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衝突(二)
";大嘴,等等!";情急之下,我突然朝向大嘴喊道.
這可是真正的爭分奪秒,可能我的話或多或少的搶在了一秒之前,所以大嘴在摟下扳機的瞬間,頓了一下,隨即一個大轉身,對我不耐煩的說道:";這麼?怕了?";
";不,不,不,可能事情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還有迴旋的餘地,我們的命怎麼可以和狗比呢,對吧?";
爲了打消大嘴的顧慮,我連着說了三個不,然後才指着廟門口走出來的老頭,接着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見紅,既然老傢伙想在中間周旋,那麼我們等他五分鐘,五分鐘之後,若是那幾個牛逼哄哄的傢伙還是蠻不講理,咱哥倆鑣在一起幹翻他,如何?";
";好吧,姑且信你一會.";大嘴懶洋洋的說道,人已經轉身靠在一棵樹後,將揹包解下,把裡面所有的子彈全部抖了出來,包括五個已經裝好的彈匣.
此種情況,雖然現在是王法社會,但也不得不防着點,畢竟我們不瞭解對方那些傢伙的脾性,尤其是看樣子還是支臨時組建的雜牌軍,七高八低的湊了一座,所以趁着老頭沒走過來之前,我先把古弈和夏玲安頓在一顆樹後.
";能和平解決最好不過了,若是不能,記得不要誤傷了那個老頭,畢竟大家都是中國人,人不親土還親呢.";臨轉身走時,古弈如是安頓我道.
";崔大哥,我認得他們,就是之前和我走散的那支探險隊,現在走過來的這個老頭叫餘滿倉,雲南本地人,聽他們幾次三番的叫他活地圖,應該很有見識才對.";夏玲也在我身後小聲嘀咕道,可能是一番折騰下來早已魂不守舍,說的時候聲音顫巍巍的.
";你確定?";我愣是一個機靈守住了快速邁出的右腿,回身打量着面色白慘的夏玲,單薄的身體像篩糠一般,若不是有樹依靠,我懷疑她還能不能站立起來.
";確定!";夏玲努力的點了點頭,想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又憤恨的說道:";就是化成灰我也敢確定,他們就是一羣不折不扣的盜墓者,還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似得……";
我和夏玲的對話纔剛剛開始,老餘頭已經小跑着繞過幾顆樹,一個急剎車徑直站了下來,看上去很累,上氣不接下氣的擺了半分鐘手,才雙手託着膝蓋,似在哭訴一般的說道:";大兄弟呀,看在同一個祖宗的份上,你就給老頭一個面……";
";有話說,有屁放,我們也是看在和你是同類人才讓你過來,不然你以爲我們的槍是吃素的嗎?";我振振有詞的說道.
同時,我在腦袋裡沒少翻騰那些漢奸的形象,什麼汪精衛,川島芳子之流,只是看着他楚楚可憐,似有難言之隱的情況下,語氣才稍微做了調和,即便這樣,我還是冷眼看着他.
";夏丫頭?……";老餘頭瞅了一眼藏在樹後的夏玲,突然驚奇了一聲,隨後見夏玲衝他吐舌頭,才把半截話收了回去,再次正兒八經的轉身看向了我和大嘴.
";其實,其實全是誤會,在你們走後,一個狗日的想去角落裡解手,忽然發現一具屍體,一辨認就是他們要找的小軟,而你們又是剛剛從廟裡離開,所以才認定是你們下的黑手,大兄弟啊,你看要不跟我回去解釋一下?解鈴還須繫鈴人,中不?";餘老頭忐忑不安的一番說辭後,滿心焦慮的等我回話.
只是還沒等到我開口罵人,大嘴已經破口了.
";狗漢奸,信不信老子一顆子彈就打爆你的狗頭?回去告訴狗日的那個什麼田,就說他於大爺們沒空,讓他揹着屍體過來吧,我給他解釋.";
餘老頭在一陣失神之後,第三次轉向我,意思已經不言而喻,還想對我有所寄託,只是在看到我咄咄逼人的眼神時,縮了縮脖子,對大嘴小聲道:";兄弟,有話好好……有事可以商……";
";嘩啦.";大嘴至腰間拔出手槍,黑洞洞槍口已經頂在了老餘頭的腦門上,訕笑着說道:";老頭,咱們玩個遊戲?待會我數十個數字,看你能跑多遠啊?";
老餘頭起初還以爲大嘴和他開玩笑,再或者咋呼一下而已,但當他看到大嘴那張沒有人性的臉時,腦門上的青筋突地跳了起來,隨後一個急轉身,已經衝了出去.
邊跑邊喊着:";別,別,別開槍,我信就是,我真是遭活罪呀,搞的裡外不是人……";
";……八,九,十.";老餘頭跑後,大嘴的嘴確實一刻沒停,大聲的數着數.
十的聲音剛落下,大嘴竟真的將槍口一抖,啪的一聲,老餘頭身後濺起了一朵土花,接着又是啪啪啪三聲,槍槍不離老餘頭半米遠.
再看此時的老餘頭,只有抱頭鼠串的份了,與此同時,小廟內幾道身影一陣晃動,三支黑洞洞的槍口至廟門破爛出探了出來.
看來事情怕是無解了,我在痛心之餘,也是一陣麻利的動作,將能直接投入戰鬥的東西全部擺在應手之處,找好掩體之後迅速的潛伏了下來.
說實話,此時的我竟然有點心潮澎湃,恨不得能痛痛快快的趕上一場,兒時的夢想就是能親手拿槍幹掉幾個小鬼子,無奈天不賜良機.現在好了,活生生三個小鬼子,外加一個越南佬就在前方几百米處,那還能不手癢癢.
十幾分過去了,對方的戒備依然沒有撤去,餘老頭也不知死活,龜縮在了那處,總之是沒了動靜,雙方就這麼街着,等着一方先越雷池半步,好藉機打個痛快.
";老崔,憋死我了,要不我先解決掉一個試試?";大嘴在一連串蠢蠢欲動後,突然說道,肉呼呼的手掌不
停的摩挲着樹幹,臉色有點微微顯紅,純粹是血憋的徵兆.
";稍安勿躁,再等等吧,現在着急的是他們,我們大可多等幾分鐘也無所謂.";我耐着性子一邊開解大嘴,一邊觀瞧前面的動靜.
夏玲趁機悄悄溜了過來,看着大嘴低聲的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恨不得你們能一槍擊穿三顆腦瓜,不過話說回來,於哥應該像邱少雲烈士學習一下才行,人家能在火種趴着,你爲什麼不能在空氣中閒着?";
";呼!";大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氣呼呼的背轉過了身去.
終於,經過幾分鐘沉浸後,小廟內再次傳出動靜,先是伸出一面白色的三角旗,晃了幾晃,隱約能看清上面有字,緊接着,縮頭縮腦的探出三顆腦袋.
老餘頭在前,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個子,最後是那個妖豔的女人,單手捏着衣領.
三人在離開廟門之後一路疾馳,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而且,老餘頭遠遠的就喊上了,興奮之情難掩.
";好了兄弟們,這個疙瘩終算是解開了,大家都放下傢伙吧,可以化干戈爲玉帛了,都是自家兄弟……";
喊着喊着,三人就步入了樹林,那個跟來的男子倒是表現不俗,目不斜視沉着冷靜的看在大嘴的一舉一動,那個女的就不同了,一直單手捏着領口,生怕鑽進去一絲風去.
殊不知,像她這樣的女人,我們還就瞧不上呢,更何況一開口還先說了幾句鳥語,讓人頓生厭惡感.
女人見我和大嘴對她的矯揉造作沒有一絲反應,貌似柔美的臉蛋上還掛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感,隨後,纔將神色一轉,吵着生硬的普通話說道:";剛纔,餘老闆已經把話說開了,他告訴我們說此地有種能飛的人叫蛾人,實際是蛾人把小軟擄走害死的,這事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知道了就行了,那現在沒事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也該各行其道了吧?";我見機說道.
但見女子很禮貌的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聽她把話講完,那好,我也默不作聲的聳了聳肩.
女子接着說道:";崔先生很心急嗎?我們阪田隊長讓我代他感謝各位,他說是你們從蛾人手中搶下小阮的屍體,這是一種值得讚美的精神,中日友好的精神,所以,阪田隊長說咱們可以合作的.大家明眼人不說瞎眼話,我們手裡可有進入野人山的第一手資料,而且,我們還有最熟悉野人山的地質專家阮波濤,崔先生還需要考慮嗎?當然,我本身也算半個中國人,懂得很多你們中國的古術,而且我也很喜歡夏玲妹妹的,這樣能ok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