上已經中了你的毒,所以,女人你註定要與本上糾纏一生一世,乃至生生世世。”低啞磁性的嗓音,宛如迷人心智的魔音一般,不受控制地飄入凌無雙耳裡,“說夠了沒有?”男人說話時,呼出的熱氣,令凌無雙不得不出聲阻止其再說下去,“收起你無賴的品性,本王妃就算沒嫁給我家王爺,也不會與你這個自大狂扯上一絲一縷的關係!”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虧他想得出。
暝夜眸中的寵溺與柔情,未因凌無雙說的話,消減一分,“你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因爲本上在認定你那刻,便已許下誓言,唯有你凌無雙纔可以與本上並肩而立,睥睨天下萬物;也唯有你凌無雙,纔是本上心中的摯愛,世間再無人可以取代你在本上心目中的地位。你說,中了你如此深的毒,本上會輕易對你放手嗎?”他這麼說着,始終不提傻王支言半語,好似凌無雙是個閨中待嫁女子,而並非人妻。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暝夜這一通鄭重其事的話,何嘗不是他對凌無雙許下的誓言,許下傻王目前尚不能說出口的承諾。
“走,本上帶你去湖心亭用些飯菜,記得可要多吃點。”好霸道的話語,他以爲他是她的誰,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不輕易放手,哼!那也得他有那個本事才行。“放開我,我自己會過去。”跟這樣的無賴說話,再用王妃自稱,她都嫌侮辱了她家傻大個給予她的這個身份。
“放開你,我怎麼捨得!”暝夜鳳眸含笑,輕挑起,口中的自稱隨着也做了改變,這時的他,身上的霸氣,淡下去不少,提氣,一黑一紅緊緊擁在一起的兩道身影,輕踩着水霧,如在雲中漫步一般,向着湖心亭閣走了過去,所行之處,那朵朵含苞待放的青蓮花蕾,似是受了魔力薰染,相繼綻放了開,“美嗎?這是我送給你生辰的第一個驚喜。”
“你可真夠自以爲是。”凌無雙嘴上這麼說着,可她平靜的心湖,卻因暝夜說出口的話,起了那麼一絲漣漪,這或許是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吧?對,就是虛榮心作祟,該死的虛榮心。隨之凌無雙心中嘀咕道:傻大個對你不好麼?傻大個不可愛麼?傻大個純淨如水,他用他的方式,時時刻刻關心着你,凌無雙你該知足的,一個與你有殺母之仇的男人,你千萬不能對他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平靜心緒,凌無雙俏顏上剛剛泛出的紅暈,瞬間消散。
可這一切,皆入了暝夜眼底,他心有欣喜,又有吃味。欣喜的是凌無雙對他似乎扣動了那麼一絲心絃;吃味的是,她怎麼可以對另外一個男人動心呢?雖然這另外一個男人也是他,可他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酸酸澀澀。
將吃味掩沒心底,暝夜攬着凌無雙曼妙的腰肢,雙雙步進亭閣。
焰和曲老早已站在亭閣中等候,而大雙和小雙姐妹倆亦是垂頭恭謹侍立在一側,數名穿着與這姐倆一樣裙衫的女子,陸續往圓桌上上着珍饈佳餚,瓜果酒水,“坐。”暝夜眸光寵溺看向凌無雙,接着他轉向曲老和焰,道:“你們也入座吧!”
“是。”曲老和焰拱手應道。
“嚐嚐這羹湯,味道不錯的。”看到凌無雙有一搭沒一搭的用筷子撮着碗裡的飯菜,暝夜舉止優雅,端過一精緻小碗,盛滿羹湯,輕放到凌無雙面前,凌無雙擡眸掃了眼,不見任何動作,焰這時開口道:“夫人,這道五味羹湯可是主上親手到廚房熬製的呢!”凌無雙驚訝地看向暝夜,暝夜則是寵溺一笑,“怎樣?像我這麼好的男人,你不嫁給我,又能嫁給誰?嚐嚐,我可是試做了好多次,才做成功的,味道真的很是鮮美!”
拿起湯勺,暝夜準備喂凌無雙喝,被凌無雙羞惱的止住,“我自己來。”
味道倒真是不錯,凌無雙用勺子喝了口,心裡不由讚了句。一想到高高在上的暗夜帝王,也會有這麼卑微的一面呈現在她面前,凌無雙的心情沒來由的放鬆了開,她端起湯碗,似是很給暝夜面子一般,連着喝了數口,“沒想到清風樓的樓主,還有這等廚藝,不錯,很不錯!”
凌無雙嘴裡的話,略帶些諷刺意味,暝夜又豈能聽不出。但,他依舊寵溺的笑着,眸中柔情滿滿,甚是專注地看着凌無雙,仿若凌無雙說的話,真的是在稱讚他。
“主上真夠自虐的!”焰轉向曲老,用眼神與曲老交流道。
曲老嘴角掛着淺笑,瞥了焰一眼,心道:“臭小子你懂個什麼,真是少見多怪。沒看到主上甘之如飴的受着麼?”
“也對哦!”暝夜聳了聳肩,繼而和曲老端起酒杯,隨意對飲而起。
天色逐漸轉暗,凌無雙站起身,淡然道:“我可以走了吧?”出於禮貌,她還是與暝夜打了聲招呼。
暝夜撩起袍角,跟着優雅站起,雙手連拍數下,只見各色燈光,由盛開的睡蓮中,嫋嫋飄起,細看之下,原來是無數盞用紙張製成的孔明燈,它們上面竟然還有字,而那字所綻放出的光芒,遠勝於燈中散發出的微光。
夜明珠?不對,從哪裡能搞出這麼多的夜明珠來,而且這麼做,豈不是太浪費了!但要弄明白那字上的亮光究竟怎麼來的,凌無雙卻又沒那個心思探究。待她看清楚燈上寫的字跡時,一時間俏臉漲紅,直至耳根處。
“愛你成癡!爲你成魔,亦無悔!”燈上面的字,很有規律的排列着,似是人爲操縱,不讓其被風兒吹散。
錯落有致,一句成行,高低起伏,緩緩上升着。凌無雙狠瞪了暝夜一眼,再轉向陡然間變亮的亭閣迴廊,一時瞠目結舌,是夜明珠,顆顆夜明珠如嬰兒拳頭一般大小,在亭閣與幽長迴廊間每隔數米,便有一顆在醒目位置釋放着耀眼光芒。
這些夜明珠是什麼放置上去的,凌無雙不知,她疑惑的看向暝夜,暝夜僅是勾脣一笑,未做解釋。
(軒好像感冒了, ̄ ̄ ̄ ̄(>_<)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