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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關東會八月十五就要舉行了,這個事情你知不知道?”杜金山問道。

周博一滯,沒想到杜金山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對老爺子的不禁又高看幾分,說道:“這事情我也是略知一二。”

杜金山點頭道:“河北山不足爲慮,老夫已經想好一記,管教河北山盡數給你宋府。”

杜金山不是別人,正是希夷先生、陳傳老祖的徒弟,大宋開國軍師苗廣義的師弟。杜金山也習得五行八卦之術,並不在苗廣義之下,只是他不喜歡官場的污濁,所以一直隱居村野。今日看到了周博,他便看出周博久後必定是大將之人,但是周博眉宇間的光芒時隱時現,是龍困淺灘之兆,一時心起給他指點迷津。

“賢侄,河北山好破,可是關東會卻不是你能應付的了,但是你若能接管河北山成爲關東會的一員,以後才能保住你不受外敵的侵擾。”杜金山說道。

周博對關東會也是有所瞭解,細想了一下,不覺間背後冒出了冷汗。從來沒有接觸過關東會,所以總覺得那是個很遙遠的事務,所以並沒有多加考慮。可是聽到杜金山所講才清醒過來,看來自己考慮事情還是不夠長遠,若不是杜老爺子提及此事,險些害了宋府。周博急忙站起身來行禮,道:“謝伯父指點,還請老伯父給我出個主意,小侄日後該如何行事。”

“哈哈,眼下先成了親再說,老夫已經想好剿滅河北山的計策,至於關東會就是以後的事情,那就需要你自己處理。今天老夫就不留你了,你去回家準備一下,明日來娶親。”

既然杜金山說他已經想好了計策,周博自然是深信不疑,周博也不多說,今天已經出來一天了,家中的兄弟肯定會擔心,回去晚了他也怕出事。帶着孟良,兩人告辭後打馬揚鞭回到了宋府。

宋府大廳中。

“你們哥倆就不要再轉了,看的我眼暈。”程宇端起來他的第五壺茶水,喝着說道。

宋驚濤和楊帆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程宇,接着在大廳裡來回踱步。宋驚濤肋下挎着青紅刀,楊帆手裡拿着雙蜈鉤,孟良和周博兩個人出去一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屬實叫人擔心,若不是程宇橫加阻攔,只怕這哥倆就要殺上河北山要人了。

“你們還沒睡呢?”

一聲清脆的話語從大廳的門口傳入,宋驚濤等人不覺間目光一轉,原本憂愁的臉頓時露出了笑容。“大哥,你怎麼纔回來,擔心死我們了。”

宋驚濤和楊帆趕緊迎上來,緊緊的把周博給抱住。兄弟之間不用多說,三個人的擁抱就能表達出所有的感情,宋驚濤和楊帆第一次這樣擔心周博,今天周博走後大家都後悔了,周博的武藝他們是知道,見周博遲遲沒有回來屬實讓所有人都地心吊膽。

程宇和孟良都是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微微發酸,似乎只有今天才讓他們知道兄弟的情誼有多重。

大家紛紛落座,宋驚濤問道:“大哥,你們怎麼纔回來,可是打探到了河北山的消息。”

“根本就沒上河北山。”周博的一句話讓大家有些失落,不過只要周博能平安回來就好,畢竟打探的事情以後還可以做。

周博只是先賣個關子,旋即說道:“不過卻得到了一個更好的消息。”

周博將自己與孟良兩人在杜家莊的奇遇說講一遍。

衆人聽完哈哈大笑。“我還以爲孟良武藝不錯,怎麼就叫個女的給制服了,哈哈”“是啊,不會是看人家女孩有幾分姿色就手軟了吧。”

周博聽着大家的嬉笑笑而不語,孟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叫一個女的給制服了卻是很不光彩,可是杜月容的武藝確實比自己要強上許多,爭辯着說道:“我跟你們說,今天就是碰上我了,要是碰上你們還不如我呢。”

“你快拉倒吧”“不可能的事,一個女子她再有能耐還強到哪裡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娶親,需要有很多的事情安排,周博說道:“你們不要爭吵了,孟良娶親,也算是咱們宋府的一件喜事,趕緊叫下人連夜去購買一些應用之物。”

周博的話無疑是把自己與孟良的關係拉近一步,這事大家根本就不反對,畢竟孟良的武藝確實讓人心服口服。宋驚濤叫來管家宋福,吩咐他去購買婚用之物。商量了一下明日娶親,衆人早早散去。

周博和孟良都奔波了一天,十分睏倦,回房休息。

程宇沒有走,因爲他看到了宋驚濤給自己的眼神,知道是宋驚濤有事情要與自己商量。

眼看着周博和孟良兩人離去,宋驚濤說道:“程大哥,你說孟良的媳婦能有那麼厲害麼?”

“這個嘛。。”其實程宇也不怎麼相信,畢竟女子的力氣要比男人小很多,可是看孟良的神態不像是在說謊,思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不確定,不過明天就娶回來了,以後肯定有見識的機會。”

宋驚濤奸笑着點點頭,道:“以後要等到什麼時候,不如我們明天就試一下。”

程宇不解,問道:“明天怎麼試?”

“嗨!平時看你鬼點子最多,怎麼這就想不通了,咱們明天不去迎親,而是在半路上扮作山賊搶親,你看如何?”

“哈哈,真有你的,我看行。”

旋即大廳裡一陣憨笑聲。

宋府在海豐縣的威望很高,府上家丁辦事也比較效率,天剛矇矇亮,宋府上下忙做一團。眨眼之間窗戶上貼滿了紅紙剪的喜字,大紅燈籠高高掛,十分喜氣。

衆人也是早早的起來,草草的吃了早飯,吉時已到,一趟迎親的隊伍離開了宋府。迎親的隊伍倒是很簡單,一隊鼓樂手在前邊開道,孟良身穿大紅袍,胸前搭着一朵紅花,騎馬娶親,周博等人帶着府上的家丁也是騎着馬緊隨其後。此去杜家莊路途遙遠,出了海豐縣城,鼓樂手也上了馬,大家快馬加鞭,直奔杜家莊。

此時大家不用擔心河北山的人員會殺出來,因爲時間很緊河北山人基本不可能知道這個隊伍是宋府的。再者,佔山的也要講究道義,紅白喜事不劫,行醫賣藥不劫,科考舉子不劫,這是最基本的規矩。

走了數十里,就到了河北山山腳下,宋驚濤看了看周圍的山勢,覺得此處正好,遞給了程宇一個眼神。

“哎呦,大哥,不行了。”宋驚濤催馬來到周博跟前。

“籲”周博問道:“怎麼了?”

“大哥,我早上好像吃壞肚子了,我要上茅廁。”宋驚濤帶住馬繮繩,說道。“哎呀,我的肚子怎麼也疼了,我也要上茅房。”程宇也捂着肚子說道。

狐疑的看着兩人,周博不解,平日裡沒看過兩人鬧肚子,怎麼現在娶親就要鬧肚子。忽然周博看見宋驚濤、程宇和楊帆的馬鞍上都有一個小包裹,鼓鼓的裡邊應該是裝了一些東西。思想了一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羣親要緊,周博也不多問:“那你倆就去吧,早點趕上來。”

“嗯,好。”

“楊帆,你也肚子疼?”

“他們一說,我也覺得肚子疼了。”

“那你也去吧。不過你們可要加點小心,這是河北山的地界,別讓人家給抓住。”

孟良一直走在前面,等他帶住馬的時候周博等人已經趕上來了。看着遠去的宋驚濤三人,孟良問道:“周哥,他們幹什麼去了?”

“哎,宋驚濤和程宇早上吃壞肚子了,楊帆等他倆,沒事,他們一會就趕上來了。”

說罷,衆人催馬加鞭,只奔杜家莊而去。

直到隊伍慢慢消失,宋驚濤三人相視而笑,從包裹中取出一套黑衣穿上。此時在看三人,渾身上下全是黑,黑普頭巾扎頭,黑布蒙臉,衣服也是黑的。

在附近尋找了一處隱蔽的角落,等着迎親隊伍的回來,他們便要搶親。

杜家莊今日可是熱鬧非凡,杜家人上下早早的起來,門口紅燈籠高高掛起,左鄰右舍這才知道杜老爺子要嫁女,紛紛前來祝賀。

杜夫人連夜給女兒趕製了一身嫁衣,早上杜月容試穿了一下,正合適,看着老孃佈滿皺紋的臉龐,鼻子一酸,眼淚緩緩的流了下來。“娘,女兒以後就不能在您膝前盡孝了,女兒捨不得你。”

杜夫人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但是女兒大了終究是要嫁出去的,乾澀的手臂擦了擦淚水:“別哭了,傻孩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拭去眼角的淚水,紅布蓋頭罩在頭上,等着迎親。

周博孟良等人來到了杜家莊的村頭,衆人紛紛下馬,周博回頭看看,宋驚濤三人還沒有回來,時間緊迫就不等他們了。鼓樂手奏響了喜樂,一羣人歡快的進了杜家莊。

杜府門口鞭炮聲齊響,杜龍杜虎帶着家人在門口迎接。

“兩位大舅子好啊,大家好啊。”孟良抱拳大聲說道。

杜龍杜虎趕緊迎上來,道:“好好,辛苦了衆位,快裡邊請。”

衆人寒暄一陣,涌進杜府的待客大廳裡。此時杜金山夫婦在正位上端坐,孟良趕緊過來磕頭:“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哈哈,免禮。”

下人給孟良端過來兩杯茶,孟良給岳父岳母獻上茶。敬茶已閉,杜金山說道:“孟良啊,以後我女兒就是你孟家的人了,可要善待我的女兒。”

孟良說道:“岳父您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對待她。”

杜金山說道:“嗯,這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你們快接新娘子上路吧,免得耽誤了今天的拜堂。”

杜金山老爺子平日裡就不愛奢華,今日給女兒辦婚禮也十分簡略,一些繁瑣的儀式都減掉了。衆人簇擁下,孟良出了大廳,奔向杜月容的閨房。

周博也跟着人羣出了大廳,不過沒走幾步他有回來了,因爲他知道杜老爺子肯定會有話跟他說。

看到周博折回來杜金山點點頭,這周博心思機敏,果不出自己所料,屏退了房中下人。“賢侄,河北山中有兩個寨主,手下十個頭目,如果能將他們一起消滅,那麼河北山唾手可得。”杜金山知道周博是爲了此事而來,也就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周博思想了一下,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可是卻十分難辦,河北山的頭目寨主基本都是在河北山上居住,想要消滅這些頭目只能把他們匡下山。可是自己跟他們本就不認識,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誑下山來。

思想了一下,周博疑惑的看着杜金山,也不言語,他知道杜金山肯定有下文。

杜金山遲疑了一會說道:“在我家南面有個臥牛莊,村中居住着一戶姓劉的,叫劉星宇。”

劉星宇?周博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大腦飛速旋轉,最後鎖定在了那個河北山的頭目身上。“伯父,你是說河北山的頭目劉星宇?”

“哈哈,不錯,就是他。”說着杜金山連山神色有些暗淡,似乎在猶豫着什麼,沉吟了一下接着說道:“他是個孝子,整個河北山上也就只有他經常回家看望他的母親。”

周博聽着心思電轉,說道:“伯父,你是說我們拿劉星宇的母親來要挾?”

沒想到周博一點就透,杜金山含笑了幾聲,說道:“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只是。。。”旋即杜老爺子嘆了口氣。

挾持人家的親人作爲要挾,確實不大光彩,這事說出去也叫世人恥笑。周博思想了一下,感覺此計可行,“老伯父,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嗯,最好還是不要傷害到劉星宇的家人,我想你們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動手,家中有喜事,也能掩人耳目。”

計策商量好後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喧鬧聲再次涌入前院,周博知道是孟良等人出來了。杜金山說嫁女不便出去送行,叫周博路上小心。

爲了趕時間,周博等人來的快,去的也快。新娘子沒有坐轎,因爲路途遙遠,只好改作騎馬。

宋驚濤三人還在半路上等着,時間一長,險些睡着了,聽到遠處好到的馬蹄聲,三人頓時精神起來。待隊伍來到跟前時,三人突然從林子裡竄出來。

“站住,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程宇大聲喊道。

馬隊看到前面突然冒出來的三個黑衣人,頓時收繮帶馬,仔細觀瞧。孟良一看便知道是劫道的,怒放衝冠,大聲喊道:“哪裡來的不長眼睛的東西,告訴你們,識相的趕緊給我滾開,今天爺爺我大喜之日,不想大開殺戒。”

宋驚濤哈哈一笑,說道“原來是娶親的,這個正好,把新娘子留下給我們當壓寨夫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