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先走吧,我要去趟太傅府。”秦流素心底終究是還是有些擔心柳生,只有去太傅府問個清楚她纔會放心些。
“素兒,現在天色已晚,太傅那邊應該已經歇息了,我看還是明日再去吧。”
“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柳生啊。”雖然天色已晚,可是看柳生那樣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傷害一般,她終究是放不下他啊。
楚絕塵不滿的瞧着秦流素,隨後強硬的將人拉到懷裡,直接走出瞭望月樓,語氣裡還帶着幾分不悅,“小妹,那柳生是你什麼人,你也太在意他了吧。”
秦流素聽着楚絕塵這一番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掙扎着從他懷裡起來,而後無奈的說道,“二哥,柳生是我好友,我自然不會放着他的事不管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楚絕塵自然知道秦流素與柳生之間沒什麼關係,可是他就是看不慣小妹的視線放在他人身上。
秦流素見楚絕塵依舊板着一副臉,佯裝惱怒的偏過身子,“二哥,你若是不相信,大哥派你的那些暗衛去查一查就是了。”
楚絕塵見秦流素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不在板着臉了,忙湊到秦流素身邊,說道,“素兒,我看柳生那人八成是爲了感情的事煩惱罷了。”
秦流素愣了下,隨後不解的看着楚絕塵,“何以見得?”
楚絕塵迎着秦流素的目光,尷尬的摸了摸頭,琢磨了半天措辭,纔開口說道,“素兒,我不是過幾天就要準備選妃了嘛。”楚絕塵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秦流素的臉,見她臉色一變,忙說道,“小妹,你別誤會,你知道那件事......”
楚絕塵還未說完,秦流素便白了眼楚絕塵,而後沒好氣的說道,“二哥,既然我回來了,自然不會再誤會了,只是一開始聽到那件事還是有些不適應罷了。”
楚絕塵在聽了這話,心底那擔憂終於消失了,他便一口氣說完了所有,而後溫柔的看着秦流素,可是見秦流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楚絕塵終是有些發憷,他緊張的往後退了一步,“小妹,你幹嘛那樣看着我?”
秦流素一言不發,只笑盈盈的盯着楚絕塵,那如水的眸子裡泛着幾分寒光,良久,她才緩緩閉上眼,等睜開之時,便舉起掌劈了過去。
楚絕塵忽覺一陣強勁的掌風劈過來,他迅速向一邊撤去,等看清出掌之人,他無奈的叫道,“小妹,你做什麼啊!”
秦流素見打不着楚絕塵,便停下攻擊,站在不遠處,惡狠狠的瞧着楚絕塵,“二哥,我不在的這些天你過得倒是風流啊,就連柳生心愛之人都要搶!”
楚絕塵見秦流素誤會了,本想哭訴着解釋,後轉念一想,怒極反笑,恬不知恥的湊近秦流素,溫柔的說道,“小妹,你剛剛那般,我可以理解爲是吃醋了嘛?”
秦流素面上一紅,而後退後半尺,不滿的看着他,“二哥,我發現你這臉皮倒是越發的厚了。”
“素兒,我這臉皮還不是在你這兒練得嘛!”楚絕塵笑眯眯的看着秦流素,剛剛的鬱悶一掃而空。
秦流素看着厚顏無恥的某人,眉角忍不住抖了下,她無語的推開擋在身前的身子,而後朝着前方走去。
“小妹,你這是去哪兒啊?”楚絕塵忙跟上去問道。
秦流素沒好氣的白了眼楚絕塵,隨後說道,“回家,睡覺,皇上也請回吧。”
楚絕塵笑了笑,也邁着步子跟在秦流素身後,心情甚是愉悅,“小妹,夜已深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秦流素走在前方,聽着楚絕塵這話,也不回頭,嘴角一揚,淡淡的說道,“隨便你。”
楚絕塵聽出了那聲音裡的笑意,快速走上前,與秦流素並排,而且那手到很自覺地覆在秦流素的玉手上。
秦流素笑了笑,也反手緊握着楚絕塵的雙手,眼底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
空無一人的街上,兩人手牽着手,穿過偶有幾片燈火的小巷,如此寂靜的時光當真是愜意極了,楚絕塵恨不得這條路能在長些,這樣他就能和小妹一直走下去了,可偏生那“秦府”牌匾就在不遠處了,楚絕塵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般覺得那牌匾實在礙眼的很。
“喲,回來了。”一道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裡。
秦流素擡起頭,看着自家兄長正在門口玩味的打量着自己與二哥,女兒家的臉皮終究是薄的,在秦流墨那赤裸裸的戲謔的眼神下,秦流素還是不自覺得紅了臉。
秦流墨打了個哈欠,而後斜眼看着兩人緊握的雙手,那顆栓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他笑着走到兩人面前,玩味的說道,“小妹,你們委實不厚道了吧,還要我這個老人家在這裡等着你們。”
楚絕塵將秦流素拉到身後,而後不滿的瞧着秦流墨,維護之意不言而喻。
秦流墨挑了挑眉,坦然的迎着楚絕塵的目光,心底卻忍不住吐槽,這纔剛和好,就站到一條戰線上了!
秦流素適應了自家兄長的調侃之後,便從將楚絕塵推到一邊,揚起那略帶英氣的丹鳳眼開口說道,“大哥,你若是老人家,豈不是苦了我那天仙般的嫂子了,想想人家有着閉月羞花之貌,卻委身於你,實在是可惜了。”末了,她還適時的嘆了口氣。
秦流墨本想借着這話來戲弄戲弄秦流素的,誰曾想到被這小妮子鑽了空子,他不滿的掃了眼秦流素,才又笑着轉移話題,這小妮子他惹不起,難不成還躲不得!
楚絕塵見着秦流墨那副憋屈的模樣,掩嘴偷笑了幾聲,在臨走之時還加了句,“墨哥,年歲大了,便該有點長者的風範了。”
秦流墨被楚絕塵這一句話堵得心裡難受至極,可是誰讓這時他自己說的話呢,現在真真叫做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大哥,還是早些歇息吧,若是因爲勞累白了頭,可就不好了。”秦流素笑了笑,而後拍了拍秦流墨的肩膀,那關切的眼神倒真是看不出一絲虛假。
秦流墨無奈的看了眼自家小妹,隨後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這丫頭,枉我擔心了一整天,你就這般捉弄我。”
秦流素頓了下,看着自家兄長受傷的表情,心底涌起了幾分愧疚,她笑眯眯的湊到秦流墨面前,撒嬌道,“大哥,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秦流墨倒是對秦流素的撒嬌頗爲受用,他面上雖是很平靜,可是那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情。
秦流素見哄好了自己的大哥,忙擺手說道,“大哥,那我就先去睡了。”
秦流墨點了點頭,看着秦流素那歡脫的身影,眼底帶着幾分笑意,他看了眼那偶有幾點星光的夜空,心道,母親,我會好好守着小妹的。
太傅府內,柳生搖晃着身子一頭扎進了自己的屋子,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彷彿只有這般才能將心底的悲傷困住。
李太傅披着一件單衣,站在迴廊裡,看着那大開的屋子,眼底帶着幾分擔憂。
“怎麼樣了?”太傅夫人走到李太傅身邊,也擔憂的瞧着那間屋子。
李太傅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唉,真是苦了那孩子了。”
“是啊,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那件事。”太傅說着又皺起了眉,看似頗爲糾結,她抓着李太傅的臂腕,低聲說道,“老爺,柳生這孩子向來乖巧,守禮數,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呢!”
若不是那日那尚書夫人親自帶人過來了,她是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李太傅嘆了口氣,無奈的捋着鬍子說道,“夫人,我也相信柳生不會做出這種事,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我們是防不住的。”
“老爺你是說......”太傅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太傅,“她到底也是大臣之妻,怎麼會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呢?”
李太傅嘆了口氣,溫柔的瞧着身旁的人,“你啊,終究是太過純良,這林成本就心術不正,自古以來便是人以羣分,物以類聚,那林氏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沒想到那林氏如此可恨。”太傅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她本就是個真性情的女子,聽到那林氏的作爲,心底便升騰起幾股怒火。
李太傅笑了着拍了下自家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你也別太生氣,那林氏總會自食其果的,至於柳生,這本就是他的劫難,我相信只有度過這一關,他與那林紫菀纔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唉,老爺,你可得幫一幫柳生這孩子,你也看到了,若是真的就此下去,那孩子只怕會撐不下去的。”
李太傅看着那大開的屋子,心底倒有些氣憤,“撐不下去便撐不下去,若是他連這點磨難都克服不了,就妄爲我的學生了。”
“老爺,你......”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回去歇息吧,一切等明早在說吧。”李太傅說着就將人牽走了,末了他還看了眼那間被悲傷籠罩的屋子,一聲嘆息碎在了風裡。
翌日,天微微亮,人們都在熟睡之中,秦流素便早早的從牀上爬了起來,害得秋香也只好告別周公,磨蹭着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娘娘,這麼早起來做什麼啊?”秋香揉了揉惺忪的睡顏,不滿的撅着小嘴。
秦流素看着自家丫鬟那萎靡不振的樣子,輕笑了幾聲,惡作劇般的從一旁的茶壺裡接了少許水便往秋香面上撒去。
這深秋的天氣本就有些涼,那閒置一夜的茶水也被透着一股涼氣,少許水順着臉頰流進了脖頸裡,秋香冷不丁的打了個顫,“娘娘,你這是做什麼啊!”
秦流素一手攥着秀髮,佯裝惱怒道,“你這丫鬟,我是看你沒睡醒,便好心想幫你清醒清醒,你倒是怪起我來了。”
秋香埋怨的看了眼秦流素,而後纔不情不願的撇撇嘴說道,“那還真是謝謝娘娘了。”
“嗯,看樣子是醒了。”秦流素斜眼看了眼秋香,隨後催促道,“快去準備準備,我們先出門。”
“娘娘,你這早是要去哪兒啊。”秋香打着哈欠,隨後無奈的說道,“現在那些店估計還沒開門呢!”
秦流素笑了聲,隨後敲了下秋香的腦袋,笑罵道,“你這丫鬟,難道我出去就是爲了玩樂的嘛!”
“難道不是嗎?”秋香摸着自己的腦袋小聲的嘀咕着,娘娘真是的,這下手也是越來越沒個輕重了,痛死了。
秦流素聽着秋香的抱怨,斜睨着小丫鬟,而後揚起調子問道,“嗯?你說什麼?”
秋香愣了下,而後乾笑着搖頭,“沒,沒什麼,秋香只是覺得小姐說的對極了。”
“呵,知道就好,那還不快去準備一下,今日事情多着呢。”
秋香一聽這話,當即耷拉着腦袋,而後在秦流素那半嚴肅的目光下,快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