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縣令看着跪在堂前那弱小的女子,眉心一蹙,繼而很不滿意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堂下何人?”縣令問着,然後便打響了驚堂木。
跪着的歡喜一直都低着頭,聽到那一聲響,身子不由一顫,繼而馬上磕頭道:“民女名叫歡喜,是邵州人,今日來是受人所託,爲救恩人!還望大人開恩,爲恩人主持公道,即可派人去救出民女的恩人!”
“你恩人是誰?”縣令漫不經心的問着,眼中帶着乏意,完全不走心的樣子。
“民女的恩人是京城上官丞相家的小姐,她被人販子拐賣到了這裡的翠香樓,民女是跟着一起來的,現在她人就在翠香樓裡,那老鴇子正要逼她接客!”
歡喜着急的說着,可是當縣令聽到上官丞相幾個字的時候才整個人爲之一震,眼前一亮,這才正眼去瞧那歡喜,一身普通婢女的裝束,跟平日窯子裡的粗使丫頭並無兩樣,而且又瘦又小面色枯黃,怎麼看都不像是富貴人家的丫頭,既不是富貴人家的丫頭,又怎麼會認識那上官丞相家的小姐呢?
恐怕是在這裡胡謅,想要騙自己去幫她救人吧?
要說拐賣人口是不合律法,可是窯子裡這種事情可是多了去了,難道都去幫?若是深究總歸是不好的,而且自己也經常出入那裡,免費不說,就是那翠香樓裡每個月給的孝敬,都不知道幫他養活了多少人口。
“丫頭,你可不要胡說,你怎麼會認識上官丞相家的小姐呢?”縣令說着,身子往前傾斜了些,想要更清楚的看看這丫頭。
這丫頭雖然臉上清秀,可是枯黃的皮膚顯然是長期的營養不良。
剛剛她說她是邵州人,那地界,最近不是鬧着饑荒嗎?
她這樣子,倒像是個災民。
縣令自詡閱人無數,對眼前這個小丫頭,他此刻卻是看的準確。
“你是邵州逃出來的災民?”縣令問着,畢竟她一個小小女子能夠說出上官丞相,便就知道,已經不簡單了。
在他的身邊,不乏那種無知的女子,連一國丞相的名諱都不知道的,大有人在,可是一個小小的難民就能說出,這其中必有蹊蹺。
其實在此刻,他也是有點兒小小的期待的,若那上官家的小姐真的落了難,他去營救,對他的仕途,絕對是有利無害的。
“民女是邵州的難民不假,前不久被京城的人販子拐到了京城,這纔在人販子那裡遇見了上官家的小姐,而且那些人好像也知道自己拐的人有身份,所以纔不在京城發賣,而是賣到了這裡,而民女就是那個時候被老鴇子一起買來這裡的。”
歡喜說着她跟上官小姐結識的經過,心底卻是無比的焦急,希望這縣官老爺不要再問下去了,快點去救人才是!
“你說她是你的恩人,又從何說起?”縣令問着,總是要把事情都打聽清楚不可,不然出了差錯,白白讓他丟了銀子就不好了。
他與那些商戶之間互利互惠已經多年,不能因爲一個小姑娘就傷了和氣,而且在諸多商戶裡,除了城南的賭坊,就屬那翠香樓的上供最多,所以他對這件事情一定要算計清楚,必須要搞清楚了,被賣到這裡的,到底是不是上官家的小姐,是不是個值得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