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過期的罐頭,越受那些黑姬鼠的追捧,不到半個小時,三米多深的沙坑裡面黑壓壓的全部是上躥下跳的黑姬鼠,它們互相撕咬,血淋淋的,就爲了那一小快鮮紅色的牛肉,我們幾人遠遠的站在沙坑邊上,一直到飛機艙裡沒有黑姬鼠在爬出。
“大嘴,接下來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帶古弈去醒醒酒。”我和大嘴打了個招呼,抱着古弈遠遠的走開了,臨走時回頭看了看沙坑裡翻動着的黑姬鼠,至少有幾千只,這要是一會燒起來,肯定很壯觀。
“迫不及待了是吧?快去吧,兩人去互相醒酒去吧。”大嘴握着工兵鏟,不耐煩的衝我揚揚手。
“崔大哥等等我。”肖暉深一腳淺一腳的追了上來,弄得我頓時沒了心情。這些學生娃娃就是沒眼頭見識,人家小兩口親熱她湊什麼熱鬧,罷了,反正我也不討厭肖暉,跟就跟吧。
“崔大哥,真羨慕你們兩人,浪漫死了,那像我每天跟着薛教授,一點意思都沒有,除了翻看那些死書本,就是講他那些回憶,崔大哥,要不等我畢業後,來找你吧,嫂子不會吃醋吧?”
肖暉走上前看了看古弈,然後大大咧咧的挽起我的胳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好,等你畢業後來吧,非常歡迎,只要你不怕別人說你盜墓鬼就行。”我童叟不欺的對肖暉笑了一下,心道,先暫且答應下來,反正等你畢業後也找不到我,至於肖暉羨慕我和古弈,那是她只看到個表象,多少次擔心生離死別了,我提不起半點幸福感。
“不偷不搶的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我也是孤兒,三不管,嘻嘻。”
“你是孤兒?”我吃驚的看了肖暉一樣,本來瞬間泛起很多話,不過很快又壓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這個年代從來不缺孤兒寡母的,飢餓,災荒,批鬥……
好在我的眼光是友善的,肖暉並沒有和我死纏爛打,在選擇了一塊地方坐下後,對我說道:“崔大哥,別以爲我是和你鬧着玩,回去的時候,你的把家裡的地址給我,反正你這逃兵也一時半會不敢回家,正好我去探望一下你爸媽。”
“哦。”我有點後悔和肖暉說那些話了,將來肖暉又是一個大麻煩,我苦笑了一下,古弈偷偷的掐了我一下,看樣子是有點不樂意了。爲了讓古弈高興,我故意提高嗓子說道:“好啊,等明年我正好帶古弈回家一趟,倒時候咱們小聚一下。”
肖暉顯得很興奮,我又偷偷的看了古弈一眼,發現她眼睛裡溼溼的,原來女孩子這麼容易哄。
就這樣有一道每一道的和肖暉扯了很長時間,我掏出那塊金色的懷錶看了看點,快四點了,這時候古弈在我懷裡動了一下,正在小手捂着嘴偷笑。至從大嘴給了我這塊表,我一天看了好幾次,也聽了好幾次,感覺老外做的東西就是不錯,幾十年過去了,擰擰發條照樣錚錚響,我他媽是不是崇洋媚外了有點。
終於說的肖暉沒話了,我也是口乾舌燥的,伸個懶腰,向大嘴那邊望了望,大火已經熄滅了。
“走吧,過去合計合計,你就別裝了,一下午趴着不累嗎?”我在古弈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古弈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小聲嘀咕道:“討厭,到處亂摸,哼。”
古弈拉起肖暉的手,一路小跑,留下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兩個嬌小的身影,是該出發的時候了。
我先在那個火坑邊轉悠了一圈,幾乎半坑全部是骨頭渣子和灰,也沒法數到*葬了多少黑姬鼠,反正惡臭的味道依然很濃,讓你反胃,我趕緊遠遠的躲開,向大嘴和薛教授圍坐的地方小跑了過去。
“老崔,剛纔我和薛教授在機艙裡發現一個洞口,要不你過去看看。”等我過去的時候,大嘴說道,同時他手裡正捧着兩樣土和薛教授研究呢,薛教授戴着老花鏡又是聞,還用舌頭尖舔了幾下。
“薛教授,味道是不是很純正,哈哈。”我看了一眼大嘴手裡的一小塊土塊,這個應該是夯土層,古時候幾千幾萬刑徒沒明沒夜的夯土,幾乎大小便都是就地解決,日積月累的怕是土的味道也變了。
薛教授沒有理我,表現的很專業,過了一會才和我說道:“崔老弟,咱們什麼時候下去探個究竟?要不我這心裡老是平靜不下來,萬里迢迢的爲了個啥,不就是爲了一睹察爾斯帝國的曾經輝煌嗎?”
是啊,薛教授都頭髮花白了,這可能也是他人生中最後的夙願了,所以說到動情處還兩眼淚嘩嘩的,可你也不能唾沫星子老是往我臉上噴吧,我多了好幾次沒躲開,只看到大嘴和古弈她們直樂。
“我去看看再說,先不要着急,需要先確認一下里面的氧氣量,大嘴你們先收拾東西,等會以槍聲做暗號。”我和大嘴交代了一下,提着工兵鏟溜進了那個沙坑,此時飛機艙裡已經空落落的了,東西全部被大嘴倒騰了出去,大嘴還在洞口的位置做了個標記,就是之前發現第一具屍體的那個位置。
還沒接近洞口,就能感覺到裡面的腐氣味,不過還是比燒那些黑姬鼠的味道好聞了點,洞內的溫度極低,手電光照下還能看到裡面的冰碴子。洞口開的不大,二尺多寬但很規則,幾乎接近圓形了,而且四周也很光滑,包括邊上那些碎裂的石塊也是光溜溜的,我估計這是被飛機撞出了裂縫,那些黑姬鼠打出來的洞。
我把事先準備好的木片,蘸了點汽油點着伸進洞內,火苗噗嗤了幾下,沒有滅掉,乾脆我把手中的木條扔了下去,火星子四濺,但卻沒有馬上熄滅,而是忽閃了幾下纔沒了亮度,就像有人吹動一樣,看來能進,小心點就是了,我把隨身帶來的繩子,找了根結實的龍骨打了個死結,然後把另一頭順進了洞裡。
打響信號十幾分後,所有的人都出現在了機艙內,個個臉色亢奮,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大包小包弄了十幾個,就像當年的志願軍入朝一樣。
“大家下去的時候注意抓緊繩子,不要向下看,把防毒面具掛在脖子上,還有手電,還有我會給你們每人分一把軍刀……”
“別墨跡,你和古弈親熱的時候,這些話我都說了幾百次了,我把火把都做好了,快點下吧,婆婆媽媽的。”
本來我還想說什麼,乾脆就咽回去了算了,大嘴對着這麼多人揭短,弄的我臉上熱辣辣的。那就下吧,戴好頭盔卡牢了手電,我第一個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對於上山鑽洞這些活,對我和大嘴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基本接近於走平底一樣,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四個人,古弈是第一次,估計薛教授和他們也是第一次。洞的垂直距離也就二十多米,只是越往裡越冷,感覺骨頭都是冰冷的。
下降的過程中,我發現洞頂分爲三層,第一層夯土,第二層石砌,第三層是黑土,裡面摻合着礫石,按照預料應該有流沙纔對,但是快下到低了還是沒有發現,心裡多少有點失落。因爲但凡是大型的古墓,流沙絕對少不了,那是最起碼的防盜手段,沒有流沙只能說明我們當時估算錯了,這個洞可能不是通往察克的地宮的,僅僅是一處普通的墓葬。
直到我落地站定後,經過仔細的確認,這裡確實是處很普通的墓葬,地面鋪設的石塊也是極其的簡單,也不知道是那個石匠乾的活,還擔心把我絆倒,不過既然發現了,就的光顧一圈這個地下世界,大不了再爬上去。
我對着上面的大嘴他們晃晃了手電,示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