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秦越起了個大早,石濤還在睡,他沒喊醒石濤,自己則穿了衣服出了屋,之前進來的時候是被背進來的,所以他沒看到這園子裡的景緻,現在看到面前的假山綠水,亭臺樓閣,他眼睛瞪得老大。
我的乖乖。
這他媽是皇帝的度假村啊這是!
他跑上假山,看了看周圍,像只猴子一樣到處亂竄,可剛拐過一個假山,就聽到有人說話,他探出腦袋看去,發現是兩個小年輕,兩個人緊挨着,嘀嘀咕咕正說着話,他往前湊了一點,然後豎起耳朵聽。
“姓秦的那個小子跑哪去了,該不會被人做了吧,如果被人做了,那咱們蘇家可就倒黴了。”
另一個小年輕說:“應該不會,姓秦的小子是屬王八的,根本沒事,再說了,他如果有事那寶爺會不回來?”
“這倒也是。”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絲毫沒注意身後的秦越,而秦越坐在石頭上聽着兩個人的對話,腦子開始轉,什麼叫他是屬王八的,他是正常的人好不好,再說了,他出事不出事,和馬茴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對於馬茴有特殊意義不成?
正想着,那兩人又開始說。
可這次卻沒有說他,而是說蘇楠,從他們的口中,秦越得知蘇楠一些鮮爲人知的事。
原來蘇楠是蘇家的獨孫女,她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喪生,蘇老太太便將年幼的蘇楠接到身邊,而蘇老太太將對兒子的愛傾注在蘇楠身上,疼她愛她,甚至做生意都帶着蘇楠,而蘇楠也爭氣,考上名牌大學,又上了研究生,幾年前接手蘇家生意。
本以爲這一切都能好好的。
可三年前,蘇楠去了趟湖西,人便變了,吵着嚷着要插手寶爺的計劃,蘇老太太不讓她去,可她偷了車鑰匙自己一個人跑去雲南蛇谷,在那經過了一個月,回來人便變得奇怪,不僅說話奇怪,而且行爲舉動都很奇怪。
至於怎麼奇怪,這兩人形容不來。
秦越坐在石頭上聽了一會,覺得沒啥意思,便跳了下來,可跳下來時倒黴地將腳脖子歪了,他抱着腳疼得直抽氣。
“誰?”
兩個小年輕聽到抽氣聲。
秦越見被發現,便不躲了,直接走出來看着兩個小年輕,而兩個小年輕看到他,愣了一會兒,便問他是什麼人,怎麼沒見過他,而秦越一瘸一拐走到石凳旁邊,然後一屁股坐下去。
“你到底是誰?”
秦越從兜裡摸出煙,點火:“你們猜?”
“……”
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個人他們不認識,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不過說真的,這個人他們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猜不着?”
秦越吸了一口煙問。
兩個人搖了搖頭,老實說:“猜不着。”
秦越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對兩人勾了勾手指頭,兩個小年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當聽到秦越說自己叫秦越時,兩個人的臉色變得特別奇怪,指着秦越結結巴巴道:“你……你就是秦越啊,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被吳三爺的人抓住了嗎,聽說還斷了一條腿,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而且還是在我們面前?”
“小子,萬事都有可能的,況且我秦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輩子就只有這個名,從未想過換名字。”秦越吐出煙說道。
兩個小年輕還是不相信。
秦越被吳三爺抓住這是事實,而且錢三說秦越被打斷了一條腿,這也是他們親耳聽到的,不會有錯。
秦越掏了掏耳朵。
他看着兩個小年輕,反問道:“這話是誰說的,還有你們用你們的腦袋想一想,我秦越是那種吃虧捱揍的人嗎,再說了,我可是寶爺欽點的小爺,吳老三那種小角色哪能將我怎麼樣,大不了就是讓我受點皮肉之苦而已,如果我真被吳老三打斷條腿,那寶爺會饒了吳老三嗎,能嗎?”
“不能。”
小年輕搖頭。
秦越心裡得意:“那不就結了嗎,其實實話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能在你們蘇園,多一半的原因是你們家老太太求我留下來的,你們是不知道,你們家太太和我……”
“咳……”
秦越說得正起勁。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咳嗽聲,他轉過頭,就看到老太太一臉不善地盯着他,而旁邊還站着蘇楠,兩個小年輕看到老太太,立馬低着頭準備受訓。
“貨都搬完了?”
“還……還沒……”
老太太厲眼一掃:“有功夫在這嚼舌頭,沒工夫幹活,你們最近撐了膽兒是不是,如果不想幹,就遲早給我收拾東西走人,免得在我面前礙眼。”
兩個小年輕被訓得不敢出聲。
老太太瞪了他們一眼,然後瞥了秦越一眼,秦越有些心虛,不敢和她眼神對視,可老太太偏偏和他槓上了,她甩開攙扶她的蘇楠,走到秦越面前,盯着他的臉冷笑道:“說得挺歡的啊,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我還真被你小子的天真臉騙走眼了。”
“我又沒說什麼。”
秦越還想要狡辯,可沒開得了口。
就在秦越以爲老太太不會爲難他時,小腿忽然捱了一下,雖然老太太面色正常,可下手忒狠,秦越感覺自己的小腿快要被敲斷了,他不敢揉小腿,生怕老太太又發威,將他另一條腿給敲了。
“年齡不大,混賬話倒不少。”
“奶奶,我錯了。”
秦越只能低頭受訓。
老太太又敲了他一下,黑着臉道:“別和我套近乎,小子,你給我記住,我不是你那軟耳朵的奶奶,不是你幾句話就能饒了你的大善人,我之所以留你在蘇園,一是因爲馬家那小子,二則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不過你別想歪了,我和你爺爺沒什麼關係……”
“真沒關係?”
秦越表示懷疑。
“那都是以前的舊事,不提也罷。”老太太知道他心裡想什麼,隨後她給蘇楠使了眼色,蘇楠將一個銅牌交給他。
秦越看着手裡的銅牌,不明白她們這是什麼意思,這銅牌上有兩個蛇頭,一左一右,而中間有一顆圓球,圓球的形狀他有些熟悉,好像在家裡的木盒子見到過。
“陸家的屍匠牌,你用得上。”
“這幹嘛使得?”
老太太露出古怪的神色:“招鬼。”
“什麼玩意?”
秦越一聽這兩個字,只覺得頭皮發麻,招鬼,招什麼鬼,這青天白日的,哪能用一塊普通的屍匠牌子就能招到鬼,這不是扯淡嗎,再說了,他招鬼做什麼,難不成招個美女糉子和他扭秧歌?
“去龍首村你能用得到。”
老太太特意看了他一眼,那轉眼間的詭異讓秦越有些心慌,這老太太該不會是要整他吧?
胡溜達了一圈。
秦越回到了房間,看到石濤一臉怒意,他走了過去,問怎麼了,石濤將手機上的信息翻出來給他看了一眼,而秦越看了一眼,便氣得鼻子快要歪了。
“好個王八犢子,竟然毀了咱哥倆的老窩,胖子,抄傢伙,現在我們衝回去乾死這幫龜孫兒。”
石濤搖頭:“現在還不能回去。”
“爲什麼?”
“你以爲吳老三是吃素的,昨天他被你狠揍了一頓,這口氣你覺得他能咽得下去?再說了,剛纔砸咱老窩的那幫人就是吳老三僱的,這幫孫子只認錢,哪裡還懂是非對錯,如果我們這麼貿然衝回去,肯定會被這幫人砍成肉泥。”石濤仔細分析道。
秦越一聽這,嘆了一口氣。
媽的,這老窩都被端了,他還一個屁也不敢放,而且最讓他有火發不出的是他現在就得當縮頭烏龜,不能出去,也不能惹事,這種感覺太他媽難受了。
石濤拿出兩根菸,一根遞給秦越,一根自己咬在嘴裡,好一會兒他才點火,猛吸了一口煙。
想了想,他向秦越建議道:“老秦,要不這樣,明天我回趟小區,然後將裡面的重要東西倒騰出來,等我回來,咱哥倆就去趟龍首村,如果能查出來點眉目,那咱也算是收收穫,如果查不出來,那哥哥我帶你去湖西,我倒要看看,在我地盤上,誰他媽敢動我兄弟。”
“我跟你去……”
“不行。”
石濤想也不想便拒絕。
他們的目標是秦越,一旦秦越露面,那事情只會更糟糕,況且他有預感,這幫人不會善罷甘休,知道秦越躲在這,那是遲早的事,他們兩個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回湖西,只要到了湖西,那一切都好辦了。
秦越還要說什麼,可石濤說什麼也不讓他去,最後秦越放棄,覺得自己去了也是個拖油瓶,與其這樣,還不如待在蘇園等待胖子平安歸來,到時候他們兩個一起去龍首村。
中午兩個人泡了泡麪胡亂對付了一下,而蘇楠自從早上見到後,中午和下午後沒見人影,秦越雖然覺得奇怪,可沒怎麼放在心上,石濤躺在牀上睡了一會兒,秦越則蹲在門口抽了半響的煙,可等到天擦黑,蘇楠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