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該出手的時候了,但是擺在面前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就是怎麼樣纔上到祭臺,祭臺的四周有血河,血河裡面有食人魚,並且數量還成羣的,明顯游過去是不行,一條一條的去斬殺太浪費時間,我們手電的電量也是有限的,估計再堅持五個小時也就成了睜眼瞎了。
我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從我們的腳下到祭臺的直線距離是不到二百米,祭臺離血河的垂直距離應該也是二米左右,幾乎和血河槽是同一個水平位置。這二百多米的距離內有一根石柱,並且石柱上面雕有各種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的猛龍,所以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借石柱蕩過去,聽起來像似小孩子玩鞦韆。前提是必須有一個人敢冒險被食人魚撕爛的危險,爬到石柱上面繫繩子,當然這個人選非我莫屬了。
我問大嘴,“你帶來的繩子加起來有多長?”
大嘴不解的看了我幾眼,沒問原因,扳了幾下手指頭,清脆的說道:“應該有二百多米吧,怎麼了,你要是上吊的話,肯定夠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直接告訴他我的想法,大嘴倒是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畢竟他雖然光有一身蠻力,也只能算作困龍一條,盜墓這種事情最多的還是動腦子,最重要的也不用他的冒這個險。
我讓大嘴把所以的繩子全部串起來,並且越結實越好,然後把繩子的一段系在我的腰上,告訴他萬一情況突發,快速的拉我回來。
“於光榮同志,咱們可是遠日無仇,近日無恨,你可不能幹落井下石的事啊”臨走之前我不忘再安頓他一下,畢竟這是玩命,誰的命都是一條,丟了我媽再有本事也生不出我了。
大嘴沒有回答我,只是陰森森的衝着我笑,笑的我腿肚子打顫,不過我知道他是在咋呼我,也就沒有當回事,直接順着血河槽滑到了血河裡面,再一次飽受惡臭的折磨。
這時候比起食人魚來,惡臭也算是一種享受了,總強過讓一羣食人魚圍起來,啃的骨頭渣也不剩好很多,我讓自己鎮定了一下,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去,爭取不帶起半點血花。
這一刻萬籟俱靜,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像時間都停止了,感覺那根柱子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我回頭看了看大嘴,發現他沒有走神,認真的看着我的每一個動作,算是解除了後顧之憂。
我每前進一步,就感覺離死亡越近,這他媽和閻王爺作鄰居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有種腦袋別在腰帶上的感覺。
我走走停停,確認一下有沒有引起的魚兒們的注意,忐忑的祈禱着,“魚兒呀,我不是你們的香餑餑,後面那個大個子纔是你們的菜”,一路上差不多祈禱了五次,到第五次的時候,離那根柱子已經不到五米的距離,它想救命恩人一樣高高在上的聳立在哪裡,總算是側着鬼門關繞了一遭,真是我彌陀佛了。
“小心!”
大嘴猛的向我嘶吼了一嗓子,可謂是一語喊醒夢中人呀,就在我美的時候,一羣背鰭以極快的速度向我遊了過來,短時間大腦短路,一片空白,我清楚在水裡和魚比速度的人是那是白癡。
現在是我爲魚肉魚爲刀俎。處境尷尬,前面有食人魚,後面二百米的繩子幾乎全部在水裡侵泡着,即使大嘴來得及救我,也的把繩子繃直了才行,關鍵時刻我他媽還就喜歡做白癡了,我直接向前瘋跑了過去,在離石柱子兩米遠的地方起跳,只能懇求菩薩奶奶保佑,我還不到十九歲,我不想死。
就在我跳起來雙手緊緊的抱住石柱上凸出來的龍角的那一刻,腳下面幾十張血盆大嘴同時張開了,一排排雪白的牙齒,等着我往下掉。
我還不放心現在的高度,萬一來個食人魚跳龍門,那我照死不誤,便快速的向上爬去,直到自我感覺安全了才膽戰心驚的向下看去。現在估摸着離食人魚有四十多米高,再看對岸的大嘴,一把一把的往地下甩汗珠,臉色也蒼白了很多,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爲我擔心,還是擔心我死了他自己也的成爲困鬥之獸。
還好石柱不是很粗,雙腿稍微用力便能夾緊,我擡頭向穹頂看了幾眼,再有四五米我就能伸手摸着那些仙女們的臉蛋了。然後小心翼翼的騰出一隻手解開腰上的繩子,找了個凸凹的明顯的位置,把繩子繞了三圈才放心的繫了個死扣。
然後向大嘴傳話道:“於大嘴,可以盪鞦韆了”
大嘴會意的點了點,把手電叼在嘴巴里,屁股後面只掛了一把工兵鏟,五步助跑,直接就蕩了過來,呼呼的裹着風聲,儼然一個飛行的殺神一般。其實像這些動作對我們來說太小兒科了,當年在部隊的時候,比這個難度係數大的動作都輕車熟路,如履平地一般,所以說跟玩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下面的觀衆虎視眈眈。
這時大嘴已經落着了祭臺之上,然後把繩子纏在自己的手腕上,向前岔開大步。我看大嘴已經做好了準備,也麻利的向下降去,落地後把繩子系在了石欄杆上,準備回去的時候用。這纔不疾不徐的向棺槨走去,大嘴手握工兵鏟緊隨其後。
到了近前發現這個棺槨超大,比普通的棺槨足足能大一倍,我伸手在棺槨上摸了一把,外面的黑色部分應該是雌性的水牛皮所包,並非是黒木。而且這樣的棺槨應該是周朝的。如多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是三重套棺。也就是說大槨套小槨,小槨套棺材。
其實棺槨和棺材是不一樣的,簡單的說,套在棺材外面的叫槨,而棺只是槨裡面裝殮屍體的匣子。棺槨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普通老百姓死後只能用簡單的四寸木棺安葬,有的甚至直接就裹席入土。
棺槨制度化最早可於追溯到周朝,那時候的周朝已經形成了嚴格的安葬制度。像這種套棺只有諸侯、太師級別的人物纔可以享用,可見由於生前的尊卑之分,死後安葬也是區分的怎麼詳細,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落差。
此時大嘴從身上掏出了蠟燭,學着摸金校尉那一套,正要去點燃,卻被我制止了,我告訴他對於這樣的昏官狗官,生前貪污受賄無數,沒人能拿他有辦法,我們這是替老百姓拿回自己的東西,用不着和他請示,瞎子點燈白費蠟,沒必要浪費,省一點是一點,更別說給他磕頭了。
“萬一老東西他媽的詐屍了怎麼辦?”大嘴悻悻的問道。
“放心吧,所謂的詐屍是那些生前心中存有冤屈怨恨之人,不願入輪迴之道,胸口那團煞氣不散,纔會詐屍,你看這個老狗,估計生前吃的,穿的,用的,抱的都難以計數了,還有詐的必要嗎?”
我直接就拿起工兵鏟三下五除二,把棺槨外面的水牛皮撕掉,然後在棺板的縫隙處用工兵鏟一撬,嘎吱了幾聲,那些凹槽榫卯就被我破壞了大半,緊接着再破壞其他的凹槽榫卯。在大嘴的幫助下把第一層棺板放在了一邊,裡面露出了淺褐色的梓木槨,這是第二重槨。
這是我第一次挖人家祖墳,按理說應該感到惶惑不安纔對,可是現在卻說不出的痛快,幹勁十足。
可能是因爲之前我們險些死在他手裡,還有就是這個老狗生前喪天害理之事幹的太多了,讓我和大嘴感覺挖他的祖墳是在報仇雪恨、爲民除害,越幹越有勁。
在撬開第二重槨的時候,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了,只見一口黃中帶着淺綠的金絲楠木棺出現在我們的眼前,那些閃着夢幻般花紋的金絲楠木帶着淡淡的楠香夾着惡臭屍氣飄散開來,儘管我們捂着口鼻,依然感到作嘔。
金絲楠木棺木中是棺木中極品,可以說是千金難買,據說這種木頭已經絕跡了。在古時候金絲楠木是屬於皇室專享,普通人想都別想,即使你敢想你也用不起,民間有一根楠一條命的說法,可見金絲楠木的珍貴稀缺。
金絲楠木作爲棺木的優點很多,防水、防蟻,楠香還能驅蟲,並且這種木頭冬暖夏涼,能更長久的保持屍體不腐爛,一直幹化下去。
從我嘴裡說出的這些話硬是聽的大嘴一愣一愣的,像似聽天書一樣,其實我也是在盜墓經裡面學到的,今天正好還配上用場了,在大嘴面前顯擺一下。
接下來我示意大嘴找塊布把口鼻蒙上,因爲升棺有講究,不能亂來,活人的氣息不能傳給死人,死人的那口千年不腐之氣更不能被活人吸入,不然中了屍毒,起了屍斑,就麻煩了,我們又沒有準備清除屍起的糯米。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我和大嘴說讓他站到我的身後,畢竟我有發丘印在身,即便遇上不乾淨的東西,它也的迴避我七分,我把工兵鏟插進金絲楠木棺板縫隙間,用力撬去,竟然沒有半點動靜,真不愧是八寸厚的帝王之棺。
後來我連續換了幾個位置,纔算撬開一條小縫,隨着棺板不斷嘎吱,小縫隙越來越寬,終於棺板大開,露出了一具黑紅色的乾屍,顏色看起來就像烘曬的肉乾,水分幾乎全被棺槨吸收完了。
乾屍呈歸龍狀態平躺,保存的還算完好,銀絲勾邊戎服,帶鉤束腰,絲帶的接頭處,白玉魚形帶鉤垂落腰間,面孔塌陷,黑漆漆的朝天鼻孔,雙手置於下丹田出,看來死者生前還是一員武將。。
“咦,怎麼沒有寶貝呢?難道我們撲空了?”大嘴壯着膽子探出頭來,驚訝的問道,臉色死灰,辛辛苦苦一路而來,真要沒有點收穫的話,那還不得把大嘴氣瘋了。
我免不了又給他解釋了一番,我說:“棺材裡的隨葬品是不能隨便放置的,只能放在死人的幾個部位。比如後背下面和雙手之中,後背下面的是七星墊背錢,七在古代是個大吉之數,七星還象徵着龍,意思人死了之後可以昇天華龍,窮人的七星墊背錢只是起個銅板,而有錢人,尤其是官宦一族,他們的墊背錢,基本全是金條、金塊的。”
我又耐心的告訴他,最貴重的隨葬品在死者嘴裡面,那叫定顏珠,人死了之後還想永葆青春不老,所以定顏珠一般都是極好的上等美玉或者寶石精磨細雕而成。
這樣說着,大嘴的臉色纔開始精彩起來,還沒等我發話,已經來到屍體的下首位置,用*把鞋挑開,伸手抓出兩塊碧綠色的玉佩。我無耐的感嘆道:“原來人在金錢面前是可以改變的,平時連個夜路都不敢走的主,卻在錢財面前也是扭曲了人性”
只見此時的大嘴像瘋了般,用工兵鏟直接把屍體的腦袋從嘴巴出撬爛了,一顆無色的珠子隨之滾落下來,毫不客氣的就抓了過去。
我也的趕快動手了,任由大嘴這樣弄下去,估計一會就剩下一堆爛骨頭棒子了。我用*挑開屍體的兩隻手,每個手裡個握着一顆紅色的珠子,我來不及細看,直接抓出來塞在了兜子裡,然後便是盯上了屍體腰間那塊魚形帶鉤,這個東西價值遠非金銀可比,可以說金銀在它面前如糞土。
明面上的寶貝基本算是搜刮個乾淨了,只剩下身下的七星墊背錢了,待我正要動手搬屍體的時候,只見大嘴已經伸手抓住了屍體的兩條腿骨。
“餵魚去吧”
然後便是噗通一聲,接下來祭臺下面傳來沙沙的聲音,食人魚瘋狂的動了起來。
我暗道大嘴這傢伙有點損陰德了,好歹也是死者爲大,哪能像丟垃圾一樣,說扔就扔,不過話又說話來,老狗能有今天的下場,也是他前世種種下了因,纔有了今天的果,這就叫因果循環。
此時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便低頭向棺底看去,七枚金燦燦的圓錢,呈北斗七星鋪開,然後彎腰下去全部收入囊中,此時的大嘴臉上也是樂開了花。
我看看手電的光越來越暗淡,也該是出去的時候了,此行收穫滿滿,全是意外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