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我融入了無盡的黑暗,放佛進入了通向幾千年前的時光隧道。
這樣的下墜遠不如部隊裡的跳傘刺激,挺多算個自由落體,還不知道將落在什麼地方,如果落在事先安置好的機關上,我這條小命就交代了。
跳下去幾秒後我打開了金剛傘,下墜的速度猛的減慢了很多,這樣我便有時間觀察地宮裡的情況,微弱的光圈裡,地面上白森森白骨的鋪滿了腳下,我重重的砸在了一具白骨上,連忙用傘把在地上撐了一下,身體纔沒有倒下,算是安全着陸。
第一時間,我對着頭頂上方晃動手電,差不多一百米的高處同樣有手電在晃動,前後不到十分鐘,大嘴帶着謾罵聲從天而降。
“什麼鬼地方,簡直臭死了”
落地後大嘴乾淨利落的收起繩索,重新把槍拿了起來,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儼然一尊殺神,熟練的檢查子彈完打開保險。
“看什麼看,是不是覺得我高大威猛,羨慕嫉妒恨了?”
我只是隨便瞅了大嘴一眼,就遭到這麼多無端的攻擊,要不是找古弈心切,直接就把他罵得狗血噴頭了。
“大嘴,我給咱們的行動起了個代號,你看復仇者怎麼樣?”我很嚴肅的對大嘴說道,一臉正氣。次時,我的腦海裡全部是古弈瘦弱的身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要找到她,屠盡這裡的一切芻狗。
“行,你樂意就好,我只是看你好不容易鐵樹開花一次,還沒有結果心上人就沒了,看在怎麼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權當幫你了,當然有好東西不撿白不撿,對吧?”
“別貧了,出發!”我如今心急如焚,哪裡聽進去這麼多廢話。
這麼大的地宮,加上又不熟悉環境,想要找個人怕是比登天都難,兩隻手電疲軟的照在地上,眼睛能看見的地方,便有堆積的白骨,他們有的手邊放着槍,有的腳下扔着刀。真不敢想象,爲了那些真金白銀,有多少人沒能魂歸故里。
我和大嘴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着走,說不出的壓抑,我真懷疑這裡是地宮還是地獄,太靜了,只能聽到兩道雜亂的腳步聲,和偶爾踩在那些支離破碎的骨架上,發出的清脆斷裂聲。
大嘴也了剛纔的虎虎生威,和我的距離逐漸的拉近,因爲我們都知道,冥冥之中有隻窺視的眼角正盯着我們的,就像收割那些擅入着一樣,對付我們。然而既然進入,就的前進,即便下一刻斃命於此,也難阻礙我們的步伐,只因爲我們曾經是軍人,中國的軍人,流淌着滾燙的血液。
在這裡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只有無數次的碰壁然後再一次次折返,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一般,這裡竟然沒有墓室,也沒有任何通往其他地方的甬道。我忽然意識到,雙妃山地宮好進難出,讓你感到上天無門入地無路,然後在把你活活的困死於此。
然而古弈去了那裡,爲何無緣無故的失蹤,總的給個說法吧。我又聯想到那神秘失蹤的石像,大嘴身中屍將粉險些變成人不人鬼不鬼,再也壓制不住心頭的無名火。從大嘴的揹包裡抽出擲彈筒,放在地上調整好角度,正對着地宮的穹頂位置。
“我們三人只是路過而已,不知道得罪了哪位大神,這手段未免太齷齪了點,如今可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天下,再不是你們這些賤人憑着一副臭皮囊混飯吃的年代了,老子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再不交人,炸平雙妃山!”
我的聲音擲地有聲,帶着回聲對着穹頂竄去,我一直相信人有第六感去,所以我能感覺到不管我和大嘴怎麼繞彎,總有一雙眼睛盯着。它在等着我們精疲力盡時在施以手段,不過我和大嘴可不是省油的燈,不比外面那些雜牌軍。
“老崔,別等了,直接轟就完事了,和兩個過了期的女人有什麼情面講的。”大嘴把揹包敞開,十幾發榴彈全部堆在了地上,同時撐開金剛傘防止彈片和碎石塊。
“等等吧,男人說話要算數”我對大嘴說道。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到了,看來這娘們也是吃硬不吃軟的主,那就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然而就在我填彈的時候,一直很安靜的地宮忽然有了動靜,那是金屬摩擦才能發出的聲音。
大嘴已經舉槍瞄準了那個聲音,同時緊張的問我道:“老崔,不會是她們真聽懂你的話了吧?”
“管他孃的呢,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這麼好的武器不用從屬浪費。”其實我也是心裡七上八下的,現在寧可是我的喊聲太大觸動了某個機關,也不願意相信我的話被別人聽了去。
聲音越來越大,並且就在我們頭頂的正上方,我趕緊收拾起地下的擲彈筒和榴彈招呼大嘴向後退去,這不當不正的萬一有個東西從高處砸下來,兩人全部的光榮了。
也就在我們向後退出十幾米的時候,整個地宮的開始搖晃起來,隨着聲音越來越大,地面的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縫,同時伴有石頭地板擠爆的咔嚓聲。
“見鬼,怎麼遇到地震了,這他媽也太會巧合了吧。”雖然我嘴裡罵罵咧咧,但腳下一刻也沒敢停下,現在地面上的裂縫已經隨處可見,有的地方足有一米多寬,一個粗心大意就的被活吞掉,同時還的小心躲避着地面上突兀起來的鋒利石塊。如今兩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逃不出去,也沒有暫避的地方,地宮穹頂上的細石簌簌落下,全部砸在了金剛傘上。
頃刻間,本來安靜的地宮被各種破壞的聲音塞的滿滿的,我除了機械的跳來跳去,心已經死了,古弈還有活着的希望嗎?面對地宮內天翻地覆的變化,心裡唯一的一絲希望也滅了,如今我和大嘴能活着離開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現在想和大嘴商量一下對策也沒有機會,兩人根本就到不了一起,即便你喊破喉嚨,誰也聽不見誰的聲音,不過就在這時,隨着更大的一聲響,地面像被隕石擊中了一樣,靠近中央的位置忽然塌陷下去,隨即一道紅光沖天而起,映襯的整個地宮都變成了火紅色的,在看剛纔還在搖晃的地面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這個賤女人的怨氣怎麼重?”大嘴驚顫顫的說道。
不過還沒等我開口說話,穹頂上的金屬摩擦聲再次響起,藉着沖天而起的紅光看的清清楚楚,在火紅色的穹頂上垂下來九條小臂粗細的鐵鏈,向塌陷的地下墜去。
“過去看看吧,即便死也的明明白白,看看這個女人還有什麼把戲”
我和大嘴繞過地面上的亂石向塌陷處走去。
到了近前才發現,這哪裡是地面塌陷,顯示是人工開鑿的一口通地大井,井壁平整鮮有凸凹不平,井口四方形,足有五六米寬,九條大鐵鏈從穹頂直接通向井底,伸向滾滾翻騰的紅色泥漿。太深了,根本目測不出深度,站在邊上感到一陣陣眩暈,好在我們二人都沒有恐高症,不然光看上一眼就能一頭紮下去。
“老崔,節哀吧,這次回到西安兄弟讓你瘋個夠,你看上誰,我就用錢給你砸誰,保重給你搞到手”大嘴很同情的看着我說道。
翩翩一騎美目兮態若八月秋風起,這時我曾經吟過的詩。
也許我現在的表情一如我現在的心情,絕望無望,那個曾經身着黑色長裙的少女,再也不會向我回首,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正絕塵而去,終究在天際邊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我很想知道,這一路我爲何而來,我的信誓旦旦又在何處?
“回去吧,我累了”我對大嘴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