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邊關捷報一個個的傳入京城,太極殿中,永嘉帝和百官皆是面露喜色。
然而,上完早朝,永嘉帝剛一回到御書房,龍顏上的表情,變得凌厲起來。因爲當邊關傳回第一個捷報時,永嘉帝就下命給凌無雙和靜安候,責令他們不僅要從大齊大軍手中,收回軒轅已經淪陷的城池,務必乘勝追擊,能攻打下整個大齊最好,若有困難的話,拿下大齊數座城池亦是好的。
事實卻是,他收到密報,說凌無雙和靜安候壓根就沒有要攻打大齊的意思。他們這次與大齊軍馬作戰的目的,僅是將大齊趕出軒轅,使得大齊鐵騎,再不敢輕易踏入軒轅疆土。
這怎能叫永嘉帝不動怒?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現在,他只能等,等軒轅疆土全部收回那刻,看凌無雙怎麼抉擇了。永嘉帝想到這,心裡思緒煩亂,起身步出御案,來來回回在御書房裡走着。
“二哥,你對邊關連連傳回捷報,有什麼看法?”下了早朝,豫王避過軒轅擎的耳目,到了懷王府,這會子,他正坐在懷王書房,就邊關不時傳來的捷報,徵詢懷王的看法,發覺懷王想着自己的心事,未出聲應他,豫王又道:“二哥,老六我就把話說的直白點,這凌無雙的能力,實在是太過於強大。照這樣的勢頭,不出三、五日,大齊兵馬必會被她率領大軍,趕出軒轅。如此一來,她的聲望,怕會在衆將士,乃至軒轅百姓心中如日中天。隨之而來,便是魯王的威望亦會提高不少。”
懷王指尖輕輕划着茶盞邊沿,目光擡起,凝視着豫王,道:“六弟說這話,是想再次對老三出手嗎?”豫王眼神微閃,輕咳一聲,道:“二哥,什麼叫我的意思,這麼明顯的事擺在面前,我就不相信,你沒有什麼想法?”
從邊關連續傳出捷報到京城,陸續有三四天時間,每次捷報一到,都會引起朝堂上一片譁然之聲響起。
百官對凌無雙能耐佩服的同時,又不約而發自心底生出一抹忐忑。至於他們爲何忐忑,卻無從知曉。而這樣的忐忑,不止百官有,懷王,齊王,豫王,甚至永嘉帝亦有。
只不過,永嘉帝想的更多的,則是疑惑凌無雙竟敢不聽從他的旨意,對進攻大齊,拿出有力的舉措一事。
“想法?爲兄有想法又能如何?”懷王擡手在眉心捏了捏,沉聲道:“暝夜上次的警告,爲兄一時一刻都不敢忘。”
聽到懷王提到暝夜,豫王身上剛纔涌出的精氣神,瞬間消隱不少,道:“也不知道他和凌無雙是什麼關係,爲何非得攪入咱們皇家的事當中?”說到這,豫王腦中突然間有一道亮光快速閃過,脫口道:“二哥,你說暝夜是不是和凌無雙有那種關係?”
懷王疑惑,擡起頭,目光專注,看向豫王,道:“哪種關係?六弟是想說凌無雙和暝夜暗中有染,是不是?”豫王連連點頭,緊接着,他臉上笑意盡顯,道:“他們之間肯定有染,要不然,暝夜不會警告咱們對老三動手。”
坐在書房中的哥倆,沒有一人想到暝夜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魯王。
話說回來,軒轅,乃至這天下,又有幾個知道暝夜與魯王軒轅墨是同一個人?
“六弟,沒有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要亂說。否則,咱們可擔不起暝夜和凌無雙的怒火!”暝夜,凌無雙兩個,懷王自認爲他目前還沒有什麼能耐,可以與那兩人抗衡,不是他不認可豫王說的話,而是那兩人的關係,一則他們沒有證據證實;一則便是那兩人之間,就算有着那種不恥的關係,他們又能如何?
暝夜和凌無雙的關係,若真是事實的話,一旦他們的事被捅開,十之八、九會生出禍事來,且是他們無法預計的滔天大禍。
所以,懷王出言相勸豫王不要再多想,多說下去。
豫王卻沒有收口,繼續道:“證據?二哥不信的話,可以再等等,證據會自動浮出水面。到那時,看凌無雙還不被父皇責令老三那個傻子休出王府。”說到這,豫王嘴角勾起,笑出聲,接着道:“至於二哥說暝夜和凌無雙的怒火,那就更不用顧及。你想想,軒轅百姓,不,乃至天下百姓知道軒轅魯王妃行爲不檢點,以有夫之婦的身份,與清風樓樓主暗中有染,會出現什麼後果?哼!就光是唾沫星子,也足淹死她。如此境況下,她就是想發怒,讓她發呀;暝夜想報復,讓他報復,難不成他們二人還能毀天滅地,把整個天下的百姓都給屠盡?”
被豫王這麼一說,懷王還真不知自己再能說些什麼,對豫王作以相勸了。
良久,他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想想,咱們這麼活着,是不是有些過於累了?”
“二哥,你沒發現麼,自從有了凌無雙這個變數,你對於爭奪儲君之位的信心,越來越提不起精神了。老六我就心有不明,凌無雙和二哥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連,若說煩惱,憂愁,怨恨等等情緒,應該是老四該有的纔對,可是,以目前你和老四的狀態看,好似你纔是和凌無雙有着千絲萬縷糾葛的那個人。唉!這樣的你,讓我說什麼好啊?”
近期,在朝堂上,軒轅擎的精神狀態確實不錯。
原因來自前幾天永嘉帝與他在御書房中的一次談話,永嘉帝向他隱約暗示,讓他近段時間,行事務必謹小慎微,絕不能出現一絲差錯,還有就是在政事上,盡心盡力,爭取做到令百官挑不出半點瑕疵。永嘉帝的良苦用心,軒轅擎只要稍微想想,就會明白。
豫王觀察仔細,將軒轅擎細微之處的變化,皆收入眼底,然而,他卻不知軒轅擎能有這般絕佳的精神狀態,是出於何故?儲君之位爭到今天,豫王可以說已經落後於懷王和軒轅擎一大截,實際上這也是他故意不再壯大自己的勢力。
那個位子,本就不是他要的,一直以來,他所做的,完全就是個煙幕彈,是暗中支持懷王爭奪儲君之位的煙幕彈。依現下的情形看,他需化暗爲明,公然支持懷王爭奪儲君之位,纔是上上之選。
“暝夜一直以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且長時間不出現於人前。卻在近兩個多月裡,頻頻現身,這太過於異常,我總感覺他的出現,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且那件大事,與咱們軒轅皇室有關。越是這麼想,我就越對那個位子,起不了心思,這與凌無雙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你莫要再把二哥與凌無雙牽扯在一起說事。”
清風樓自數年前*間成名,樓主暝夜在世人心中,只是聽聞,從未有人真正見過。
近來兩三個月,暝夜時常現身於人前,稍有心計的人,不難看出這一反常現象,且就在暝夜現身不多久,清風樓所有產業,相繼消失於無形,就是那接單的營生,亦不再有。恍惚間,會給人一種錯覺,好似江湖中壓根就沒有出現過清風樓這一個組織。
懷王的心思,不可謂不敏銳,因此,在他與豫王說出這一席話之後,頃刻間,令豫王怔愣了住。
午後的陽光,映射到紗窗上,星星點點的光圈溢滿一室,使得書房中此刻略有些靜寂的氛圍,多了絲適然。
“他,他能與咱們皇室有什麼關係?”默然良久,豫王方纔啓脣問懷王。
出口之語,竟微微有些輕顫。
他爲什麼要輕顫?他怕了嗎?豫王在心中問着自己。
懷王搖了搖頭,目光垂下,擡手往面前茶盞中添了些熱茶,兩指輕捏,將茶盞端至嘴邊,抿了口,擡眸道:“他與咱們皇室的關係,我琢磨了段日子,是有些許頭緒,可一旦我說與你,你恐怕多半不會相信。”說到後面,懷王眼裡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他放下茶盞,接着道:“我懷疑暝夜是父皇遺留在外的龍種!”
低沉的聲音,聽在豫王耳中,猶如雷鳴一般,驟時震得他腦袋發出轟鳴之聲。
“什麼?二哥,你說的是什麼?你怎麼能想到暝夜是咱們的兄弟呢?噢,不,你怎麼能想到他是父皇遺留在外的龍種呢?”豫王登時站起身,走至懷王身邊,不可置信地望着懷王,眼神中滿是驚愕。
懷王目光望向窗外,嘆道:“我不知道,我生出那種想法時,連我自己也心驚的不行,然,這種感覺,卻從我心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沒有聽到自己要的答案,豫王退回椅旁,重新坐下身,神色間迷迷糊糊,呢喃道:“二哥,被你這麼一說,我現在心裡亂的很,不行,我得回府中好好睡上一覺,好好消化你說的這個事,要不然的話,我真會以爲自己活在夢裡,怎麼也走不出去似得。”
“去吧!”見豫王站起身,懷王輕輕擺了擺手,叮囑道:“你也別多想,車到山前必有路,暝夜若真是與咱們有着那種關係,就算咱們心急,又能起什麼作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
豫王點了點頭,逐轉身離去。
他覺得自己腳下的步子,似是踩在棉絮上一般,無力到了極點。暝夜真要是他們的兄弟,會有怎樣的災難在等着他們?甚至在等着他們整個軒轅皇室?
隱姓埋名,建立清風樓,他這樣做的目的,無疑使人想到,他要報復,報復皇室,報復那高位上的人,爲何不讓他的身份公開?爲何要讓他流落民間?豫王的想象力,這個時候甚是豐富起來。
暝夜是要報復,報復永嘉帝,甚至於報復整個軒轅皇室。
但是,他並不是像懷王,豫王所想,是永嘉帝流落在民間的龍種,而是他本就是他們的兄弟,是被他們欺凌到大的傻王,是被永嘉帝深爲厭惡的三子癡兒魯王。所有真相揭開之日,等着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亦或是血腥殺戮?目前,尚不可知。
“主子,王爺這幾天怎麼不到馨園來了呀?”凌語珊午睡轉醒,碧荷爲其梳理着秀髮,小聲嘀咕了句,凌語珊美眸輕顫了兩下,溫聲道:“王爺有政事要忙,怎可能天天眷戀後院之事?”是呀,若不是碧荷這麼一提醒,她還真忘了那人自新婚第二日晚後,就沒再來過馨園。
他是厭倦她了嗎?凌語珊眉眼低垂,尋思到。
轉瞬,她在心裡搖了搖頭,不會的,他那日走時,還對她極好的。
“奴婢見過王妃。”門外,碧雲的聲音響起。
未待凌語珊站起身,房門就被人從外推了開。“你們都退下吧!本王妃有話要和側妃說。”凌語嫣進到屋裡,瞥了眼凌語珊,然後對侍立在凌語珊身後的丫頭碧荷,及她自己的丫頭鈴蘭吩咐道。“是。”鈴蘭應聲,轉身退出房門,而碧荷卻身形未動,有些擔心的拉了拉凌語珊的袖擺。
“你退下吧!”凌語珊轉向碧荷,示意碧荷退到門外去。
“是。”
屈膝一禮,碧荷放下手中梳子,朝着房門口走了過去,看到碧雲杵在門口不走,忙伸手拽着碧雲的胳膊,到了門外。
“鈴蘭,將房門拉上。”
凌語嫣看着敞開着的房門,對侍立在門外的丫頭吩咐道。
“是,王妃。”
隨着鈴蘭音落,房門“吱呀”一聲閉合了上。
“妾淩氏見過王妃!”凌語嫣自行綰好髮髻,朝凌語嫣斂衽一禮。“本王妃可當不起你的大禮!”凌語嫣嘴角一挑,目光直視着凌語珊,接着道:“是不是想着王爺怎麼不到你園子裡來了?”凌語珊搖頭,道:“王妃所言,沒有妾多想的份。”
“哼!少在本王妃面前裝蒜!你不要以爲你嫁給王爺的目的,本王妃不清楚。想要報復本王妃,就拿出你的本事來,本王妃今個來找你,是好心的來與你說一聲,爲何王爺突然間就不再對你上心。”凌語珊垂眸,沒有吭聲。
凌語嫣移步至凌語珊面前,倏地揚起巴掌,就給了凌語珊兩下,見凌語珊眸中驚愕,且目中含淚,甚是委屈地望向她。
逐妖嬈一笑,這才道:“前幾日,本王妃和王爺一起回了趟侯府,你那好姨娘竟拿着雞毛當令箭,折磨本王妃的姨娘已然沒了人形,你說她是不是該死?”說到此處,凌語嫣一雙美目,迸射出的冷芒,如同利劍一般,恨不得立時刺進凌語珊心窩,“王爺在正堂高坐,你的好姨娘不知收斂自己的脾性,公然在王爺面前,張牙舞爪,指責本王妃的姨娘是奴才。你說,這樣的她,能養出什麼樣的好女兒?”
他不來馨園,原來是因爲姨娘,凌語珊頓時由心底涌出一股子苦澀之味。
覺察出凌語珊身上散發出的黯然氣息,凌語嫣眸中散發出的冷芒,驟時匿跡,她微微一笑,接着道:“怎麼樣?聽到本王妃說的話,你這下總明白了爲何王爺不來馨園了吧?賤婢生的種,能好到哪裡?王爺身份尊貴,估計多看一眼,都嫌污了他的眼觀。還有,你姨娘對本王妃姨娘的所作所爲,本王妃會一一還到你的身上。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呆在馨園,時時刻刻地告誡自己莫做錯事,免得犯在本王妃手上。”
凌語珊沒有應聲,她的頭一直低垂着。
“實話告訴你,王爺心裡裝的人,永遠不可能是你,那個人,你知,本王妃知。想要學那jian人的形態,gou|yin王爺,你還是省省心吧!”凌語嫣出口之語,意在挑起凌語珊對凌無雙的醋意,從而使得凌語珊在不知不覺中恨上凌無雙,直至最後爲了齊王這麼個男人,與凌無雙成爲對立面。
凌語嫣早就知道凌語珊與她一樣,亦喜歡着齊王,現在的她,對齊王死了心,但凌語珊應該還沒有,女人爲了得到心愛男人的chong,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她就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呢!
賞花會上發生的事,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若沒有凌無雙暗中教授凌語珊琴技,且贈送凌語珊曲子,她能臉面盡失,慘遭齊王嫌棄嗎?
心中不快宣泄完,凌語嫣腰身一扭,轉身走到房門口,回頭道:“本王妃還要打理府中事物,就不多留了。不過呢,只要得了閒,本王妃會隨時過來與凌側妃敘敘姐妹情,凌側妃身子不適,就不用出來送本王妃了!”拉開房門,凌語嫣看向碧荷,碧雲,冷聲道:“好好伺候你們側妃,要是偷殲耍滑,被本王妃知道,必嚴懲不貸!”
“是!”
碧荷,碧雲忍住心底的憤怒,垂眸應道。
剛纔屋裡傳出的巴掌聲,她們二人全聽了見,要不是介於身份在這擺着,她們早就衝進屋去,幫助自家主子,還那惡婦兩巴掌。
軒轅擎坐在自己書房裡,想着心事,可沒工夫搭理後院女人們之間的糾葛,他自那日由靜安候府回來,是沒再到凌語嫣那裡就寢過,他討厭虛僞做作的女人,先冷上一段時間看看,若並不似他心中所想,再去恩chong她也不晚。這就是軒轅擎對女人,對感情的看法,他把男女間發自心底生出的情愫,總以主觀意識去想,去分辨,從不客觀的去面對,才使得他與凌無雙錯失了姻緣。
邊關戰事結束,最後一份捷報隨之傳至京城,頓時響徹起譁然之勢。
“你們聽說了嗎?清風樓樓主暝夜竟然與魯王妃關係不一般!”
“是呀,我也是剛在酒樓裡聽人說起的。”
“魯王妃在嵩山一站中,要不是清風樓樓主出手,恐怕就會死在那裡了!”
京城街道,三、五一羣,四、五一堆,衆人紮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議論着暝夜和凌無雙之間的關係。
“魯王妃本事可真大,不僅把大齊侵佔咱們的城池,一一奪回,最後竟然還請動清風樓樓主出手,揚手間,就把大齊剩餘的兵馬摧毀的片甲不留。”
“太厲害了!以我看,那清風樓樓主定是愛慕魯王妃,纔會出手幫魯王妃這麼個大忙。”
“誰說不是呢?可是,魯王妃已經有夫君了,且魯王對魯王妃很好,你們說,魯王妃會不會因爲清風樓樓主,離開魯王啊?”一位穿着短褂的中年婦人,問身邊的幾個姐妹。
“這個可說不準,咱們幾個可是在這低聲說啊,要我說,魯王是對魯王妃不錯,可他說到底是個傻得,且不知曉人事,魯王妃跟着他,能有幸福可言麼!”
衆人唏噓一聲,沒在說話。
就在這時,從她們身旁走過幾個紈絝公子哥,邊自命*地搖晃着手中的摺扇,邊嗤笑道:“沒想到魯王妃竟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這二嫁不說,如今還勾|搭上了清風樓樓主。”
“你說的沒錯,還是齊王有遠見,早早休了她,否則,今天被戴|綠|帽的人,不是魯王那個傻子,就是咱們英明神武的齊王爺了!”
待幾人走遠,圍在一起的婦人,齊朝着幾人背後吐了一口口水。
“咱們別聽那些混話,魯王妃的人品在那明擺着,她絕對不似他們說的那般不堪!”
“唉!希望魯王妃率領大軍回京後,別因爲這些髒污之語給氣着身子纔好!”
剛纔那幾名紈絝子弟嘴裡說的話,定時有人在幕後指使,否則,沒有人敢這麼猖狂的公然地嚼神女的是非。
“二哥,你看被我說中了吧?凌無雙真的和暝夜有|一|腿。”街邊酒樓二樓窗前,豫王聽着街上百姓的議論聲,轉向懷王說了句。
“即便像你說的一樣,又能怎樣?你沒聽百姓們口中,並沒有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生出什麼不好的言語來嗎?”懷王目光從街上收回,提步走回桌旁坐下,接着道:“嵩山一戰,沒想到會出那麼多的狀況!”死士?竟然有死士混在軍中,欲行刺凌無雙,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到底是哪個,私底下豢養死士,且將死士滲透到軍中的呢?
懷王擰眉思索。
豫王離開窗前,到懷王對面坐下,道:“二哥是指暝夜揮手間滅數十萬齊軍,還是說那些欲行刺凌無雙的死士?”
“六弟,你說那些出現在軍中的死士,究竟是哪個所爲?”懷王手指輕敲着桌面,擡眸看向豫王,“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豫王勾脣道。
“老四?”懷王訝異的睜大眼睛。
豫王點頭,淡淡道:“除了他,還能有誰?總不會是咱們哥倆吧!”懷王垂眸想了會,搖頭道:“不會是老四,他行事沒這麼魯莽!”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要說誰最恨凌無雙,最希望凌無雙死,除了老四和皇后,還能有哪個?”豫王說着,突地話鋒一轉,道:“不會是漓王,或者容妃吧?他們母子倆最近可是沒有任何動靜。”
“容我想想。”懷王手撐額頭,腦筋轉動了起來。
丞相府。
“爹,怎麼辦?咱們的人全部被滅了,全部被暝夜給滅了!”柯子楠這幾天本就惶恐不安,這下好了,一聽到邊關大捷,且軍中發現不少死士,全被清風樓樓主暝夜一劍滅之,他徹底坐不住了,他怕,怕凌無雙一回到京城,就會對他們相府下手。
柯丞相望着柯子楠,厲聲道:“坐下!”
“爹,孩兒坐不住,孩兒坐不住啊!”柯子楠在書房裡急的團團轉,他沒有聽柯丞相的話,坐回椅上。柯子謙心有驚慌,卻不能表現出,因爲他是大哥,是老父柯丞相未來的依託,是這相府未來的掌家人,因此,他強裝鎮定,與柯丞相道:“爹,按理說咱們是沒有什麼可焦急的,畢竟凌無雙和暝夜二人,並不知曉那些死士是出自咱們相府。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得想個妥善的法子纔好!”
對於柯子謙說的話,柯丞相甚是贊同,臉上怒氣收斂,他冷冷瞥了眼柯子楠,道:“爲父不止一次說你了,遇事要冷靜,要多想,要多向你大哥學習,可你倒好,每當事情出現,就方寸大亂,吆喝驚恐不已,這樣的你,真要是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爲父估計你會立時把心裡的底掀給對方!算了,你在這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是回你自個院裡去吧!不過,有句話,爲父要提前告知於你,那就是一旦事情出現突變,你莫要因爲驚慌,將全家人的性命喪在你那張嘴上!”
“爹,孩兒在您心中,就這麼不堪嗎?”柯子楠頓住腳,一臉傷痛的看向柯丞相,“孩兒是膽子小些,是怕事了些,可是孩兒還不至於拿一家人的性命當兒戲!”說着,柯子楠眼裡的痛色更爲濃烈,“既然爹覺得孩兒這麼瞧不上眼,孩兒這就離開!”
語畢,柯子楠毅然轉身步出了書房。
柯子謙望了眼晃動着的書房門,目帶隱痛,轉向柯丞相道:“爹,您說二弟的話,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