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小時候在很多插畫上看過龍,畫面上的龍無不是光彩奪目,一副憨態可親的樣子,甚至我想,如果能養一條龍當寵物,該是多拉風的事。
關於鎖龍井,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在西安一箇舊書攤,隨手翻看一本直板連環畫《鎖龍井》,當然民間流傳的關於鎖龍井的故事也是數不勝數。據說劉伯文和姚廣孝倆人當年建北京城,發現城內幾口深不可測的海眼,最大的兩個海眼,一個在玉泉山鎮一個大廟下,另一個則在東直門的北新橋哪裡。
爲了防止水患,北新橋那個海眼裡鎖住了一條老龍,由於老龍生性狡猾鬧騰的不行,後來就在上面蓋了一座嶽王廟,用來鎮壓老龍。後來小廟在六十年代被拆除了,不過只是個傳說,僅此而已。
然而五十年代,北京的北新橋擴寬馬路,人們在路口確實發現了一座小廟,廟邊還真有一口井,和傳說中的那口鎖龍井基本無二。因爲要施工,人們覺得這口井很礙事,便打算填平,便有膽大的工人打開井蓋,卻發現井裡邊有一條很粗的鐵鏈鏽跡斑斑的,井也是深不見底。當時有很多人不讓動這口井,尤其是上了些歲數的老人,曾極力阻止。但總有一些好事之人,免不了惡向膽邊生,非要看看鐵鏈下到底究竟是什麼東西,於是幾個人開始往上拉扯鐵鏈,然而鐵鏈好像永遠沒有到頭的意思,不過,這時突然井底傳出沉悶響聲和攪動水的聲音,工人們害怕之餘將鐵鏈重新放了回去。最後只好將井口封死。
至於那口井裡面有什麼,誰也不知道,也沒有人再敢去探個究竟,其實真正知道的人也不會說。但現在,龍就活生生的遊蕩在我眼前,頭大脖子細,身如蟒蛇。脖子處三道大鐵箍和粗鐵鏈連着,而另一端被固定在鎖龍井口處,
我發現自己突然間變成葉公,恨不得能插上翅膀能一躍千丈,馬上離開這個將要腥風血雨的地方。
只是,現在的我腿都打顫了,大嘴同樣如此,扶着大石頭一個勁呼呼直喘。古弈就不說了,怕在我身上都快成爛泥了。
此時那個怪物正美滋滋的欣賞着十八個獻祭者,銅鈴般的眼睛貪婪的在每個人身上掃過,饞液橫流,鼻孔噴出的氣體甚至吹的近處的獻祭連連後退。忽然間,黑色怪物張開了血盆大嘴,白森森的牙齒髮着陰冷的光,捲曲的舌頭伸出一米多長,然後舔向其中一個獻祭者。
“哥……”古弈突然驚叫起來,幸虧我有所防備,馬上捂住她的嘴,自己卻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妮子這是要坑死人不償命,雖然我強硬的打斷了古弈的話,但一聲尖利的哥,還是很清楚的叫了出來,再也拉不回來了。
我膽戰心驚的注視着怪物的動靜,萬一被它發現了,我們還能不能逃脫。好在怪物的心思全部投到了它的美食中,對古弈的聲音置之不理,繼續舔那個獻祭者,從頭到腳,那個倒黴的傢伙此時已經變成了血人,半個腦袋都快被舔掉了,正痛苦的嘶喊着慢慢的倒下。
然後更嚇人的一幕纔剛剛開始,只見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倒下,一聲救我也沒有喊出口,就被血盆大嘴叼了起來。怪物晃動着七八丈長的龐大身體,拖動着沉重的鐵鏈快速的向蠆盆竄去,前後不到幾十秒的時間,一條粗壯的大尾巴從蠆盆裡探了出來,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對着一個到處亂竄的獻祭者捲了過去。這裡已經毫無懸念了,沒有一個人能逃生,我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剩下的十六人都將成爲怪物的美食,除非有什麼奇蹟發生。
奇蹟會發生嗎?一個字難,那些村民還沒有離開,只是遠遠的觀望,即便僥倖能走出怪物的攻擊範圍,也會被再次送回去。
然而事情就是怎麼趕巧,就在怪物捲走第二個獻祭者的時候,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一個小黑影,快速的遊向其中一個瘦小的獻祭者。
“肖宇!”我們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個小黑影的長相,大大的眼角,黝黑的肌膚,原來我們一路苦苦相追的小黑影竟然是肖宇。說實話,此時我已經對這個孩子恨不起來了,反而是擔心。
那個瘦小的獻祭者一定是他的親人,有可能是他父親,我知道肖宇能不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游到他的親人身邊,即使游過去能不能順利的救出那個獻祭者,本來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卻因爲肖宇的出現變了味道,看着肖宇一點點接近怪物,我放佛身臨其境一般,腿上不由自主的使力。
當然發現肖宇的不光是我們三人,那些村民也發現了,雖然他們怕驚動神物不敢高呼大叫,卻都戒備起來,封死了山洞出口的位置。
“肖宇再遊快點!”
我狂跳的心爲這個逆天的孩子使勁,瘦小的身影再有兩米就能夠得着他的親人了,同時,蠆盆裡面的鐵鏈也響的更加厲害了,兩個獻祭者連他塞牙縫都不夠,鬼知道它在打什麼主意,想要怎麼樣玩死剩下的獻祭者。
大嘴半張着嘴巴,屏住呼吸驚愕的看着肖宇,古弈卻在拿我出氣,尖細的指甲快要掐如我肉裡了,我他媽才命苦呢,想叫不敢叫,狠狠的甩開古弈的手吧,還有點捨不得。
老天保佑!肖宇終於游到了他親人身邊,並開始解着對方身上的綁繩,這時,怪物粗壯的黑色尾巴再次騰空而起,誰也不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怪物的尾巴快速的水面上劃過,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眼看就要接近肖宇的位置了,然而那個尾巴忽然頓住了,我估計是怪物感到了不對勁的情況,像這樣的靈智生物,感覺器官應該是相當的敏感,它應該有自己的想法纔對。不管怎麼樣,一個嗜血且冷血的動物肯定不會放過肖宇的。
果然,那條尾巴好像憤怒了,使勁的拍着水面,啪啪啪,水花四濺。
此時,肖宇正在剛好解開那名獻祭者腳腕處的綁繩,正要拖着他的親人開溜,突然間怪物的腦袋高高的揚了出來,吐着一米多長的舌頭,血紅色的眼睛怒視着肖宇二人的背影,怪物生氣了,後果將會很嚴重。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麼,肖宇把我們引過來,肯定是想讓我們在最最關鍵時候給予幫助,那我們幫還是不幫,這可是隨時掉腦袋的事情。但是,假如我們不出手的話,這個生性頑強的孩子他會記掛我們一生的,即便他現在被怪物吐掉,冥冥中也會惦記着我們,我放佛看到了肖宇幽怨的眼神,罷了,大丈夫有可爲有可不爲,老子今天再豁出去一次。
“大嘴,藉機帶古弈反方向離開”我聲音壓的極低,對大嘴說道。
大嘴先是一愣,接着會意的點點頭,我相信他也是條熱血的漢子,此時會贊成我的做法的。
我迅速在腰間摸出飛虎抓,同時緊握*,身子從石頭後面閃了出來,快速的向肖宇跑去,一邊跑一邊觀察距離,飛虎抓繩長五丈,我離肖宇十丈左右的樣子,所以我需要向前跑出五丈才能投飛虎抓。換做平時,五六丈根本就不是個距離,但眼下我感覺每前移一步,離死也更近一步,主要腿上使不出力氣。光憑藉着一個狠勁,對着肖宇猛衝,只是不知道連着這個怪物的鐵鏈有多長,只能先賭一把,然後見機行事。
顯然我的瘋狂舉動完全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血紅色的眼睛開始向我掃了過來,下一刻,就感到一股強勁的風颳裹着一個黑影衝我甩了過來,瞬間,我的眼睛裡全部是怪物黑色發亮的尾巴。好似一條黑色的閃電般對着我劈了過來,速度極快,好在我心裡早有防備,身子猛的矮了下去。
好險,那條尾巴幾乎是擦着頭髮梢飛過,甚至我們能感覺它的體溫,極寒,還有它身上的鱗片,足有巴掌大小,菱角分明。
怪物的第一擊算躲過去,我也被那股強勁的風捲趴下了,惡臭的水罐了好幾口才重新站起來,再次向前猛衝。不過這也讓我看清楚了,此時的怪物只能藉助尾巴攻擊我,它的頭明顯夠不着我。
怪物一擊沒中,開始狂吼,震的水面都蕩起了細細的波紋,看來是要對我發起第二次攻擊了,先不管這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取時間,我把飛虎抓對着肖宇身邊扔了過去。
“肖宇接着!”事到如今,也算是目標暴漏,再不用擔心被發現,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對着肖宇吼道,用最直接的方式提醒還在沒頭沒腦瘋跑的肖宇。
肖宇看起來只是個五六歲的樣子,他的能力已經超出我的想象,從我們追了一路沒追上,再到現在他又表現的和同齡孩子極不相符的能力,我真心的佩服他,也許他的身上還有其他的秘密。
此時的肖宇也是精疲力盡,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抓過飛虎抓纏繞在小胳膊上,他的另一隻手拉着那個獻祭者。
怪物的尾巴再次舉了起來,任由它第二次攻擊,即便我能僥倖躲過,肖宇他們怕是會遭殃。眼看着已經怒不可恕的怪物嘶吼聲大作,我只好割愛了,手臂使力把*遠遠的甩了出去,不求能重傷怪物,只要引走它的注意力便可。
*甩出去的同時,我瘋狂的拽着飛虎抓的一段,拖動這個肖宇二人頭也不回的向前奔跑,我不知道那全力的一擊有沒有成功,只是身後忽然變的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