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洗手間囉囉嗦嗦好一會兒,等出來回到包間,卻發現東爺已經不在了,秦越扶着石濤下了樓,問那夥計,夥計說東爺先走了,賬已經結了,秦越覺得不好意思,原本要請東爺的,可到頭來卻是東爺掏錢請他們,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兩個人打車回了小區。
秦越剛要拿出鑰匙開門,可發現自家的門開着,他心裡頓時一驚,門怎麼開了,該不會是小偷溜進去了吧,如果是小偷,那他裡面的東西豈不是……
越想越心驚。
“老秦,怎麼不進去……”
“胖子等等。”
他還沒說完,石濤已經推開走了進去,而一進去兩個人都傻眼了,特別是石濤,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醉意也沒了。
“我靠。”
秦越罵了一聲。
只見整個房子彷彿被轟炸了一樣,牆上破破爛爛,牆紙都扯掉了一半,地上鮮血淋漓,沙發被戳成破爛,絲綿都冒了出來,最讓兩個人震驚地是地上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媽的,這什麼情況?”
石濤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秦越直接關上門,然後跳到地上的血人旁邊,將他翻了個身,翻看到這個人的正臉,他下意識叫了出來:“小……小吳爺?”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躺在地上的人是小吳爺,而且小吳爺身上捱了好幾刀,刀刀都避開要害,如果不是人吊着一口氣,恐怕早就見閻王爺了。
秦越來不及細想怎麼回事,將小吳爺直接放在沙發上,然後翻箱倒櫃地找藥箱,而石濤則使勁掐着小吳爺的人中,好一會兒,小吳爺才清醒過來,他喘着氣,看着秦越和石濤,說了聲對不住。
“到底怎麼一回事?”
“沒事,遇到混子了。”
混子,道上的話頭,就是不要命的死手,一旦被這幫混子纏住,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不過他們好奇的是,小吳爺怎麼會遇上不要命的混子?
小吳爺掙扎着要坐起來,被秦越按住肩膀,讓他別動,現在他傷口都沒癒合,如果硬動,那會崩開傷口,造成失血過多的後果,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別動。
“秦越,現在我們是一個戰壕裡的兄弟了,以前呢,我算計過你,我給你道歉,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秦越給他傷口噴了雲南白藥,然後用紗布仔細纏好,發現小吳爺咬着牙,他下意識放輕了手,包好傷口,他又給小吳爺打了消炎針,見他臉色慢慢恢復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纔他魂都快嚇沒了。
以爲黃毛鬼來北京城了。
可看到小吳爺,他這才放下心,雖然剛纔小吳爺傷勢嚇人,可好歹人沒什麼大事,他提起的心這才落在實處。
石濤拿了拖把,仔細拖了地上的血跡。
秦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圍破破爛爛的傢俱,他嘆了一口氣,看來明天得再買些傢俱,這沙發不能用了,牆紙得重新貼,原本想着改天再買,可這麼一鬧,他以前的傢俱提前退休了,不換是不行了。
想到這。
他轉過頭看向白着臉的小吳爺,問:“對了,小吳爺,你不是在盤口善後嗎,怎麼惹上道上的混子了,這幫人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大白天就敢動手?”
“他們是我三叔找來的。”
“吳老三?”
秦越有些驚訝。
這吳老三不是小吳爺的親三叔嗎,怎麼會下怎麼狠的手,這不符合常理啊,再說了,這血濃於水,再怎麼着,一家人也不能窩裡鬥啊。
小吳爺知道他想什麼。
他勾脣冷笑了一聲,然後恨恨道:“我三叔和我雖然是一脈人,可他恨我,因爲十年前的事,他被老吳家趕了出去,這幾年一直在外面漂泊,再加上他做錯了事,遭了報應,他對我,對老吳家是懷恨在心,十年了,他一直找我茬,我念及他是長輩,多次讓他,可三叔這個人心狠手辣,爲了那東西已經到六親不認的境界,這不,下午我便遭了災,好在我這幾年身體鍛煉出來,這幾刀沒將我砍死,我尋思着不能回吳家,也不能去師父那,所以便打了車來你們這。”
“原來是這樣。”
秦越恍然不悟道。
他就說嘛,這好端端的小吳爺怎麼跑他們這來了,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就是小吳爺怎麼拿到鑰匙的?
“門鎖應該壞了,明兒,你得換個新鎖,所有的損失我來賠,今天晚上我就在你們這囫圇一晚,等天一亮我就走。”小吳爺從兜裡拿出鐵絲,想了想又給秦越說:“師父那還不知道,你們先別告訴我師父,他那個暴脾氣一上來,肯定一鍋端了那幫混子,到時候我要得線索就沒了。”
秦越不理解:“什麼線索?”
“關於你的線索。”
“怎麼又扯上我了?”
小吳爺看着他,認真道:“秦越,有些事不簡單,我,師父,甚至是背後隱藏的那幫人,他們都在保護你,可就算是如此,你還是會有危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這些危險,讓你順順利利去師伯那,只有到了那,你才擔起你的責任,才能幫助師伯完成清洗計劃。”
隱藏的那幫人?
秦越感覺自己又糊塗了。
他撓了撓頭,好奇地問小吳爺:“這個隱藏的這幫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會不會是蘇家人……”
“不是蘇家。”
小吳爺老實地搖頭。
不是蘇家,哪會是什麼人,難道是他二大爺,這也不對啊,他二大爺是個殺豬的,小時候來往過,可他長大了,這位二大爺便舉家遷到了天津,在天津城落了戶,十幾年沒有來往了。
秦越仔細想了想,可就是想不出小吳爺口中那保護他的那幫人什麼來頭,石濤倒覺得這不用想,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何必這麼費勁挖一個躲起來的人,再說了,這些人能躲起來,那說明不想秦越看到他們,如果費那力氣去查,還不如心安理得享受這種保護,反正多一幫人保護又不掏錢。
聽到石濤這麼一分析,秦越也不想了。
小吳爺是傷員,所以睡沙發,而秦越和石濤胡亂打地鋪睡,因爲都困得不行,沒一會兒,兩個人便呼呼睡了過去。
等醒來時。
小吳爺已經走了。
桌上放了三萬塊錢,是小吳爺給的賠償,秦越將錢放在抽屜裡,自己則下樓去買早餐,要了兩個煎餅果子,他便蹲在一旁,和攤煎餅的大爺嘮嗑,大爺大概六十了,攤煎餅的技術那可是溜溜的,沒一會兒便將煎餅攤好裝袋遞給秦越。
“大爺,加腸沒?”
“加了。”
“蔥花呢?”
“放心,我加了兩把。”
秦越聞了聞,味道特別正宗。
他從兜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大爺:“這沒零錢,您看能劃開嗎,劃不開那就先存在你這,等我下午來取。”
“小夥子,你就不怕我拉着攤跑了?”
“跑了就跑了唄,不就是一百塊錢麼,再說了,您都六十了,還在這擺攤做煎餅,那就說明您老有職業操守,這點錢你肯定不放在眼裡,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這小子嘴挺厲害的,這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我算是服了你,不過你小子還真說對了,我雖然在這擺煎餅攤,可我也不貪你這點錢,這種撿芝麻丟西瓜的事老頭子我是不幹的。”大爺樂得咧開嘴笑了起來。
秦越連忙點頭。
這大爺挺有意思的。
兩個人嘮了會嗑,秦越剛準備回小區,可看到一幫人走了過來,他連忙用手擋住臉,而大爺見他又返回來,便問怎麼了,秦越用眼神瞥了瞥旁邊。
大爺一看這幫人帶了刀,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他將秦越拉了過來,拿起一顆雞蛋塞秦越手裡,秦越也裝模作樣的打蛋,爲了避免這些人認出他,他帶了一個口罩。
“老頭,攤個煎餅,加腸,不要蔥花,醬料多一點,手腳麻利點,我等會還有事。”那染紅髮的男人來到大爺的煎餅攤,拿着手機翻了翻,然後對大爺說道。
大爺點頭:“好嘞。”
秦越瞥了一眼這人的手機。
發現這人手機上有兩張照片,其中一個就是自己,看到照片,他有些慌張,雞蛋都打在外面都不知道。
“哎哎哎,你這小子怎麼回事,腦子被狗叼了是不是,這雞蛋往哪打呢,還有,老子說不要蔥花,你他媽給我撒這麼多蔥花是想死是不是?”
“對不起……”
秦越趕緊道歉。
大爺直接推開他,陪笑道:“這我孫子,平日裡讀書讀傻了,這腦子轉不過彎來,這樣,我重新給你做,不收錢成不成?”
“快點。”
“好嘞好嘞。”
大爺給秦越使了眼色。
秦越這才藉機溜回小區,上了電梯,進了房門,一腳踹醒石濤,簡單說了一聲,兩個人便化了妝,走樓梯溜出小區。
剛走到門口。
迎面就碰到那紅頭髮男人,秦越連忙拽住石濤,等他們進去了,這才溜出大門,門口攤煎餅的大爺看到他們,趕緊讓他們快跑,這剛喊完,那紅頭髮的男人便返回來,喊了一聲孫子別跑,秦越和石濤一聽哪敢停,立馬掄起兩條腿跑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