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出現在了週三與清月眼前,望去無邊無際。
從炫彩光芒的洞穴中穿梭後,二人出現在了天空中,向着海面墜落。
兩人都是御起法寶穩住身形,貼着海面飛行。
這海平靜翻不起一丁點漣漪,彷彿鏡面一般,絲毫不像正常大海那般,總有波浪拍擊,總有巨濤怒吼。
兩人收起法寶,施展水遁之術站立在海面之上。
海水清澈,看向裡面並未看到任何魚蟲之類的生物。
週三依照自己在參天之森中所得,調整呼吸,散出意識,向着海面之下延伸而去。漸漸地,他的呼吸進入了那緩慢到極致的狀態,他的意識似溪流河水一般匯入海水之中,融入海水,不住地擴散着。
五十里、一百里。。。。。。週三的意識覆蓋的範圍寬廣到了無法想象,但是凡是他意識所及,沒有發現任何活物的跡象,甚至就在那海底,也沒有發現任何藻類植物的存在。
“這是一片死海,海水中沒有任何活物的存在。”週三收回意識,說道。
“既然有水,爲何沒有生物存在呢?”清月撓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週三說着便想起自己小時候無論在什麼樣的水潭中,都能發現魚蟲之類的生物。甚至就是在雨水落在地面的小水坑中也會出現魚苗或者是蟲子之類的。
既然毫無頭緒,週三與清月兩人便盤膝坐在水面之上開始了打坐的狀態。
這海雖然是死海,但是天地靈氣卻是極爲濃郁,二人急速吸收,補充着與銅人戰鬥時消耗的真氣。
隨着打坐呼吸天地靈氣,清月發現了一個讓她覺得恐怖的事實,那就是她的這個慧真師叔對靈氣的吸收效率遠遠超過了自己。往往自己通過呼吸吐納吸引而來的天地靈氣,只有十之一二被自己所吸收,十之八九都是被慧真師叔強橫的奪走。她自問若是以這樣的吸收速率,自己所吸收而來的靈氣無法轉化爲真氣,從而堵在經脈處,那麼不一會經脈就會被靈氣漲破,到了那時,就成了非死即殘的境地。
她感受到這種差別的時候,曾偷眼觀看週三的打坐狀態,之間對方氣定神閒,沒有絲毫不適的狀態,這樣的情形倒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也難怪清月驚訝。若是她師父擁有這樣的吸收效率,她絲毫不會驚訝,畢竟是金丹大成的修士。此刻的週三,依照她的推測也不過纔剛剛結丹而已,如何會有這樣的效率。
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
一則,週三吞噬了五百年圓滿的祁山雪蓮,而那雪蓮從此便改變了週三對天地靈氣的感應,改造了他的身體。
二則,通過吸收雪蛤獸晶將他氣海內的真氣壓縮到了一個無限小的境地,而後通過吸收無根之木,他氣海內真氣再度充盈,之後通過天斧沙宮中佛像之淚再度對他氣海內真氣進行壓縮,而形成了一個只有針尖大小的金丹。這種反覆的壓縮覈對極限的一次次突破,形成的金丹雖然極小,但是吸收靈氣起來卻遠遠高出清月體內指甲蓋大小的金丹,更不用說清沄那被玄難用修爲強行提升而出現的金丹了。
三則,週三在修煉三氣四象歸元術時已經打通了全身經脈,這好像就是爲靈氣的吸收打造除了一條高速通道,而這通道一旦打通,管你有多少靈氣進入,都會被急速凝練成真氣進入氣海。
最後,便是週三的恨意之道在不着痕跡地改變着這一切。道的改變效果,雖說眼下看起來微不足道,也覺察不到,比不上週三或是奇遇,或是努力修煉所出現的效果,但是就是這微不足道,不着痕跡的恨意之道,已經讓週三走上了一條不同於絕大多數修士的康莊大道。
其實此時週三對天地靈氣的霸道搶掠並不是他刻意所爲,只是他身體已經有了這種本能。
既然搶不過週三,清月內心便有些煩亂,也無心繼續打坐,睜開眼看向四周。
天邊的海面出現了一堵牆,一堵高大到連接了海面和天空的牆。
“師叔,師叔,快看!”清月急急向着沉寂在打坐中的週三喊道。
“哦,什麼時候多了一堵牆呢?”週三凝神看去,覺得奇怪。他散出意識向着那堵牆而去。
然而就在他意識在距離那堵牆還有一里左右的距離時,他發現了不對勁。
因爲,那並不是一堵牆,而是承接海面與天空的一道巨浪,而且在向着他二人急速前進着。
這樣的巨浪是如何讓週三不心驚,他轉頭向着清月喊道:“快逃!”
清月此時也看出了端倪,因爲那堵“牆”離他二人所在之地越來越近。
“師叔,那是什麼啊?”清月看到週三已經御起那笛子飛上天空,一遍跟着飛上,一遍急急問道。
“巨浪!”週三頭也不回的答道。
兩人不是沒有想過飛上天空,越過巨浪,但是無論他們飛的多高,按巨浪始終像一堵牆一般。
既然不能越過,只有遠離這巨浪,二人急速向着巨浪相反的方向逃遁着。
好在巨浪的速度趕不上兩人飛行的速度,漸漸巨浪離他二人越來越遠。
然而,就在兩人飛行了一會,駭然的發現前方天邊,又出現了一堵“牆”。
週三停住了飛行的身形,搖頭苦笑。
清月看向週三,見到對方一臉苦笑,知道週三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呆立當場。
兩道海浪距離兩人越來越近,看這巨浪態勢,若是等到兩道巨浪拍擊在一起,那麼迎接週三與清月的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面對這樣的巨浪,清月眼神中透露着懼意,她小聲說道:“師叔要不咱們放棄吧?”
週三看了眼清月,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絕不放棄!”
其實,在清月內心她已經知道週三會如此說,她似乎有種期盼,就是不希望對方放棄。因爲自從在羅漢洞中遇到週三時,對方那一句“與我何干”就已經表明,他是一個難言放棄之人。清月隱隱覺得週三之所以這樣,恐怕和那個叫做“飛兒”的姐姐有着莫大的干係。
聽到週三的這一句“我絕不放棄”,清月臉色略微一紅,剛纔升起的懼意瞬間便消散一空,她逐漸恢復平靜,盤膝打坐起來。
她空中低語口訣,身體漸漸化作金身,正是那招佛陀金身。這也是她所掌握的最強防禦功法。
“你在做什麼?”
“我使用佛陀金身一遍抵禦巨浪的撞擊之力啊!”
“你可是傻嗎?”
“嗯?”
“不說是你,就是你師父,你師祖來了,就憑藉佛陀金身如何抵禦這樣的巨浪的撞擊?”
“哦,對不起,師叔,弟子錯了!”
週三一陣錯愕,他一直以爲這個小女和尚是缺乏經驗和戰意,卻不曾想,她竟然想到以佛陀金身去抵禦這巨浪的撞擊之力。這樣承接天地的巨浪,嘿嘿,難道是功法就能抵抗的了得嗎?
他一臉責備地看向清月,說道:“聽好了,咱們不能等待兩道巨浪聚合到一處的時候,因爲兩道巨浪相撞,衝擊之力至少成倍的增加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施展一切修爲,從一道巨浪之中穿過!”
清月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兩隻手擺弄着手指,說道:“哦,弟子知道了。”
。。。。。。
週三有些無語,他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明白自己話語中的意思。眼見兩道巨浪越來越近,他也不能向着對方一一解釋了,只得高聲喝道:“不想死的話,跟着我!”
清月臉上似乎閃過委屈之意,卻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週三身形向着一邊的巨浪飛去,他將七劍握在手中,等待着時機,希望利用此刻他最強的攻擊破開巨浪,從中穿透而過。
清月跟在週三身後,週三言辭嚴厲,讓她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也是聽懂了對方的計劃,催動體內真氣,將修爲提升到極致,準備向着巨浪施展自己最強力的一擊。
二人還未飛到巨浪近前,一股強大的颶風迎面而來。那是巨浪壓迫空氣的流動而成。
這強大的颶風幾乎讓兩人已經不能前行。
許是在上一關真氣消耗殆盡,而適才又沒有得到很好的補充,清月在這颶風席捲之下,身形無法定住,就要向後飄去。
週三看了她一眼,“唉,我命好苦,遇到這個小女和尚之後,上一關就沒撈到好處,這一關卻要被她拖累,剋星啊!”他內心想着,還是不由自主的拉向清月的手,同時口中喝道:“拉緊我的手!”
清月見到週三伸手來拉自己的手,她哪裡肯,她的手下意識躲避着對方的手。
“快點拉住!”
清月不肯。
“我要罵人了!”
清月依然沒有將手遞過來。
“他孃的,這不知道叫慧什麼中年女和尚教的好徒弟!”週三不知道清月師父法號,反正肯定是個慧子輩的中年女和尚。
“我師父法號慧醒,二十出頭,師叔。”清月更正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個中年女和尚。那玄慈老和尚迂腐透頂,教出來的寶貝疙瘩也迂腐透頂。”週三又罵起玄慈來。
“我師祖很好的,師叔不要胡言亂語!”清月第一次頂嘴起來。
“好個屁!我看她是老糊塗了。”週三繼續罵道。
“師叔不要再胡說了,我依你就是。”清月知道對方是出於好心,只不過不想再聽他罵玄慈師祖,終於怯生生的伸出右手拉住了週三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