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泰淡淡道:“然後呢……”
什麼叫做“然後呢”,現在的你,不應該是膽顫,畏懼,害怕,甚至,直接撒腿就跑!
怎麼會說出這麼白癡無力的三個字來。
難道,自己找的是一個白癡。瘋子?
柏小妍道:“然後,接下來,你不是應該逃嗎?那可是殺頭之罪,而不是其他的啊!”
陶安泰雙眼閃過疑惑,道:“逃?爲什麼要逃?”
是啊,自己爲什麼要逃,自己本身便是太子陶安泰,和自己的太子妃約會,不是很正常,是天經地義之事嗎?
逃,完全沒必要,自己二人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
柏小妍撫額,發問道:“怎麼就不逃,那是殺頭,株連九族的事情。人人都怕死,難道,你不怕!”
“死,當然是怕!”
陶安泰很是誠實地道:“能不死誰想死啊!我還嫌自己活得太少,壽命太短了!至少,也得來個一二百年!”
“但是……”
“既然如此,爲何你不逃?”
柏小妍疑惑地問道。
如他所說,他怕死。而若是他繼續和自己待在一起,他會死得更快!既然如此,爲何不選擇離開。
陶安泰微笑道:“逃了,你該怎麼辦?”
聞聲,柏小妍心中感動,差點流淚。
他說,如果他逃了,你該怎麼辦?
話語雖短,但卻字字誅心,直指自己的心口。
哪怕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會人頭落地,他依然是爲自己想,將自己放在第一位。
與自己比起來,自己的性命算得了什麼。
柏小妍大爲感動!
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說實話,若是可以,她也真的不想與他分開。
因爲她發現自己確實是愛上了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是從一開始就愛上了,也可能是這一刻才徹底的愛上……
愛、喜歡不管時間的長短,關鍵,自己確實是愛上了。
既然愛上了,就要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天荒地老,愛得山河破碎也不可動搖!
柏小妍心中感動,臉上卻撇嘴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快死到臨頭了!”
陶安泰無所謂道:“不笑,難道要哭嗎?那得多難看啊!再說了,笑口常開,好彩自然來。我相信越是喜歡笑的人,活得越是長久。”
柏小妍翻白眼,對於這個理由,顯得很是奇葩。
如果真的是如此,恐怕,每一個人都會天天開懷大笑,笑上個三五次,那豈不是可以活得更長久,可是,你看到誰這樣做過啊!
每天都要笑的話,時間長了,恐怕,連下巴都會笑掉的,得不償失!
陶安泰再道:“再說了,就算是朝廷、皇室想要我的命,前提也是能夠抓住我啊!我可是有手有腳,會爬會走會跳的。就不信他們真的能夠抓住我!”
“至於,株連九族,那更是不可能。我孤身一人,最多最多就是多了個跟班而已,滿打滿算,就是兩個人而已。他們怎麼個株連九族。”
“而且,天大地大,神州大地這般的浩大,大陶朝廷怎麼可能會抓住自己!這絕對不可能!”
爲了能夠讓柏小妍相信,陶安泰不得不說謊啊!
“爲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能夠與之在一起,就算撒謊也在所不惜。這可是我陶安泰第一次撒謊啊!”
陶安泰心中暗暗道:“柏小妍,我許多的第一次都給了你,你可要對我負責啊!”
柏小妍問聞聲,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可你終究是要有個家,穩定住妻兒啊!”
沉默不語。
不得不說,柏小妍的話很是直接!
如同一把利劍刺進陶安泰的弱點!將他“殺”得丟盔棄甲!
陶安泰沉默。原本手中把玩的茶杯,猛地一下,停住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真的只能夠靠如柏小妍這般吐露身份,才能夠化解這一場危機嗎?
陶安泰是不想這麼早就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如今已到了這種時刻,若是不吐露真正的身份,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的!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陶安泰心中自我沉聲一問。
腦袋瓜再這一刻高速的運轉起來。
柏小妍也沒有打擾他,就這樣看着他。
卻是見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像是遇到了什麼艱難的抉擇。
“不會真的是想要離開自己吧?”
柏小妍見到這一幕,心中猛地一驚!
雖然自己剛纔說得義正言辭,恨不得讓陶安泰離開,但是,打心底,正如她所言,她真的不想讓陶安泰離開啊!
“若是他真的選擇離開自己,自己又終將何去何從?”
柏小妍不得不思索起這個問題,難道,還要返回京城,當自己的太子妃。
本來柏小妍來是想要尋求個解決方法,比如說幹掉司馬臺縣,但是,在臨門之時,她靈機一動,想要測試或者說捉弄下陶安泰,看他聽到這個消息,究竟會如何。
只是,她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作繭自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呼!”
在柏小妍陷入糾結之中,只見陶安泰吐出了一口濁氣,目光一動不動的地盯在柏小妍的身上,沉聲道:“有辦法化解了!”
“有辦法了?”柏小妍瞪大了眼睛,道:“什麼辦法?”
“你跟我私奔!”
陶安泰很是認真地道:“在大陶的領土之中,我們或許無處可逃,得隱姓埋名,但是,若是出了大陶,逃亡西方諸國,甚至我們也可以漂洋過海,去往東邊那島國,就不信,大陶真的能夠找到我們!”
長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陶安泰!
私奔?這是辦法?虧他說得出來。
陶安泰看着柏小妍這般模樣,莞爾一笑,道:“你不是疑惑我的反應嗎?靜若處子,實則,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柏小妍睜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地目光:“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這怎麼可能?”她自認爲自己隱藏得很好啊?
怎麼在這個時候,接二連三的有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陶安泰道:“你沒發現你和欽差大臣陳武雄的關係有點過嗎?已經很超出普通的關係,尤其,是那晚……我聽到他叫你大小姐。”
“我聽到欽差大臣叫你大小姐。陳武雄出身平民,父母從小便是身亡,而又加上當今三王之一的明王對他有再造之恩,算得上是半個柏家人,能夠被她稱之爲大小姐的,除了明王千金柏小妍之外,還能有其他人嗎?”
柏小妍雙眼瞪大,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竟然在這麼小的一件事上出了差錯。
陶安泰翻白眼,再道:“再說了,你這化名也太沒有營養了。直接去掉了中間那字,化名爲‘柏凡’。”
“你問你自己,若是知道點蛛絲馬跡的話,是不是很容易,可以推出你的真正身份!”
沒想到,自己竟露出這麼多的破綻,虧自己一直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啊!
柏小妍想了想,正色道:“如此看來,以後我化名得更加的隱秘,比如說叫做凡天,或者叫做露天之類的。”
凡天?露天?這麼難聽的名字,都能夠想出來,都不知道柏小妍的腦袋裡藏的是什麼。
柏小妍將事情再度拉回到了正題之上,道:“你說的辦法是什麼辦法?”
陶安泰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聲道:“很簡單,就是殺掉那些知曉你身份之人。”
他身爲大陶太子,見過的殺人場面,多不勝數,雖然不喜歡殺戮,但是,並不代表着他優柔寡斷,相反,他該強硬的時候就強硬起來,該殺就殺!
柏小妍聞聲,大驚。
果然和欽差大臣陳武雄想到一塊去了。
他,竟然如此的殺伐果斷!
柏小妍道:“可是想要殺人,你也得先知道對方是誰啊!”
陶安泰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淡淡道:“放眼如今整個寧城,能夠聰明得猜出你的身份的,除了新來的刑部侍郎司馬臺縣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柏小妍再度一驚,好精確的推算能力。
連是誰都能夠準確的推算出來。
柏小妍道:“實不相瞞,確實是他。”
然後問道:“你既然知道是他,那你也應該知道他有多厲害?你認爲,你能夠殺得了他?而且,你還要考慮清楚事情後果,殺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足以讓你殺頭的!”
“這樣一來,你還想要殺死朝廷命官!”
陶安泰展現出超強的淡定能力,淡定從容道:“殺死朝廷命官確實是大罪得殺頭。可是,若是將其判罪,乃至是殺頭之罪,那走的便是司法路線,完全就不用考慮殺人後的是否會殺頭,因爲我們走得是正規道路!是符合大陶法律的!”
柏小妍很是煩惱,都在心底裡發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得提高智商了,不難被他騙了,還幫着他數錢,這可如何是好?
陶安泰道:“其實很簡單,就是找出司馬臺縣的不足,或者準確地說,所犯錯的事情。”
“尤其是那種致命的錯誤!能夠讓得他掉腦袋的錯!”
柏小妍一聽,立馬反駁道:“想要找出他所犯的能夠掉腦袋的錯?根本就不可能!那幾乎就是觸犯了大陶法律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做,再說了,就算做了,以他的能力,都有可能會抹除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的把柄。”
確實,以司馬臺縣的手段,就算是有錯事,也完全可以掩蓋得毫無破綻。
陶安泰道:“沒錯,司馬臺縣的手段確實是高明。但是,你要記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哪怕是天道五十,大衍四九,遁去其一!連天道都有破綻,有着疏漏的情況,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司馬臺縣呢!”
柏小妍眼睛一亮,隨即,便是暗淡下去,道:“說得輕巧!一旦做起來,你發現這比登天還難!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司馬臺縣的觸犯大陶法律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
陶安泰神秘一笑,道:“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確實是不可能,但是,對於你家小男友我來說,卻是有着把握!”
看着陶安泰的笑容,柏小妍忽然感覺心中一定,似乎這男人真的有辦法,不由地出聲問道:“是什麼辦法?”
陶安泰手中摺扇打開,風度翩翩,迷人眼球。
“不告訴你!”
隨後:
“你這是再找打!看招!”
這是柏小妍的巨大嗓門,恐怕,整個宇文府都能夠聽到。
然後,便是看到,陶安泰被柏小妍追着打。
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少年,被一身穿粉衣,貌美如花的少女,追趕着!
遠遠看去,就好像打情罵俏一般,羨慕死許多人!
不知道要虐死多少的單身汪!
“嘭!”
眼見着陶安泰要逃離自己的視線,柏小妍一咬牙,根本就不顧什麼所謂的淑女形象,大家閨秀在她身上根本就體現不出來,甚至,就連小家碧玉也欠奉!
只見她,直接彎下腰,脫下鞋,“咻”!頓時,那鞋如同一道利劍激射而出,於剎那間,擊中陶安泰的後背,瞬間將其打翻在地。
“小樣,想要跟本小姐鬥,你還嫩着點!”
柏小妍騎在陶安泰的後背之上,得意洋洋地道。
那樣子如同是勝利的小公主一般,煞是惹人喜愛。
“說,告訴不告訴本小姐,否則,本小姐我要你好看!”
柏小妍拍了拍陶安泰的腦袋,驕傲道。
堂堂的大陶太子,竟然被人騎在了後背之上,這還了得。
太子可是一國的儲君,代表着一國的氣運,太子強盛則國強盛,太子弱則國弱,而如今太子被人騎在後背之上,這豈不是說大陶氣運已經衰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