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槍的秦越被踹得有些踉蹌,忍不住怒道:“胖子,你他媽踹我幹什麼,你眼睛被雞屎糊住了啊,我是秦越,我纔是秦越啊……”
“是你媽。”
石濤一巴掌呼了上去。
而地上的秦越費力地爬了起來,然後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罵罵咧咧,這時屍猴子也竄了出來,依偎在地上的秦越身邊,對着拿槍的秦越呲牙。
“胖子?”
秦越爬了起來。
石濤盯着面前的人:“你到底是誰?”
“我是老秦啊胖子,你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我們還在景苑讀過書,一起欺負過孫驍驍,你都不記得啊,還有,你給了我一個鐵盒子,說你十年後來取,我在北京城等了十年,可你小子就是沒見影,現在卻和這個假貨在一起,胖子,你他媽眼睛長雞眼了啊,我你認不出來了嗎啊?”拿槍的秦越激動道。
石濤有些遲疑。
可就在轉眼一瞬間,有人推開了他。
隨後一聲槍響。
石濤看着中槍的人,腦子一片空白,他連滾帶爬過去,將中槍的人扶了起來,顫抖着手捂住那流血的窟窿,眼眶頓時紅了:“誰讓你他媽替我擋的啊!”
“下意識反應。”
中槍的人笑了笑說。
石濤看着他,又怒瞪着開槍的秦越,屍猴子也怒了,一下子撲了過去,那拿槍的秦越繼續開槍,可開了兩槍,便沒了子彈,屍猴子見狀,立馬衝上去咬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指頭咬了下來。
“你個畜生……”
“嘭。”
石濤直接踹翻了他,並壓在他身上,狠狠揍了他幾拳,揍得這人鼻血都飈出來了,而這個人見事情暴露,便想跑,可被石濤一腳踹了個狗吃屎,雖然這人不是秦越,可這張臉和秦越很像,特別是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打人不打臉……”
“去你媽的打人不打臉,老子今天就打了能咋滴,媽的,剛纔老子的眼睛是被雞屎糊了才讓你小子着了道,要是早知道你是個假貨,老子肯定將你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石濤連踹了這人好幾下,不爲別的,就爲剛纔自己猶豫害了朋友。
秦越喘着氣:“胖子?”
“老秦,怎麼樣,你先別動,我來將子彈挑出來,然後打消炎針,相信我,你肯定會沒事的……”
秦越搖了搖頭:“胖子,先別忙活,這樣,你先問問這小子是哪路的,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那咱不用留了,如果是友,那就放了……”
“我是寶爺的人。”
那人一聽立馬插嘴道。
寶爺的人?
石濤有些將信將疑,他連忙從兜裡掏出一個牌子,這個牌子秦越見過,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既然是寶爺的人,爲什麼來爲難我們,而且你他媽差點斃了我兄弟,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們站在一個戰線上,老子早他媽一屁股坐死你小子了。”石濤對於剛纔的事很介懷,而且他覺得這個人長得太像秦越,如果不是他熟悉秦越,肯定認錯人了。
“我也是被逼的。”
“誰逼你的?”
秦越一聽,立馬掙扎着起來。
這人看向秦越,又看了看石濤:“我不能說,因爲我說了,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了,況且這件事很複雜,就算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
“老秦,你讓開,我上去直接坐死這狗東西算了,媽的,就他媽欺負老子是軟柿子,敢怒不敢動手。”石濤站起身怒瞪着他。
他一聽立馬急了:“我說的是真的,沒騙你,秦越,你要相信我,真的要相信我,如果你們不分青紅皁白就對我動手,以後你肯定會後悔的,真的。”
秦越盯着他的眼睛。
什麼樣的事,能讓他閉口不談。
而且他想不通的是這個人爲何和他長得這麼像,特別是這雙眼睛,有一剎那,他感覺自己在照鏡子,這種感覺太詭異,讓他有些不寒而慄,而且是那種從骨頭縫裡冒出來的恐懼感。
石濤可不管什麼,上前就是一腳。
“媽媽呀,要打死人了。”
秦越攔住石濤,嘆了一口氣:“算了,胖子,這小子就是封口葫蘆,你就算打死他也套不出話來,況且這人現在和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若是他回了北京城,向寶爺告狀,那可就麻煩了。”
“他敢。”
石濤又揍了他一拳。
折騰了一會。
秦越有些撐不住,胸口和子彈卡在肉裡,雖然不流血了,可疼得要命,他靠着石壁然後解開衣服,看到那子彈嵌在肉裡,他深吸了一口氣,拿起刀準備將子彈挑出來,可還沒挑,刀就被石濤奪了過去。
“還是我來吧。”石濤用打火機燒紅了刀尖,盯着那顆子彈,又看了看白着臉的秦越,深吸了一口氣說:“忍着點。”
秦越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事。”
可當燒紅的刀尖扎入他胸口,他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好在石濤手快,他並沒有受太多的罪。
石濤將子彈挑出來,然後給秦越打了消炎針,仔細給秦越包紮好傷口,這才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溼汗,說實話,剛纔他也緊張,生怕挑破了秦越的血管,可看到子彈挑出來的一瞬間,他才鬆了一口氣。
“胖子,謝啦。”
“謝啥謝,咱兩誰跟誰,再說了,你是替我擋子彈,如此說起來,我得謝你小子,要不然現在我早見了閻王爺了。”石濤也靠着石壁,轉過頭看着秦越慘白的臉笑道。
秦越笑着打了他一下。
休息了一會兒。
秦越看向和他長得像的人:“你叫什麼?”
“秦越……”
“嘿,你他媽又不老實了。”石濤一聽這名字頓時來氣,這個狗東西騙了他一次,還他媽想騙他兩次,他如果信了,那他就是一頭豬:“小子,我勸你老實交待,要不然胖爺我這拳頭可饒不了,到時候揍成豬八戒模樣,你他媽可別怪我。”
這人見石濤攥起拳頭,立馬老實,他看着秦越,猶豫了一會才說自己的名字,秦越一聽覺得驚訝。
秦風,這不是他小時候的名字嗎?
“秦越,這名字原本是你的,可後來你爸說這名字不吉利,便給你起了秦越,而這個名字就落在我頭上,這十幾年了,我一直在做你的影子,小時候是,長大了還是。”
“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是你弟弟。”
秦越抓住了他一閃而過的詭異,不由地冷笑道:“小子,我勸你說實話,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想着蒙我呢,再說了,我爸我媽只有一個兒子,那便是我,你現在說你是我弟弟,這不是扯淡嗎?”
“你很聰明。”
他讚賞地看着秦越,隨即又說:“不過,這種聰明遲早會害了你,如果你想要這輩子平平安安,那就別問不該問的,畢竟這事不是你一個可以承受的。”
“你什麼意思?”
秦越有些惱羞成怒。
而這人笑了笑,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秦越的肩膀,用憐憫的眼神看着秦越,開口道:“沒什麼意思,就是給你提個醒,秦越,這裡面的事很複雜,不是我一句一言可以說清楚的,不讓你插手這件事,那是爲了你好,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不應該爲了這件事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說的事是終極?”
他愣了一會,隨即無奈道:“寶爺還是給你說了,不過說沒說都沒關係,這事只要我們不給你透露一點,你應該插不進來,到時候你只要安安分分待在北京城,好好過你的小日子……”
“如果我不願意呢?”
秦越盯着他,這份固執像極了一個人。
他看着面前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像是看到了曾經的那個人,那個他最敬佩的人,他們有着相同的性格,看到秦越,他就看到了那個人的鏗鏘之聲。
“我告訴你,我不願意被人當成傻瓜,不願意被你們矇在鼓裡,不願意你們用你們罪惡的手安排我的人生,我秦越,不願意成爲你們手頭的棋子,聽明白了嗎?”秦越說得很快,可句句深入人心。
他忍不住笑了。
這種笑是發自肺腑,燦爛陽光。
好一會兒。
他拿起地上的槍,又拍了拍秦越的肩膀:“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繼續吧,只要初心依舊,那你還是你自己,還是獨一無二的秦越,我相信你。”
秦越看着他,鄭重地點頭。
“這條路是死路,走不通,你們必須走另一條路,雖然有未知的生物,可比起這一條容易的多。”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盒子,那盒子和秦越懷裡揣得很像,他將盒子交給秦越,然後叮囑道:“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還是披着人皮的貪婪人,秦越,以後的路很長,你必須堅持自己的信仰,不能被那些迷瘴失了心,堅持自己,才能完成任務,行了,我也不囉嗦了,走了。”
他轉頭就走,一點猶豫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