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望向那高聳如雲的山頭,白雲浮動,空氣宜人,傳過一片片白色的氈房全,走在綠蔭之下,腳踏青青綠草,可老子心情不美,這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不協調。
“大嘴,你奶奶的,人家古姑娘還說給咱們做飯呢,你看看你不辦人事,渾球事辦的,真的世界上最華麗的詞語,也沒法形容的愚蠢”
大嘴依然跟在我身後,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老崔,看對人家古姑娘了吧?我說你那臉皮就那麼薄嗎?哪像共和國的新青年呢,活該,反正不幹於爺的事,自己沒本事想吃天鵝肉,還不想當癩蛤蟆”
還是規規矩矩的走吧,我也不和大嘴爭辯了,反正該做的事情也算完美。
“老崔,你看人家古姑娘多有風度,主動投懷送抱來了”
“怎麼回事?”
我回頭看時,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正徐徐奔馳而來,一襲黑色長裙隨風輕擺,露出古弈光潔的大腿,此時我很想吟詩一曲,其實我也說不清招安古弈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難道我身邊真的缺少一個活地圖嗎?
翩翩一騎美目兮態若八月秋風起
……
“停,停,打住,打住,不要裝詩人,老子最看不起你們這些酸不溜秋的人了,剛纔還後悔的要死要活,趕快去吧,人家姑娘在那等你呢”
我怔了一刻,向古弈跑來的方向迎了過去。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爲了衣服,甘願斷了手足,你大爺的這就是戰友情嗎?一見女人連道也不會走了”大嘴在我身後謾罵。
古弈勒繮駐馬,帶起片片泥塵,棗紅色大馬在我跟前仰頭長嘶。
面對第二次見面的古弈,我先開口說道:“古弈,我們又見面了,你是放心不下我們獨自離開,還是有意想加入我們團伙?”
古弈噗嗤笑出聲來,說道:“崔大哥,注意你的言辭和發音啊,是加入不是嫁入,你們需不需要我這個柔弱女子,爲了能延續古靈族一脈,我只能厚着臉皮來毛遂自薦了,嘻嘻”
我自問自己的天津普通話還過得去,我有走調嗎,這個古弈太刁鑽了,着丫頭。
“你就不擔心我們兩個大小夥子,對你圖謀不軌嗎?”我平靜的說道,沒有表現出激烈的一面。
“圖謀不軌,你們是我爹爹冥冥之中的定下緣分,我相信他的選擇不會錯,當然,我更相信自己的眼角,沒有人會原封不動的把這麼貴重的書還回來,就憑這一點,我敢把自己的命押在你身上,崔大哥,我要爲古靈族和自己做點事了,不能任憑死神的召喚”
古弈的聲音嬌滴滴的,讓人難以釋懷,更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我使勁的點了點頭,面對着青春高昂的古弈,報以會意一笑。
古弈的加入,相信我們的力量更加的龐大了,她的細心和敏銳是我和大嘴所不具備的,雖然她只是個柔若無骨的女子,但並不影響她的聰明和對考古方面的先天敏感,看來以後不能叫倒鬥了,改叫考古吧,不然傳將出去,人家古弈還怎麼嫁人。
一路上古弈給我講說着察爾斯帝國的種種神奇,從彈丸小國到崛起,再到亡國,察克的地下小世界處於巴彥喀拉山脈的支脈上,在他們古靈族,那個山叫瑪依神山,也叫黑山。
黑山高三千多米,綿延幾百裡,山石全部是黑色的,山頂積雪常年不化,遠遠望去,聖潔神秘的黑山,猶如像披着潔白婚紗的少女,婉婉而立。
我們走的路也是古靈族先輩們自己開闢出來的,這樣能避開很多兇險的地方,又省時間,三天之後,古弈告訴我們離黑山還有五十多裡,我擡眼望去,天際邊一條黑線映入眼簾。
我們的隊伍井然有序向前進發,大嘴一個人默默的跟在後面,牽着那匹棗紅色大馬,由於馬背上馱着不少裝備,所以大嘴就算累的腿打顫也不能騎,不過當古弈說不到五十里路程的時候,大嘴氣氛高漲了起來,一個人在後面哼起了小歌。
天色漸黑,遠處那道黑線也慢慢的退去了色彩,般輪清月早早的掛上了天空。
這時候古弈突然變的暴躁起來,是不是她的犯病了?還是七星砂發作的前兆,在我打算一問究竟的時候,古弈神色慌慌的說道:“前面有狼羣,崔大哥怎麼辦?”
聽到羣狼我先是一怔,怔的是古弈的感覺也太神奇了,我們一點風吹草低還沒有發現的時候,她就先知了,狼羣並不可怕,以前也遇到過,也就是十幾只狼遠遠的尾隨,槍一響跑的比狗還快,所以我也沒當回事。
我對古弈說:“沒事,我們帶傢伙的呢,到時候嚇唬一下就行了”
心想,到底是個女娃娃,面對狼羣嚇得臉色都變了,只是接下來聽古弈戰戰兢兢的說道:“如果有二百多隻,還能嚇唬跑嗎?當然數量我也不確定,只能靠感覺,但是在我們這一帶,配叫狼羣的,數量至少也有一百多隻”
不是吧?怎這麼嚴重,一百多隻那是個什麼數量,太恐怖的了。
我對古弈說道:“能確定狼羣現在離我們還有多遠不?”
古弈說道:“不確定,估計不會超過三裡地,並且是兩面夾擊”
媽的,真讓人頭疼,我對大嘴喊道:“AK的子彈還有多少發,M1911的也算上,快點給我個數字”
顯然大嘴沒有聽到我剛纔和古弈的對話,頭也不擡,懶慵慵的說道:“怎麼了老崔,多的很呢,除非上前線吧,不然對付十個八個的殭屍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焦急的說道:“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前面發現了狼羣,數量一百多,三點鐘和九鍾方向,你計劃一下子彈,我可不想還沒到黑山,都掛在這裡,我這裡M1911子彈,28發”
大嘴嘿嘿一樂,說道:“有那麼緊張嗎?狼羣,老子最喜歡和狼玩了,還用的着槍,一把工兵鏟足夠,AK到時候你用,四個半彈匣,M1911子彈,21發”
我心道你就吹牛吧,現在古弈在場,我也懶得揭發你,先給你記下便是。
天越來越暗,我們兩旁的山包上傳來沙沙的聲音,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真實的存在,周圍的空氣忽然變的血腥味漸濃,同時,幾十只綠油油陰森森的眼睛跳了出來,仰頭長嘯。
狼這種動物狡猾,詭異,機警,多疑。它們七匹爲一個小羣體,通過氣味和聲音表情達意,在所有的動物發聲中,狼的長嘯是獨具魅力和穿透力的,它們或哀嚎或嘶鳴都讓對手感到畏懼,又感到美妙。很顯然狼是一個很好的心裡專家,它們那獨一無二的音調不失悠揚的旋律,能令對手心裡產生四面楚歌幻覺。在新疆呆了兩年多,耳染目濡,沒少聽到狼的種種劣跡,我知道這是狼羣在試探我們,那麼我們就按兵不動,讓它們去多疑吧。
我對大嘴和古弈說道:“把馬圍在我們中間,狼羣想要藉助長嘯聲讓馬匹失控,竟而虐殺,大嘴不要擅自開槍,一切聽我指揮”
果然,那幾十隻眼睛慢慢的退了下去,但氣氛卻顯得更加的緊張,我知道狼羣在想對策,那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讓大嘴把生火用的柴油拿出來,然後找了些沒有的衣服和木製工具,在三人中間燃起了一堆火。
十幾分鍾後,狼羣再次發起了嚎叫,哀嚎之音響徹靜寂的夜空。
古弈說道:“狼羣要發起攻擊了,它們想用行動來試探我們的力量”
果然,古弈的話音剛落,兩邊的土包上同時有幾十只綠瑩瑩的眼睛快速的移動起來,它們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手電的照射範圍內,兩道慘白的光柱裡,塵土包裹着灰黑色的影子,急速閃過,三百米距離轉瞬即到。
我果斷說道:“大嘴,乾死它們”
隨後大嘴那邊火花四濺,火線延長出去,突,突,突,之聲不絕於耳。同時翻滾之聲和哀嚎聲四起,我相信大嘴的槍法和準度,肯定彈無虛發,然而我就命苦了,此時才感到M1911的射程可憐,只有五十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十幾只黑影接近再接近,古弈趴在我的身後,大聲的踹着香氣,我的手心都冒汗了,不緊張那是鬼話,同時,我的左手向軍刺摸去。
終於十幾個猙獰的面孔和矯健的身影向着我們撲將過來,我的手指勾動扳機。
噗,噗,噗,包括頭狼在內的三個身影翻騰着倒下,血花像爆開的水管噴射而出,接着又是四隻狼撲倒在地。彈匣告馨,我急出了一頭汗,本來我指望大嘴的支援,然而狼羣明顯使用了狼海戰術,分批次不間斷的進攻,大嘴那邊也是槍聲不斷。
分秒間,根本來不及換彈匣,五十米太短了,已經沒有開槍的機會,看着剩下的狼踏着同伴的屍體,源源不斷的補充上來,包圍上來。
不妙,如今看來狼羣不止一百多隻,光是先頭部隊就衝出來差不多四十多隻,作爲大嘴的後方,我不能失手,我一把摟過了古弈,看來白刃戰已經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