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無限接近(三)
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再加上剛纔老餘頭和我的有力證詞,瞬間,就搞的人心惶惶的.
出於本能,我不願意想起那個雷電交加的晚上,一來不想回憶,二來也是一種迷信的講究,像我們這種經常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不信不行.
幾乎所有的人在聽完我繪聲繪色的講述後,都沉默了下來,顯得心有餘悸的.
尤其是兩個關鍵的時間點,當初老餘頭他們的隊伍是在第六天的時候出事的,而我們在鬼谷停留的時間今天剛好五天,如果我們因爲雨天不能按時出發,會不會都第六天發生同樣的事情,我想,此時的很多人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尤其是老餘頭,明顯很忌憚這個六.
現在看來,老餘頭和阮爺鬧彆扭的主要原因,還是圍繞走不走,什麼時候出發爭論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老餘頭寧是可頂着雨前行,也不願意黑將後頂風前行,而阮爺的理由也很充足,雨天裹屍溝兩側的石壁滑,安全沒有保障.
暫且不提老餘頭是通過什麼手段說服阮爺的,單就老餘頭如此害怕夜行,就很讓人好奇了,按理說浩浩蕩蕩一行人,即便晚上出發,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只是老餘頭好像在忌憚什麼,估計在站的各位都想知道個個中原因吧.
大嘴躍躍欲試的樣子,繞過人羣來到我身後,的拍了一巴掌還不算解恨,接着又是一巴掌道招呼了過來:";老崔,人家兩人正在親熱,是不是被你撞破了?很刺激吧?";
";刺激個蛋,老子還沒問你呢,那天晚上你和夏玲幹什麼好事去了,不會是那個那個吧?";出於對大嘴兩巴掌的精神補償,我故意把聲音挑的很高,生怕漏掉一個聽衆.
";誰還沒有點秘密事,興許州官放火,就不讓我們小民點燈?";大嘴典着顆肚子,一副不打自招的表情,好似他已經承認把夏玲已經推倒後佔盡了各種便宜,完全不顧及站在他身邊的夏玲感受.
夏玲偷偷的背轉了過去,臉已經紅的像大紅緞面了.
";崔紅心,你欺人太甚了,我要和你拼命,有膽量你去起伏阡陌姐姐去……";
夏玲像似爆發了一般,舉着一根木棍衝了過來,看樣子不像是玩虛的,應該是被我戳痛了.
";好了,都別鬧了,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阮爺雙手叉腰,猛的呵斥道,這一嗓子聲音可夠亮的,顯然是動用了內氣,到此阮爺在聲音剛剛落下後,猛的咳個不停.
";秋後算賬.";夏玲嘀咕了一聲,灰溜溜的趴會了帳篷,原地留下我們幾人,誰也沒有動,不遠處的阪田和小野已經在忙着拆卸帳篷.
";餘叔,和我說說遊魂的事吧.";我見老餘頭身邊比較冷落,便安頓大嘴和古弈提我將帳篷拆掉,然後一人向老餘頭哪邊走了過去.
";這個……";老餘頭顯得爲爲難,動了幾次嘴皮子後,才狠狠的將一個菸屁股踩滅,對我小說道:";真想聽?";
";您這不是廢話嗎?我是這裡最有知情權的人了,再說了,我這人熱心腸,總愛分擔別人的不開心.";
老餘頭在正式動嘴前,先給我來了個下馬威,突然喪心病狂的抓起我的手,在我耳邊陰陽怪氣的說道:";想知道被成千上百的鬼簇擁着走是什麼感覺嗎?";
";您被厚待了?";
";何止是厚待,簡直就是優待……";
老餘頭拍着我的肩頭,兩人並行了十幾米後,正好來到裹屍溝的入口處,隨即他再次跨出兩步,伴隨着一聲喀吧的聲響,老餘頭隻身進入裹屍溝,然後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裹屍溝很窄,窄到一人站到裡面,只能斜着肩膀走,不然就過不去,就是這麼一條很窄的溝,此時看上去很容易讓人聯想.
在雨水的不停摧殘下,原本溝裡厚實的樹葉子向下塌了回去,露出白森森有點發黃的骨架,一根連着一根,頭尾相接的一直向前排去,雖然天色離晚還尚早,但我還是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隨即也向溝了走了過去.
看似走的瀟灑,心裡卻是默默的念道了起來,各位無家可歸的前輩們,晚輩千里迢迢的來看望各位,希望不要爲難我啊,得罪,得罪.
老餘頭清了清嗓子,話匣子纔算是打開了.
按理說十米的高度不是很高,想要一下子就摔死一個大夥人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在小孟跳下去之後,當時並沒有死,還緩慢的往夠深處爬動了幾下,只是樣子看起有些慘不忍睹,很奇怪的是,小孟嘴裡突然伸出一個死人的手骨,還連帶着一個完整的手掌.
當時,大孟在往下跳前,低吼了一句,放開她,不准你們碰她,接着,大孟便滿臉堆怒的躍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小孟的後腰上,小孟在連着吐了幾口血後,猛的回看了一眼大孟,纔將腦袋耷拉了下去.
";別呀,孩子們.";老餘頭當時驚叫了一句,然後快步向大小猛跑了過去,在他用力的將壓在小孟身上的大孟抱起來後,大孟突然衝他笑了起來,然後當着老餘頭的面,將小孟嘴裡的那隻手骨拔了出來,大笑之餘,對我說道:";老餘,你會不得好死的.";
當時老餘頭可是嚇傻了,眼睜睜的看着大孟用那隻手骨戳自己的脖頸,他竟是沒敢去搶奪.
";老餘,帶着這個,不趕快逃吧,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看.";大孟在當下之前,將手中的手骨遞在了老餘頭手中,很快便一命嗚呼了.
事後,老餘頭並沒有急於逃命,而是費了很大的氣力,纔將這對連人拖進了裹屍溝伸出,從腰包
裡掏出一些燃油,將兩人付之一炬了,才託着疲憊的身體,懷揣那段斷骨,向裹屍溝走去.
因爲雨大,老餘頭完全看不到前面的方向,也沒法確認時間,只記得一個人連爬帶滾的叉着溝兩側,從白天跑到了黑夜,這樣的奔命讓老餘頭幾次想自己放棄.
甚至,他在感覺自己快要放棄的時候,還試着將繩子找了個地方固定了起來,把脖子伸了進去,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截繩子突然就斷了.
接下里的遇到的事情,讓老餘頭感覺死都是一種難言的幸福,因爲就在大雨剛剛停下的幾分鐘之後,狂風大氣,那不是普通的大風,站在風中他感覺很冷,而且風裡面還帶着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