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四才冠絕一時,我到覺得不過如此,竟然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面對。”秦流素尋了處位子坐下,輕蔑的看了眼林紫菀。
林紫菀不悅的挑起秀眉,雖說她在宮裡,處處受制於人,可她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這傲骨還是有的,如今聽着皇后那含沙射影的話,她就是脾氣在好也忍不下去啊,更何況她的脾性又不算太好,於是當即便翻了臉,冷聲說道,“都說皇后娘娘日理萬機,沒想到竟然來關心我這麼個小人物了。”
秦流素看了眼林紫菀,這諷刺的話落到她耳裡倒是不痛不癢,她本就是個掛職皇后,也確實談不上日理萬機,想到這裡,她輕笑了聲,饒有興致的看着林紫菀,隨後不鹹不淡的說道,“沒想到林小姐倒也是個惱羞成怒之人啊,本宮不過是說了幾句,就急了。”說着她頓了下,看了眼冷冰冰的某人,又調侃道,“也不知柳兄是如何受得了你這脾性的。”
秦流素沒想到自己這無關緊要的話在林紫菀的心底激起了千層浪,只見她忽的面色發白,隨後又迅速的轉爲赤紅,那雙冰冷的雙眼也沁滿怒火,“皇后娘娘莫不是來看我笑話的,若是如此,娘娘也見着了,是不是該回去了,下官乏了,無力招待娘娘了。”
秦流素見林紫菀那咬牙切齒的模樣,低頭淺笑,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一般,良久纔在林紫菀那逼人的視線下收斂了笑意,假作正經的看着林紫菀,“好了,林女使,本宮不過是見你整日愁眉苦臉的,所以便想說些笑話逗一逗你,沒想到到弄巧成拙了。”
林紫菀看着秦流素,隨後冷笑了幾聲,“皇后娘娘倒真是好心腸啊,倒是下官妄自揣度,差點便誤會了你呢!”
秦流素見眼前的女子雖一口一個皇后娘娘,可是這話裡卻無半分尊敬之意,不若是她不計較這些,只怕這人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她無奈的看了眼林紫菀,隨後笑着說道,“可不是嘛,所以啊,這眼見嘛不一定爲實。”
林紫菀見秦流素話中有話,只微微的動了動身子,隨後又恢復正常,冷冷的說道,“皇后教訓的事,下官知道了,只是下官現在確實倦了,還請皇后娘娘先回去吧。”
秦流素無語的看了眼林紫菀,她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這人怎麼還是不明白啊,難不成還真的要她巴巴的向這人解釋?
林紫菀斂起眉眼,睫羽輕輕煽動,苦笑着勾起嘴角,眼見不一定爲實,呵,她也知道啊,只是她這人就是死性子,是萬萬不會接受與旁人發生關係的人的。
“林女使,信上的事,本宮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本宮等你輕自來找我。”秦流素說着拂袖離去了。
林紫菀見着門緩緩合上,重重的舒了口氣,若是皇后在勸下去,她說不定真的就答應了荒唐的事情,這樣她與柳郎又要一錯再錯了。
“娘娘,怎麼樣了?”秋香守在門口,雖然她隱隱猜出皇后要與林女使說些什麼,可是這麼久皇后還沒出來,她便有些擔心了,這會兒見人現身了,忙上前問道。
“還能怎麼樣,我倒是沒想到這林尚書家的女兒竟然這般倔強。”秦流素說着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又揚起臉笑着說道,“不過那件事同不同意可由不得她。”
“娘娘......”秋香無語的看着秦流素,自家娘娘每每露出這般無害的笑容時,心底的算盤就打的越發的響亮,這算計的人的法子就越損。
“好了,回去吧。”秦流素瞟了眼那開開合合的門扉,心情甚好的往走去。
秋香見秦流素這般闊步向前,似乎是將落在主屋的御醫忘得一乾二淨,無語的扶額,隨後開口提醒道,“小姐,你莫不是忘了那劉太醫還在主屋呢!”
“你不說,我倒還真把那人忘了呢!”秦流素拍了下腦袋,而後三言兩語便將那御醫接下來的任務說了遍。
“小姐,這劉太醫可是太醫院的院使,若不是今天事態緊急,奴婢都不會將劉太醫找出來。”秋香看了眼秦流素,隨後撇了撇嘴。
“既然如此,讓劉太醫回去便是了,不過你回頭叮囑太醫院那邊,讓他們每日都派個人到這裡來。”
“娘娘,這麼招搖,恐怕會落人口舌的。”秋香不滿的看着秦流素,雖說這名聲沒什麼打緊的,可若是傳了出去,被那些大臣們知道,只怕又要嚼舌根了。
秦流素揮了揮手,淡然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落下了便落下了,本宮還會怕那些人的議論?”
秋香鬱悶的看着秦流素,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憤,怎麼自家娘娘就這麼不長心呢!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你以爲你家娘娘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嘛!”秦流素白了眼秋香,隨後便向着司制房的大門走去。
秋香見秦流素真的不管不顧的走遠了,跺了跺腳,無奈的跟了上去,得,她家娘娘都不擔心,她一個小丫鬟瞎擔心什麼!
“皇后,怎麼這會兒纔回來?”楚絕塵在鳳鸞宮等了半晌,才見秦流素慢悠悠的晃回來了,皺眉問道。
秦流素一見楚絕塵那板着的面孔,吐了吐舌頭才笑眯眯的上前,“這不是在宮裡悶的慌,去旁的地方走走嘛!”
楚絕塵無語的看了眼秦流素,才悠悠的問道,只是他也沒注意到自己語氣的惡劣,“這旁的地方也包括司制房,皇后還真是好雅興啊!”
“你怎麼知道?”秦流素詫異的看了眼楚絕塵,隨後又看向他身後的筧寧,見她低着頭,糾結的擺弄着雙手,便知怕是這丫頭說漏了嘴吧,她嗔怪了看了眼筧寧,才又笑盈盈的看着楚絕塵,一本正經的扯着謊,“御花園裡招蜂引蝶的花兒太多了,我看着煩的慌,便尋了旁的地方去看了,難道不成嘛?”
楚絕塵深深的看了眼秦流素,才漫不經心的說道,“皇后,朕雖然不管這後宮之事,但是有些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譬如那林女使似乎便在司制房當值吧。”
秦流素見楚絕塵已然知曉了自己的意圖,便也不加掩飾,隨意的坐在一旁,“皇上,我確實去了司制房,也見了林女使,我既然受人所託,自然要好好照顧她的,你日理萬機,倒是不知,這後宮欺凌的事多的很,林女使便是被那靈嬪傷着了,再說了,我作爲後宮之主,去瞧一瞧,難道也有錯?”
楚絕塵無奈的看着秦流素,隨後屏退了一旁的宮婢們,才沉聲說道,“小妹,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莫要去管那羣人的事情了嘛!”
秦流素聽了這話,當即不滿的搖着腦袋,“二哥,你知曉我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自然就不會放着那人不管的,爲何你還要阻止我。”
“皇后!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這般隨意,若是被那些老頑固知道了,可怎麼辦?”楚絕塵無力的撐着桌子,他知曉小妹重情重義,他也很欣賞小妹這種仗義的行爲,可是他到底嘴心疼的還是小妹,若是爲了這些不相干的人,苦了她自己可怎麼好?
不過這話在秦流素聽來卻又是另一番意思,她以爲楚絕塵不過是討厭那些大臣煩擾他,於是當即冷着臉,隨意的說道,“能怎麼辦,不若將我這皇后的封號撤了?”
“小妹!”楚絕塵沒想到秦流素竟然說出這種話,當即憤怒的出了聲,“這話日後莫要亂說,你以爲入了這皇宮還能出去嘛!”
有時候啊,越是親密之人,說話便越口不擇言,饒是秦流素與楚絕塵這般冷靜之人,在觸碰到各自底線之時,便都會失了理智。
秦流素不悅的皺着眉,一雙眼流露出森然的寒氣,自己既然已經入了這宮,自然就不會再想着離開了,只是沒想到二哥竟然說,她便在也無法忍下去,只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爲何出不去,這小小的宮牆何時能攔得住我!”
“小妹,這輩子你都別想出了這裡,除非我死。”楚絕塵惱羞成怒的甩下了句話,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秦流素本就是個倔強之人,而且她一旦認定的事,旁人是不能阻止的,她見楚絕塵毫不留戀的走了,猛地站起身,往內室走去,嘴裡還唸唸有詞,“好,好,好,我這就讓你看看我出不出的去。”
“秋香姐姐,皇上這是怎麼了?”筧寧見着匆匆離去的天子,心底一陣納悶,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怒氣衝衝的離開了呢?
秋香看了眼殿內,隨後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怕是娘娘又說了什麼話刺激到了皇上吧。”
“不會吧,皇上的心胸這麼窄,娘娘說幾句他就氣着了?”筧寧詫異的看着秋香,似乎有些懷疑秋香的話,至少在她心底皇上應該是胸懷寬廣之人,不該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纔是的啊。
“你怕是不知道,皇上平日裡不會發怒,就是在朝堂之上,也很少黑着臉,只是他每次生氣無不與娘娘有關,不是被娘娘氣着了,就是被與娘娘有關的事氣着了,所以啊,我們便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只有娘娘才能讓皇上如此生氣。”秋香說着無奈的嘆了口氣。
筧寧吃驚的捂着嘴,“不是吧,娘娘竟然這麼厲害!”
“不然你以爲娘娘如何坐上這位子的。”秋香撇了撇嘴,頗爲自豪的說道。
兩人正有一塔沒一塔的聊着,這時那虛掩的大門忽然開了,出現的赫然是秦流素的那張臉,只是她這一身的裝扮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香見秦流素那簡約的打扮,無奈的扶額道,“娘娘,你這是做什麼?”
秦流素面色不佳的看了眼秋香,隨後說道,“回家!”
“娘娘,莫要胡鬧了可好,你都已經把皇上氣走了,怎麼還要鬧着回去呢!”秋香說着便擋在了秦流素跟前,伸手要接過秦流素手中的包裹。
“讓開,我意已決。”秦流素沉着臉說道。
“娘娘,我看還是先知會皇上一聲吧。”筧寧見秦流素去意已決,忙說道。
“告訴他做什麼!”秦流素現在正在氣頭上,所以說出的話也未進思量,她冷冷的掃了眼筧寧,隨後說道,“倒是你,筧寧,日後你若是在出賣我,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筧寧頓了下,隨後面上一白,慌張的跪了下來,連連說道,“娘娘,你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出賣你啊!”
“娘娘......”秋香無奈的看着秦流素,隨後退到一邊,“還是我陪您回去吧,勞你在這處等會兒,我去拿些東西。”
秦流素點了點頭,隨後掃了眼筧寧,心知自己這次不過是將怨氣撒到了這丫頭身上,便也有些愧疚,語氣也緩和了不少,“行了,起來吧,本宮沒有怪你,只是一時氣急了,才說了胡話。”
經過秦流素這麼一下,筧寧的一顆心都惴惴不安,她惶恐的看了眼秦流素,隨後又迅速的低下了頭,慢騰騰的爬了起來。
“我出去的這段時日,這鳳鸞宮裡的事務便交給你處理了,現在,你先下去吧。”
筧寧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娘娘。”秋香唯恐秦流素會丟下自己,忙不迭的跑了過來。
“走吧。”秦流素淡淡的掃了眼秋香,隨後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