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在大街上胡亂砍殺平民百姓的人,竟然是連日尋找的師兄……可畢竟是承義的師兄啊,難道要在這裡與他分出生死嗎?
“師兄,不可能的!”承義很是驚訝,卻又不知該如何下手。
“承義,我們先擊倒他再想辦法。”桃兒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先擊倒他才能想出辦法!”
“嗯!”桃兒一句話便讓承義想通了,“師兄,得罪了!”
承義衝上去就是一拳,但他沒想到天寒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還沒打到他強大的黑暗意反擊了回去,掉落在路邊的商販攤子上,壓得滿地都是碎片。
桃兒趕緊跑過去,擔心地問承義:“承義,你沒受傷吧?”
“還好……師兄怎會到如此境界?”承義越發覺得奇怪。
“天寒身上的靈力好詭異,難道是……”桃兒發覺了一些端倪。
“師兄他怎麼了?”承義一聽就更疑惑了。
“這是黑暗靈力的氣息,若非靈力極爲強大者,根本不可能學習黑暗法術。”桃兒說道,“黑暗波及範圍很廣,傷害很大,這樣下去會傷及無辜的……”
“那把他引出去!”承義說道,“師兄這一定有問題,你看他的眼神!”
桃兒望去,發現正在向此處緩步逼近的天寒眼中充滿殘暴的血紅色,但卻又流露着痛苦神情,轉頭對承義說:“我們不能讓他在這裡殃及無辜,把他引到昭應山,然後再想辦法對付!”
眼見着天寒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兩人簡短商議之後,立刻起身朝着昭應山的方向出了城門,而天寒也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昭應山,古稱驪山,不只是巧合還是有意,都城長安與昭應山並不遠,也許是此處秦始皇的陵墓多多少少象徵着強盛,所以當初高祖李淵將宮殿建於此處還是有些許道理的。
但此時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天寒緊隨其後來到昭應山山麓,如果這個毛頭小夥和黃毛丫頭在場,勢必會影響他的復仇計劃,必須要消滅他們!
驚雷破天(幽冥屬性法術),天空裂開一個窟窿,一陣驚雷從中掉落,直擊承義桃兒所在的地方。承義和桃兒分別用伏虎獵鷹(壬等玄陽屬性武技)和浪懷千里(辛等太陰屬性法術)與之對抗,強烈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樹木攔腰斬斷,風吹起塵土瀰漫了整個山坡。
衝擊波太強了,桃兒和承義被捲到了一邊,而在煙塵瀰漫的山路中,天寒卻毫髮無損地緩步走近。承義立即起身,拔尖朝天寒衝了過去,劈天而下就是一劍,天寒絲毫不放在眼裡,雙手一合空手截住斬殺,握住劍的一段將承義連劍帶人舉起來,又通過劍從手中放出電流,把承義電得頭髮都直了。
桃兒立即拿起玉笛發動攻勢,卻被天寒識破,把承義連劍帶人摔了過去,桃兒剛起身便被扔過來的承義撞倒。雖然很痛,但承義的安危卻讓她更加擔心。
天寒邪惡地笑着,不緊不慢地向他們逼近。這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即便是桃兒和承義聯手,天寒也可以輕鬆破解他們的招式。
就在此時,天寒突然停止了腳步,想舉起扇子施展招式,卻好像被另一股力量壓制而無法動彈。承義看到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矛盾,似乎在和自己抗爭一樣。
這裡一片昏暗,李建成面對桃兒和承義這兩個阻礙他復仇大計的兩個小毛孩兒,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這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除掉了天寒這個最礙事的傢伙,這兩個小毛孩兒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但即便天寒的身體被李建成控制住,他的意識也不會被完全消滅,於是,他趁李建成專注於對付他的夥伴時,掙脫了詛咒的束縛,悄悄地來到李建成身後……
“你……”李建成背後吃了一拳,踉踉蹌蹌向前衝了幾步,回過頭看見天寒正在他的面前,緊握雙拳地怒視着他,而李建成輕蔑地笑了笑,“竟能掙脫我的詛咒,不簡單啊……”
“哼!少在哪裡故作鎮定!你以爲我會重蹈肖瑤的覆轍嗎?”儘管在這意識世界中,任何武技法術都沒有施展的餘地,但論拳腳功夫,李建成也佔不到多少便宜。
“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李建成冷笑,“手下敗將,還跟我挑戰,笑死人了……”李建成施展出他的必殺技幽冥奪魂槍(戊等幽冥屬性武技),卻發現根本沒有效果。
“在我的意識世界中,技能是沒有用的,論拳腳功夫,你覺得你還有多少優勢?”天寒鎮定地說道。
“好,這次我一定會徹底將你封印!”說着,李建成一掌打去,天寒以一拳截住,朝李建成腹部連踢兩腳,卻被李建成擡起的膝蓋頂住。趁天寒出下一招之前,李建成來了個過肩摔,天寒失去重心跌倒。
李建成正得意,天寒起身一記旋風腿,李建成卻早預料到了,空中翻騰,一腳踢出去,天寒見勢抓住李建成腳踝,用力扳下,將他甩到一邊……
桃兒見天寒在那裡表情怪異,正想攻擊,卻被承義攔下。
承義說道:“師兄好像被人操控神識了,我們還是要想辦法來救他……”
“我有辦法!”桃兒理解了承義的意思,“我們可以進入他的意識世界中去!”
“意識世界?”承義不解。
“意識世界和我們之前所到達過的幻界是一樣的。”桃兒解釋道,“只是人的意識世界不是那麼輕易可以進去的,只有當人的身體不被任何意識所操控的時候,才能進入……照現在來看,天寒大哥現在的操縱意識是空白的,我們趕緊施法進去吧!”
“你知道這麼多……”承義對眼前這個深愛的姑娘又有了一種近乎崇拜的情感。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桃兒開始施法了,“我們還是先進入他的意識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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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話音未落,承義和桃兒的身軀漸漸消失,融入進了天寒的意識世界。
正好,承義和桃兒落在李建成身後,這個高大魁梧的男子便是讓天寒的身體四處禍害人間的罪魁禍首!
“又來兩個礙事的傢伙……不過沒關係,就讓你們團聚後一起死吧!”李建成冷笑,飛身而上到承義面前,一拳上來打在毫無防備的承義的鼻樑上,承義後退了幾步。這一拳下手很重,血液從承義鼻子中冒出來。接着就是第二拳打上來,承義出手接住,沒想到這傢伙力量太大,推着承義向前滑行……天寒和桃兒立刻上前支援,李建成又故技重施,把承義扔了過去。
天寒起跳到半空中,接下承義輕輕落在地面上,但卻沒有顧及衝在前面的桃兒。當這對師兄弟緩過神來的時候,桃兒已經被李建成反綁着,掐住了脖子……
“放開她!”承義朝着李建成大吼。
“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李建成假情假意地嘆了口氣說道,“你要是不來搗亂,就可以跟你的情郎安安穩穩地享受生活,但你卻非得和朕處處作對,這又是何苦?”
“你放開她!你這惡魔!有本事衝我來!”承義眼見桃兒在李建成手中動彈不得,儘管着急卻無計可施。
“你小子,一會兒我就來收拾你!”李建成笑了笑,手中一用力,掐的桃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而近在咫尺的承義實在看不下去衝了上去,被李建成一腳踢開,趴在地上。承義憤恨地敲打着地面,連自己心愛的女孩都保護不了,這算什麼!
因爲實在意識世界中,天寒手中根本就沒有武器,若是扇子還在,或許還能試試看,現在也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
就在李建成滿心覺得終於可以解決掉一個礙事的黃毛丫頭的時候,一陣紫色的閃電從身邊飛過,手中頓時空空如也。
那陣紫色的閃電飛速來到承義身邊,原來他是那個神秘的幽冥忍者——閻龍。他將昏迷不醒的桃兒抱到承義身邊,承義接過後急切的抱住桃兒,呼喚着她的名字。
李建成皺了皺眉頭,對這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閻龍甚是不滿,出言罵道:“你這廝,別以爲你是幽冥大人的弟子就可以跟我搶功!”
“憑你?”閻龍眼睛都不看他說道,“論輩分,我能算你的玄師爺……你的武功不過爾爾,你好歹也當過太子,竟然那一個小姑娘要挾,真是不要臉……”
“你以爲我是真心加入幽冥忍者嗎?既然我已經學會了你幽冥忍者的絕頂忍術,我還怕完成不了我的大業嗎?”李建成對眼前這自稱是他玄師爺的閻龍不屑一顧,“況且在這裡,憑你的拳腳功夫也不是我的對手!”
話音剛落,閻龍一招幽冥烈焰(庚等幽冥屬性法術)就把李建成打翻在地上。
李建成爬起來,滿臉驚愕,說道:“你怎麼可能……”
“只是給你個教訓!”閻龍說完便化爲一陣紫色的閃電消失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等着!”說罷,李建成也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你別跑!”承義站起身來,想去搜尋李建成的蹤跡。
“不要追了。”天寒叫住承義說道,“他現在只是隱藏了起來,遲早還是要那我的身體出去害人的!”
桃兒此時也甦醒了,現在天寒既然已經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那麼此地不宜久留,桃兒立刻施法把承義帶出去。
暮色下的昭應山特別美,雖有斷木殘樹橫七豎八地躺在山路上,但風吹過稀疏的林子,樹木搖擺着枝頭;夕陽在山的那頭漸漸下沉,將天邊的雲染成一絲絲橘紅色的絲帶,鋪滿了整個天際。
三個人坐在山麓的一處平地上,生起篝火。身上所帶的乾糧並不多,但多日不見,能夠再次在一起圍坐着談心,也的確值得慶幸。每天都遇上各種各樣的強敵,這一路而來的旅程的確是一段難得的經歷。但師父的心願竟然陰差陽錯不能實現,回去如何交代,這讓承義傷透了腦筋。
“師兄,方纔你爲何阻止我追尋李建成的下落?”承義對剛剛天寒的用意甚是不解。
“那只是李建成的意識,而不是他的本體。”天寒劍承義依舊不解,繼續解釋道,“他的意識早就進入了我的體內,只是之前一直都很弱,無法與我的意識所抗衡。”
“早就進入你的體內?”桃兒一臉疑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那時在那片密林之中,承義你去打水打了好半天都不回來,爲兄很擔心,便去找你,誰知半路竟碰上李建成的魂魄,不知爲何竟能鑽進我體內……”
“師兄,都是我不好。”聽到這個,承義很是自責,“要是那天我打水的時候沒有亂跑,你就不會受此苦難了……”
“師弟,不必自責。”天寒微笑了一下,說道,“你這一去還結識了桃兒姑娘,多好的姑娘啊,你可要好好珍惜纔是啊!”
桃兒聽着,臉上泛起了紅暈。
“師兄,我會的!”承義認真地回答道。
“還有,承義,有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師兄。”天寒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師兄,您請說!”承義見天寒臉色嚴肅,很認真地答道。
“息王李建成的魂魄尚未消散,師兄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還會甦醒……”說着,天寒閉上眼睛,表情無奈,“憑我的力量,或許根本就不能與他匹敵……若是下次我再次被他控制,你們千萬不要冒險進入我的意識世界。”
“可是師兄……”
天寒打斷承義的話,繼續說道,“消滅他的唯一方法,就是毀壞他寄宿的身體。”
“天寒大哥,難道……”桃兒聽出了天寒的意思。
“沒錯,下次若是我被他控制,趁早殺死我……”天寒睜開眼睛,無奈而堅定地說道。
“師兄……”聽到這話,承義心中一萬個不願意,“這我做不到!我下不了手!”
“師弟,爲了江山,必須如此做!男兒當爲大義而犧牲,正如你的名字一樣,你要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桃兒聽得都快哭了,她對天寒說道:“天寒大哥,不要說傻話,一定會有兩全的辦法的!以後也像這樣大家在一起好好的……”
“不談這些了。”天寒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此處乃是昭應山,也叫驪山……”
“驪山……”這個名字似乎激起了承義的回憶,父親蔣信曾經跟他提到過這個地方。
驪山乃是秦始皇嬴政的陵墓所在地,人們對秦朝總有着一種敬畏的心情。
大約在一千多年前,秦國橫掃東方六國,一統天下,結束了自西周以來天下戰火不斷的格局。這對天下黎民百姓而言本該是安樂生活的開端,然而卻事與願違。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以高壓政治迫使全國繳納苛捐雜稅,抽調勞動精壯修築長城,誅殺儒家學者……秦二世胡亥執政後,與趙高狼狽爲奸,禍國殃民,最終激起農民起義,秦朝自成立到滅亡也不過幾十載……
想來還是自己所處的朝代比較太平,雖然時常有人對朝廷提出不滿,但畢竟天下百姓得以安生。沒有苛捐雜稅,也沒有繁重徭役,天下太平便是最好的。對於平頭百姓而言,誰做皇帝不是最重要的,天下沒有戰亂,沒有壓迫纔是最重要的。
“你們有沒有注意一個人?”正當承義在思考秦朝那些故事的時候,桃兒突然提到另一件事,“那個叫做閻龍的人,他身爲幽冥忍者,行爲卻如此古怪?”
“是嗎?”天寒回想了一下,說道,“此人之前與我交過手,武功極高……但他都故意露出破綻,似乎是有意試探我們的實力。”
“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啊!”承義說道,“此人我有一些模糊的印象……”
“什麼?你認識他?”天寒聽承義這麼一說,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只是說有些許印象,但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我小時候在師父的宅地中遇見過,但我確實記不起來那些細節了……”承義搔了搔頭,對於閻龍的印象實在是很模糊。
“與師父有關……”天寒自言自語,陷入沉思:莫非他也是茗嶺派弟子?不可能,茗嶺派一共就只有九名弟子,並且我都知曉……但他的武功確實有茗嶺派的骨風,莫非……
“師兄,還有一事……”承義突然提起。
“什麼?”天寒問道。
“師父的印章……呃……”承義不知該如何描述這個令他頭疼的問題。
天寒望着承義,也不知此事該從何說起。
桃兒看天寒也不知如何開口,便接下話茬說道:“聽說洛州有位神探大人,或許找他會有幫助。”
“對啊……找狄閣老,或許他能幫上忙呀!”天寒聽了桃兒的提示,自言自語道。
“狄閣老?莫非你是說神探狄仁傑狄大人?”承義早就聽聞此人是一位神探,朝中上下對其或是敬畏,或是嫉妒,但百姓對這位狄大人甚是愛戴。隨後,天寒說起了很多很多有關於這位神探的故事,直到深夜……
夜深了,睏意漸生,桃兒依偎在承義的肩膀上熟睡;承義則深情地看着熟睡的桃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天寒睡不着,踱着步子圍着篝火走動。看着桃兒依偎在承義的肩膀上熟睡,天寒在回憶中想起了那個白衣女子——肖瑤,她的身影總是在天寒的回憶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