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房間待了一會兒。
蘇楠去前面看了一眼,發現局面還亂着,便讓秦越他們走後門,這一時半會不可能消停下來,況且他們砸了盤口的招牌,這把火不得燒個三五天滅不了。
秦越抱歉地看着小吳爺。
這事是他招的,如果不是他,小吳爺有可能在前面喝茶看戲呢,可被他這麼一攪和,恐怕以後小吳爺到了盤口得繞道走,想到這,秦越就越覺得對不起小吳爺。
小吳爺倒無所謂。
他出了後門,然後對秦越他們招了招手,幾個人出了後門,直接上了門口停着的一輛貨車,小吳爺將車子打轉,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立馬飆了出去。
“他們追上來了。”
秦越向後看了一眼頓時驚呼道。
小吳爺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聲:“哥幾個,都坐穩了,一會兒我要甩尾,你們都抓住扶手,如果有人拽你們,你們就照死裡踹,踹死算我的。”
“啊?”
秦越啊了一身。
這小吳爺說話怎麼一口火-藥味。
而石濤看了看身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後面圍上來十幾個壯漢,手裡都拿着明晃晃的馬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起來來者不善。
“小吳爺,要不我們下去和他們談談,這樣動白刀會傷及無辜的,況且這光天化日的,哪能隨便亂來,這不是犯法嗎……”
“咣噹。”
秦越話還沒說完,盤口的夥計便掄起砍刀砍了下來,這一刀砍得忒狠,車後面的保險槓都被砍出來個口子。
“我操。”
石濤罵了一聲。
蘇楠看着一臉呆滯的秦越,冷笑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亡命之徒到處都有,他們沒啥底線,只要拿錢就能幹活,況且盤口從來都是是非之地,這裡面有錢的爺多,一旦發生口角,兩幫人火拼,如果沒得力的夥計,那盤口的掌事也不用坐那個位置了。”
“那也不能動刀……”
“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小吳爺冷哼了一聲,將車往後倒了一點,隨後踩了油門,車子撞飛了幾個人,他得意地吹了口哨:“不過,你小子挺像我年輕那會的,什麼都不懂,可在北京城這幾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人啊,不能太弱,一弱就會被當成小白鼠,要知道,我以前可被我師父算計了很多次,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栽培,我現在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公子哥,所以啊,你現在吃得虧還是太少,等以後多經歷點,你就會明白了。”
秦越很不贊同。
他可不想被當成小白鼠。
再說了,他有原則。
小吳爺看他一臉固執,便搖了搖頭。
蘇楠瞥了一眼秦越的側臉,她知道秦越很固執,也知道他鑽起牛角尖誰也對他沒折,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其實挺欣賞秦越這種固執,爲自己的原則而堅持,不過以後秦越能不能堅持他的原則,那就得看他的意志力了,畢竟那樣的經歷正常人都會變成瘋子,更何況什麼都不懂的秦越。
“你盯着我看什麼?”
秦越一轉頭,就看到她眼底的擔憂。
蘇楠瞪了他一眼:“你很醜。”
他醜?
這女人眼睛瞎了吧?
就在秦越準備反駁時,身後的壯漢已經追了上來,而小吳爺勾脣冷笑了一下,忽然將方向盤向右一轉,那些躲閃不及的夥計立馬被撞了個人仰馬翻,而其他則抄起馬刀往車上砍,那兇狠的模樣讓秦越有些心有餘悸。
我靠,這他媽都和他有仇啊。
“老秦,小心。”
秦越剛晃了一下神,迎面就對上一個黑臉大漢的馬刀,他腦子一下子死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虧得蘇楠反應迅速,將他推開,要不然秦越的腦袋準開瓢。
“都什麼時候了,你有功夫走神。”
“這幫人還真砍啊?”
秦越倒吸了一口氣後怕道。
蘇楠白了他一眼:“你以爲是花架子,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拿錢做事,而且這幾個人哪個沒有蹲過號子,我告訴你,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得和他們比狠,只要你狠了,他們就怕了。”
“那也不能動刀啊……”
“趴下。”
小吳爺眯着眼睛。
秦越連忙趴在座位上,可剛趴下,有一個人跳上車頂,伸出胳膊拽他,秦越拿起腳踹頭頂的人,可踹了好幾次沒踹下去,他也火了,從位置上抄起兩根鐵釺,照着頭頂張牙舞爪的人打了下去。
這個人哀嚎了一聲。
“你小子行啊。”
小吳爺看到秦越發了狠笑道。
秦越打了幾下,然後說對不住,他也是迫不得已,那被打的人捂着腦袋,伸出手去扯秦越,可被小吳爺一個別尾,手夾在車門上,而秦越說了聲對不住,然後將人踹了下去。
“媽的,被圍了。”
這時盤口的後門站了十幾個夥計,他們堵在門口,看樣子是要將他們活捉了,小吳爺從兜裡掏出一盒巧克力,淡定地剝開然後放入嘴裡。
“小吳爺,怎麼辦?”
“不急,大人物還沒到場。”
小吳爺握着方向盤,那眼睛裡泛起一絲興奮,看到小吳爺這樣氣定神閒,秦越也鬆了一口氣,可心還沒落到實處,後面又有人跳了上來,秦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夥計拽住了腿,那夥計想要將秦越拽下來,可秦越死死摳住車門,拽不下去。
其他夥計也扒上車,拿着手裡的馬刀胡亂砍,石濤沒防備,被砍了一下,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照着那夥計的面門就是一腳。
“媽的,欺負到胖爺頭上了。”
他捂着被砍的地方,忍不住罵道。
秦越半截身子被拽下去,他喊了一聲胖子,石濤立馬竄到秦越身邊,那拽着秦越的夥計見石頭來者不善,立馬用腳踩了秦越摳着車門的手。
“我操你奶奶。”
石濤踢飛了那夥計。
可秦越手一鬆,整個人便被拽了下去。
石濤忍不住爆粗,抄起鐵釺下了車,而其他人看到秦越下來,便朝着秦越圍了過去,場面有些混亂,秦越被揍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抱着頭躲這些人的拳頭。
“嘭。”
一個夥計被踹翻。
石濤拿着鐵釺就開揍:“媽的,欺負我兄弟,真他媽當老子吃素的,奶奶的,老子不發威,當老子是招財貓是不是?”
“去他媽犯法。”
秦越也踹飛一個夥計。
兩個人背對背,赤手空拳盯着面前的夥計,而小吳爺和蘇楠也下了車,小吳爺脫下西服外套,捲起襯衫袖子,抄起一根鋼管走了過來。
“找你們四爺過來。”
“四爺不在……”
一旁的高個夥計剛說了一句,就被小吳爺打了一棍,他捂着腿,疼得直瞪一臉風淡雲輕的小吳爺:“你這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教你懂點規矩。”
“你……”
被打的夥計氣得吐血。
其他人夥計看到小吳爺這樣,也有些遲疑,這位是小吳爺,是東爺的徒弟,動他就是打東爺的臉,可如果不動,那老闆交代的事就辦不成。
正在爲難之時。
捂着腿的夥計抄起馬刀便朝小吳爺砍了過去,而這一動作,也讓是他夥計動了手,頓時誰也不顧及什麼,一個個下狠手,小吳爺沾了血,可表情卻異常興奮,兩幫人打得不可開交,而秦越和石濤身上掛了彩。
“秦越,這樣下去不行,他們人太多,我們四個赤手空拳的,根本不是他們對手,這樣,你們先上車,我來拖着他們。”
“要拖也是我拖。”
秦越搖了搖頭反對。
小吳爺吐了口血,罵道:“費什麼話,讓你走你他媽就利利索索走,再說了,我是這的貴賓,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而你不一樣,你之前在三樓點了荒燈又鬧事,盤口的掌事是下了死命令,如果你被他們活捉,肯定要斷胳膊斷腿。”
秦越心裡咯噔了一下。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不願意自己開溜。
禍是他闖的,他不能丟下朋友。
想到這,秦越獨自站了出來,看着一臉不善的夥計,沉聲道:“這事和我朋友無關,你們放了我朋友,我跟你們去見你們掌事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老秦,你瘋了?”
“我現在腦子很清楚。”
秦越隨手扔了手裡的鐵釺。
那幾個夥計看了一眼,然後將秦越綁起來押回盤口,看到秦越束手就擒,石濤暗罵了一聲,然後也跟了上去。
小吳爺抹了抹臉上的血,立馬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沒一會兒那邊便接了起來。
“小吳爺,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又有事做了,啥事,您直說,我保證隨叫隨到。”
“帶人來盤口。”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啥,盤口?”
“十分鐘,如果我看不到你人,那你那件青銅佛像就別伸手朝我要了,反正都是次品,直接融了換掉銅用……”
那人一聽頓時急了:“別介,小吳爺,那青銅佛像是我五十萬換來的,要是被您紅口白牙給融了,那我不是虧了嗎,這樣您看行不行,十五分鐘,我帶人帶款子來盤口,如果少一分鐘,您剁我指頭成不成?”
“利索點。”
“好嘞。”
小吳爺掛了電話。
蘇楠看着他,冷笑道:“這是要動真格啊?”
“不動不行了,再說了,盤口安分了這多年,也該鬧一鬧了,要不然這地盤上的夥計會忘本。”小吳爺拿起西服外套,拍了拍上面的土,然後穿在身上。
有些事還得鬧起來纔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