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的時候,帳篷裡面有了動靜,不遠處,高聳入雲的樹木披着白色的迷霧,偶爾傳出雀躍之聲,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想起肖二蛋的話,任誰都不會把眼前的一切和魔鬼聯繫起來。
我幫古弈縷了一下額頭上飄下來的頭髮,緊緊的擁着她,沒敢叫醒,覺要睡到自然醒,雖然我做不到,但希望她能做到,人都說夢中的女人最漂亮,可不是,古弈安靜的爬我懷裡,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應該在做夢。
“老崔,什麼情況,怎麼還不行動?”大嘴牽着一頭驢向我走了過來,早晨的驢也很歡快,扯開大嘴,露着槽牙大肆的吼叫起來。
我把晚上古弈的話和大嘴複述了一遍,這種話只能和大嘴說,如果和薛教授他們說的話,怕會笑掉人家的假牙,憑感覺就隨便的取消行程,有點天方夜譚了,肯定說不過去。
“老崔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什麼時候聽起女人的話了,我看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出發吧,出了事情於隊長擔着着”
“大嘴,你他媽……”
本來我還有話要和大嘴說,不想他手裡的毛驢不安分,看見自己的同類急不可耐的拽着大嘴走了,不過看樣子,即便我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以大嘴的性格很難說服他的。
“是不是再和薛教授談談,也許他人老了辦事會顧忌的多點。”我自言自語道。
“算了,也許是我會意錯了”這個聲音是從我懷裡發出的。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在古弈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把她慢慢的扶了起來。
“早醒了,只是捨不得起罷了”古弈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頭髮,向肖暉的方向去了。
那就出發吧,我也不想當什麼和事老了,但願是古弈的錯覺。
我從薛教授肩上接過一個大包,如今遠離了瑪依村,也不用再裝了。
“薛教授,晚上睡的怎麼樣?不冷吧?”
薛教授看起來紅光滿面的,顯然休息的很到位,有我和大嘴輪流守夜,他再也不用操心夜裡會有野獸之類的。
“託你們的福了,一覺通明,倒是辛苦你和小於了。”薛教授拍着我的肩膀,滿臉堆笑,幾天相處下來大家也沒有了那麼多的客氣話,接下來我輕點了一下人數和大小包裹,大嘴負責隊伍,我負責方向,這是事先商量好的。
隊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候,眼看着馬上就要進入原始森林,濃郁的植草味已經清晰可辨,這個時候馮國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崔隊,我們的西面發現個荒廢的村莊,薛教授讓你過去看看”馮國棟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臉色有點不自然,也許是他們已經被之前的事情嚇跑了,至從死了五個同伴之後,人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海螺村,那些憑空消失的人,幾百口人同時失蹤,同時死亡,然後同時出現,我沒來得及和古弈打招呼,一路小跑到了薛教授近前,老頭正在站在半截倒下來的夯土堆上,向廢墟里張望。
如果不留意話,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裡,忽高忽低的殘牆斷臂早被植被覆蓋,遠遠看上去,就是一片低矮的土丘上面長滿了野草。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我要不要和薛教授說呢?
也許是職業病的緣故,薛教授讓馮國棟用工兵鏟往下挖,看能不能找到一點什麼線索,然後才轉身對我笑了一下,讓我不要大驚小怪的,說他現在只是路過了看一看,不會耽誤大家行程的。
“沒事,您先忙着,我隨便的轉轉,有什麼事情招呼一聲就行。”說實話我還巴不得薛教授耽誤呢,最好把今天的行程全部荒廢掉。
至從古弈和我說她感覺不是很好後,在聯繫起那個幾千年前的傳說,我的心裡也在隱隱作梗,想了一下之後,我還是忍住了沒有和薛教授說起海螺村的傳說,少一事好些,如果他能發現一些端倪再說,發現不了的話,權當休息了。
索性我一個人在海螺村遺址轉悠起來,直到薛教授大聲喊我時候,我才跑了過去,同時大嘴、古弈、肖暉都圍了過來。
薛教授的面前是一堆已經石化的海螺,大的有人腦袋那麼大,小的只有指甲蓋小,他舉着一把放大鏡看了一會,隨手給我遞過來一刻,我在手裡掂了一下,只是形是海螺,其實就是一塊石頭,準確的說是化石。
“小崔,你怎麼看,這些東西對我們這次考古發現有沒有價值?”薛教授一臉的嚴肅,看來已經進入了角色,那種對學術上的一絲不苟。
我把海螺化石在手裡把玩了好長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我這考古隊長只是個冒牌貨,要說遇到殭屍我還能有點辦法,但是現在只能對着手中的東西大眼瞪小眼。
我爲了掩飾對考古知識的無知,只好把心一橫,對薛教授說道:“不瞞您說,咱們眼前的這片舊址以前叫海螺村,幾千年以前佛怒嶺也不叫這個名字,叫海螺嶺”
回望一眼,發現所有人都聽的入神,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把海螺村的前前後後講述了一遍,因爲這個傳說就我一個人知道,所有他們個個表現的既驚奇又害怕,知道我把這個傳說講完,薛教授才長呼一口。
“看來是老朽迂腐了,早年前聽師傅就說過,天下之事不要太過較真,科學是科學,它是建立在人們的認知範圍內的一種學術,然而除了科學之外,還有很多東西,是科學解釋不了的,看似荒誕,實則也是有理有據的存在,老夫倒是想親眼看看那個佛手印,不知道此去需要多少時間?”
“老崔,你他媽有點不厚道了吧,竟然對我也藏着掖着”
“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崔大哥,你說世界上真有鬼嗎?”
我頓時感到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有還是沒有,在某些眼眼裡鬼神只是個傳說,甚至可以用來嚇唬小孩子,隨便提及,但是隻有你親眼見識了,也便了然了。
“當初我和老崔在秦嶺地宮擔心讓殭屍老二活吞了,你們說有沒有,你們這羣人,除了比我老於多認得幾個字外,其實在我面前充其量就是個小學文化,見過陰兵過境嗎?”一時間大嘴把所以的人都說的語塞了,大家面面相覷,放佛身臨其境一般。
我不知道這個預防針打的怎麼樣,既然事已至此,那便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考古吧,遠不是一羣人拿着洛陽鏟,在地上研究五花土那麼簡單。
我們繞過海螺村繼續向前,直到第五天的時候,才走出了原始森林,期間除了被一些枝葉劃破點皮肉外,大家相安無事,當然這的歸功於我帶的路好,大嘴管理的好,全部軍事話管理,大家壓制住好奇心,集中前進,集中休息,路上也遇到過不少落單的野狼,幾發子彈輕鬆解決。
山區裡行路,太陽落的更早。
明天就要穿越岩石沙化區,哪裡乾旱無水,也沒有可以遮陰的東西,所以需要我們養足了精神,一口氣通過,如果中間停留了,只會讓體力更弱。
帳篷紮好以後,今天的野餐是大嘴和馮國棟負責,所以我們幾個遠遠的躲在一邊嘮閒嗑,薛教授坐在離我們不遠處端着一本書,卻不時的向我這邊瞟一眼。
“崔大哥給我們講個故事吧,我感覺你好神秘哦,一定經歷過很多事情的。”肖暉不依不饒的拽着我的衣袖。
“是啊,崔大哥,反正也是閒着沒事幹哦。”洛雨荷可憐兮兮的望着我,在一旁幫腔。
“講吧,我也想聽聽。”古弈懶洋洋的躺了下來,枕着我的大腿。
終究還是經不起幾個美女的糾纏,我只好挖盡心思的想了一下,那還是部隊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不放嚇唬一下他們。
記得那是我們入伍後的第二年,中午剛剛吃過飯,上級下達了命令,全體集合,地點八百人大禮堂,起先我們還不知道什麼這麼回事,大家以爲又是那個地方發生雪災了,需要緊急救援,可是到了大禮堂我們才發現,以前吃飯的地方,現在佈置成了婚禮殿堂。
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的副連長賈國良要出去執行特別任務,上級領導考慮到他這一走,最少也的三年時間才能歸隊,所以就想提前爲賈連長舉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婚禮有條不絮的進行着,領導講話,戰友獻歌,賈連長擁抱愛人,氣憤空前熱鬧,這樣的婚禮我也是頭一次參與,所以那天喝的有點多了,想找個地方小解一下吧,但裡裡外外全是人,廁所都是滿的。
乾脆我小跑着向禮堂後面的戰友告別廳跑去,可是到了那裡我就停住了,因爲在告別廳裡面,連長阿蠻子正和幾個領導爭吵着什麼,他們的腳下放着一具戰友屍體,蓋着黨旗。
出於好奇,可能也是酒精作用,我順着牆角偷偷摸摸的溜了過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徹底把我嚇傻了,乾脆我連廁所都不用上了,跌跌撞撞的就跑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