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碧曼抱着一歲大的兒子墩兒準備抓週宴的時候, 京城中傳來了一個讓她震驚無比的壞消息。
莊親王趙顓被皇帝送出京城,往皇陵去給祖宗守墓去了!
沈碧曼真是像被雷劈中了一樣,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這好好的未來皇帝, 怎麼能被老皇帝送去守皇陵了呢?
“姑娘, 小主子抓週的時辰到了!”紫煙推推沈碧曼, 叫她終於回過了神。
沈碧曼點了點頭, 瞧瞧懷裡的兒子, 胖墩胖墩的,正將手指塞在嘴裡吃得歡快,那一溜溜的口水, 已經將胸前的帕子都沾溼了一片。
紫煙趕忙拿了新帕子給墩兒換上,又細細的將他的小手擦乾淨。
外面抓週的東西都已經在長桌上擺好, 鄭沅正在和一干前來賀喜湊熱鬧的同僚寒暄。
沈碧曼抱着墩兒一出去, 就被幾個相熟的夫人圍住了, 當頭的就是陳達的夫人袁氏。
“看這孩子,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 也笑得高興呢!”袁氏笑着去逗墩兒,惹得這小胖墩又是一陣傻樂,口水流的更歡實了。
“小公子瞧着多聰明啊!”“那是,看這眉眼俊俏的,將來一定也和將軍一樣英武不凡!”……
對着這些夫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 沈碧曼只能抿着嘴溫和的笑, 又時不時的插嘴道句謝。
好不容易寒暄完了, 沈碧曼將墩兒往長桌上一放, 推了推兒子, 示意他去抓桌上的東西。
長桌上本就放着一些小木劍,小弓箭, 書本,糕點之類的東西,鄭沅又將自己常帶的玉佩放上去。
沈碧曼抱着墩兒放在桌上的,哄着他拿東西,墩兒高興的坐在桌上,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似乎稀奇得很,時不時又轉頭衝鄭沅和沈碧曼笑。
鄭沅樂了,朝墩兒比劃動作,又教他:“乖兒子,快去抓東西過來。”
墩兒終於明白了父母的意思,往桌上的東西爬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鄭沅的玉佩,這是他常玩的東西。
шωш ¸Tтká n ¸¢O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一手抓了玉佩,一手又拿了個小弓箭,慢慢往回挪着,把玉佩給了鄭沅。旁邊的收生嬤嬤一看,忙說了幾句吉祥的好話,邊上的客人也忙跟着賀喜。
“謝謝啊,大家快入席吃飯吧。”鄭沅拱手作揖,將賓客們都引去吃飯。
晚上,鄭沅坐在牀上逗墩兒玩,墩兒咧着還沒長牙的嘴,笑得口水流了一脖子。沈碧曼拿着針線給他們爺倆做裡衣,想到今天聽到的消息,就忙問鄭沅:“莊親王被皇上派去守皇陵了,那瑤兒是不是也是跟着守皇陵去了?”
“你別瞎擔心,守皇陵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他們過去了也是好吃好睡的。”鄭沅說的有些漫不經心,他拿着一個小球,扔得上上下下,和墩兒正玩得高興。
“這莊親王是犯了什麼錯呢?怎麼能給貶去守陵了?”沈碧曼皺眉,一副苦惱的樣子。
“犯什麼錯咱們都不用擔心,莊親王是皇帝的親兒子,總不會叫他守一輩子陵墓,說不定哪一天聖上就高興了,就召他回京。”鄭沅剛接了京中鄭平來的家書,心裡和明鏡一樣的。
朝中太子日漸遭了荒誕,遭了聖上厭棄,而兩位王爺卻都是日漸拉攏各方官員,得了聖上歡心。太子見了自然是坐不住,與兩位王爺鬥了起來。莊親王慣會說話,又是禮賢下士,朝中不少人都投向了莊親王一派。
太子見這一情況,就將矛頭對準了莊親王,散播他結黨營私的流言,又奏請聖上說皇陵多年沒有修葺,早就破舊不堪,應該派莊親王去祭天,順道將皇陵重修一遍,這就把莊親王弄出了京城。
太子以爲自己下了一手好棋,鄭沅卻是冷笑。太子這一步正是給莊親王鋪路呢!
現在聖上身體不好,最是疑心疑鬼的時候,太子這樣做,正是讓聖上對他的一心越來越重。太子不好惹,肅親王也是有野心,兩人在京城不知道要弄出什麼大亂來,莊親王現在出京,正好是躲過了一場亂子。
沈碧曼聽了鄭沅的解釋,雖然心中安心了些,卻還是記掛着莊親王的安危和前途,硬是恍惚了好幾日,直到沈碧瑤給她來信了,說是一切都安好,她才放下了懸着的那顆心。
對這些朝政上面的事情,沈碧瑤自來比她懂得多,既然她說也沒什麼大事,那就是沒什麼大事了。
爲了安安自己的心神,沈碧曼決定抱着兒子做巡視下自己的店鋪田莊,找點事情做。
鄭順自然是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將馬車茶水點心,以及要去的地方都一一安排妥當。
墩兒知道自己要出去玩,也高興的不行,整天咿咿呀呀的,看見人就沖人笑。沈碧曼給他穿了大紅襖子,又帶着紅色帽子,真像是福財童子了!
三橋村就是沈碧曼前世來玉門關住的地方,村中百姓淳樸,田地肥沃,又有不少果樹種着,是邊城周圍爲數不多的較爲富裕的村莊。
她時常在想,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富裕的村莊,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可不過幾年之後,卻會有戎人們進來殺人放火,真是世事不可預料!
可是,那些戎人在當時明明已經被趕跑,又怎麼會出現在村中?還搜查每家每戶,來追捕她和全兒?
沈碧曼回想起那個晚上的事情,心中雖然還是害怕,卻也知道肯定其中肯定是有蹊蹺。
那些戎人明明是騎馬而來,開始卻是一點聲響動靜都沒有,而且,戎人又怎麼會知道,她是當今皇后的姐姐,還正好被送到玉門關來?
沈碧曼心中有個模糊的猜測,卻一直不敢肯定。不過,若是被她再一次看到追捕她的那些戎人,她肯定是會一眼就認出來。
軍中又開始準備了緊張的備戰,這一次的目標依舊是戎人最厲害一個部落。
鄭沅日夜練兵,又與幾個將士開了好幾天的會議,總算是想出了計策,可以將戎人的頭領一舉拿下。
開戰的那一天,邊城全城戒嚴,百姓們都人心惶惶的,生怕軍隊吃了敗仗回來,也怕這新上任的鄭將軍年輕氣盛,一不小心也像歷代的將軍一樣被擡着回來了。
沈碧曼以爲自己可以鎮定的等着,可卻還是心中惴惴不安。不少將士的夫人上門來拜訪,探聽軍中的消息,沈碧曼也只是對她們一個個笑着安撫,並不知道什麼詳細的消息。
一天又一天過去,直到三個月後,軍中終於傳來了凱旋的消息。
邊城的百姓都沸騰了!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戎人的首領和最厲害的將領,居然都被這新上任的鄭將軍殺死了!
將士回城的時候,百姓們依舊站在城門口迎接。當看到將士們個個都騎馬歸來,而鄭沅也好好的騎在馬上的時候,淳樸的百姓們都不禁熱淚盈眶,歡呼起來。
戎人的首領死了,最厲害的將領也死了,再也沒有戎人會越過國界,可以殺氣騰騰的來殺他們的人,搶他們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