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裡的生物千千萬,但是這種紡錘形的透明生物又是什麼?
倒鬥經略裡面曾經詳細記載過,很多用心良苦的墓主,生前會命人飼養成千上萬種的毒蟲子,它們有的被寄養在陽氣旺盛的活人體內,有的被寄養在某種特製器皿中。因爲毒蟲的品種不一,所以它們會相互間吞噬,最終存活下來的毒蟲,生命力極強且嗜血如魔鬼,專門吞噬人肉,用這種爲人不恥的方法培養出來的毒蟲被稱爲蟲術,其實就是蟲蠱中的一種。
蟲術分爲無形和吸血兩種,不管哪種都會讓人談蟲色變。
所謂無形,便是利用那些微小的毒蟲,放置於他人的枕頭下或者食物裡。毒蟲進入人體後,它們大多是雌雄合抱,逆行於人的血液中或者蠕動在人體的肌肉裡,它們肆無忌憚的產卵繁殖,最後成萬上億的幼蟲利用人體的供養長成成蟲,進而佔有人體。
當一個活生生的人被蟲術整死後,它們的身體只剩下一副發黑的骨架和一副皮囊,裡面全部是生活裡頑強的毒蟲,簡直就是人皮蟲巢,當然這個過程會是及其痛快的。只是無形蟲術結束一個生命需要不少的時間,所以一經發現有可能治癒。
然而吸血蟲術就不同了,體型龐大成羣結隊的吸血蟲,百里之外就能尋的人氣,一旦遭遇,吸血蟲在頃刻間便能吸乾人身體內的血液,吞噬幹他的肉身,甚至連骨頭都會被毒液腐蝕的一點不剩。
如果我猜的不錯,今天我們遭遇的別是吸血蟲。而且還是那種變異後的透明吸血蟲,更讓你防不勝防。幸虧大嘴和古弈不知道吸血蟲是怎麼回事,不然早就被震懾的喪失了戰力。
不知道我那響亮的一嗓子他們二人聽到沒有,反正水面上那些亮晶晶的透明吸血蟲,迅速向我涌了過來,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所以我深呼吸一口,向水下潛去,心裡祈禱着,千萬不要跟過來啊,不然我真的沒了退路。
不過,讓人欣慰的是,在我下潛後,那些透明的吸血蟲沒再窮追不捨,只是靜靜的遊弋在水面上。
水下光線很弱弱,四周一片死靜,不管哪個方位都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幽藍。隨着身體的下沉,水溫越來越冰涼,在我快要腿部痙攣的時候,終於不敢在下潛了,我艱難的眯縫着眼尋找大嘴和古弈的影子。
很快,有兩個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向我游過來,是大嘴和古弈。
看見他們二人安全,我心裡稍稍的鬆弛了一下,然而時間太緊迫,容不得我們享受劫後餘生的喜悅,我確定了一下方向,向他們示意一下,便衝着前方游去。
我一邊開足馬力全速前進,一邊盯視着頭頂上面的血吸蟲,生怕它們反悔了追過來。
我不知道一口氣能潛多遠,逃命期間也想不到那麼多,反正能多活一會是一會,生機或許就在你多出了一口氣之後出現。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堵黑森森的石牆,石頭上面佈滿了青紫色的苔蘚,還有一些細小的浮游生物,黑壓壓的變換着形狀,快速的閃來閃去。
我意識到這口氣快憋不住了,恐怕堅持不到上岸。
一點點接近石牆,我的肺憋的生疼,胸口氣血開始翻騰,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估計我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十米還是二十米,腦海裡已經沒有了概念,有的只是缺氧帶來的目眩耳鳴,眼皮沉重只能艱難的眯開一條更細的縫,這是人溺水死亡前兆,再不換氣,我將變成聖水河的浮屍。
石牆越來越清晰,但我一秒也堅持不住了,吐盡最後一口氣,向上瘋狂游去。橫豎一死,我選擇被吸血蟲虐死,至少我能痛快的呼吸幾口,而不是肺部生生炸裂而死。
然而就在我快要浮出水面的瞬間,感覺背後的揹包被扯住了,接着便是一個柔綿的咬嘴,撬開我的牙齒強硬的塞進進了嘴裡,是氧氣,原來一口氣對人竟然這麼重要,我發誓,若果以後不死,我會用盡畢生的精力,植樹造林造氣。
我瘋狂的吞吸了起來,神智也開始清晰起來,看着眼前那個瘦小的身影,很感動。是古弈,她正驚慌失措的看着我,向我比劃着手勢。
她的收拾很不專業,我只能粗淺的會意,離岸邊還有三十米,古弈讓我堅持一下就好。
好吧,我承認我剛纔莽撞了,我又看到了希望。
古弈用手拉着我的揹包快速的向前游去,大嘴遊在我們前方不遠處,終於要上岸,看着那觸手可及的黑色石牆,我心裡一陣狂喜。
然而,什麼是禍不單行,我現在才知道,那不是人們閒的疼隨便說着玩的。
就在我和古弈同時伸手摸向一塊起凸的石頭時,忽然感覺,身體下方的水好像煮沸了一樣翻騰攪動,接着便是一股很強大的吸力,我和古弈翻着跟頭,被強行向了深水處拉去,腦海中天旋地轉一片空白,眼睜睜的看着大嘴離我們越來越遠,瞬間像掉進了冰窟窿。
太突然了,沒有半點防備,我摟着古弈的腰急速下沉,碗大的氣泡在眼前一晃而過,光線越來越暗,只有一絲微弱的亮,那是來自古弈頭頂的潛水燈。
吸力越來越強盛,我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力量來自哪裡,不可能是機關,也不可能是泉眼,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一種龐大的生物,聖水河護水獸?那種傳說中的巨型猛獸?我不敢想下去了,絕望至極。
翻騰中,古弈在我胳膊上使勁掐了一下,同時示意我向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我倒吸一口涼氣,確實被我猜中了。
一隻黑色大物,光線只照射了一部分,也有兩丈多長,正張開一米多寬的血盆大口對着我們收縮再擴張。
嚴格來說那是吸盤,不是嘴,吸盤已經離我們不到五六米的距離,很清晰的看到,它的周圍長滿噁心的紅色肉瘤,有幾百個,肉瘤周圍一米多長的肉線來回的擺動。
很噁心,想吐,臭氣腥味滔天。
我不敢想象,被怪物吸到肚裡是什麼感覺,光看那些黑紅肉外翻的肉瘤,就能噁心死人。
既然擺脫不了死亡,那就死的有點價值吧,做個垂死掙扎。
我一手摟緊古弈的蠻腰,另一隻手在腿上抽出*,在接近吸盤的瞬間,一米長的軍刺對準那個最顯眼的肉瘤刺去,噗的一聲,一股散發着惡臭的糊狀液體向我噴了過來,距離太短躲閃不及,只感覺脖子處一陣火辣辣的炙熱。
掙扎完了,閉上了眼睛等死吧。
古弈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摟着我的腰,我也放棄了抵抗,兩人相擁在一起,抱着黃泉路上作伴的心情,等着穿過那個噁心吸盤口,再順着怪物腸道進入胃中,被胃液肆無忌憚的融化乾淨。
瞬間,我想到了大嘴,希望他能平安,保留一顆革命的種子,以後找個廣闊天地去生根發芽吧,兄弟先走了,我的路上並不寂寞。
可能是*戳向肉瘤的瞬間,怪物受疼閉合了吸盤,反正我想象的死法沒有出現,而是重重的撞在那些肉瘤上了,就像高空墜下,落到了一塊海綿上,先大力的衝力,再是強力反彈而出。
“沒死?真的沒死”我忽然好想笑,咕嘟嘟,灌了幾口噁心的水。
既然沒死,那就有活的機會,藉着反彈的力道,我抱着古弈快速向上游去,馬上就快缺氧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古弈的供養瓶弄丟了。
聖水河底就像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獄,不管你用使出多大的力氣,周圍始終是黑暗恐懼圍繞。
突然,水下又是一陣天翻地覆攪動翻騰,那些氣泡衝的我們偏離的方向,直接朝一個方向撞了過去。同時,一聲聲瘮人的呼呼叫聲,就向人的呼嚕聲被放大了百倍千倍,震的耳鼓膜像要爆開似得。
追過來了,一個龐大的黑影像小型潛水艇一樣,呈S形向我們快速迫近。
此時,加在我們身上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失,光靠兩人划水的速度,根本就是窮途末路,我暗罵道:“他媽的,死也不能痛苦點,還的被戲弄一番”
我重新握緊*,準備拼盡最後一口氣,再試一次,看能不能逃出生天,因爲黑色的怪物已近在遲尺,今天即便死,崔爺也要在他身上刺幾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