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無人,蕭瑾瑜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讓沈安容一怔。
“回皇上,臣妾方纔聽太醫所言,四皇子彷彿就是着了風寒導致高燒不退。”
沈安容沒有說自己以爲如何如何,只是將太醫的話又說了一遍。
蕭瑾瑜聽着她的回答。心裡也明白她的顧慮。
“容兒不必擔憂,現下只有你與朕二人,心中如何思慮的說出來便是。”
蕭瑾瑜開口說了一句,目光期期的看向了她。
沈安容低着眉,自是未曾看到蕭瑾瑜的目光。
但是她心中知曉,多少無端的橫禍皆是源於禍從口出。
不過對於四皇子突然害疾,沈安容確是覺着應該是因爲着了風寒。
目前瞧起來,並未有何蹊蹺之處。
四皇子本就不是蕙貴妃親生,這些女人即使是想算計蕙貴妃也絕不會連帶上四皇子。
因爲蕙貴妃出了何事。首先便會給四皇子另尋一位母妃。
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白撿一個皇子,這些女人心裡不會算不過這筆賬來。
想了想,開口應道:
“回皇上,臣妾對皇上的問話自是不敢隱瞞,臣妾心中自是相信太醫們所診所言的。”
蕭瑾瑜的眼神突然淡了淡,轉過頭去,看向了前方。
“林將軍自縊以後,朕一直思慮着烈焰軍無首領,現下該有一合適的人選接任了。”
又開口說了一句,蕭瑾瑜語氣甚是平靜。
沈安容有些奇怪,今晚蕭瑾瑜爲何總在說着這些事情。
若是問問她後宮之事,倒還說得過去。
畢竟,她現在協理後宮,但是說到了烈焰軍……
“回皇上,臣妾久居深宮,前朝之事臣妾實在是不瞭解。但是臣妾相信,皇上的決斷和選擇之人必就是最合適的。”
沈安容開口,溫和的應了一句。
擡眼微微看向了蕭瑾瑜。見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旁的地方。
心中思慮了一番,又開口補充了一句:
“若是依着臣妾的愚見,從前林將軍身邊跟着的孟副將軍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沈安容又開口說了一句,果然蕭瑾瑜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沈安容繼續開口解釋道:
“臣妾對林將軍與烈焰軍並不瞭解,只是在宮裡偶遇過幾回林將軍與孟副將軍,私心認爲孟副將軍久經沙場,且一直與烈焰軍衆將士一同吃住,想來也應該也是能勝任的。”
蕭瑾瑜點了點頭,開口應了一句:
“容兒所言不錯,朕倒曾想容兒還有這般縝密的思慮,孟副將的確是個難得的武將。”
沈安容不知爲何,總感覺蕭瑾瑜這話裡還有別的意思,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究竟哪裡不對勁。
只好平靜的應了一句:
“皇上言重了,臣妾哪懂得這些,不過是瞎說罷了。”
走出了御花園,蕭瑾瑜停下了腳步。
“朕還有些摺子未處理完,回養心殿批閱摺子了,你便回雍華宮好生歇着吧。”
蕭瑾瑜開口說了一句,讓沈安容一愣。
本以爲蕭瑾瑜是要同她一起會雍華宮歇下的,不料想他竟然是要回養心殿。
沈安容自是不會多言什麼,開口恭送道:
“臣妾恭送皇上。皇上也莫要批摺子批到太遲,早些歇息。”
蕭瑾瑜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便轉身離開了。
直到蕭瑾瑜走出了視線以外,沈安容才起身。
“娘娘,奴婢扶您回去。”
如意也走近了來,扶着沈安容往雍華宮回去。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文瑄帝,李德勝心裡疑惑了一陣。
自己服侍皇上這麼些年,真的是越來越不懂皇上的心思了。
今日怎會未有去熙淑妃娘娘處歇着呢?
回到了養心殿。蕭瑾瑜看着桌子上所剩無幾的幾本奏摺,嘆息了一口氣,拿起了毛筆。
李德勝端着一杯茶走了進來。給文瑄帝放在桌兒上以後,開口稟報道:
“皇上,方纔外面傳回來了消息。不出意外的話,傅統將明日一早應該就能抵達皇宮了。”
蕭瑾瑜“嗯”了一聲,端起熱茶飲了兩口,開口問了一句:
“孟初寒失蹤的消息,可有旁的人知曉?”
“回皇上,目前瞧起來,應該是無人知曉的。孟副………,他應是早已逃離了京都,怕是很難追回了。”
李德勝開口應了一句。
“既然很難追回。便不必再去追了。想來他心裡是明白的,不會再回到京都了。”
蕭瑾瑜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又交待道:
“明日傅統將回來時。你親自去迎他,從旁的地方走,莫要讓人別人瞧見了。”
“是,奴才遵旨。”
李德勝低頭應了一聲,退到了一旁。
蕭瑾瑜也無心再批摺子,明日傅統將就該回來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虎符。又看向了窗外窗外,最終開口淡淡的說道:
“時候不早了,去準備下,伺候朕就寢。”
李德勝低頭應了一聲,便趕緊退下去準備了起來。
李德勝剛剛退出去,從偏門走進來一人。
渾身?色的夜行衣。顯然方纔急匆匆的趕回來。
“卑職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今日來是有何事向朕稟報?”
蕭瑾瑜淡淡的問了一句。
“回皇上,此前皇上吩咐的事情卑職已經完成。應是這幾日便會有結果,卑職特來複命。”
那人一直低着頭,語氣冷靜的說着。
蕭瑾瑜驚歎於他辦事的效率。開口問了一句:
“你可確保那人能看見消息並且會相信?朕聽聞,他彷彿不是那般簡單之人。”
“回皇上,再不簡單的人。也有他在乎的人和事。萬事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卑職以爲,他會來的。”
他冷淡的語氣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讓蕭瑾瑜還有了片刻的怔鬆。
輕輕閉了閉眼,嘆息了一口氣,蕭瑾瑜才又開了口:
“好了,朕都知曉了。你先下去吧,隨時注意着些動靜,有何新的消息,隨時來向朕回稟。”
“是,卑職告退。”
那人回答完,便起身從偏門又退了出去。
直到躺在了龍榻上,蕭瑾瑜腦海裡還是方纔那人嘴裡的那一句“萬事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