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姐姐,什麼是龍陽之好,什麼是斷袖之癖啊?”鴛鴦回想着剛剛秦流素說這話時強忍着笑意,不覺有些奇怪。
秋香看着鴛鴦懵懂的樣子,自覺這麼小的年紀,還是不要教壞的好,許是她故作深沉的說道,“嗯,就是兩人相愛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鴛鴦恍然大悟,那秦姐姐的大哥與那位秋姐姐是不是也是龍陽之好。
秋香若是知道鴛鴦心中的話,絕對會後悔沒告訴她實話。
“秋香姐姐,我們還是快些去找秦姐姐說的那人吧,快些結束,我纔可以趕上去望月樓啊。”說着鴛鴦就拉着秋香出府。
秋香一時有些無奈,這前些日子她才惱怒的懟了顏卿,她正苦惱着該如何去面對那人呢,結果小姐就毫不留情的將自己推了出來。
“鴛鴦,我將你送到那人門口你自己去可好?”秋香想與鴛鴦打下商量,她實在不願還沒想好怎麼辦就去見那人。
鴛鴦偏過腦袋,不解的看着秋香,“爲什麼啊,秋香姐姐,你如果在,那人就不會拒絕的啊。”
秋香無奈只得跟在鴛鴦的身後,心裡卻一直琢磨着該怎麼和他打招呼。
想想那日許是自己太沖動了,所以才忘了自己的身份,對着他怒吼了幾句。
秋香本以爲兩人沒有什麼交集的,只是後來顏卿卻藉着來找小姐的由子屢次找她的麻煩,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自是不能甩臉色,所以每次只得躲着他,再不濟就是投去個憤懣的眼神。
再後來兩人熟識了,她也就忘了之前的種種不快,覺得這人還是不錯的,所以有時候就與他拉科打諢。
那日,兩人本來聊的很是歡快,只是不知道誰說了句秦流素,秋香的情緒也就莫名的低沉,小姐離開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結果顏卿看着小丫鬟一副悲傷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便玩笑的說了句,“秋香你這般苦着臉,流素都不敢回來了。”
秋香本就傷心,隨後就被顏卿的這句話點燃了,她惱怒的說了幾句胡話,就甩臉離開了。
後來回到府上她想想都覺得心虛,其實顏卿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她自己當時心情差,便將所有的不快都發泄在他身上了,這段日子她一直躲在秦府,就連平日裡要去一次的醫館都不去了。
顏卿這些日子也覺得無聊極了,他總覺得這府上少了些什麼,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那處出了問題。
“哎,言兮,你覺不覺得府上少了些什麼,怎得沒有生氣了呢?”顏卿看着花園裡的花草只覺礙眼的很,似是那處本應有些東西纔是。
言兮看着自家主子低垂的眉眼,摸着腦袋想了半天,纔開口答道,“沒有啊,這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就是秋香姑娘有些日子沒過來了。”
顏卿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少了些什麼,原來是那丫頭的身影啊,他把玩着手中的紙扇喃喃道,“是啊,那丫頭有些時日沒有過來,到叫我一個人寂寞的很呢。”
言兮聽着這話偷笑道,“這以前都是這樣的日子,也沒見你有什麼失意,怎得與秋香姑娘呆的久了,就有這種感覺了?”
顏卿聽見言兮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便開口問道,“言兮,你說什麼?”
“沒,我沒說什麼。”言兮慌忙的搖了搖頭,要是被大人知道了那還得了,誰不知道眼前這位溫潤如玉的公子其實是個老狐狸啊。
見顏卿狐疑的看着自己,言兮便乾笑着轉移了話題,“大人,秋香姑娘沒有過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了事啊?”
“應該不會,秦家的那位都已經回來了,秋香能出什麼事呢?鐵定是和她家小姐在一起玩着呢。”顏卿淡淡的說着,卻不知道自己話裡帶着些許醋意。
言兮一雙眼閃着精光像是發現了什麼,接下來的日子想來會很有趣的吧,看自家的這位苦惱的樣子,定是沒發現他已經跳入了一個陷阱,一個爲愛而挖空的石洞,一但進去,便很難脫身。
“罷了罷了,言兮,你等會兒去秦府看看那丫頭怎麼樣了,順便帶我向秦家小姐問個好。”顏卿無奈的說道,遂又陷入了沉思。
秋香拉着鴛鴦走到了顏府,她擡頭望着那燙金的大字,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前了。
鴛鴦本是拉着秋香一路小跑的,結果她又不知道該去哪裡,只得跟在秋香身後慢慢的走,也不知今日的秋香姐怎麼了,走路的速度都快趕上蝸牛了,鴛鴦急的不停的催促,奈何秋香姐似乎走的更慢了,而且那眉毛打結的都快趕上麻花了。
好不容易到門口了,這秋香姐又停了下來,鴛鴦實在是憋不住了,這磨磨蹭蹭的能趕上去秦姐姐那裡嘛?
“秋香姐姐,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地方嗎?”
秋香不自覺的點點頭,眼裡卻劃過一絲糾結的情緒。
“那我們快進去啊。”說着鴛鴦作勢就將秋香往前拉。
秋香回過神,掙脫鴛鴦的手,笑着說道,“鴛鴦,不如你就一個人進去吧,我想起府上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鴛鴦撇撇嘴不悅的看着秋香,“秋香姐姐,你都已經答應鴛鴦了,怎麼到這時還變了卦。”
秋香無奈的看着鴛鴦,“好吧,等會兒我們一進去你就纏着那個人,千萬不要讓他得了空閒。”
“好。”鴛鴦點點頭,復又疑惑的看着秋香,“不過,姐姐,你是害怕那人嘛?若是姐姐害怕,我們便不進去了,大不了回去請秦姐姐責罰便是。”
秋香看着鴛鴦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笑了聲,“不是,只是姐姐做錯了件事,羞於去見那人罷了。”
“哦,原來如此,姐姐別怕,到時候我就把那人支得遠遠的。”鴛鴦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秋香輕輕的拍着鴛鴦的腦袋,笑道,“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了。”說完她就要領鴛鴦進府。
這邊言兮剛出來就看到了秋香,他笑着走上前,作揖說道,“秋香姑娘,你可來了。”
“言兮,你這話是何意?”看着言兮那放光的眼神,秋香覺得尷尬極了,她淡淡一笑,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沒,沒什麼,秋香姑娘你是來找大人的吧。”言兮笑道,心裡一個勁的樂呵,這下自家大人應該能高興些了吧。
“是啊,我是陪…”順着鴛鴦就要拉過站在一旁的鴛鴦。
言兮不等鴛鴦說完就讓出一條路,說道,“秋香姑娘,那你便隨我進去吧,大人現在正在花園裡呢。”
鴛鴦聽着這話想着那醫書終於能補好了,便興奮的拉着秋香走進顏府。
言兮看着忽然冒出的人愣了下,後來一想興許是也是秦府的丫鬟,便也沒攔下,放任着人進去了。
鴛鴦輕車熟路便找到了顏卿,還是那樣俊秀的身姿,她縱使看了百遍,也會爲人傾倒。
顏卿聽着稀稀疏疏的腳步聲,頭也不擡,開口說道,“言兮,不是讓你去秦府的嘛,怎得這麼快就回來了?”
秋香尷尬的現在原處,她剛剛似乎聽到顏卿讓言兮去秦府來着,可是去秦府做什麼呢,難道是去看她?秋香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她晃了晃腦袋甩去腦子裡不正經的想法,怎麼可能是去看他的,小姐這不才剛剛回來嗎,興許是去看她的呢。
言兮笑了笑,而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本來是想去的,可是剛到門口,就見着了秋香姑娘,所以就帶她來見大人了。”
顏卿聽罷,嘴角緩緩上揚,他緩緩擡起頭看着秋香,恍如隔世一般,那樣深情的目光,秋香忍不住陷下去了。
言兮看着這一幕,便準備悄悄的退下去,不去打擾兩人,只是他算漏了剛剛跟在秋香身邊的那個小丫頭。
鴛鴦一看到顏卿,便覺得這人真好看,她迅速跑到顏卿身邊,一開口便毀了所有的氣氛,“美人哥哥,我想請你幫我件事可以嗎?”
言兮看着突然蹦出來的鴛鴦,心裡有些鬱悶,這小丫頭到底有沒有看到那麼丁點不一樣的氛圍啊。
鴛鴦確實沒有感覺到氣氛的怪異,只是看到顏卿後就立馬撲了上去。
顏卿眉頭直跳,他帶着疏離的笑看着鴛鴦,問道,“小丫頭,你是什麼人,怎麼往我府上闖呢?”
鴛鴦絲毫不知自己已經惹惱了顏卿,也回以微笑,只是這笑容要比顏卿的不知燦爛上多少了,“我是跟着秋香姐姐過來的,她說你能幫我的忙。”
顏卿啞然,感情這小丫頭是跟着小丫鬟來的,她看着秋香,眼底帶着無奈。
“顏大人,我這妹妹弄壞了醫書,惹惱了小姐,小姐讓她將醫書都補起來,只是小丫頭生性貪玩,哪裡會記得那麼多字,所以我們纔來找你幫忙的。”秋香眼裡帶着一絲歉意,畢竟前不久才罵了人家,如今又巴巴的來找人幫忙,任誰都會覺得羞愧的。
顏卿聽着那聲“顏大人”覺得刺耳極了,他那常年彎着的眉毛,微微蹙起,“小丫鬟,我們這纔多久沒見,你竟叫得這麼生疏。”
秋香聽着這略帶不滿的話,登時便紅了臉,她囁嚅道,“顏卿,那本醫書你也看過,你就幫鴛鴦一下吧。”
鴛鴦也連連點頭,“是啊,美人哥哥,你就幫我一下吧。”
顏卿聽着秋香改了稱呼,又恢復了一貫溫潤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我確實看過,只是我也記不太全,我可沒有你家小姐那過目不忘的記性。”
鴛鴦聽着臉立馬皺在了一起,她委屈的看着秋香,“姐姐,那怎麼辦啊,秦姐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秋香也面露難色,雖然知道小姐不會真的罰鴛鴦的,頂多是讓她吃些苦頭,可是看着小傢伙這樣委屈,她也不忍心,只得求助顏卿。
顏卿看着秋香那求助的目光,笑了笑,而後說道,“不過我當時覺得那本醫書還算有用,就手抄了一本。”
“哦,那美人哥哥,你快帶我去拿吧。”鴛鴦聽着這話,彷彿找到了救星一般,她跑上前緊緊抓住顏的衣袖。
顏卿的眉角忍不住跳動了下,他可不喜歡不親近的人抓着他的衣袖,他不動聲色的甩開鴛鴦的手,笑道,”自然,等會兒,我就陪你去取。”
說完顏卿便準備往秋香那裡走。
鴛鴦立刻想起了在府外秋香交代的事,便再次拉着顏卿的衣袖,“美人哥哥,那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吧,秦姐姐可只給了我一天的時間。”
顏卿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而後在看到秋香帶笑的眼眸時,嘆了口氣,“言兮,你帶秋香去大堂坐會兒吧,我隨後就到。”
鴛鴦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拉着顏卿快些離開,所以手下的力度也是極大的。
若不是顏卿是男子,只怕會被鴛鴦拽倒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