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小村莊中出了命案,死者還是朝廷中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歐陽公公,這事情可搞得同朝爲官的天寒心神不寧。
這位叫做懷英的教書先生,自然也知道死者是個非同尋常的人物。
首先,此人穿着考究,絕非普通百姓,也一定不是什麼普通縣官州吏;再者,這個死者年過半百卻連根鬍子都不長,應該是太監;其三,此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味,乃是宮廷進貢給皇太后的胭脂粉的氣味,此人八成是長期侍奉皇上和太后的人。
但既然是中毒而死,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兇手又是誰?一連串問題,總之天寒心煩意亂地無暇思考,承義那點推理能力根本就退不出來,桃兒現在還被撞得糊里糊塗的,還想推理就更不可能了!
“少俠,麻煩你這幾天跟我這老頭子到附近轉悠轉悠,可好?”懷英先生對天寒說道。
“懷英先生,此事恕難從命!”天寒一臉爲難,說道,“此案件一日沒有結果,我便一日心生煩躁,如有得罪,還請包涵!”
“嗯……少俠不必焦慮,儘管陪着我老頭子到處走走,我保證兩日之內就能解你心頭之惑,也好給朝廷一個交代。”懷英先生神秘地笑了笑。
“朝廷?”天寒聽這個字眼覺得好生熟悉,便問道,“懷英先生,莫非您也在朝中做官?”
懷英先生神秘地笑了笑,說道:“天機不可泄露……哈哈哈哈……”
回到屋內,高老頭爲承義敷藥療傷,桃兒則坐在一旁看着承義。高郎則在屋內繼續潛心學習藥草之術。
作爲醫藥世家,濟弱扶困乃是天職,而醫藥之術需要的是高度的責任心。是藥三分毒,如果不小心把要開錯了,輕則使病人病情加重,重則危及性命。
剛開始治療時,藥敷在承義的傷口上還是很疼的。畢竟那支箭是貫穿胸口,傷得很深,要想治好就必須吃點苦頭。
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疼痛確實一般人難以忍受,承義眉頭緊鎖,身體上的傷痛給他和同伴們一定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桃兒看着承義表情痛苦,心裡也覺得很痛,就像承義身上那些傷口好像長在自己身上一樣,承義每次咬牙都會讓她跟着難過。看着看着,桃兒把纖細的小手伸到了承義寬厚的手掌中,對承義說道:“承義哥哥,你要是覺得疼,就我緊握我的手。我會陪你一起疼,我想和你一起分擔這份疼……”
承義擦了擦滿頭的大汗,笑着對桃兒說:“傻丫頭,哪能讓你疼啊?我不疼,沒事,沒事……”
接着又是一陣眉頭緊鎖,桃兒看得心如刀割,緊緊的抓住承義的手,她希望這樣能給與承義力量,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而在另一間屋子,天寒陪着懷英先生在簡陋的藥坊中探索着蛛絲馬跡,歐陽老太監的屍體也在這間屋子裡暫時存放着。
“懷英先生,晚輩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暮色下,微弱的燭光映照在懷英先生慈祥的背影上,這個背影令天寒勾起了一個非常模糊的印象,“我們在今日之前是否見過面?”
懷英先生愣了一會兒,笑了笑說道:“少俠何出此言哪?”
天寒思索許久,答道:“我的直覺。”
懷英聽到這回答,笑了,說道:“孩子,直覺非常重要,但若你想探尋真相,就要去尋找證據……”
“那麼,您對這樁命案有什麼直覺嗎?”天寒開始關心起這樁命案了。
“你說我的直覺嗎?”懷英先生捋了捋鬍子,說道,“兇手,也許是那個你永遠也不可能懷疑到的人,但只要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結果自然就會水落石出。”
說着,懷英先生從身上取出幾根銀針,插在屍體的不同部位上……
承義的藥終於敷完了,不經歷痛苦,傷口哪裡會好得那麼快呢?看着桃兒那心疼的眼神,承義傻乎乎地笑了笑,說道:“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嘛!”
“還說沒事,剛剛明明那麼痛苦的表情……”桃兒說着,臉龐泛着微微的紅暈,羞答答地低下腦袋說道,“只要你平安,我就滿足了……”
高老頭看着這對年輕人相互對望着,慈祥地一笑,或許當年他也曾經有過這般美好的愛情,但如今早就過杖朝之年,除了孫子卻沒有任何親人在身邊,這種孤獨或許沒有人能夠理解。但造成這種悲劇,背後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承義,你知道嗎……”桃兒調皮地朝天寒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剛剛……”
承義看看桃兒,知道她又開始心疼自己了,心裡莫名其妙就開始感動了……
“你剛剛的樣子好有趣啊!”桃兒調皮地笑了笑,“齜牙咧嘴的……”
承義一拳砸在桃兒的腦袋上,咬着牙說道:“你這野丫頭,竟敢取笑我……看本少爺怎麼收拾你!”
“承義哥哥饒命嘛!”桃兒靠在承義身上,溫柔地撒着嬌。
“唉……算了算了……”承義又幸福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睡覺本公子心慈手軟,憐香惜玉呢!”
“唔呵呵呵……”桃兒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承義這個傻乎乎的大木瓜也喜歡自吹,還吹得這麼有水平。
這時,窗外一個黑影閃過,恰好被承義瞄了個正着。承義拿起劍就衝了出去,桃兒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追着承義出去了。
“什麼人?!快給我滾出來!”承義朝着那個黑影大喊。
“承義……你的傷還沒好,不要勉強……”桃兒追出來,卻時刻沒有忘記承義身上的傷。
“大半夜喊什麼喊?”那聲音十分熟悉,“傷還沒好不去養傷,黑燈瞎火在這玩劍……”
“鬼鬼祟祟的傢伙!給我出來!”承義哪裡理會這些,夜色中那個黑影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果然夜色中出現一個胖乎乎的老頭,緩緩地靠近承義。
“咦?這不是天寒大哥的聲音?”桃兒很機敏地聽出了這熟悉的聲音,但看到眼前的影子又充滿疑惑,這個老頭是誰呢?
老頭又走了幾步,總算看清了輪廓——原來是懷英先生。不知何時,天寒也出現在懷英先生的身邊。
“師兄,怎會是你?”承義一臉驚愕的表情,卻搞得桃兒哭笑不得,承義總是那麼衝動,遲早是要壞事的。
“總是疑神疑鬼的幹嗎?”天寒對承義說道,“像你這樣子傷沒養好就到處亂跑,桃兒該多擔心啊!”
承義看看桃兒,又看看天寒,自知平時太沖動,總是給天寒和桃兒惹麻煩,尤其是桃兒,不知爲他擔心了多少次,他卻絲毫沒有用心感覺,頓時心裡有些許難過。
“承義哥哥,我們回去吧……”桃兒對若有所思的承義說道。
“嗯……桃兒,我……”承義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我懂。”桃兒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先回屋吧,你乖乖躺着就好。”
承義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終於也理解了桃兒心中的擔憂。
夜色中,懷英先生和天寒走在潺潺的溪水邊,皎潔的月光照着兩個人,背後拖了兩條長長的影子。
藉着手中的火把,兩個人來到白天打鬥的場地。此處血跡早就幹了,那幾個被歐陽老太監用石頭打死的士兵遺體也早就被拖到山林中埋掉了。
懷英先生從身上取出一隻水囊,裝了少許溪水,灑在血跡上,小心翼翼地將血水裝進一個小瓷瓶裡。
“懷英先生,這些血跡有問題嗎?”天寒不太理解懷英先生的此番工作,便上前詢問道。
“注意細節是幫助我們探尋真相的唯一途徑。”懷英先生微微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辦案多年,**慣了!”
天寒並沒有接下懷英先生的話,似乎眼前這個教書先生有一種公平正義的化身,他到底是誰呢……
這個問題天寒思索了一會兒,卻依然被繁雜的思緒擾亂了思考。歐陽老太監雖然在朝中飛揚跋扈不討人喜歡,但畢竟皇帝罩着他,敢把他弄死的人必定是活膩了。儘管懷英先生斷定承義不是殺死他的兇手,但憑什麼相信眼前這個謎一樣的老頭子呢?難道就憑心中的感覺嗎?
不知不覺,一老一少又來到暫放屍體的小屋內。懷英先生小心翼翼地將血水倒在碗中,用同樣的銀針在血水中攪動了一下。雖然不懂驗屍,但驗毒的技巧天寒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過了一會兒,幾枚銀針都是呈現紫黑色,這顯然是中毒的跡象。而且其中兩枚銀針的顏色極其相似,或許從中可以判斷歐陽老太監的死因。
“果然不是利器所傷,而是被毒死的。”懷英先生一臉凝重地說道。
“先生,若是中毒,直接檢驗屍體便罷,爲何還要檢驗血水?”天寒不解其中的奧妙。
“中毒有很多形式。”懷英先生看了看屍體說道,“此人臉色發青,嘴脣紫黑,身體各處都有淤血,必然是中毒已久,而今日又恰好碰上某種原因使毒素爆發侵入心肺,所以纔會死狀如此慘烈。”
天寒羨慕地看了看懷英先生,要是自己有這般細緻的觀察力該多好。不過眼前這位懷英先生實在是一位神探,雖然看上去年近花甲,但觀察力卻敏銳得年輕人都自嘆不如。
“可是,此毒究竟是什麼毒?”天寒迫不及待地想了解真相,儘管眼前的一切已經證明了承義與老太監的死沒有直接關係。
“真相離我們很近了,只是我們還需要付出更多精力去揭開迷霧。”懷英先生以他一貫的風格解釋了天寒的疑問。
另一間小屋內,天寒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
桃兒在朦朧的睡意中被吵醒了,看着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承義,知道他心裡有心事。
“承義!在想些什麼呢?”桃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來問承義。
“啊……桃兒?那麼晚了你還沒睡?”顯然承義對桃兒有些擔心。
“不,我沒事……”承義看了看桃兒略帶倦意的雙眼,說道,“只是一路走來,我覺得我一直在給你和師兄添麻煩……”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桃兒聽到這句話有些驚訝。
“我一直在給你們惹麻煩,好多糟糕的事情,若不是我衝動,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原來承義一直在反思,他自知自己是個衝動的人,有時遇到事情並不能像天寒一樣冷靜應對。
“不,承義,我一直喜歡你的很多地方……我喜歡你的竭盡全力,喜歡你願意爲我付出一切,喜歡你如此重情重義……”桃兒多麼想讓承義打消那些消極的想法,因爲在她心目中,承義永遠是最值得自己守護的人,“誰沒有不足呢,但誰都不在意,自己何必那麼在意呢?”
“桃兒……”承義深情地看着桃兒,“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這麼信任我……”
桃兒臉頰微紅,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既然睡不着,我們去溪水邊賞月如何?”
“難得那麼有閒情逸致。”承義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迴應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呵呵呵……”看着這麼衝動的承義,桃兒笑了。
夜漸深,懷英先生那裡似乎並沒有什麼進展。畢竟年近花甲的人了,精力有限得很,不可能像天寒這般夜間都能這麼耗着。
“懷英先生,今日是否還可以探尋一些線索呢?”天寒問道。
“小夥子,老夫年紀大了,可不像你這般有活力啊!”懷英先生打了個哈欠,疲倦地說道,“探尋真相不能急於一時,我們得養精蓄銳才能更好的工作。”
“好吧。”天寒向懷英先生做了個揖,說道,“今夜有勞懷英先生了,那就請您早些休息吧!”
就在這時,天寒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微弱的講話聲。
一個輕柔的女孩子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這個野心勃勃的大奸臣一心想毒死國君,這樣他便能創立其屬於自己的天下了,於是他在國宴的這一天,偷偷在國王的酒杯裡下了毒。”
“那國王不是馬上就被毒死了嗎?”這個男孩子的聲音非常熟悉……
“不不,那毒乃是西域奇毒,不會馬上發作的。”女孩子柔美的聲音再度透過門縫傳來,“過了幾個月,國王在狩獵的時候突然暴斃,連西域的神醫都無法鑑別出死因……”
推開門,桃兒正坐在溪水邊和承義邊賞月邊講故事。
“你們……還沒睡嗎?”天寒看到承義和桃兒這麼晚依然在浪漫,似乎有些詫異。
“呃……師兄?”承義似乎也沒想到天寒這麼晚還在調查此事,隨後他也想關心一下事情的進展情況,“這樁案子進展怎麼樣?有什麼我們能幫到忙的地方?”
懷英先生走出門來,對桃兒做了個揖,笑着說道:“小姑娘,方纔老夫聽聞你所描述的西域奇毒,你可曾有親眼見過?”
“懷英老先生,我也只是聽我爹說過,我也未曾見過……但聽說這種藥本是作爲西域諸國公主和王妃的妝護用品,只是需要控制好用量。但這種東西能不能毒死人我真的不太清楚。”
“哦?是嗎……”懷英先生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笑着說道,“小姑娘,你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桃兒看看承義,又看看天寒,懷英先生的話讓她似懂非懂。
天寒將懷英先生送入屋內便也回去歇息了,桃兒和承義仍然待在溪水邊講述着那些古老的故事,知道倦意來襲,相互依偎着在溪水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一陣敲門聲吵醒了在溪邊睡着的承義,桃兒正趴在他的胸口熟睡着。
承義叫醒桃兒,隨他一同往高老頭的家中走去。
那扇老舊的木門打開了,高老頭見眼前天寒帶着懷英先生一大早便來到家中,自然知道昨天的案子有進展了,便請他們進屋聊。此時承義和天寒也恰好進屋。
“聽聞高老先生曾經是宮中的御醫?”懷英先生對高老頭的身份產生了興趣。
“是……是啊……”或許高老頭知道這位懷英先生並非普通身份,聽到懷英老先生如此詢問,心裡感到非常緊張。
“哈哈哈……老先生,那您對藥性和毒性應當相當瞭解吧?”懷英先生繼續問道。
“是……是……啊,不是……不是……”高老頭言辭閃爍,令天寒覺得十分蹊蹺。他正欲開口詢問,此時屋內的高郎跑了出來,跪在地上對懷英先生說道:“懷英先生,這都是我乾的,不關爺爺的事情!”
“怎麼回事?”天寒突然覺得這對祖孫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拔出扇子指着高郎問道,“今天必須給我把事情說清楚,否則我以千牛衛的身份,將你們就地正法!”
“大人!我說……我說!”高郎可被眼前這個千牛衛的年輕侍衛嚇壞了,“我爺爺是朝中太醫,父親則是朝廷文官。很久之前,我父親不知何故得罪了歐陽公公,後來,歐陽公公以先皇的名義處死了我的父親。爲了我高家命脈,爺爺決定告老還鄉,帶着我來到此處隱居……然而昨日,歐陽公公竟然尋得我們的住處,並揚言要講高家斬盡殺絕,於是我趁此機會……”
原來昨日,高郎在端給大家的茶水中放了一些地骨皮,用以清肺降火;隨後又在端給歐陽老太監的酸梅湯中又加入了一些地骨皮。
本身少量的地骨皮並不會導致多少問題,但是一旦過量則有可能導致人心律失常而死。
“要抓就抓我,此事與爺爺無關!”高郎跪在地上,已經做好了被帶走的準備。
“此事的確與你爺爺無關,與你也沒有任何關係。”懷英先生說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有沒有一種毒藥,少量施用可作皇后嬪妃化妝之用?”
“先生想要了解哪一種呢?”高老頭冷靜了一下,問道。
“小姑娘!”懷英先生轉頭問桃兒,“勞煩你把昨夜所描述的故事再說一遍,可以嗎?”
“啊……好的。”於是,桃兒又把昨夜講給高老頭聽了一遍。
高老頭思索片刻,說道,“此物乃是西域進貢給皇太后使用的‘長生不老粉’,雖然它有美容的功效,但食用是很危險的,可能會凝結血液堵塞心脈。曾經在前漢朝之時,西域盛產此物,只是到了我朝,此物極其稀少,怕是天下只有這一件了。”
“原來如此……”懷英先生神秘地點了點頭。
“懷英先生?”天寒見懷英先生那自信的表情,不禁問道,“您是否已經知道底細了?”
“歐陽公公之死,乃是天意啊……”懷英先生雙目凝重,低聲嘆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承義聽得是一頭霧水。
數年前,西域吐蕃國曾經向我大唐進貢一批珍寶,而這“長生不老粉”乃是吐蕃國最後的珍藏品。由於製造代價高昂,起初這種奢侈品只有王公貴族才能使用。但在貞觀三年的時候,吐蕃國王朗日鬆贊卻被奸臣以此毒毒死。據說這位奸臣在國王的酒中下毒,但國王似乎並未異樣,直到這位奸臣邀請國王狩獵,在狩獵途中,國王暴斃……
“可以看出,歐陽公公之死,與西域那場叛亂中國王朗日鬆贊陛下的死法如出一轍。”懷英先生起身,踱着步子捋着鬍鬚,仔細分析着事情的經過,“但歐陽公公之死,乃是太后的旨意啊!”
“怎麼可能……”天寒一驚,這個結果實在是出乎意料。
其實,太后對這個老太監早就心存不滿了。之前,這個老太監一直深受丈夫李治和兒子李顯的信任,甚至不把她這個由皇后成爲太后的皇族放在眼裡,處處結黨營私,表面看似順從,實際上一直在干擾自己掌握大權。
所幸在中秋盛宴的時候,武太后借論功行賞的機會,給歐陽老太監一杯下過毒的酒,日後某天,這老太監必定會暴斃而亡。若是在盛宴進行之時丟了性命,則會引起騷亂,也不利於她掌控朝中人心。
“太后若要他死,那我們這等做臣子的也不好多幹涉……”懷英先生搖了搖頭,嘆息道。
聽到這句話,天寒對懷英先生的身份就更感興趣了: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怎麼會講出這種話呢?莫非他在朝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官?
懷英先生踱着步子走出屋子,外邊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村莊,就像這個不平凡的教書先生給這個村莊帶來的一絲希望一樣。
“那麼,此案該如何了結?”天寒問道。
“如此聰明之人,我想你也該知道如何稟報了吧?”懷英先生笑了笑,轉身正想離開。
“在下想問您一個問題。”天寒作揖,畢恭畢敬地問懷英先生。
“說吧。”懷英先生回頭,靜聽着天寒的問題。
“懷英先生,您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哈哈……”懷英先生回過頭去,笑着說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天寒並沒有追問,只是看着懷英先生邁着緩慢的步伐走去那片樹林中,在那林子中,似乎有一個穿着千牛衛官服的人在等候。隨後,那衛士隨着懷英先生一同消失在樹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