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政兌現了他的承諾,對跟隨他來的十一名官修真每人分發了五塊中品火性晶石。官修真在這次消滅孛閡鯧的過程中出力很大,每名官修真都至少負責了一片區域的統籌管理,又嚴格遵照孫若彤的指示辦事,讓孫若彤少費了不少的口舌。秦政發完晶石後,又請他們再接再厲,繼續在天馬草原上空巡視,爭取不讓一條孛閡鯧漏網。官修真第一次跟着監院大人辦皇差,發現監院既沒有官架子,賞賜又格外的豐厚,心中既感且佩,紛紛表示不會辜負監院的期望。孫若彤雖是朝廷正三品的高官,可是按照規矩是不能夠指揮他們的,不過有秦政在場,官修真怎麼着也會給幾分薄面。
秦政今天想親自到天馬草原探查孛閡鯧的真實來源,孫若彤則要留在城主府統籌指揮,而且牧馬城的日常政務還等着她處理,所以兩個人不得不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出於安全考慮,於是秦政將融合期的四個官修真全留在了城主府暫充護衛。
秦政和丹妮爾一出城主府就遇到迎面而來的封藜科。封藜科在孟曉錚大舉徵婿的時候,修爲已經達到了心動初期,現在經過兩年半時間的修煉,隱約有心動中期的跡象。修真歲月漫長艱難,像這樣前進一小步就要花費數年的時間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和幾年前相比,封藜科不僅功力進步了,臉上也多了許多的風塵滄桑之感,和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相差很大,秦政初見之餘,差一點沒有認出他來。
封藜科是來邀請秦政到封家做客的。封家此次協助官府出力甚巨,總計有六十多個大坑是他們挖掘的,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孫若彤和秦政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任務。
秦政婉言謝絕了封藜科的好意,他看出來封藜科一臉的心事,於是他請封藜科到城主府園內的涼亭就座,一起說會兒話聊會兒天。秦政現在的修爲遠超封藜科,又擔任着管理劥龍國所有官修真的監院一職,可謂位高權重,因此封藜科表現的有點拘謹。
秦政取出兩盞精美的瓷杯,然後分別給丹妮爾和封藜科各斟了一杯他調製的泰陰水,秦政命名這種新式的飲料爲泰陰液。丹妮爾這段日子通過消化吸收泰陰液,功力變得清純綿厚許多,喜歡上了不時地引用泰陰液,她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秦政身邊端着茶杯。封藜科只喝了一小口,就被泰陰液清爽的味道所征服,端着茶杯一飲而盡,秦政微笑着又給他倒了一杯。
封藜科喝完泰陰液後,很快察覺到腹內出現了一股清涼的細流沿着他的經脈運行,他一驚之餘忙用內息察看,發現自己的境界已經從心動初期突破到心動中期,這時他明白過來,秦政給他引用的一定是好東西,對秦政的好意感動不已。經過這段小插曲,封藜科的心情平復了下來,拱手道,“多謝監院大人賜神水!”他不知道泰陰液的名字,乾脆以“神水”相稱。能夠提升功力的靈丹妙藥對修真者一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今天不僅遇到了,還有幸品嚐,靠此突破多年的苦修,封藜科深感幸運之至。在修真界依靠藥物大幅度提升境界是件很忌諱的事情,但是對於可以小幅度提升修爲的丹藥,修真者們還是樂見其成的。
秦政無意間幫了封藜科一把,心裡也很高興,“封兄,這次你們對官府的幫助很大,自古有言賞功罰過。對你們的幫助,我不能不有所表示。這樣吧,我按照每挖兩個坑一塊中品晶石的標準,封家一共挖了六十三個大坑,咱們四捨五入,你們封家一共該得三十二塊中品晶石。”說完,秦政取出三十多塊赤鼠石遞給封藜科,“你看看數目對不對?”
封藜科慌道,“監院大人,此舉使不得。我們封家恬爲牧馬城的一員,爲父老出力,爲家鄉辦事,如何能讓大人破費。能飲大人兩杯神水已是意外之喜,我再也不能要大人的晶石了。”
秦政事先從城主府的衙役口中略微瞭解到封家目前的窘境,可以說封家非常缺乏晶石,所以秦政纔想起用晶石代替金錢作爲封家此次出力的酬勞,他沒想到封藜科會婉拒,秦政心中對封家的印象馬上改觀不少。牧馬城有好幾個修真家族,孟家、封家還有一個修真小派天馬門,而在這次事關牧馬城大局的滅孛閡鯧行動中,封家是唯一一家派員參加官府行動的門派,他們不但派人而且是全體出動的。和其他兩家相比,無異於天壤之別,不管封家背後出於什麼目的,能夠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封家比置身事外的修真者都要強上許多。
秦政道,“封兄,既然你不願收晶石,我也不勉強你。這樣吧,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出來,我能幫你的一定幫你。”
封藜科嘆了一口氣直言道,“不瞞監院大人,藜科此次前來打擾大人,確實是有事情請大人幫忙。”
秦政道,“封兄,請講。”
封藜科道,“我們封家想遷出牧馬城,想移居京城。牧馬城我們實在呆不下去了。”原來,封藜科在初遇秦政的時候,爲了搶先拉秦政到家做客,和孟家長子孟天曾起了不大不小的衝突,在孟曉錚征夫大賽時又不自量力試圖阻撓,算是和孟家發生了齷齪。在孟家開發龜谷晶礦以後,孟家依靠龜谷內隱含的靈脈以及玄衝派的援助,父子四人的功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孟家雖不是睚眥必報之輩,心胸卻也算不上寬廣,在幾次牧馬城的修真者交流會上頻頻擊敗羞辱封家,封藜科以及他的幾位師兄弟甚至家族長輩都深受其辱。如果就這樣還沒什麼,修真界以實力爲尊,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可是孟家掐斷了封家的晶石來源,封家只是小門小派,可沒有晶石礦供家族開採,他們家族修煉時所需的晶石都依賴於和其他的修真者交易,對封家的交易請求,孟家以貨源不足爲由予以拒絕,封家只好將交易的目標裝移到其他的修真門派上,可是其他的修真門派都收到了孟家的通告,雖沒有言明不要交易給封家晶石,但是字裡行間卻無不透露出這一訊息。孟家和封家孰優孰重,自是不言而喻,如此明顯的二選一,還不好做出選擇嗎?所以,其他修真門派都斷絕了和封家的交易。這些年封家修真所需的晶石都依賴於到官府開的晶石店鋪購置,有時候不得不到黑市上以高出正常價格幾倍的高價購買,幾年下來,封家的家產幾乎都被耗光了。
秦政問道,“既然你們要遷移,爲什麼不直接遷移到修真者聚集的粵靄城,那裡修真者衆多,交流起來也方便。”
封藜科道,“到了粵靄城我們也沒有餘力交易晶石了,這些年,我們封家幾乎是一窮二白了。封家遷移到京城是我們全家協商後的結果,我們全家想爲官府效力,以此渡過目前的難關。”
秦政深知修真界和世俗界中間是有很大一段距離的,爲了修行,很少有修真者願意和官府合作,供奉堂的那些供奉多是一些無門無派的散修以及和各大修真門派爲了表示對皇室的支持而送到供奉堂任職的部分弟子,還有一部分是貪圖官府供奉的優厚待遇。但是像封家這樣願意和官府全心全意地通力合作的基本上是很少見的,由此可見,封家目前有多麼的落魄了。秦政道,“封兄,我瞭解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馬上給域庵尚大人寫封信,到時候你拿着這封信直接找域大人,他會安排給封家的人進行必要的測試,只要封家有實力和爲皇室效力的決心,供奉堂的大門隨時給各位敞開着。”
在供奉堂的三天交流中,秦政對供奉堂的現狀有了幾分瞭解,相對於大型的修真門派,供奉堂的實力真的可以說是很單薄了,六百餘名官修真,三百餘名客卿供奉,修煉到元嬰期的只有八個官修真,出竅期的只有玲茉一個人,修爲再高一點的根本沒有,就憑這點實力,也難怪軒轅城的軒轅家不把皇室放在眼裡,軒轅城的城主也一直被軒轅家把持,軒轅城成爲了軒轅家的私人領地,官府的人根本進不去。對付這種局面,秦政想到的辦法就是提高官修真的實力,另外多多招募供奉,俗話說蟻多咬死象,玄衝派爲什麼能夠成爲劥龍國第一大修真門派,靠的不就是旗下弟子門人衆多這一條嘛。
封藜科千恩萬謝的帶着秦政的書信離開了城主府。秦政看着他急匆匆地背影,嘆了一口氣,“人活着,真難!”
丹妮爾道,“阿政,你又在發什麼感慨?”自從和秦政重遇之後,丹妮爾一直沒有機會和秦政單獨相處,所以丹妮爾格外珍惜這次獨處的機會。
秦政笑笑,“沒什麼,胡思亂想而已。對了,丹妮,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修煉的時候缺不缺晶石啊?我怎麼從來沒有見你用過晶石?”
丹妮爾俏面一黯,“我們家族和封家一樣也極度缺乏晶石,我平時修煉的時候主要靠火蠶墊之類的法寶。”丹妮爾不想對秦政隱瞞什麼,因爲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秦政都不會笑話她。
秦政抱歉的道,“對不起,丹妮,是我不對,忽視了你。”說着,秦政取出一百多塊火性的晶石,秦政最後的幾塊火鴉晶也在裡面,“這些晶石,你先用着,用完了再找我要。你們家族的事情,咱們再想辦法,丹妮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你們家的事情的。”
丹妮爾對秦政的大包大攬,心中只覺得甜蜜無比,“謝謝你,阿政!”
秦政道,“不用客氣了,丹妮。對了,你有地方存放這些晶石嗎?”
丹妮爾輕搖臻首,以細微不可聞的聲音道,“我只有一個儲物袋,裡面差不多都快放滿東西了。”丹妮爾是個心高氣傲的女子,要不是秦政問她,她絕對不願意承認她的窘狀。
秦政暗責自己多嘴,觸動丹妮爾的心傷之處,他取出他上次煉製的儲物手鐲,“丹妮,這個儲物手鐲給你用。”
丹妮爾是知道這個手鐲的,她當時就在一邊看着,這樣的手鐲秦政也只煉了一對而已。秦政肯把這麼好的儲物手鐲送給她,丹妮爾是由衷的高興,最讓她興奮得是她可以和秦政佩戴一模一樣的情侶鐲。秦政當時爲了省事,把這個手鐲煉製的和他佩戴的紫藍手鐲無論是外形還是內裡的空間佈局甚至連用的什麼陣法都別無二致。如果秦政知道送給丹妮爾手鐲,會讓她產生如此綺念,當時煉製手鐲的時候,說什麼也要多花費點時間,把兩個手鐲弄成兩個不用的形狀。
“阿政,這個手鐲叫什麼名字?”丹妮爾問道。
秦政道,“我還沒起,你自己起吧。”
丹妮爾玉面微微一紅,倒讓秦政有些呆住了。和丹妮爾相處的時間長了,秦政也知道丹妮爾性子冷淡,對人常常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甚至可以說有些冷冰冰的,只有在和他說話地時候纔會好一點,象這樣露出小女兒形態的秦政也還是首次見到。丹妮爾臉紅,是因爲她在心裡給手鐲取了一個曖昧的名字“丹政鐲”,從兩個人的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這些丹妮爾自然是不會和秦政說的。
秦政道,“丹妮,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到天馬草原吧。”
丹妮爾點點頭,“呃。阿政,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發現你有點不把寶貝當寶貝,遇見誰也是不分青紅皁白的亂送一氣,即使是以交換的名義,交換回來的東西也是遠低它的實際價值,虧了好多。你難道不覺得吃虧嗎?”
秦政淡然一笑,“丹妮,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丹妮爾快走幾步,和秦政並肩而行。
秦政道,“丹妮,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我和金前輩交易的全過程你都在場,你說我是虧了還是賺了?”
丹妮爾掰着纖指道,“你給了金前輩一個寶器罡火爐,一個美人玉頸瓶,大約半升的泰陰水,此外還有金珍古語一部,而金前輩交換給你的則是五套女——式——戰甲(說到這裡,丹妮爾故意拉長聲調),一枚凝嬰丹,你還給我了,你看看就這些吧。阿政,即使瞎子也能看出來,你是大虧特虧了,單單一個寶器級法寶就不止這些東西,何況還有那麼多好寶貝。”
聽到丹妮爾爲他抱屈叫屈,秦政並沒有跟着附和,“丹妮,你還漏算了很多東西。像金前輩答應全族上下幫我們做三件事,金前輩又肯放下身段幫你護法,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漏算了,金前輩曾經給我們倆上了一個多月的課,指導了我們的修真,這些都是難以用金錢法寶衡量的。寶貝有價,修真經驗卻是無價的,如果真要講起價值來,我倒是覺得金前輩吃虧了。”
丹妮爾不服氣的道,“你說的不對,金前輩指導我們是因爲欣賞我們的才華天賦,纔不是你想的這樣作爲交換的一部分。”
秦政道,“我承認金前輩是對我們有好感,可是如果沒有我剛開始做的那一切作爲鋪墊,金前輩會對我們有好感嗎?顯然是不會的,更談不上指導了。”
丹妮爾道,“哦,我知道了,阿政,你這招和世俗界常用的金錢開道有異曲同工的味道。”
秦政沒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臉深思的道,“丹妮,修真不同於做生意,不能斤斤計較,侷限於蠅頭小利,我們的目光要放的長遠一點,如果爲了等價交換或者是賺錢,我們乾脆不要修真改行做生意算了。”
丹妮爾聚精會神地聽着這個比她小很多的小男人說着異於常人的道理,心中覺得他說的的確不錯,修真者和生意人是不一樣,不能光盯着眼前的小利。
秦政繼續道,“丹妮,你背後有戈哈姆家族要振興,我的背後何嘗沒有責任要擔負。語嫣閣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我雖不敢說一定要把語嫣閣打造成劥龍國第一大派,但是至少也要語嫣閣復興起來,而這單靠我一個人根本辦不到。我需要有各種朋友的幫助扶持,至少讓他們在日後不要給我搗亂。要做到這一點,我就必須博得他們的好感才行。你說,我現在只有孤家寡人一個,彤彤姐雖是世俗界的名門望族也一心幫我,可是在修真界任何一個排得上號的門派眼裡,彤彤姐和孫家甚至皇室算得了什麼。彤彤姐已經爲我做了很多了,我不能爲了復興語嫣閣,而把她和孫家拖進修真界這汪渾水。所以我只能想辦法藉助外力。說起來我也很幸運,從祖曧星迴來後,我的運氣一直很好,不僅接二連三的遇到貴人而且別人難以找到的晶石、法寶、靈花異草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蹦到我面前。我一個人即使在努力,再能消耗,也用不完,倒不如用來送人。”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