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對不起。”果不其然,陳燕雪現在的態度真的十分誠懇,還帶了些愧疚:“都怪我,是我錯怪你了。”
“沒事的,雪兒。我能理解你。”秦流素笑着回了陳燕雪的話。她一點都沒有生陳燕雪的氣。
“秦流素,都怪我想事情死腦筋,沒有想到這麼遠,當時錯怪了你,還生了兩天你的氣。”
“都過去了,雪兒,我不生你的氣就好。我們還是好姐妹。”秦流素拉上了陳燕雪的手,轉而也搭上了趙容容的手,笑着將三個人的手牽在了一起。
“我安秦流素就希望,我們三個人之間,以後不管有什麼誤會了,都還能化解開,就算需要時間,我也願意等。”
“嗯!”趙容容與陳燕雪二人也齊聲應允。
“秦流素……”陳燕雪走後,又剩下了秦流素與趙容容兩個人,趙容容支支吾吾地,似乎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
“容容,你怎麼了。”
“秦流素,如此說來,在整個事情的真相出來之前,雪兒她是誤會你了,是嗎?”在陳燕雪和秦流素和好之前,趙容容還並不知道她們二人之間有過誤會。
“嗯。”秦流素點了點頭:“不過現在都沒關係了,在那樣的情況下,剛巧我去過鳳鸞宮不久之後,謠言就傳遍了整個後宮,雪兒她會誤會我,也是難免的。”
“原來是這樣啊……”趙容容欲言又止,即使如此的話,那陳燕雪會出現那樣的神情,會不會是在爲事情的真相在糾結,也就是在爲她與秦流素之間的情誼而緊張呢。
趙容容希望是這樣吧。
畢竟不管如何,有些東西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也不好隨隨便便說出來。
“如此便好。秦流素,我也希能像你說的那樣。以後我們姐妹之間,最好是不要有誤會了,就算是有,也希望能很快地化解開。”
一場風波的過去,今夜的星空似乎都變得更加明亮了。
雖然秦流素一直未能找到屬於安文昭的那顆星星,但是每每看見這閃耀的星空,她都捨不得撇開眼睛。
“哥,你會在哪裡呢,是在天堂嗎。天堂是什麼樣子的,你在那邊過得好嗎。有沒有想我。她們都說,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你是哪一顆呢。”
“哥,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是哪一顆星星,你就閃一閃吧。這樣我以後你也不用再費力地尋找你了……”
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在閃。沒有一顆星星聽到了秦流素說的話。只是在秦流素話音剛落之際,天邊卻劃過了一道流星。
這是秦流素第一次見到流星。眼睜睜地看着這一道美麗的火光一閃而過,秦流素竟然沒有許願。
她並不是不知道流星劃過的時候可以許願。她以爲,這可能是安文昭顯靈了。
原來她的哥哥不是天上普通的星星,而是這難得一見的流星。
“哥!”秦流素的心裡生起了火一般的希望。流星落下的那一瞬間,帶來了一個人。
在這短暫的時刻,獨孤翼來到了秦流素的身旁。
她的目光對上了他的目光。在她心裡燃起了火一般的希望的這個時刻,獨孤翼的出現,顯得尤爲特別。
就像之前每一次,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意想不到地帶給了秦流素最需要的幫助。
她的腦海裡莫名地閃起了莫名的場景。卻是令她熟悉的場景。
在劉王府的時候,被端木磊那一劍刺中之時。那個隱隱約約把自己抱起的人,是獨孤翼。
秦流素竟然看到了獨孤翼抱起自己的樣子,爲自己緊張的樣子。
在浣衣房的時候,在秦流素被折磨得失去知覺,暈倒在地的時候,又是獨孤翼。秦流素竟然看到了獨孤翼焦急地將自己帶走的場景。
還有她隨着安文昭飲下那一杯毒酒之時,獨孤翼拼命地給她灌下了許多水,又拼命地按壓着她的胸腔,直到逼她把那些酒都吐了出來。
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獨孤翼將她摟緊了自己懷裡。這是秦流素第一次感覺到了獨孤翼的體溫,他的懷裡,竟然也是那這樣的溫暖。
星光也從來未像現在這樣閃耀過,如此璀璨的星光,竟然美得秦流素快要窒息。獨孤翼再一次親吻上秦流素的嘴脣之時,她沒有躲開。
從頭到腳,她的身體全如僵了一般,無法動彈,也毫無無知覺。她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獨孤翼嘴脣的溫度……
秦流素平靜地從這場夢裡醒來,眼睛睜得鋥亮,滋溜滋溜地看着她的牀頂 看着自己房間,屋內的擺設。
沒錯,她是在自己的鐘粹宮裡,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是,她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她怎麼能做這樣的夢呢。
“啊——————”這如驚雷般的尖叫聲,甚至響過了驚雷,嚇得宮女鳶兒忙穿好了衣服過來敲門,問秦流素是怎麼回事。
秦流素說自己沒事。
鳶兒隨即又開了門進來,看秦流素坐在牀上,眼神空洞,面色呆滯,彷彿中了邪一樣。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邊搖着秦流素,鳶兒邊着急地問了道:“娘娘!雲妃娘娘,您可別嚇奴婢啊!”
“鳶兒,我沒事。”秦流素回過神來,看着鳶兒,便與她說了道:“我真的沒事,幫本宮更衣吧。”
鳶兒見秦流素好像是真的沒事了,隨即便跑過去,幫秦流素把她的衣服拿了過來,幫她穿好了衣服。
“鳶兒,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娘娘,鳶兒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鳶兒滿是不解地思索了一番,地區卻想不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娘娘,您問這個做什麼,今天難道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又或者是,娘娘您的生辰快到了?”
“都不是。”秦流素立即回了鳶兒道:“我只是覺得,今天有些不尋常,所以才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的。”
“是這樣啊,娘娘。奴婢倒沒覺得今天有什麼特別的,倒是外面的天氣,特別的晴朗。”
鳶兒當然能不知道。秦流素心裡在想什麼,她又如何會知道呢。
只是聽鳶兒提到生辰一事,秦流素不免又有得想了。自己從來不知自己是何時出生的。所以也從來沒過過生辰。
更是不知道生辰是怎麼一回事。
爹孃曾與秦流素說過,雖然她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了,但從她來到安府之後,正式成爲他們女兒的那天,就是她的生日。
那是值得慶賀的一個日子。但是她的一生,也僅僅過了這一次生辰,從那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陪她過生辰了。
父親不在了,哥哥也不在了。
鳶兒走後,小石頭又從石頭裡蹦出來了。看着那張只有秦流素一個人能看到的熟悉面孔,秦流素每次見到她都會不由地驚奇一番。
“安秦流素,你真的很吵哎。”小石頭打着哈欠,生了個懶腰,一見到秦流素便埋怨她:“一大早的,我的清靜都被被你給攪和了。”
“小石頭,你也是需要睡覺的嗎?”秦流素不解,想着這人的靈魂應該是不用睡覺的。
“安秦流素,你什麼腦子,我爲什麼不需要睡覺,我和你有什麼區別嘛?”面對秦流素愚蠢的問題,小石頭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氣。
隔着一尺的距離,秦流素感覺小石頭的眼珠子都要瞪到自己臉上來了。
“有啊,我們有着很大的區別。”秦流素朝她眨了眨眼睛:
“除了我,誰都看見你,但是除了你,大家都能看見我。你能鑽進那塊小石頭裡,而我卻不能。我倆一個是人,一個是魂,你說我倆有差別嗎。”
當然,除了這些以外,秦流素與小石頭也沒有什麼差別,畢竟她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穿着不同的衣服,連一點區別也找不到。
“可以的。安秦流素。”小石頭看着秦流素這幅模樣,禁不止點了點頭:“有些日子沒見,你果然是長進些了。至少,現在學會和我頂嘴了。”
秦流素一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笨,也不蠢。”
“好了,不跟你浪費時間了,本姑娘要回去睡覺了。”小石頭話音剛落,便又蹭地一下鑽進那小石頭裡去了。
屋裡除了秦流素沒有別人,鳶兒可已確定。只是在門外聽了這麼久,秦流素到底在和誰說話。
從早上起牀到現在,秦流素就一直很奇怪。現在又莫名其妙地,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莫不成是撞了什麼邪了?
難道是雲妃娘娘得了失心瘋了?想到這裡,鳶兒便不由地擔心起來。
只是秦流素一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都還接受不了。滿腦子都是那樣的場景,揮之不去。
不管她怎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腦子就是不聽使喚。
“安秦流素,你在想什麼呢,什麼都不要想。要剋制……”
“那不過是一場夢,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不能當回事。簡直荒唐……”
“娘娘。”剛想到這裡,又聽見鳶兒在外喚自己了。問她何事,鶯兒只大聲回了秦流素道:
“娘娘,賢妃娘娘派了人過來傳話,說有事請您去她那邊。”
是趙容容,只不過,這一大早的,她會有什麼事。
“本宮知道了,本宮過會兒就去。”回罷了鳶兒,秦流素也沒多想什麼,也不管是有什麼事了。
反正趙容容既然找她了,那肯定是有事要說的。
但……最近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纔剛出了鍾粹宮的大門,秦流素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是獨孤翼沒錯。能在這後宮來去自如的,除了他,沒有別的男子。可是,他難道很閒嗎,他不應該忙於政務嗎。
怎麼動不動就見他往這裡跑。
秦流素想起昨晚做的那個夢,不由地又感到了心虛。獨孤翼在找什麼呢,他要去哪兒呢,不能讓他看見自己。
躲起來,沒地方躲。
那就繞道。繞到花園裡去,花園好藏身。
“安秦流素。”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獨孤翼的這一喊,表明他已經發現自己了。
“不對,應該是寡人的雲妃娘娘。愛妃啊,這一大早的,想要去哪兒呢,見着寡人,怎麼不給寡人行禮呢。”
這個獨孤翼,眼睛怎麼就這麼賊。有這等本事,怎麼不用在他該用的地方。偏偏……
“哦呵呵,是皇上啊,臣妾還真沒注意到是您,可能是……”秦流素勉強擠了點笑容,因爲心虛,她到現在都不敢直視獨孤翼的眼睛。
“可能是今天這天氣太好了,臣妾只顧着想去曬曬太陽,沒注意到皇上來了……臣妾給皇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