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柏小妍脣角之處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今日金鑾殿內大臣一個個唉聲嘆氣、竊竊私語着皇上又如從前一般,不理朝政之時,卻見柏小妍的步攆一路而向,漸漸地抵達了金鑾殿外。
衆人眼底皆是劃過一抹驚詫的眸光,隨即大臣們神色各異,有喜有愁。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不管怎樣,羣臣還是收起的了臉上的驚訝,跪拜在地,口中大呼道。
柏小妍一臉神采奕奕的走上大殿之上,與往常無異,好似這三日曠了早朝之人並非是她一般。
“衆愛卿起身吧。”柏小妍揚了揚手說道。
“謝皇上!”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章公公在柏小妍坐在龍椅之上時便輕喝着。
“臣有奏。”劉侍郎起身啓奏道。
“劉大人請說。”柏小妍微微的勾了勾脣,這劉侍郎爲人正直,爲國效力,實乃忠之重臣,對於他的奏,柏小妍次次都是萬分重視。
“啓稟皇上,老臣聽聞攝政王前幾日突襲魔宮,自古江湖、朝廷各自爲政,不過多幹涉,老臣不知王爺這是何意。”劉侍郎一臉嚴謹,拱手相道。
柏小妍緩緩地勾了勾脣,望向了一旁的寶座之上,卻見空無一人,陶安泰受傷是真是假尚不得知,但他屢次故意曠朝卻是真的了,而今日劉侍郎擺明了是要參奏陶安泰,若是放在平時,柏小妍定會維護王爺,說出攻打魔宮的真相,但今日......她並不想爲那個黑心的傢伙說任何的好話!
“此事朕也聽到了風聲,這攝政王如今果然是膽大妄爲!”柏小妍故作勃然大怒,伏案而起,一副威嚴的臉色愈漸怒意。
殿下羣臣皆是相互凝望,他們本以爲以攝政王與皇上情投意合的關係,攝政王所做之事皇上定是知曉的,沒想到攻打魔宮這麼大的事情,皇上竟然全然不知,更何況不知今日皇上是吃錯了什麼藥,往日裡句句話都在維護王爺,生怕有人彈劾王爺,今日倒好,竟然當衆發如此大火,那他們平日裡那般曖昧的關係,可是假的了?
柏小妍此番做法倒是讓殿下羣臣摸不清他們二人的底細了。
“是啊皇上,攝政王此次做法實在是不把柏國朝綱放在眼裡啊。”劉侍郎本以爲今日彈劾攝政王還要與皇上多費些口舌,沒想到皇上聽後竟然如此憤怒,他立即添油加醋的補充道,希望皇上今日能夠一舉懲罰了攝政王如此狂傲的行爲。
柏小妍抿了抿脣,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但面色之上卻是淡漠無比,陶安泰攻打魔宮一事是她有意給劉侍郎放出風聲的,她就是要藉着劉侍郎的彈劾,徹徹底底的懲罰那個黑心的傢伙,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暗中設計於她。
“這三日裡,朕一直在調查此事,果然如劉侍郎所說,攝政王枉顧柏國朝綱,身爲王爺,知法犯法,不顧皇權,罪其當誅!”柏小妍立在殿上,面色冷俏,淡漠如水的眸子未有一絲波瀾,此番話不僅解釋了她這三日裡爲何不上早朝,更是將陶安泰的罪行上升了一個新的高度。
殿下衆人再次一驚,本以爲皇上不過是發發脾氣,小懲小罰便罷了,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狠心,想要下令誅殺攝政王!皇上何時羽翼如此豐滿了?膽敢當着衆人與王爺作對!
“皇上,使不得啊,且不說攝政王是皇上的皇叔,就說攝政王這幾年爲柏國所做,便是盡心盡力,使不得啊。”攝政王歸屬下的姜尚書立刻上前跪拜勸說道。
“是啊,皇上,使不得啊,攝政王爲柏國任勞任怨,罪不至死,還請皇上三思啊。”寧將軍亦是立即上前,爲陶安泰跪拜求情道。
“還請皇上三思。”殿下衆人已經跪了一大半,皆是拱手求情道。
而立在殿前的劉侍郎一臉憤慨的轉頭望了望,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爲陶安泰求情,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甩袖嘆着,看來今日想要懲罰攝政王又要有所變故了。
“皇上,攝政王目無法紀,應予以大懲,以儆效尤啊。”劉侍郎怕柏小妍更改主意,再次進言道。
“請皇上三思。”以姜尚書、寧將軍爲首的跪拜在地的大半臣子,紛紛磕頭求情道。
柏小妍立在大殿之上,冷笑一聲,那句罪其當誅她本就是隨便說說,再怎麼樣她也不會真的讓陶安泰去死,她知道陶安泰這些年來收納的黨羽不少,此言一出,必會有人求情,但她沒有想到,陶安泰手下的黨羽竟然遍佈了整個朝堂,如此一來洛丞相心中也有數了。
“不知這件事丞相怎麼看?”柏小妍忽而轉頭望了望立在原地,一臉置身事外的洛丞相問道。
“回皇上,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攝政王犯法理應懲戒,但念在王爺多年勞苦功高,還請皇上做主。”洛丞相見柏小妍目光轉到了自己的身上,立即上前,不急不慢的說道。
一席話,看似在爲陶安泰求情,實則卻將陶安泰再次推入險境,天子犯法皆與庶民同罪,攝政王犯法她柏小妍若是不懲罰,豈不是冒犯天威了?
柏小妍緩緩地勾了勾脣,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隨即她緩緩一笑,薄脣輕啓而道:
“攝政王此次的確目無法紀,但念及平日裡爲國爲民,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功過大可相抵,便罰俸祿一年,閉門思過一月,退朝!”柏小妍下令後便擺了擺手,不顧殿下衆人,大步向着金鑾殿外而去。
殿下羣臣跪拜恭送,但面色之上又恢復如初,皇上今日早朝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對於攝政王而言,罰俸祿、閉門思過,這哪裡叫做懲罰?最惱怒的不過是劉侍郎了,他回過頭去,一臉憤怒的望着姜尚書與寧將軍,心中暗罵:一羣走狗!
而柏小妍此時一路歡快的向着御花園而去,輕舞緊跟其後,今日皇上早朝所爲她心中明白,皇上故作大怒,不過就是不希望明面上爲攝政王說話,但是心眼裡還是爲了王爺好的,不過她不明白,皇上爲何不直接說明攻打魔宮的真相呢?
“皇上,您爲何不與大臣們坦白攻打攝政王魔宮的真相呢?”輕舞蹙了蹙眉頭,還是沒有忍住的問道。
“輕舞,你覺得朕今日早朝是爲攝政王說話還是真的想要懲罰攝政王?”柏小妍頓了頓腳步,她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能不能看出其中的深意。
“皇上怎麼會想要真的懲罰王爺啊,不過是皇上想要讓那些大臣無法開口彈劾王爺罷了。”輕舞一臉沾沾自喜的說道。
柏小妍凝視了一眼輕舞,果然是個心思簡單的丫頭,她的心性可不像她平日裡做事那般謹慎呢。
“錯了!朕今日就是想給那個傢伙一個教訓!”柏小妍彈了彈輕舞的腦門,“以後能不能長點心眼,多多留意一下。”
“怎麼會,皇上昨日不是還給王爺送去書信表示慰問嗎?怎麼會真的想懲罰王爺?”輕舞蹙了蹙眉頭,表示不解。
“哈哈,慰問?你可知朕昨日送去的那封書信內容?”柏小妍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以爲她是去慰問陶安泰了。
“奴婢不知。”輕舞略有委屈,皇上的書信她怎敢隨意翻看呢。
“朕寫的是‘活該’二字,活該那個傢伙受傷!”柏小妍努了努嘴巴說道。
“啊?”輕舞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她一直以爲皇上關心王爺傷勢才送去書信慰問,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皇上竟然寫着‘活該’二字,嘲笑王爺受傷啊。
“啊什麼啊,那個傢伙膽敢暗中設計朕,朕此番定要給他長長記性,今日早朝本王是故意懲罰他的,就是要讓他知道就算他是攝政王又怎樣,朕纔是天子!”柏小妍傲嬌的揚了揚脣,“本想罰的再狠一些,不過一時間又不知道該罰他什麼,索性就讓他閉門一月,權當給他好好養傷了。”
輕舞微怔的聽着柏小妍把話說完,原來皇上並沒有消氣,精神恢復不過是想到了懲罰攝政王的方法了。
哎,這個皇上,還真是記仇,輕舞微微的搖了搖頭。
“噗~”御花園黑暗的角落處,一抹兒白影兒緩緩現身,脣角微微向上揚起,嗤笑之聲未有忍住,隨即他踱步而行,慢慢的闖入柏小妍的視線之中,薄脣微啓,“如此說來,本王還要謝過皇上了。”
柏小妍聞聲望去,在見到陶安泰那久違的俊臉之時,眸光並未躲閃,反而大方的迎了上去,她怕什麼,該愧疚的人應該是眼前的這隻大尾巴狼纔是。
“見到我,你難道不驚訝嗎?”陶安泰輕輕的挑了挑眉頭問道。
“驚訝什麼?”柏小妍蹙了蹙眉,她早就想到過她的聖旨根本就困不住他,而她的故意躲避不過也只是躲得了一時而已,他遲早都會找到她的,但她仍是脣角一抿,“朕只不過驚訝於王爺何時如此的厚臉皮罷了。”
陶安泰失聲淺笑,並未在意柏小妍暗諷的話語,只是垂眉而嘆:“看來以前你所說的心中有我都是假的了。”
“呵呵!”柏小妍忽而冷笑一聲,隨即開口咄咄逼人而道,“就因爲我心中有你,你便可以拿我的真心當玩笑,在背後利用我,算計我,甚至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
“不是的........”陶安泰面色之上略有着急,他從未想過要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他一臉認真,“我承認,最初以清絕宮宮主的身份接近你,的確是想要利用你,那是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可是我們之間也是各取所需,談不上我的利用,慢慢的我是真的想要留在你的身邊,助你一臂之力,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在背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柏小妍輕撇着嘴角,面色之上深表懷疑,這個披着人皮的大尾巴狼在背後設計她絕不是一次兩次了,此時的柏小妍滿腦子都是鄙夷眼前的男人,完全忘記了當初她自己暗中設計人家的事情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話都是真的。”陶安泰看着柏小妍眼中愈漸疏離的眸光,他一臉落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