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精疲力盡的半倚在馬車裡,回想着剛纔的情形。他在測試四的時候,情況非常驚險,飛劍幾乎是擦着地面起飛的,當時把孫若彤等人嚇得連聲尖叫,秦政本人也是出了聲冷汗。測試完結後,孫若彤又讓秦政抱着她一起跳了一次,蹦極的時候,孫若彤也難以掩飾一臉的興奮,急速下墜的感覺讓人在體會到危險的時候分外多了一份刺激和暢快。孫若彤跳過之後,早就等待多時的陳蓉和潭雅迫不及待的開始搭載秦政這個免費的工具,秦政把心情全部放在了保護三女的安全上了,根本沒有心思體驗蹦極的刺激。
秦政輪流抱着三女跳了一次又一次,就連最穩重的孫若彤也讓秦政帶着她跳了四五次。秦政耗心耗力下,體內的神弈力被快速的消耗,很快就見底兒了,陳蓉和潭雅這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大校場,結束了這次瘋狂之旅。
陳蓉和潭雅心致勃勃的討論着蹦極時的感受,孫若彤則含嗔帶怨的看着疲憊的秦政。其實秦政只需簡單的運功修煉一會兒就可以把體力精力復原,可是他被三女尤其是潭雅和陳蓉折騰了半天,情知如果他現在依然精神奕奕,陳蓉一定會玩出別的花樣,倒不如裝出有氣無力的模樣,把兩女的念頭打消掉。孫若彤也許是意識到秦政的小九九,才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卻也沒有揭穿他的打算。
由於從明天開始,陳蓉需要回到皇宮履行她儲君的職責,孫若彤也要開始上朝議事,所以幾人慢慢把話題轉換到明天的日程安排上。孫若彤和陳蓉已經定了下來,重點是秦政和潭雅怎麼辦?
秦政道自己想去一次供奉堂辦一些事情,主要是購買晶級儀,另外他還想拜訪一下蘇文茂,向他詢問一些修真界的事情。三女聽明白了,秦政十有八九是爲了調查軒轅家的情況,爲將來的事態發展做好籌劃,她們對這些都幫不上忙,除非動用皇室的力量。秦政知道陳蓉的難處,所以從來沒有想過找她幫忙。
潭雅嚷着要和秦政一起去供奉堂,她的理由是她現在也是個修真者,自然也需要多瞭解修真的背景。對於供奉堂,潭雅的確是知之甚少,孫若彤也是如此,在座的四人當中,最瞭解供奉堂的莫過於陳蓉,無奈陳蓉不是修真者,對供奉堂的很多事情知道的也不深不詳細。秦政不想讓潭雅去供奉堂,無論如何,他目前不想讓孫若彤、潭雅和修真者發生瓜葛,教她們修真可以,因爲是他在做,和其他的修真者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潭雅要到了供奉堂,難以避免的要和其他的修真者打照面,無異於自承是修真界的人,以後修真界在處理涉及到孫家的問題上就不會按照對待世俗人的辦法,而會改用修真界通用的辦法。潭雅纔剛剛開始修真,連入門都沒有,犯不着把自己搭進去。
潭雅反駁道秦政也是孫家的一員,同樣是個修真者,爲什麼他去的,潭雅卻去不得?
潭雅的話頂的秦政無言以對,倒是陳蓉出面安慰潭雅道,供奉堂除了幾個特定的世俗人之外,是不歡迎其他人來訪的,裡面進進出出的都是修真者,每個人都心高氣傲,鼻孔朝天,潭雅何必去自討沒趣,不如明天一起和孫若彤進宮得了,讓秦政一個人呆着家裡,悶死他!陳蓉的話有真有假,供奉堂的修真者的形象沒有她形容的那麼不堪。
秦政鬱悶的聽着陳蓉的話,也不知她在幫他還是在損他。秦政一臉的衰樣引得三女又是一陣咯咯的嬌笑,潭雅也不再說要和秦政一起去供奉堂的話了。
回到孫府,陳蓉和潭雅各自回房了,孫若彤叮囑秦政好好休息後,也離開了。
秦政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想着明天到了供奉堂都應該買些什麼東西。晶級儀是一定要買的,原雷他們正急等着用。除了晶級儀之外,秦政還想購買一個儲物類的法寶,無論是腰帶還是手鐲,只要內中空間比自己的儲物腰帶大就行了。此外,也許應該再買一些修真材料,作爲一國的供奉堂理應有不少罕見的原料吧,買了後省得以後自己東南西北的亂找一氣。
秦政正想着入神,聽見有人敲門。秦政披上衣服,打開房門一看,是孫若彤。孫若彤手中捧着幾件摺疊整齊的新衣服走進他的房間。
秦政道,“彤彤姐,你還沒有休息啊?”
孫若彤把衣服放到秦政的牀頭,道,“小政,這幾件衣服是我前幾天做的,你先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牀上的衣服一共有七八件,最上面是一件紫紅底菱紋錦袍,用名貴的織錦縫製而成,大袖,袖口有明顯的收斂,領口、袖口皆飾有花紋,錦袍的領子爲袒領,裁成雞心式。袍服下襬,是一排裁製成月牙彎曲狀的密襉。錦袍下面是幾件雪白的內衣,甚至還有貼身的男式褻衣。
秦政道,“彤彤姐,謝謝你。”
孫若彤道,“你還跟姐姐客氣什麼,這本來就應該是姐姐做給你的。你先試試吧,如果不合身,我再連夜給你改,明天你就可以穿上了。”
秦政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挺合身的。”
孫若彤道,“你穿上試試,光比劃一下管什麼用。”
秦政把衣服放到一邊,道,“彤彤姐,算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吧,這衣服我明天穿給你看,也不用急在一時。”
孫若彤沉吟了一下,又取出一疊銀票,道,“好吧。小政,你明天要去供奉堂,這些錢你拿着。”
秦政接過來一看,銀票多爲一千兩一張的,共有十幾張,一萬多兩,“彤彤姐,怎麼這麼多?”
孫若彤道,“你收着吧,這些都是姐姐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一直沒有機會花掉,你明天不是要買東西嘛,沒有錢怎麼成。”
秦政不知說什麼好,“彤彤姐……”
孫若彤笑道,“小政,你也不用推辭也不用不好意思更不用謝姐姐,我們倆現在是未婚夫妻,我的還不就是你的。”
秦政用力的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孫若彤道,“我原本還想給你一張摩爾寺的地圖,可是剛纔沒有找到,我一會回去再給你找一下。”
秦政道,“要地圖幹嗎?我如果找不到路,不會問別人嗎?”
孫若彤道,“摩爾寺這麼大,沒有誰敢說把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記得一清二楚。有了地圖就不一樣了,你想去哪裡,在地圖上一查,該怎麼走,如何抄近路,不是明明白白嘛。再說姐姐這份地圖可不一般,是一份摩爾寺的軍事地圖,摩爾寺所有的建築單位、大街小巷在上面都有標示,你記得收好,千萬不要遺失,否則落到有心人手裡,又是一樁禍事。”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秦政還矇頭大睡時,孫若彤姐妹三人一起搭乘陳蓉的馬車上朝了。等天大白時,老管家福伯來敲秦政的房門,請他用早膳。
秦政穿上新衣,簡單洗漱後,到了膳室時,孫府僱請的丫環已經把早膳準備好了,福伯正等着他一起用膳。
進完膳後,福伯把一卷畫軸遞給秦政,“姑爺,這是大小姐早上上朝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秦政展開一看,是昨天晚上孫若彤提及的摩爾寺地圖。秦政隨口問道,“福伯,您知不知道供奉堂在什麼位置?”
福伯道,“供奉堂裡皇宮不遠,僅隔了一個街區,在摩爾寺城中央偏北一點,在這裡。”老人家在地圖上指給秦政看。
秦政研究了一下,從孫府到供奉堂有好幾條路可走,既有一馬平川的陽光大道,也有彎曲幽深的小巷,秦政在摩爾寺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走過最有京味的小衚衕,於是他打算一會兒去供奉堂的時候從小衚衕繞過去。
秦政和福伯說了一聲,然後步行出了孫府。秦政隨意擇了一條道,拐進了一條小巷。秦政進的衚衕大體上爲南北方向,衚衕中間拐了四五道彎,其寬度也不統一,最寬處有七八米,最窄處僅有半米多一點,給人一種曲折幽深、九曲迴腸之感。衚衕裡有很多小孩在嬉鬧,也有很多婦女坐在院門口一邊聊天一邊在納鞋底補衣服等。她們看見秦政這個身穿錦袍的公子哥狀的人物,都不禁流露出一絲不解甚至慌亂。
秦政不願打擾他們平靜地生活,只好匆匆的從衚衕裡面穿行,根本顧不上欣賞衚衕裡面的風景。
突然,兩個中年婦女的交談吸引了秦政的注意力。
一箇中年婦人道,“他張大媽,你聽說了嗎,東寺衚衕前幾天又鬧鬼了,王家的小民子玩的時候不小心跑到那個鬼宅了,立馬被甩了出來。”
另一個婦人道,“哎呦,是嗎?我早說過,讓那些小崽子們離鬼宅遠一點,可是他們就是不聽,看看出事了吧。他李大嬸,咱們可得看緊了家裡的幾個兔崽子,別讓他們被鬼宅裡面的冤魂野鬼抓了去。”張大媽雖然罵自己的孩子是兔崽子,可是任誰都能夠聽出來她話語中的寵愛和關心。
秦政聽到“東寺衚衕”時,心裡微微一顫,因爲他曾經聽說過這個地方,在祖曧星,樸戥剡講述他的經歷的時候不止一次提到過東寺衚衕。樸戥剡的妻子沈倩和她的母親謝如煙流落摩爾寺城的時候就住在東寺衚衕,樸戥剡同樣在東寺衚衕住了很多年。
秦政連忙走到兩位婦人身邊,禮貌的打招呼,“兩位大嬸,你們好。”
兩個婦人談的正歡,被秦政打斷,其中的張大媽擡頭一看,見是個衣着光鮮的公子哥,急忙站起身來,還禮道,“公子你好!不知你有什麼事要讓我們做的,你儘管開口,我們願意爲您效勞。”
張大媽和李大嬸表情非常拘謹,幾乎是坐立難安,秦政雖然神色平和,可是他身着的名貴錦袍給了她們很大的壓力,從來沒有一個貴族中人到這個小衚衕裡面來過,她們不知道秦政會給她們帶來什麼,千萬不要是災難啊!
秦政把兩位婦人的表情盡覽眼底,心知這次穿着錦袍到這裡實在是個錯誤,忙道,“兩位大嬸,你們不要慌,我沒有惡意的。”
也許是秦政帶有善意的表情安撫住兩個婦人的心,兩人漸漸的放鬆了神情,“公子,您有什麼事?”
秦政道,“我剛纔聽你們說在東寺衚衕有個鬼宅,想請你們給我詳細的說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張大媽連連擺手,“公子,你饒了我們吧。小的可不敢得罪鬼宅裡面的孤魂野鬼。”
李大嬸也道,“鬼宅裡面的鬼可厲害了,前街的老嚴頭就是因爲說了一句鬼宅的壞話,第二天就死了。公子,我們可不敢隨便談論鬼宅的是非。求求你,繞了我們吧。”
她們兩個雖然害怕,卻不敢離開,生怕得罪了秦政,引來禍事。
秦政只好再次道,“你們不要怕。我是孫家的秦政,不會害你們的。”
張大媽道,“孫家?那個孫家?”
秦政道,“就是女皇陛下的老師孫麟閣的府邸。”
兩個婦人一聽,如釋重負,笑道,“公子你怎麼不早說。快快,屋裡請,我們老姐妹兩個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你這個貴客。”
看着兩個樸實婦女的熱情相約,秦政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和兩個婦人進了小院。
兩個婦人一進門就喊道,“孩兒他爹,快點出來,有貴客來了。”
兩個中年漢子披着衣裳,分別從兩個不同的房間裡面出來,“瞎嚷嚷什麼呀!晚上我還要出工哪,還讓不讓人睡了。”
兩個婦人各自找到自己的男人,道,“這位公子是咱們孫大人家裡的人,今天正好從咱們家門口路過,讓我們姐妹請進來了。”
張大媽的丈夫,高興得道,“沒想到你個臭婆娘今天辦了一件大事。”李大嬸的丈夫,也咧着嘴傻笑。
李大嬸道,“公子,你快進屋。快進屋。”
李大嬸的丈夫李得標撩開綴滿補丁的棉簾,請秦政進屋,然後其他人跟在他的後面走了進去。李得標的家非常簡陋,只有兩間,外一間擺放着一張黑色的方桌,靠在牆根,另外還有三張椅子,上面的漆都被磨掉了,幸好沒有缺胳膊斷腿的情況。
李得標讓秦政坐在最好的一張椅子上,張大媽的丈夫張富貴“哦”了一聲,扭身到自己家裡搬來了一條長凳,然後和李得標一塊坐在長凳上。李大嬸先是用開水把一盞把兒掉了的茶杯洗了七八遍,然後拿出珍藏多年不捨得喝的茶葉爲秦政衝了一杯茶,“公子,你別嫌棄我們招待不週。”
秦政端起茶杯,李大嬸家的茶葉基本上就是一些茶葉末子,而且放了很長時間,味道早就變質了。秦政已經有三年左右的時間沒有喝過這種茶水了,在祖曧星是沒機會喝茶,而到了孫家喝的都是最好的茶葉甚至是各地進貢給皇室的貢茶。看着李張兩家人期盼的目光,秦政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連喝了好幾口。頓時,眼前的四人臉上都露出憨厚和幸福的笑容,對秦政的舉止都產生了一絲感激,馬上把秦政當成了自己人。
李得標問道,“公子,不知您能不能告訴我們您和孫大人怎麼稱呼?”
秦政放下茶杯,道,“我是大小姐的未婚夫,應該稱呼他老人家爲岳父大人了。”
李得標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深情,“原來您就是姑少爺呀!不知他老人家和大小姐身體可好?”秦政和孫若彤的定親宴曾經轟動整個劥龍國,連普通的平民百姓都略有耳聞。
秦政從李得標的問候中看出來,孫麟閣和孫若彤父女二人在民衆當中的聲望非常高,李得標的表情沒有一絲勉強和痛苦,反而可以從中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問候。秦政對幾人產生了敬意,忙簡單介紹了一下孫麟閣和孫若彤的身體和精神狀況,然後又假傳老爺子的命令,說是代表孫麟閣來問候他們。
秦政和他們拉了一會家常後,把話題引到東寺衚衕的鬼宅上。因爲秦政的身份發生了轉折,李張兩家雖然對鬼宅仍存有懼意,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把他們知道的情況告訴了秦政。
李得標已經在這個四合院住了好幾代了,據他而言,鬼宅的歷史非常久遠,自從他的爺爺的爺爺把家遷過來的時候,鬼宅就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了。人們雖然都稱呼其爲“鬼宅”,可是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鬼魂。人們叫它鬼宅的原因是隻要你接近鬼宅的範圍,都會被甩出來,跌得鼻青臉腫的,無論白天黑夜都是如此,老人們都說鬼宅裡的是個善良的鬼,不想傷人性命,所以才把人都摔出來,而不是勾人的魂吸人的魄。
秦政越聽心中疑惑越盛,李得標描述的情景和修真者使用的一種陣法——掩迷陣的效果非常類似,掩迷陣通常被修真者用作掩護陣,用於防護私人住宅或者藏寶室之類的地方。只要有人接近掩迷陣,世俗人無一例外都會被彈開,而低修爲的修真者也是如此。
難道鬼宅是修真者的居所?會不會是樸大哥的舊宅呀?秦政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