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魏陵北直覺這個名字不盡實,不過他並沒有生氣,因爲魏觀止既然告訴他叫悠然,那必定有原因,再加上他一直都主意悠然的表情,也沒有對悠然這個名字有什麼異樣的神色,他便以爲這個名字是悠然的閨名。
雖然在魏陵北的心裡,這樣直呼一個女子的閨名有些不妥,可是竟然當事人和魏觀止都不在意,他也就隨即不再多去過問,以後見到悠然,便以悠然相稱了。
不知道爲什麼,魏陵北因爲猜測悠然這個名字是她的閨名,對她突然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有了知道她私*密事情的暗喜。
只不過對於這絲異樣,魏陵北並不曾注意,也只不過在他心底如同清風衝動的海水一樣,輕輕地盪漾之後,卻又變得無痕跡。
一時間,又一次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水開的咕嘍聲,偶爾器具輕輕碰撞的清脆聲音,空氣中偶爾飄過的一絲絲茶香。
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悠然把茶煮好了,倒在了晶瑩透徹的玉杯中,又放入精心挑選的茶盤上,遞給了劉公公。
劉公公對她點頭致謝,隨後便把茶端了過去,分別放到了魏陵北和魏觀止身邊。
晶瑩透徹的玉器雕琢的茶杯,裡面盛放着清澈的頂級碧螺春,看着十分的賞心悅目。
魏陵北光只是看着,就覺得這是一份很巧妙的心思,不由的看了悠然一眼,隨即優雅的把茶杯放到脣邊,輕輕地點綴一口茶,閉眼仔細品嚐。
魏觀止對悠然的煮茶技術是瞭然的,嘴角含笑飲了一口茶,然後挑眉看了悠然一眼,似乎在道:這茶不該煮的如此好。
悠然看到了,唯恐自己笑出聲來,趕緊的低下頭,等待魏陵北品茶之後的反應。
半晌,一杯茶飲完。
“好,果然是好茶啊。”魏陵北不由感嘆,看着悠然,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光。
悠然放下心來,至於這個好字,她卻受之有愧的,畢竟這茶她並沒有用心煮,不過她還是微微屈膝,平淡的道:
“皇上喜歡民女煮的茶就好。”
魏陵北看着她不驕不躁,不由心生感慨,再度打量她一番,搖頭感慨道:
“只憑借這份榮辱不驚的心境,還有這份清雅淡然的氣度,加上這杯茶,就足以當得起朕的這聲好字。”
他用朕,足以見得是真的對悠然的評價很高。
悠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看了魏觀止一眼。
“皇上,您太過誇獎她了,其實她也只不過是平常女子而已。”魏觀止平淡的說着,只不過那翹起的嘴角,卻透露出了他的好心情。
“平常女子?”魏陵北忍不住了,看着悠然,又一次開玩笑道:“看來朕的這個弟弟對你的感情還不算太深,朕看你不如還是跟朕進宮好了,朕定然會讓你做一個六品的茶藝師。”
悠然覺得這個皇上是不調戲弄魏觀止就不好過似的,嘴角抽了抽,卻是低着頭,堅定的道:
“民女只跟在世子爺就好。”
她很乾脆的拒絕,承認了自己對魏觀止的感情,只是希望身爲皇上的魏陵北能夠明白,她對魏觀止這份情是堅定的。
魏觀止原本沉下的臉色,聽到悠然的話,緩和了不少,眼中有着深情,相信倘若此時沒有礙眼的人在,他一定會狠狠的抱住她,只爲了她直接拒絕魏陵北的這份情。
“哈哈哈。”魏陵北微微一愣之後,含笑輕輕的捶了魏觀止的肩膀一下,由衷的笑道:“很好,這樣的話,我也就算是放心了。”
魏觀止此時臉上露出了笑容,看着悠然,眼底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對於他來說,是時刻害怕的,害怕悠然哪一天又要離開他。然而今日魏陵北的話,又一次讓他神經緊繃,不過還好悠然最終沒有讓他失望。
他想,也許他可以再一次試着相信悠然一回。
只希望她不要再讓他失望,不要再離開他。再來一次的話,他不見得還能承受的住。
魏陵北看了魏觀止一眼,知道魏觀止是情根深種,搖頭失笑,看着悠然,很嚴肅的道:
“我這個弟弟很少有什麼感情流露,如今對你可見是真心的喜歡,希望你以後莫要讓我這個弟弟傷心纔好。”
魏觀止感動,不由叫了一聲:“皇兄。”
魏觀止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知道你要說什麼,作爲哥哥也只是擔心你這個弟弟而已。”說完他看向悠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悠然直視着魏陵北,鄭重其事的道:“不會的。”她怎麼捨得再讓魏觀止傷心呢。
“好,好,很好。”魏陵北顯然很高興,對悠然道:“朕記住了,等你們好日子定下來,朕定然給你們賜婚。”
魏觀止和悠然雙雙站起身,跪下謝恩。
魏陵北起身,扶起他們兩個,很欣慰的笑了。
接下來,三個人喝着茶,隨意的聊了一會兒,悠然藉故推下去了。
此時沒有別人,魏陵北才皺眉道:“觀止,我想讓你暗中調查關於我身體微恙的事。”
“單憑皇上吩咐。”魏觀止認真的道。
魏陵北點頭,滿意的道:“這事還只是我的猜測,只能暗中調查,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可以提出來。”
魏觀止確實還真有一件事情,只見他略微想了一下,道:“暗中調查太慢,臣擔心皇上的身體,依臣看,不如把人都聚在一起,來一次全部的清查。”
“哦?”魏陵北挑眉,顯然也認爲他說的對。
魏觀止不再做聲,給與魏陵北思考的時間。
作爲皇上,魏陵北其實是很在意他自己的身體健康的問題的,畢竟他的身體健康與否,是同整個南朝聯繫在一起的,容不得他有半分的隨意。
如今魏觀止的話一提出,倒是讓他很快便意識到了,暗中調查是好,可是卻需要時間,而這便意味着他在拿自己的身體健康來搏。
作爲皇上,這是最不明智的做法,自然的他意識到了自己也許還是欠考慮。
只是如何把人聚起來,這卻是需要好好的想一下才行。
倘若是大臣想要搞一個聚會,還需要找一個鰲頭,而作爲皇上,更需要一個合理的藉口才行,若不然非得讓那些文官把他念叨死。
魏陵北皺眉,手指下意識的放到了石桌上,有節奏的敲擊着,半晌,他突然眼睛一亮,含笑道:
“有了,前幾天我聽皇后說要設宴辦一個賞花會,不如就那定在那時好了。”
魏觀止卻皺眉,猶豫道:“這好嗎?”
皇后辦賞花會,不說來的差不多都是女眷,就單單他一個男子,去皇后的賞花會,這說出去好聽嗎?
“這有什麼。”魏陵北卻完全的不在意,含笑道:“到那個時候我就假裝突然也想要參加,到時候就領着大臣們過去就是了。”
魏觀止也知道,這也是無奈之舉,若不然皇宮裡設宴,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繁瑣不說,還需要前前後後不知道多少時日才行,倒是不如趁着皇后這次設宴來徹查一番。
事情定下來了,魏觀止同魏陵北兄弟之間的談話也輕鬆了很多,最後當劉公公出聲提醒魏陵北該回宮的時候,魏陵北拍了拍魏觀止的肩膀,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走了。
魏觀止叫來悠然,恭敬的送走了皇上等人,站在花園裡,卻久久愣神。
悠然看着他的反常,有些擔心,最後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魏觀止回神,想到她當着皇上的面的表情,滿意的一笑,伸手攬過她,道:
“今日你表現不錯,值得獎勵。”
悠然知道他心裡有事,故意逗他開心道:“那要如何獎勵我?”
魏觀止挑眉,倒是難得見到她調皮的一面,不由癡癡的看着她,道:
“一個吻的獎勵如何?”說着就要低下頭去。
“不要。”悠然羞紅了臉,沒有想到他竟然又在大庭廣衆下如此肆意妄爲,不由羞惱道:“你這個人,怎麼就愛佔我便宜,明明說是獎勵我,可是卻是你在找藉口欺負我。”說道最後她有些委屈。
其實也的虧了悠然前世今生的經歷,看淡了一切,還能任由着魏觀止這般對待。倘若換做別的女子,肯定會羞憤難當,恐怕尋死的心都有。
而話又反過來說,倘若不是悠然,魏觀止也不會這般的對待一名女子,要知道前世魏觀止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曾對別的女子動過心。
不得不說一張一弛,一因一果,因果循環,這都是註定了的。
“呵呵。”魏觀止被悠然的說辭給逗笑了,不過他也沒有再進一步的繼續剛纔的動作,畢竟心裡有心事。
悠然見他沉默了,眼底閃過一絲擔憂的神色,不由的靠在他的懷裡,嘆息的道:
“皇上給你的任務很難完成吧。”
魏觀止回神,低頭看着她,如何看不出她眼底的那麼擔憂,他抱歉的緊緊擁住她嬌柔的身子,嘆息道:
“說來,這次恐怕要讓你跟着我擔驚受怕了,莫說有魏傳勳劫持醫聖師徒的事在先,單單皇上如今的身體微恙,我都不能做事不管。”說完他隨即把魏陵北定下參加皇后賞花會的事情也說了。
悠然安靜的聽着,最後皺眉,不贊同的道:“去參加皇后的賞花會,你一個外男,即便是有心調查,又哪裡有那個便利的身份。”
魏觀止又豈能不知道,他嘆了口氣,無奈道:“這自然是有一點的難度,可是皇宮辦一次宴會太難,而事關皇上的安危,不能拖延,到時候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悠然看着他,沉吟了片刻,最後咬脣,道:“到時候讓我跟着你一塊進宮吧。”
“你?”魏觀止微微驚訝,看着她,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的確,若是帶上悠然的話,到時候行事上卻是便利一些,不得不說悠然這個建議不錯。
只是魏觀止卻皺眉,嚴肅的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