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被風兒吹拂起的紗幔,琴心眸中譏笑盡顯。轉瞬,她眸帶憂傷,無聲低喃,“寒哥哥,你在哪裡?爲何我在這裡沒有聽到一絲關於你的消息?”
傾悅宮外的桃花樹下,莫穎與莫晴靜坐了一會,就聽莫晴問道,“大姐,皇上每天都很忙麼?”
莫穎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撫mo着琴絃,道:“皇上乃一國之君,忙些是在所難免。”三天了,到宮裡陪女皇已經三天了,她沒見過他一面,真想看到他!“大姐,女皇好像很喜歡你,她是不是想要將你許配給皇上呀?若真是這樣,我就有個皇上姐夫了!”莫晴抑制住心裡對莫穎的嫉妒,以及對榮慧芯的恨意,面上呈現出的表情,一派天真。
“你聽哪個說的?”莫穎擡眸,朝四處望了眼,確定沒有人留意到她們姐妹倆說話,方纔帶着些許的不悅,對莫晴道:“沒影兒的事,別瞎說,知道麼?否則,被他人聽到,還不得戳我的脊樑骨,說些難聽話出來。”
“怕什麼?我覺得女皇就是相中你了,等你真做了皇后娘娘,看哪個敢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莫晴嘴巴嘟起,於莫穎說的話,完全沒當回事。“你再這樣胡亂說話,就回府去吧!”莫穎臉上不悅之色加深,“女皇着我進宮陪伴,只不過是在宮裡陪她聊聊天罷了,其他什麼,女皇一概沒說,你若是曉事,便不該說些有的沒的。”見莫晴委屈地垂下頭,莫穎嘆口氣,聲音變得柔和,“你呀,要我說你什麼好呢?我也是爲你好,說話的語氣纔會稍微重了點,怎麼,你覺得委屈了,覺得我不該說你??
莫晴搖搖頭,擡眼道:“大姐說得對,是我見識淺薄了,不曉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以後,我,我不會再說些有的沒的,惹大姐不開心了!”剛纔那般說,她意在挑起莫穎心中的得意,好讓她飄飄然,從而在女皇、皇上他們面前出醜。
沒想到得是,莫穎心xing穩妥,並未因她說得話,生出任何的歡喜之色。
看來,她得換個策略來讓自己目的達成了,莫穎垂下眸子,目中精光不時流轉。
“我沒有不開心,我就是怕你說出些失分寸的話,使得女皇對咱們姐妹失了好感,並給爹爹臉上蒙羞,好了,別委屈了,等會女皇回來,見到你掉眼淚,還以爲咱們姐妹吵嘴了呢!”莫穎擡手,輕輕在莫晴胳膊上拍拍,“我還沒聽過你彈琴呢,來,彈首曲子,我聽聽。”
“大姐,我彈得不好。”想聽她彈琴?說白了,是想看她出醜纔對吧,莫晴不由對莫晴又心生嫉恨,“有時,我覺得爹爹很偏心,明明你我都是他的女兒,而他卻只教授你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的,於我,他連看都不願看一眼。現在,他又教授鈺弟,依舊想不起我,大姐,你說是不是我生得太過於難看,亦或是我真像府中僕婦說的那般,是個不祥之人,所以爹爹纔會不喜我?”莫穎臉上一時尷尬,她該怎麼說呢?說爹爹沒有不喜歡你,他只是朝事太過於繁忙,纔沒工夫教授你那些技藝麼,這話聽起來,真有些假,垂眸思索片刻,莫穎擡眼看向莫晴,語聲柔和道:“別瞎想,爹爹沒有不喜歡你。”她只能簡單地這麼說,其他話,她怎麼說都是錯,都會惹來身旁庶妹心生憂傷。
其實,她自爹爹眼裡也看不到多少關愛,或許因爲她是嫡女之故,爹爹纔會耐下xing子,用閒暇時間,十多年來,一直教授她各個方面的學問。
“我覺得爹爹定是因爲我幼時對娘不敬,纔會對我不喜的。”莫晴自顧自地說着,忽然,她眸光變得晶亮,道:“大姐,你往後若是有空的話,可否指導我琴藝和畫畫。”她說着,隱入眸底的晶瑩,恍惚間,似乎又有往外涌之兆,看得莫穎心裡微泛起酸澀,她輕點頭。
“大姐,你對我真好,我好喜歡有你這麼個姐姐。”莫晴笑得一臉開心,頭倚在莫穎肩上,挽住其胳膊,撒起嬌來。“記得小時候,咱們姐妹倆玩得很好呢。”莫穎感嘆道。小時候,莫晴沒聽到僕婦說得那些閒言碎語前,她和莫晴真的就像是親姐妹,娘很疼愛她們姐倆,可自莫晴知道她不是孃的孩子,是姨娘生得庶女後,不僅出言指責母親心思歹毒,還用污言穢語詛咒母親,傷心之下,母親大病一場,自此,她自個也不再親近這個庶妹。
但是,母親並沒有對莫晴生出什麼恨意,只要是她有的,莫晴都會有,出去參加官家夫人小姐們的聚會,母親也不會忘記莫晴。
卻換來莫晴冷心以對。
慢慢地,她們姐妹間的關係,逐漸變得疏離起來。
莫晴接住莫穎的話,低喃道:“是很好呢!若是當初……當初我沒將那些閒言碎語當回事,只要心中念着娘和大姐對我得好,這些年,我也就,就不會一個人孤單落寞了!”說着,她坐正身形,滿含期待地望着莫穎,“大姐,你會永遠對我好麼?”
“傻丫頭,你是我親妹妹,我自會永遠對你好的。”莫穎笑着答道。
步出宜蘭殿,凌無雙一直在琢磨着琴心與她說的話的真實性,然,任她來來回回地分析,也沒從琴心話裡發現有絲毫漏洞存在。
“宋菲,但願你與我說得都是實話!”她頓住腳步,回頭朝宜蘭殿望了一眼,眸色清淡,無聲低喃句,然後視線收回,踏上了通往傾悅宮的小道。
御書房,傾凌與莫慕雲議完事,莫慕雲便告辭回府。
“昊陽,剛纔怎不見你說一句話?”傾凌起身步出御案,在昊陽身旁的椅上坐下,“你覺得我與莫相所言之事,可行麼?”昊陽眸中神光,滿是對傾凌的敬服,他道:“皇上和莫相所言語的事極好,只要這件事施行下去,我國那些靠近山川、丘陵地區的百姓,將會過上與平原上百姓一樣富足的生活,如此利國利民之舉措,聽得微臣對皇上……”傾凌瞧昊陽愈說愈來勁,嘴角一勾,打斷他的話,道:“看到你如此,我就放心了。”小諾被南風擄走,她是幸福了,可他真的很擔心昊陽,擔心這肝膽相照的朋友,會因爲小諾,變得精神萎靡不振,然,從其此刻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看,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昊陽曉得傾凌所言是何意,他淡淡一笑,眸中略帶落寞,道:“公主幸福,比什麼都好,微臣能有什麼想不開的?”她本就不喜歡他,婚典上被心愛之人擄走,他雖有憂傷,但打心裡還是爲她高興的,傾凌拍拍他的肩膀,道:“說了只有咱倆時,別這麼生分的與我君臣相稱,你倒好,這是存心要與拉開距離是麼?”昊陽扯脣,苦笑:“自古以來,君臣有別,微臣可不想因爲皇上對微臣得好,恃*而驕!”
傾凌爽朗一笑,“你就繼續裝吧,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又被你看穿了,真沒勁!”昊陽擡手在鼻頭摩挲了下,聳聳肩,道:“你就不能稍微讓着我點麼?每次都這麼直接把我戳穿,弄得我實在是沒面子得很!”傾凌笑道:“誰讓你沒事總想着奉承我,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了,就咱倆相處時,別守那麼多的俗禮,你聽過沒有?哼,回回都是我前面說,你緊跟着應,晃眼,就又把我說得話給忘得不見影。”
“我那不叫恭維,是實實在在的敬服你,知道不?就拿你剛纔和莫相說的梯田,水車什麼的,只要這項舉措一實施,我敢保證,那些靠山、丘陵地區的百姓,一定更加對皇上你感恩戴德!”昊陽說得一本正經,聽得傾凌卻嘴角直抽搐,道:“我是一國之主,爲百姓做點事,那是應該,需要他們感恩戴德麼?再者說,我說給莫相的法子,那可是我有日聽我娘提起的,所以啊,你想恭維,就去恭維我娘吧!”她在他心裡的地位,永遠不會變,就算她不知道他喜歡她,甚至深愛着她,也無所謂,他只要她幸福,只要這凌國的百姓,記住她的偉大,記住她的好,若真要究底,他爲何要這般對昊陽說,那麼他只想無聲地告訴她,他對她的愛,並不比軒轅墨那個男|人來得少!
“你以爲我會信你說的話麼?”昊陽起身,笑着道。
“信不信由你。”傾凌跟着自椅上站起,道:“有幾天沒好好陪陪我娘說話了,要不,你隨我一起去傾悅宮轉轉。”
“成。”
昊陽點頭應了句。
兩人出了御書房,身形錯開一步距離不到,走在通往傾悅宮的道上,一時都沒有說話。
“昊陽,你與小諾的事,都怪我,我再次鄭重的對你說句對不起。”見道上沒有宮人從旁經過,傾凌頓住腳,回頭看向昊陽的目光,甚是歉然。“寒,你這對不起,說得我耳朵都快生繭子了。”昊陽笑了笑,遠望鳴翠山方向,道,“喜歡上公主,我一點都不後悔,現在知道她和南宮主在一起,我真心爲她感到高興。”
傾凌眼中的歉然之色更甚,他提步,繼續朝傾悅宮方向走着,“小諾已經帶給你心傷,而我又沒與你相商,就再次給你下了賜婚聖旨,回頭想想,我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過分,總把你放於兩難之境,做自己不願做的事。”
“寒,你不要自責。”昊陽走在他身側,淡淡道:“你讓我與小諾交往,說是爲小諾的幸福着想,實則,你何嘗不是再給我機會,終了小諾沒喜歡上我,只能說明我不夠好,於你,一點責任都沒有。至於你在婚典上再次將馨兒賜婚給我做妻,你這也是從大局考慮,更是不想讓我成爲天下人的笑柄,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心生怨氣?”傾凌嘴角噏動,低喃道:“昊陽,我,我應該在把馨兒的事,提前說與你一聲纔是,卻,卻……”
昊陽臉上掛着一抹淡然的笑,道:“馨兒喜歡我,我是知道的。現在,我雖沒像喜歡小諾一樣喜歡上她,但我相信時日久了,我定會把對小諾生出的愛戀慢慢遺忘掉,一心一意對待馨兒,她是個好女孩,而且閒王爺和閒王妃,還有燁磊都對我很好,你放心,我絕不會辜負馨兒,更不會讓自己沉浸在對小諾的愛戀裡走不出。”忘恩負義之事,他做不出,且在他心裡,早已把閒王和閒王妃當做父母一般在敬重,更是把燁磊和悅馨視作親弟弟妹妹在愛護,如此一來,他更不可能做出讓他們心痛的事。
是的,他不能。
若是沒有當年閒王救下她母親,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他。
許久,沒聽到傾凌再說話,昊陽斂回思緒,面上神色變得有些戲謔道:“好了,別想着再怎麼對我說對不起了。就說咱們這會到傾悅宮,若是遇到那位莫小姐,你要怎麼辦?”傾凌不假思索,隨口就回他,“遇到便遇到,我有何可顧慮的?”昊陽低笑出聲,“這三天也不知道是誰總呆在御書房裡,不似往常一般到女皇宮裡走動。”
“我那是有事忙。”
傾凌哼唧道。
“我看你是怕女皇把莫小姐丟給你,讓你陪她在宮裡四處走動,培養感情纔是真。”
昊陽笑得一臉愉悅,繼續打趣傾凌,“你看,我的終身大事都已定了下來,你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可是皇上,知道不?皇上身邊怎能缺了女|人,關於莫相嫡女,我可是在茶樓裡聽過不少關於她的故事。她呀,樣貌生得漂亮,你見過她,自是是知道的。但是有關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故事,你肯定不知道……”昊陽將他在茶樓中聽到的有關莫穎種種傳聞,以及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一一說給了傾凌聽。
“怎樣?她是不是很善良,而且很有才情。”說完,昊陽問傾凌,不見傾凌作答,他又道:“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會在街上遇到老叫花子摔倒上去攙扶?可她就會,她不僅扶起那老叫花子,而且還抱起那生病躺在地上的小叫花子去醫館,尋大夫給其醫治,像她這般心地美好的女子,與你真的蠻相配呢。”
“有莫相這個父親,她才情自是比一般閨閣小姐要好,至於你說什麼扶起叫花子,並不嫌髒的抱起小叫花去醫館尋醫救治,這事若是讓我娘,還有小諾,馨兒她們遇到,她們也會如此做的。”傾凌言語之意,並不覺得莫穎做的那些事,有什麼好稀奇的,只要是心地善良的人,都會像她那般去做。
“話說,你對莫相嫡女真就一點意思都沒有?”
昊陽沒有接住傾凌的話往下說,而是微蹙着眉頭,問其一句。
傾凌淡淡回道:“我從沒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昊陽眸帶不解,“沒考慮過?你怎麼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你可是當今皇上,就算不爲你自己,爲咱們凌國的江山社稷,你也該娶親,好讓龍脈延續呀!”
娶親?
龍脈延續?
傾凌脣角映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有絲淡淡的苦澀,“遇不到合適的人,隨便娶個女子到身邊,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他說着,看昊陽一眼,接着道:“即便我這一生不娶,軒轅家的血脈也有人延續着不是。”
“你的意思是,你到時要把皇位傳給小王爺,讓他長大後娶親生子,爲,爲……”昊陽說着,話語頓住,緊接着他目中光芒,變得有些擔憂起來,他吞吞吐吐道:“寒,你,你該不會,該不會……”他擔憂的目光,隨着他口中言語的說出,朝傾凌腰腹下方某個私密處看去,驟時,令傾凌俊美的面容紅成一片,“你想哪兒去了?”傾凌瞥他一眼,道:“我剛不是說了麼,遇不到合適的人,隨便娶個女子到身邊,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昊陽尷尬地收回目光,點點頭,然後哦了聲,“原來是這樣啊!害得我以爲你,你不行呢!”他說完這句,頭扭向一邊,吃吃地笑出聲來。
“你是故意的?”聽到昊陽的低笑聲,傾凌沒好氣地白其一眼。
昊陽忙一邊搖頭,一邊擺手,“我,我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覺得吧,莫小姐既漂亮,又心地善良,而且人也淳樸,還多才多藝,你怎就會對她生不出一點的愛慕之心,所以,便不由想到,你是不是因爲身體方面的原因,纔會對她沒有感覺。”
“你還說!”傾凌瞪着眼看他,“是不是想和我比劃比劃拳腳功夫了?”
比劃拳腳功夫?他又不找虐,爲嘛要和一個比自己武功明顯高過不少的人比劃?昊陽連連搖頭,舉手求饒道:“我不說了,不說了,總成了吧。”
“再聽你說一句戲謔我的話,我就好好地招呼你一頓,記好了!”說着,傾凌還將拳頭舉起,揚了揚。
昊陽故作害怕,擡手直拍xiong口。
沿着另一條宮道,凌無雙步回傾悅宮,到偏殿看到悅凌剛睡醒,便抱起小傢伙坐在軟榻上玩了起來,突然,她伸手在額頭上輕拍了下,好看的眸中,蘊染出些許自責,她咋就把莫穎、莫晴兩姐妹在桃花樹下還等着她的事,給忘到腦後了?
“豆蔻,傳我的話,着莫府兩位小姐回宜蘭殿休息去吧。”招手喚侍立在一旁叫豆蔻的宮婢過來,凌無雙對其吩咐了句。
“是。”
那叫豆蔻的宮婢施禮應聲後,很快自偏殿中退出。
臭小子最近是有意避着莫穎,還是真的很忙,沒工夫到傾悅宮來?凌無雙抱着悅凌在內殿中緩步走了兩圈,思索着傾凌三天來的異常之舉。
片刻後,她嘴角翹起,對悅凌小小聲道:“娘給你說啊,不管你哥哥有什麼鬼主意,他都別想躲過娘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呵呵,就是相親對象,你沒聽錯,娘很看好那位莫穎姑娘,她與你哥哥真的蠻相配的。”不管小悅凌能不能聽懂,凌無雙說得起興,竟把他嘴裡發出的咿呀之語,當做對她的回答,高興的直樂呵。
桃花樹下,久等等不到凌無雙從宜蘭殿回來,莫晴拽拽莫穎的衣袖,低聲道:“大姐,你說與咱們一起住在宜蘭殿的那位琴心姑娘,她是什麼身份呀?怎會她說想見女皇,女皇就過去見她,而且這麼久都不見女皇回來,也不知她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與女皇說。”
莫穎輕撫琴絃,神情專注,沒有回莫晴的問話。
“大姐,你這都彈了有一個多時辰了,你不累,我聽着都累呢。”被莫晴這麼一說,莫穎指間升起的嫋嫋琴音,漸漸消止,她收回手,雙手交疊,放至盤起的膝上,道:“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莫晴垂着頭,嘴裡嘟噥道:“我不就是好奇麼,大姐你又教訓我!”
“有什麼好好奇的?琴心姑娘是什麼身份,又會與女皇說些什麼,與咱們有關係麼?”莫穎問莫晴,只見莫晴擡眼,搖了搖頭,“與咱們沒關係。”莫穎緩緩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待久盤起的腿舒服了些,方纔接着對莫晴道:“既然與咱們沒什麼關係,你打聽那麼多有做什麼?”
“大姐,我錯了。”
莫晴起身,走至莫穎身旁,垂眸道。
“你呀,過了明年,也就成大姑娘了,可千萬別再說些欠考慮的話,否則,遲早有一天,會惹是非上身。”
“嗯,我聽大姐的。”莫晴看似乖巧地應了句,實則,她心裡根本就不屑聽莫穎的這些說教。
豆蔻出傾悅宮,到莫穎、莫晴兩姐妹身前不遠處停下腳步,施禮道:“兩位小姐,女皇着你們回宜蘭殿休息。”莫穎、莫晴相視一眼,莫穎問道:“女皇她從宜蘭殿回到傾悅宮了嗎?”豆蔻恭謹答道:“回莫大小姐,女皇已回寢宮多時。”
“行,我們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女皇吧。”莫穎微微一笑,對豆蔻說道。
豆蔻屈膝施禮,“那奴婢先行告退了。”說完,她轉身走回傾悅宮。
“大姐,女皇回寢宮多時,怎麼這會子才着身邊的宮婢,告知咱們回宜蘭殿歇息?她是不是把咱們在這等她的事給忘了?”
莫晴擡眸看向傾悅宮殿門口,與莫穎低語道。
“你這麼說,是怨怪女皇嗎?”莫穎覺得她的頭真要大了,這庶妹怎就這般多事?動輒就問出些不動腦子的話,不回答她吧,又怕她會心裡生出委屈,回答她,又不知該如何才能給她講明白道理,從而讓她不再問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大姐,我沒怨怪女皇,而且以咱們的身份,也沒,也沒……”莫晴咬了咬脣,似做錯事的稚童一般,小聲說着。
“你什麼都知道,怎還不停地說些忌諱話?看來,回府後,得讓娘好好與你說叨說叨些世事,省得你以後嫁人,因話沒說對,落人話柄,被人欺負了去。”莫穎牽過莫晴的手,姐倆穿過棵棵桃花樹,踏上落滿花瓣的小道,準備回宜蘭殿。
忽然,莫晴眼睛發直,望向遠處正朝她和莫穎這邊走過來的兩個俊俏男子,只覺心砰砰砰地直跳,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拽了拽垂頭正整理衣裙的莫穎,顫聲道:“大姐,你,你快看,正朝咱們這邊走來的兩位公子好好看!”他們會是誰?一個身着墨色錦衣,樣貌生得尤爲俊美,比之女皇的美貌都毫不遜色,而且他身上流露出的氣韻,好有王者之氣,皇上?他是皇上?他肯定是。
那他身邊走着的白衣俊朗男子,就是天下第一莊莊主雲逸,亦是段氏家主的嫡子,更是今年獲得文武狀元的那位大才子段大人了!
他們正穿過漫天花雨,徐徐向她們姐妹這邊走來,他們這是要到傾悅宮,拜見女皇麼?莫晴一顆女兒心,爲傾凌和昊陽二人都生出了深深的悸動。然,她的目標是明確的,她要引得傾凌的主意,她要嫁給他,要做一國之母。
莫穎整理好衣裙,擡起頭,朝莫晴視線所望的方向看了過去,驟時一顆心亦砰砰砰地直跳,終於見到他了,終於見到他了,他剛纔可有聽到她的琴聲?可有覺得她彈出的琴音動聽?她喃喃道:“是皇上,是皇上和段大人!”
得到她的肯定,莫晴目光自傾凌和昊陽身上收回,臻首低垂,眸中閃過一抹精芒。
“前面道上站着的兩位姑娘,其中一個好像是莫大小姐。”昊陽低聲在傾凌耳邊說了句,然後勾起脣角別有深意的一笑,接着道:“她身邊站着的那位年歲略小點的女子,好像對你特別有意思,瞧瞧她剛纔看向你的目光,似乎要把你一口吞掉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