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喻文鴻用力過猛
星域母艦從地球迴歸是件盛事。
龐大的行星級飛船將搭載無數貨物、人才、訂單來到蔚藍星，刺激巨企們紛紛入場瓜分蛋糕，享受饕餮盛宴。
當然還有受上流階層關注的藝術品。
藝術品來自人類星際疆域的各個殖民星，匯聚到地球后又隨星域母艦跋涉四十四光年來到這裡。名家古董、太空奇珍、異星物種、文明殘骸……眼花繚亂的拍賣品名單早就公開，成爲如今巨企圈子中被狂熱討論的新聞爆點。
與之匹配的是，星際開拓聯盟和星域母艦共同舉辦的盛事：千星拍賣會。
或者說千星博覽會更爲恰當一些。
拍賣會不像影視作品那樣，富人坐包間、窮人坐大廳，大家舉着牌子叫價，而是在專業的會展場館中搭起無數展臺，拍賣品會放置在站臺中供所有人蔘觀。所有商品都是秘密競價，等到拍賣會結束那天才會公佈結果。
會場對所有人開放，沒有門票，安檢也頗爲寬鬆。
這對心懷不軌的竊賊和想揚名立萬的狂徒來說是天賜的好機會，只要從展會中偷走一件寶物，不僅能換取鉅額金錢，還能在道上直接打響名頭。
不知已經有多少世界各地的人摩拳擦掌，準備在拍賣會上大幹一場。
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狀況也恰巧合主辦方的意。
這些狂徒、竊賊將會成爲藝術品最好的宣傳廣告，可能爲藝術品帶來更多故事性，創造更大價值。
千星拍賣會的玫瑰城分會場就在[花蕊]的市政廣場舉行。
原本廣場的紀念碑和花壇裝飾已經全部撤掉，換成盧浮宮樣式的玻璃穹頂結構。
展品們依次陳列，好奇市民迫不及待擠進來，拍照合影熱鬧非凡。
當然，有資本參與競拍的玩家們不會和普通平民混在一起，更有價值的展品會放在玫瑰城公認最佳的荊棘薔薇酒店中展示。
衣衫鮮亮的男男女女們舉着香檳酒杯，優雅走在其中，散發自己的藝術品味。
逛累之後也可以免費使用酒店高層的私密包廂，與商業夥伴或親朋好友聊聊開心事。
並不是所有人都對藝術品感興趣，也很有很多人是藉此機會來談生意。
比如付羲。
“下次寵物節發佈我給付哥送邀請函，付哥一定要賞臉蒞臨啊！”
“放心吧！我付羲什麼時候食言過？說過要去就肯定去。那麼我和你打聽的事……”
“付哥真不騙你，我這邊一點風聲都沒有，董事會最近在投票是否重啓東半球網絡的根服務器，據說冗餘的垃圾數據太多，最後投票沒通過——除此之外沒了！”
“那行，下次見！”
高層包廂的門打開，付羲和一個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哥勾肩搭揹走出來，兩人人手抱着一隻貓，走出好遠才依依不捨分別。
等到走遠後，臉上的笑容才收斂殆盡，好像剛纔的豪言壯語都是幻覺。
付羲抓了抓瑪德琳娜的後脖頸。
剛纔那個人，是[遊星科技]的繼承人候選之一，崔宣。
早幾年的時候也是付羲紈絝少爺小圈子裡的角色，兩人關係還算不錯。
哦對了，付羲和羅森給白寧生下套的聚會，崔宣也在現場。
乘着千星拍賣會的契機，他特意約崔宣一起，準備從他這邊打聽遊星科技內是否有“網絡病”的病毒報告。
結果一無所獲。
要麼是喻文鴻騙了他，要麼是“網絡病”涉及更大，崔宣在糊弄裝傻。
兩種都有可能。
“蒂露，和浮空車一起來接我吧。”
付羲用個人終端發條消息，從崔宣的反方向離開。
“好兄弟”的私人會面，帶隨從和秘書就顯得不尊重不信任，爲放鬆崔宣警惕他是一個人來的荊棘薔薇酒店。
同時崔宣是個福瑞愛好者，家裡寵物很多，付羲約他用的理由也是請教養貓心得。
很快收到蒂露肯定的答覆，她還在消息後半段提議道：
“要不要派人潛入千星科技調查？或者綁一個可能有消息的舌頭審問？”
“等，等除月的病毒分析報告。”
付羲決定按兵不動，喻文鴻給的消息本來就是個小添頭，真正的調查主力還是要靠自己人。
他不用真正解決病毒源頭，只要保證重生軍用下屬的部門不再受病毒威脅就算完成任務；當然能徹底解決更好，公司也樂得向外宣傳提升影響力。
剛組織起來的特別行動隊已經被派出去，尋找“網絡病”的病例和傳播鏈條。
除月是付羲解決網絡病的最大依仗，玫瑰城很難找到能與她媲美的獨狼黑客。
但付羲不會把希望放在除月一個人身上，找到的病例也會送到重生軍用網絡中心檢測分析。
二者相加才能更快更穩。
從包廂走到空中花園外就是浮空車平臺，才踏出自動開關的玻璃門，付羲就聽到一旁的綠植亭欄上傳出一聲清脆的巴掌。
啪！
“你什麼身份敢在我面前端架子？給伱臉了？”
付羲挑眉。
側眼望去，很快看見西裝革履的喻文鴻面色陰翳，用絲緞手絹擦拭手指。
他腳邊則跪倒一個長相甜美的女人。
如果付羲沒記錯，這個女人好像叫羽咲依鳴，空間站上那個和花音琥珀一起主持的Rip娛樂偶像。
女人眸中有些氣惱，但強忍着一句話也沒說。
喻文鴻一把捏住羽咲依鳴下巴把她按在亭欄的立柱上，不屑說道：
“我可是聽過你的鼎鼎大名，怎麼？名流場上的交際花，前主子死了就開始裝起貞烈？裝給誰看？是老子買下你身後的娛樂公司，賞你一口飯吃！”
他的手逐漸收緊，付羲這才發現他右臂做過義體改造。
這在巨企高層很少見，“素人”是身份象徵，義體改造不是被當做科技進步而是低賤。
不僅巨企高層，就連斯卡因這樣只是混跡巨企頂級圈子的昇華者也不會去做義體改造。通常來說，純淨的肉體某些時候就是圈子的基本入場券。
就和前開拓時代，富人們的豪車名錶一樣。他們不追求這些東西，但要求這些東西不能給他們丟臉。
喻文鴻的義體就好似身家百億開二手奧拓一樣，所以纔會說少見。
察覺到其他地方投來的注視後，喻文鴻的慍色消散不少，把羽咲依鳴丟開後冷冷說了一聲“滾”。
羽咲依鳴忙不迭跑開。
隨即，他哈哈一笑轉頭對這邊偶遇的付羲笑道：
“哈哈哈，付羲，這麼巧能遇上！你也來參加拍賣會？”
付羲無意和他解釋，於是點點頭：
“看見不少有趣玩意兒，喻哥也是？”
喻文鴻沒事人似的走到付羲近前，挑眉提議道：
“付羲，見到即緣分，一起吃個午飯？”
對此付羲沒有拒絕。
喻文鴻這個人有點意思，按資料他在喻波董事的四十多個孩子中不突出，即不惹禍也無亮點，而且還是私生子。
這樣的履歷能從兄弟姐妹中脫穎而出成爲股東，要麼本身有過人之處，要麼有其他勢力幫扶。
從例行董事會那天主動敢主動接觸他來開，起碼膽識不錯。
不着急回家，付羲又給蒂露追加一條消息，然後和喻文鴻一道去餐廳。
走在路上，喻文鴻對他頗爲熱情地熟絡開口:
“付羲，剛纔讓你看了笑話，我平日脾氣不算太好一直在養氣，沒想到會在公衆場合發脾氣，功夫還不到家。”
他只認爲發脾氣不對，而沒想過差點被他捏死的羽咲依鳴。
不過付羲無所謂，巨企裡到處都是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以喻哥你的身份，隨性一點有何不可？”
喻文鴻攤手：
“以前身份低微，在外出差負責代理人戰爭時候染了不少平民習性，現在既然是股東那就代表公司形象，走到哪都要注意一些。”
“這裡是聯盟和母艦共同設立的拍賣會分會場，我要是鬧得不好看，多半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呵呵，喻哥這就是自謙了。搞拍賣會就是爲了賺錢，主辦方連強盜竊賊都能利用來炒作，喻哥多砸幾十億，別說鬧得不好看，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付羲掃過單面的平光落地走廊。
下方的普通會場，一個怪盜聲勢浩大丟下預告信後盜走拍賣品，惹得觀衆驚呼。
“就好比那幅畫，說不定只是地球某個野雞畫家輔助AI搞出來的殘次品，經歷怪盜炒作就能在蔚藍星賣出高價。”
喻文鴻也往下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賺錢，不寒磣。”
付羲也不否認，只是眯起眼睛嘴角上揚：
“喻哥說的對，確實，賺錢嘛。”
兩人共同走進酒店配套的高檔餐廳，喻文鴻讓服務員開個包間，準備一桌午餐。
只有這種酒店還會沿用真人服務員，不過服務員也經過同一的義體改造，從樣貌到聲線都完全一致。
等到兩人坐下，喻文鴻馬上倒上茶水和付羲碰一杯。
“付羲，實不相瞞我已經好就沒有那麼痛快過，今天是我成爲董事後最痛快的一天。”
他扯了扯領口，眉眼中又多了幾分跋扈。
“難道是菁業派其他董事惹喻哥不高興？”付羲故作吃驚。
喻文鴻跋扈散去幾分，搖搖頭：“不是，只是我夜深人靜難免會焦慮公司未來。”
“我也不和你含糊，有些話確實不吐不快。”
喻文鴻爲付羲斟上茶：
“重生軍用如今小團體固化嚴重，拉幫結派遲早會影響公司運行，就像我才繼承董事席位就被迫在幾個派系之間站隊，消耗太多心力討不到好處。”
“如果公司想要長遠，這些小團體遲早要被取締，被打擊。”
付羲看他拐彎抹角的樣子有些想笑，不過還是穩住：
“喻哥說的對，作爲股東你可以在例行董事會提出議案，董事們都是聰明人肯定能理解你。”
喻文鴻眼神一凝，隨即擺擺手：
“我在董事會裡也是後輩，人微言輕哪裡能說得上話。付羲你不一樣，我能看出你有能力有抱負，未來繼承公司後肯定能大展拳腳，一掃疲敝。”
他雙手奉茶：
“所以我纔想說這些話，也算替公司未來發展說兩句公道話。”
他目光炯炯鏗鏘有力說道：
“不管你怎麼想，爲了公司的未來，我始終站在你這邊。先乾爲敬！”
想站隊投靠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說再直白就不禮貌了。
付羲反倒覺得喻文鴻有些用力過猛，只好隨便說些場面話寒暄。
“夠了夠了喻哥，你這就言重了。公司當然會看到你的苦心，什麼繼承不繼承的，我付羲就佩服你這樣的人。”
正當他伸手準備去拿茶杯時，桌子震了一震。
酒店落地窗轟然炸碎，玻璃灑落一地。
全副武裝的蒙面義體改造人踩着改裝過的單人飛行滑板衝進來，引擎混雜這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響驟然降臨。
“小心！”
喻文鴻倏地站起，箭步擋在付羲面前。
一隻都興趣缺缺的小貓咪瑪德琳娜瞳孔亮起，彷彿看到什麼樂子。
當她在付羲懷裡躍躍欲試時，卻被抓住後頸。
付羲朝瑪德琳娜輕輕搖頭，拭目以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