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見秦越聽不懂自己說的話,表情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拽着秦越去過去,而秦越也跟着他過去。
我去,這人是現代版的魯濱孫啊!
秦越打量着野人住的地方,而且難道他身上的衣服,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中學課本上那張野人圖來,野人招呼着他們坐下來,自己則拿了一大堆果子招待秦越他們,秦越也不客氣,拿起一顆果子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挺好吃的。
“你怎麼在這?”
他看向衣衫襤褸的野人問。
野人嘰哩哇啦說了一通,可秦越聽不懂,他最後拿着樹枝在地上寫,好在這人會寫中國字,要不然他們溝通一天也無法明白彼此的意思。
“視頻是我發的。”
野人在地上寫道。
視頻,什麼視頻?
秦越迷惑地看着他,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視頻,你說的是哪個視頻,你又是誰,爲什麼會在這?”
野人繼續在地上寫。
他寫了一大堆,秦越低頭一看,這纔想起一個月前,他的郵箱裡收到的一段視頻,而視頻里人就是他自己,而那個自己卻透着邪氣,還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東西在他手裡。
“你到底是誰?”
“曉鬆。”
野人繼續在地上寫着。
可秦越整個人已經愣住了,他看着地上的兩個字,再看着面前的人,曉鬆,那個從大一就跟着他的跟屁蟲,他仔細看着野人的臉,發現面前的人就是曉鬆,那個嘰嘰咋咋的小猴子。
野人知道秦越認出他了。
那張狼狽不堪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從身上的口袋掏出一個信封,而信封上寫了兩個字秦越,這個字跡秦越認識,是馬茴的字。
“給我的?”
曉鬆點了點頭。
秦越接過信封,然後拆開。
裡面是一張信紙和一枚銅製鑰匙,他先看了看信紙上的內容,內容很簡單,他只有三秒就看完了,不過他不明白這枚鑰匙是幹嘛用的。
“這什麼意思?”
石濤反覆看了看信紙。
秦越搖頭:“我也不清楚,哎,胖子,你說寶爺是不是耍我們,就這麼個破紙難不成會變出花來?”
“應該不能吧。”
石濤覺得不大可能。
曉鬆幫不上秦越的忙,畢竟這信他只負責保管,至於裡面有什麼玄機,他也不清楚,再說了,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活着離開這裡。
就在秦越百思不得其解。
蘇楠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拿過信紙,然後得意地笑了笑,對着太陽光線一照,那原本只有字的信紙忽然顯現出一張清晰的地圖來,這張地圖和樹墩給的不一樣,是一張內部結構圖。
秦越看着這地圖。
忽然腦海浮現出一口烏木棺材,而棺材裡躺着一個人,這個人他看不清臉,而在一剎間,棺材裡的人忽然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拖進了棺材裡。
“老秦?”
石濤推了秦越一下。
秦越這才反應過來,他將地圖仔細描了出來,看清楚上面的路線,他這纔將信紙摺好放在褲兜裡。
曉鬆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也該回去了,秦越問他爲什麼不回北京,曉鬆無奈地笑了笑,將一個優盤塞給秦越,自己則揹着自己破爛的揹包離開了,他說他不能回去,至於爲什麼不能回去,他沒有告訴秦越,只是拍了拍秦越的肩膀便走了。
十分鐘後。
秦越他們走了一條寬路。
這條路是曉鬆告訴他的,對於曉鬆他覺得愧疚,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和他替三年前的事,可在他的記憶裡卻沒有三年前的印象,唯一有印象的是陳穎,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
想起陳穎,他忽然看向蘇楠。
之前他問起陳穎,蘇楠支支吾吾,始終說不清楚,難道陳穎失蹤和蘇楠有關係,如果是這樣,那他就得好好問問蘇楠,陳穎到底去哪了?
打定主意。
他盯着蘇楠的側臉。
“你看我幹什麼?”
“陳穎失蹤和你有關係對吧?”
蘇楠愣了一會兒。
而與此同時,她眼底浮現出慌張,而秦越正好看到她的反常,他看向她,有些試探道:“你不用緊張,我之所以問你有關陳穎的事,其實是想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還有你們中途經歷了什麼,你放心,我不會打聽別的,只想知道陳穎現在在哪,爲什麼一提起她,你就這麼緊張……”
“她死了。”
蘇楠壓下心底的不安。
秦越有些微愣:“死在哪了?”
“蛇谷入口。”
“你的意思是說陳穎死在這了,不可能吧,這裡不是入口嗎,如果照你的意思,那她的骸骨很有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蘇楠打斷他:“這裡不是入口,而是蛇谷的出口,而且當年我們進蛇谷時也不是這條路,那條路危險重重,稍不注意就會喪命,可那條路現在我找不到了,所以就帶着你們進了出口,本想着應該能找到當年的那條路,可進了灌木叢後,我發現有些事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而我也分不清哪條路是進蛇谷的路了。”
“她怎麼死的?”
秦越盯着她慘白的臉。
蘇楠咬着嘴脣,脣瓣上被咬出好幾條血口子,可她不覺得疼,相反在她眼睛裡,秦越看到了一種深到骨髓的恐懼,這時他忽然心軟,不忍再問下去。
有些事,還是藏在心裡最好。
可就在秦越不問時,蘇楠忽然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停下腳步,看向一臉不解的秦越,沉聲道:“陳穎,是我殺的。”
“什麼?”
秦越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他沒想到蘇楠在猶豫後說出這番話,而且說的這麼認真,原本他以爲蘇楠在開玩笑,可當看到她發顫的手,他立馬意識到蘇楠沒有開玩笑。
她真的殺了陳穎。
石濤也被這句話嚇了一跳。
“爲什麼?”
秦越聽見自己的喉嚨在響。
蘇楠看着他,那眼底的恐懼和慌張頃刻間迸發出來,她很想說,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更讓她難過的是,秦越的表情,那一臉的不可置信,以及最後的默許,讓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他什麼都忘了。
一路上,誰也不吭聲。
氣氛沉悶地讓秦越有些受不了,他假裝打哈欠,可下意識避開蘇楠,而蘇楠冷笑了笑,自顧自地走到前頭,那俏麗的臉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熠熠生輝。
她爲什麼要殺陳穎?
秦越心裡很不理解,難道陳穎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可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殺人啊,這要是被警察介入,她肯定要得坐牢的。
他想來想去,可就是想不通。
最後石濤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這纔將警惕心放了下來,反而主動去問蘇楠理由,蘇楠沒有直接告訴他,只是指了指揹包裡的黑驢蹄子,秦越一看黑驢蹄子,立馬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陳穎是個大糉子。
怪不得蘇楠要殺她。
而且蘇楠的言外之意那個陳穎已經不是之前的陳穎,而是一個變異了的大糉子,想到這,秦越頓時覺得自己剛纔的反應太過了,雖然蘇楠有時挺冷血的,可這也不能說人家青紅不分,他那張冤枉人家妹子,也難怪妹子給他眼刀子。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蘇楠。
秦越不好意思地看向蘇楠,笑嘻嘻地喊了聲姑奶奶,蘇楠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如果是以前的秦越,那他絕對不會懷疑她,可現在的秦越,不僅懷疑她,而且還懷疑她做人的原則,這樣的落差,讓她有些受不了。
“姑奶奶,我錯了。”
秦越主動向蘇楠認錯。
而蘇楠自嘲地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以後的路還很長,她沒必要一遍遍重複這個動作,況且如果秦越始終記不起來,那她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蘇楠,那個可以沒有原則的殺人狂而已。
秦越碰了一鼻子灰。
石濤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妹子的心思你還是要多猜猜,要不這樣,等回了湖西,我把我珍藏多年的撩妹秘籍借你看看,說不定你小子突然間開了竅,將蘇大美女收入囊中……”
“胖子,你什麼時候幹起月老的活了,你小子別告訴我,你砸了人家月老廟裡的泥塑,所以最近幾天在這充當掛牌月老?”
“你怎麼知道!”
石濤笑呵呵迴應道。
秦越翻了翻白眼,不想搭理他。
這小子最近是閒得發毛,要不然怎麼會撮合他和蘇楠起來,再說了,這火辣椒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大,若是以後做了他女朋友,那他下輩子的幸福豈不是泡湯了,不行,這女朋友是誰都不能是蘇楠。
“看我幹嘛?”
蘇楠忽然轉過頭。
秦越有些心虛:“誰……誰看你了,我看胖子不行啊……”
“別介。”
石濤直接打斷他:“雖然咱兩兄弟情深,可哥哥我的性取向很正常,你小子偷看人家妹子可別拿我當擋箭牌,再說了,你偷看妹子,那就證明你小子性取向正常,不會是兔兒爺……”
“胖子,你找抽是不是?”
秦越瞪了石濤一眼,示意他閉嘴。
石濤笑了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