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到了養心殿內,蕭瑾瑜想着周伯生今日在朝堂上的話,突然開了口:
“李德勝,近日裡可有哪位嬪妃懷了身孕?”
李德勝一愣,趕忙開口應道:
“回皇上,奴才並未曾聽聞此事,近日裡,也並未見着哪位主子娘娘時常請過太醫,除了……”
蕭瑾瑜眉毛一擡。等着李德勝接下來的話。
“除了歆充儀主子,因着在長陵宮不甚險些跌倒,這兩日倒是請了幾次太醫去長陵宮內。”
蕭瑾瑜“嗯”了一聲,便未再說什麼。
而一直等在長陵宮內的常佩玖此刻簡直是望眼欲穿。
“娘娘,您莫要着急,先用些點心填填肚子。您連早膳都未用上幾口。”
雲杏有些擔憂的勸慰着嫺貴妃,然而被勸慰的人根本就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
雲杏正準備再次開口說些什麼,就見着小福子氣喘吁吁的匆匆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娘娘。”
“如何了?周大人如何說?”
來不及說其他的。常佩玖開口直接問道。
小福子知曉自家娘娘一直在操勞着此事。
於是,一刻也沒有耽擱,趕緊開口應道:
“回娘娘,周大人有言,請娘娘放心便是,不出今日,聖上應是就會派太醫來宮內請脈。”
常佩玖這才舒了一口氣,坐在那裡的身子也舒緩了些。
“辛苦你了,還有,勞煩周大人了,該如何感謝,你也知曉,便去辦吧。”
“是,奴才明白。”
小福子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這時,雲杏走到了嫺貴妃的身後,緩緩地替她捏着肩,開口言道:
“娘娘此番總算是放下心來了。該好好用着吃食了,奴婢瞧着,您這幾日都消瘦了些。”
常佩玖微微笑了笑。看着桌兒上精緻的點心,拿起用了起來。
玉玦殿內,沈安容還不知曉外面發生了何事。
看着替自己診脈的李書玄,開口隨意的閒聊道:
“你方纔言是嫺貴妃娘娘吩咐你來的,本宮記着,當日皇上有言。沒有旨意任何人不得踏進玉玦殿半步,你怎的就這般容易進來了?”
李書玄搭在帕子上的手微微抖了抖,開口言道:
“回娘娘,此事微臣也並不知曉,微臣不過是接着嫺貴妃娘娘的吩咐,便來了。不曾想門口的守衛並未攔下微臣。”
沈安容心裡不知爲何,略微有些失落,但也沒再說什麼。
“不過微臣聽聞。昨夜皇上宿在了嫺貴妃娘娘的寢殿內。”
李書玄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沈安容一滯,隨即微微笑了笑。連李書玄都能瞧得出來自己的情緒麼。
罷了,左右他也不是外人。
想到這裡,沈安容又開了口:
“這些日子。都是吉祥出去替本宮取那些膳食,本宮即使出不去,也知曉,宮裡那些人是何樣的嘴臉,着實有些辛苦她了,你若是得空,也多關心着她些。”
李書玄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下這話。
憋了半天,纔開口應了一句:
“微臣知曉了。”
“本宮瞧着每次拿回來的膳食那般精緻。也不知吉祥是如何做到的,只盼着她未有受到什麼刁難便好。”
李書玄顫抖着手,將帕子收了回來。強裝平靜地應道:
“娘娘您是從二品的妃位主子,那些奴才怎敢怠慢了娘娘您,娘娘您多慮了。”
沈安容倒沒有在意到他話語裡的不自然。只是開口繼續說道:
“希望如此吧。”
宮裡的人是如何拜高踩低,她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便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
因此,每日吉祥總是拿着菜色都不重樣兒的精緻的菜品回來,她怎可能不懷疑。
只是吉祥沒有主動提及,她旁敲側擊的問了許多次都無果,便也沒有再問過。
李書玄瞧着熙妃娘娘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一時有些不明白,每日德公公爲何非要通過他的手將這些交給吉祥。
而且還不止一次的叮囑過他,莫要將此事言語出去。
弄得他被吉祥問了那麼多次,都不知該如何搪塞過去了。
不過,想到自己來到這裡的正事,李書玄端正了神色,開口說道:
“娘娘。微臣斗膽說上幾句,娘娘若是再這般不按着微臣的囑咐用藥,那微臣也要無可奈何了。”
沈安容一愣。一時有些尷尬,開口應道:
“本宮一直都是按着你的方子用藥的,只是遷至玉玦殿後,沒有在雍華宮那般方便,因此便服的有些不及時了。”
“娘娘每日如何用藥的,微臣都從吉祥那裡聽聞了。微臣逾越,還望娘娘日後莫要再尋了這般那般的由頭不用藥。”
李書玄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
這一下說的沈安容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倒也不是她不願意服藥,只是那些藥每日用上三次,每次還要嚴格的控制的煎。
這玉玦殿內不比雍華宮,且現在身邊就他們三人伺候着,沈安容的確是不願再那般麻煩。
而且她覺着,之前身子不適,主要是因着自己思慮的太過多了些。
現代那些孕婦們,也沒見着每天不斷的喝什麼湯藥,不也是一個個的生出健健康康的孩子來。
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沈安容還是明白的。
因此,她總是尋了些這般那般的理由不去喝那些湯藥。
她想要她的孩子生下來,便是個健康紅潤的,而不是湯藥罐子裡泡大的。
不過,這般直接的被一個太醫說了出來,沈安容作爲一個嬪妃,面兒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看來本宮多日沒有教育吉祥,她都快忘記了誰纔是她的主子了。”
沈安容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本欲是在李書玄面前挽回點顏面的。
不料正巧吉祥走了進來,絲毫不懼的開口應道:
“娘娘,您每次尋得那些由頭奴婢聽着都覺着難以置信,不曾想娘娘您竟然還一本正經的說了出來。”
沈安容一句話卡在喉嚨裡,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看着李書玄頭埋的很低,但是顫抖着的肩膀。
沈安容頭一次覺着自己這個主子做的有些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