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一門之隔
其實有時候身邊跟着個酒鬼也是件好事,就在大家都準備好後打算分批次直到墓室底部的關鍵時刻,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和這個環境極不和諧聲音。
我扭頭一看,大嘴正抱着一個大號酒瓶,瓶標上面印滿了密密麻麻的外文,血紅色的酒瓶黑色的瓶蓋被大嘴咬的嘎吱嘎吱響。
洋酒?大嘴什麼時候私藏,這事我可是一點沒有察覺,不然早就下肚了,一羣人餓的眼睛都綠了,絕對堪比給蘇聯還帳的特殊時期,不過我轉念一想就瞭然了,其實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瓶酒應該是大嘴搜刮日耳曼包裡的。
很快,一股烈性酒的味道就擴散了出來,大嘴看也不看衆人剛要仰脖子,酒瓶已經到了小野手裡。
“我操,小野君,你他娘這是明搶啊,現在可不是抗日時期了……”
“巴嘎,好酒!”小野那還估計大嘴此時的表情,猛的舉起瓶子,幾乎快把半個瓶子插*進嘴裡了,嘴對嘴就咕咚了起來,瞬間,眼睛都陶醉成一條弧線,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香勾起了肚子裡的餓蟲,我跟着小野的喉結眼巴巴的直吞口水。
說不清多長時間了,別說酒,就算是水也沒過癮的喝一次了。胃裡除了一肚子酸水什麼都沒了,關鍵時刻。我趁着小野換氣的時候一把搶過酒瓶,顧得上摸一把他的口水,揚起瓶底就往喉嚨裡倒。
三大口酒下肚,終於感覺胃裡不是那麼空蕩蕩的了,開始滾熱起來,本來我是想把酒瓶繞回大嘴那裡的,不想人家手裡又出現了一瓶,壓根就沒看我,我只好把瓶子遞給了阡陌,順便還的陪個笑臉說道:“嫌髒就自己擦一擦。”
阡陌沒有理會我,貌似老子不存在一樣,接過酒瓶挺起胸脯就喝,高聳的胸脯一起伏,臉上登時就顯出了紅暈,我她孃的竟然眼賤的在哪個地方多看了兩眼,腦子裡滿是小白兔歡蹦的樣子,太餓了。
這個應該是二斤裝的酒,如果是平時我們這些人分着喝,絕對能喝出個香甜和興致,只是環境所逼那能喝出個香甜,好比豬八戒吃人參果,只感覺一陣陣熱辣,像喝辣椒水似的,真心不比北京的二鍋頭,不過,倒是解乏,辣的提神。
也好,喝點酒壯膽有解餓,即便大家一會都變成下一個阮波濤,也沒什麼說的了。
“出發。”我不得不第二次說道。
“直搗黃龍,幹他孃的去。”大嘴噴着酒氣附和道。
這次繼續我帶頭,不過在還沒有搞清楚剛纔阮波濤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前,我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個小心,臨下到墓室前,我把隨身帶的東西又緊了緊,發丘印,銅鏡……衝鋒槍也被我擺在了身前最順手的位置,然後才背起古弈抓向粗實的登山索。
心裡暗暗的佩服這些日耳曼人準備的真充分,這種登山索非常專業,可能是人家隨身帶來的吧,反正在國內是很難買的到,我熟練又無奈的做完一系列動作後,才心裡沉甸甸的揹着古弈向下方黑漆漆的墓室滑去。
“這次放心,繩索已經被我用巖釘砸死了,二百多米的長度,足夠老崔你展示一下空中飛人的絕技了。”已經下去很遠了還能聽到大嘴肆無忌憚的笑聲。
有心回他幾句,想想還是省點力氣吧,畢竟阮波濤的事情就發生在我眼前,再往下面深入會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根本沒法預料,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全是被逼的,突然好懷念部隊裡的木板牀。
再次衝入伸手不見五指的空中,藉助手電十幾米的光照範圍,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同時耳朵也發揮到了極致,很快手電光柱照下再次出現了石臺的樣子,同樣上面擺放着一口棺材,可能是因爲接近地下的緣故或者還是什麼原因,這口棺材明顯的比上面幾口要黑一些,應該是腐爛的緣故。
我揹着古弈沒做停留,漆黑的棺材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在我揹着古弈接近第五處石臺的時候,感覺繩子來回的晃動了幾下,知道這是第二批次的人下來了,猜不到是誰也就懶的理會,一邊速降還的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我知道這次再不能出現差錯了,不然就的全軍覆沒。
第六處,第七處……
已經數不清路過了多少出巨石平臺,眼睛掃過只能分清那是一堆木渣,按照時間算也應該有一個多小時,除了中間有三次停下來喘了口氣外,我揹着阡陌一直在下降,粗略的算下來現在應該快接近地下200米的位置,貌似還沒有到底的意思,忽然感覺有點心急,手心已經溼透了,胸口位置也是冰涼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汗水浸透了。
按這樣下去恐怕200多米的登山索不見得能下到墓室底,鬼知道這處墓室修建到什麼位置了,收起心事再不敢去想象,如今之計只能一門心事的下降。
原本以爲隨着深度的增加呼吸會困難起來,不過恰恰相反,越是下降越有種吸氧的感覺,想來肯定是空氣潮溼的原因,而且,似乎能看到一些東西了,這一發現很我興奮了好幾秒,進入冥界第一次遇到光線哪能不興奮。
藉着光線和手裡的電筒,能隱隱看到離我們幾十米的地方有很多用巨石塊砌成的石牆,像一條條黑蛇蜿蜒的石縫,我凝神仔細看後才發現是墓室的對面,你媽終於能看到墓室的真容了,不容易啊。
一想到墓室底心裡即興奮又有點內疚,如果當初能極力攔下阮波濤,也許他也會和我們一樣看到光明的。
拋開阮波濤不說,我突然揚了下痠麻的脖子,想試着能不能看到大嘴他們,只是,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按理來說,這裡是絕對的地下,那還有光線,除非是燈或者外物,猛然覺得這些光線來路不正……
也就在這時,空曠安靜的墓室內多處了幾道轟轟的聲音,剛聽似在打雷,仔細一分辨感覺這應該是大功率發動機的聲音,突然眼前一連串白光一閃,簡直能亮瞎狗眼的光斑夾雜着一股颶風般的氣流毫無徵兆的從我頭頂上方就閃了過去。
飛機,我突然想起了剛剛同樣發生的一幕。
更遠處,似乎還能聽到嘹亮的對話聲,那聲音絕對是真實的,而且是我聽不懂的外語,很急迫,似乎是對着擴音器喊出來的,在墓室裡很嘹亮,聲音斷斷續續一直沒有間斷過,直到灰濛濛的地方同時出現了一羣戰鬥機一樣的身影,機身上塗滿了色彩鮮豔的標誌,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二戰時期美國的活躍的戰鬥機羣,組成了一個v字形的攻擊方陣,看着都讓人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這裡可能和另外的空間有重疊,那這一切就詭異無比了,墓室雖大但也經不起戰鬥機飛躍吧?何況還是早就結束的二戰戰機,實在無法想象。如果這個消息擴散出去,那還不得逆天。
我馬上關掉手電停下來沒敢再下降,藉助登山索兩腳牢牢的固定在石縫內,縮着脖子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這些戰機發些。
戰鬥機羣鬼魅一般似乎是穿越了雲層時遇到了強烈的氣流,機翼猛的抖了起來,就在頭機越過我頭頂的同一時刻,其中的一架戰鬥機終於沒有耐得住強烈的震盪,整個機身突然解體,冒着黑煙旋轉着向我衝撞了過來。
帶着鐵鏽的機身在我眼裡無限的放大,這一瞬間我想到了死,不論我躲還是不躲,其實壓根就沒有躲的地方,即便我現在鬆開手跳下去。我清楚的看到機頭上的金屬材料像水波一樣起伏着,關鍵時刻,猛的一閉眼睛等着被撞的時候,讓人詫異的是,我的身上竟然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
我操,原來又是一次空間重疊,按照老餘頭的話說,就是我現在正揹着古弈在另一個位置的空間裡。
戰機羣轟鳴着衝入石壁消失,我才忙着睜開眼,發現渾身上下像過了一遍水,儘管心裡知道這一切純粹是眼睛看見的,根本不會發生實質性的碰撞,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擔心。
爲了防止類似的事情繼續發生,我藉着灰濛濛的光亮下快速的挪動身體,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腳下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紅褐色的東西,直接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似乎還有濃烈的鐵鏽味,白色的登山索像條小蟲子一樣無力的垂落在上面。
爲了能看的更清楚點,我把握好力度又下降了三米多,從空中鳥瞰着這個紅褐色的龐然大物,忽然發現是兩扇大的沒沿沒邊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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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不是緊*合的,留着一條一米寬的縫,黑漆漆的門縫將紅褐色的大門一分二,門上到處是密密麻麻的凸起,面對着匪夷所思的一幕,我不得不繼續懸掛着,根本就沒膽量在下降一米哪怕更短的距離。
“老崔,什麼情況,是不是到底了?”
這時候頭頂上傳下了小野的聲音,顯得很急迫。我擡頭看了看在我頭頂十幾米的位置,小野和阡陌同樣停在半空,舉着兩把手電在大門上仔細的查看着。
我長吁了口氣說道:“應該是扇大門,兩扇倒下去的門,你們誰手裡有沒用的東西,丟下去試試情況。”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拳頭大的東西翻滾着砸向那扇大門,很快耳朵裡傳來了清亮的金屬碰撞聲。
“應該下去看看,也許門後就是我們要找的墓室,一門之隔罷了。”說這話的時候大嘴和老餘頭也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五條手電光直直的向巨門的縫隙中穿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