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也在心裡暗罵長孫湛三人,順着臺階下去就算了,居然還有臉站了出來,真是給臉不要臉!只是他們這一不要臉不打緊,她倒是從哪裡變出首能壓的住場面的寫雪的詩來呢?
才情那種東西是天生的,她上輩子只學過白話文,如今能認繁體字已經算不錯了,可是要說到做詩——算了,她還是剽竊吧!反正對於穿越衆來說,搞原創的纔是傻蛋!
於是,永寧開始努力的翻騰着自己的記憶,看看哪首寫雪的詩可以在現在這個時候被她拿來用用。做巫師就是這點好,記憶是可以隨時檢閱的,而她大學時身爲歸國華僑卻唸了歷史系,可沒少被導師逼着背那些唐詩、宋詞什麼的,說是要培養氣質,現在要找一首應該不難……
這時已經有侍從清理了四張几案出來,擺上了筆墨紙硯。永寧笑嘻嘻地拒絕了房遺愛爲她磨墨的好意,自己半趴在那裡磨了起來。因爲這個位置離着李世民並不算遠,於是她一邊磨,一邊聊天似的問道:“陛下,今天既然要選詩魁,那都有誰做評審呀?”
“這自然是要在坐諸位愛卿與朕一同審評嘍!”李世民捋着鬍子,朝在座的幾位家長點頭示意,而家長們也都非常客氣的拱手揖禮,連聲的說着“不敢、不敢”,可是那臉上卻都露出帶着小得意的笑容。
“噢,是這樣呀……”永寧放下已經磨的差不多的磨條,拿起筆一邊蘸墨,一邊帶着調皮的笑容對着那些家長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在落筆的同時,說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可是很愛哭、也很會哭的喲!”
席間一靜,所有人都被永寧帶着威脅的語氣說的一愣,然後才恍過神來——這丫頭那意思是,如果不選她當詩魁就要大哭一場!
一屋子的人集體大笑了起來,當然這中間並不包括長孫湛三人。這三位只覺得手裡的筆有千斤重,這會兒別說讓他們一展詩才了,滿腦子裡除了漿糊那是什麼都不剩了,欲哭無淚呀!
房玄齡的笑容裡卻帶了些不明的意味,對於永寧此刻的作爲,他迷惑了。眼前這個洞察人心、進退自如的丫頭真是自己那個年方六歲的女兒嗎?雖然平時教女兒讀書寫字時,也對女兒早慧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從今天的事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女兒,她居然能憑藉着年紀小的優勢把來自各方的壓力與矛盾都化解於無形……
唉,房玄齡忍不住長嘆了口氣,看了看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房遺直,又看了看正笑的沒心沒肺的房遺愛,再想想家裡那個一天到晚惦記着上房揭瓦的小兒子,心裡悄悄的抱怨上天:爲什麼這麼通透明事的孩子要是個女兒呢?如果是個兒子……
長孫無忌此時也悄悄的鬆了口氣。雖說他很生長孫湛的氣,可是也不願意自己兒子真的落個壞名聲。這一場比詩,局勢所定,長孫湛三人是毫無勝算的,就是他們的詩寫的天下無雙,可跟一個六歲的小女娃放在一起比,那也就成笑話了。這會兒永寧那句暗示着不得詩魁就要哭的話一出來,纔是真的給了個大臺階呀!
趁着衆人都站在已經開始動筆的永寧身邊,準備先睹爲快的機會,長孫無忌走到了長孫湛的身邊,低聲厲喝道:“你怎麼還有臉坐在這裡?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快退下去!”說完,一揮衣袖也站過去看永寧寫的詩去了。
長孫湛至此是徹底的絕望了,心灰意冷地拋下筆,頹敗的徑自推門出去了。而柴令武和蕭景一向以長孫湛馬首是瞻,見他走了,便也灰溜溜地跟着去了。席上雖有人注意到,但都是輕揚嘴角,誰都不曾理會這三個人。
永寧將寫詩的架式端的很足,搖頭晃腦一字一斟酌,完全把剽竊當成了原創來做秀。可是一道七言絕句,統共也就四句二十八個字,不過一盞茶的工夫,詩就寫成了。
魏徵當仁不讓的將永寧墨跡未乾的大作拿了起來,擡高聲音念道:“五丁仗劍決雲霓,直取天河下帝畿。戰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
“好!”魏徵一念完,以李世民便忍不住頭一個站出來叫好了。本來他只是想逗逗小姑娘玩,順便緩和一下氣氛,可是當這首詩一出來,他的眼睛就亮了,怪不得人家小姑娘那麼大口氣,原來是真有才呀!想到這兒,他不免埋怨似的看了房玄齡一眼。
年初的時候晉陽公主要課蒙入學,選伴讀的時候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心愛宰相家的千金。房家的女兒據說年齡相當,家教想來也定是不錯的,多麼合適的人選呀!可誰知他才一開口,就被房玄齡給推辭了,說是幼女寵愛無度,才情鄙陋,天資駑鈍,不足侍君……
現在看來,那就是一整篇的瞎話呀!
李世民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想要給房玄齡施恩,怎麼就這麼難呢?!當初,他剛露出點想嫁給他大兒子一個公主的意思,沒過兩天房玄齡就聯合當時病情危殆的杜如晦一起上了個摺子,說是兩家要結親。得,就衝着杜如晦當時的病情,他也不能攔着這門親事呀!
那時他雖心裡彆扭,但還算想得開,反正房家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他們家老二也不錯,次子不能襲爵,嫁個公主過去,也算是補償,正好!可是他家這二郎居然整天跟着程家的丫頭黏黏糊糊的,還弄得整個長安城是人盡皆知……只可憐了自家的小高陽喲!
如今再加上這個據說才情鄙陋、天資駑鈍,可實際上卻能寫出一手好詩的閨女,李世民覺得自己被疏遠了,這明擺着就是自家宰相大人不願意跟自己親近的表現嘛!他的情緒指數直接破錶,朝着負數狂奔而去。
於是一衆本來就是跟皇帝的情緒在起鬨的老臣都悄悄的先後安靜下來了,而那些激動的少年們看着家長不吭聲了,自然也不敢吭聲,於是,宴席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李世民一臉哀怨地看着房玄齡,問道:“房愛卿呀,上次你跟朕提起的‘寵愛無度、才情鄙陋、天資駑鈍、不足侍君’的幼女,就是眼前的這個吧?……”
房玄齡表情很無奈,當初那種情形下說的那翻話,擱誰都知道是客氣話,這皇帝怎麼今天倒翻起舊帳來了?可是皇帝既然提起了,他也只能接着呀,於是,房大宰相一臉“慚愧”地低頭認罪。
========================================================
本書參加了12月的PK,請大家多多支持!!!點擊、推薦、收藏、評論、PK票、粉紅票,統統砸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