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果園內果樹鬱鬱蔥蔥,沉甸甸的果實壓彎了枝頭,不時可以看見幾個尼姑穿梭其中,採摘成熟的果子。小小趴在孫若彤香肩之上,眼睛瞪得老大,眼巴巴看着繁如點星的梵音果,口水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沒多久就浸溼了孫若彤的肩頭。
秦政沒見過如此沒出息的猴子,他用寬大的袖子掩蓋住雙手,然後趁人不備,右手一招,幾枚梵音果悄無聲息的脫落下來,落在了他的手中。秦政靠近孫若彤,一把把丟人現眼的小小抓住丟進袖口裡,小小剛開始還對秦政如此粗魯地對待她,很不滿意,歇斯底里地叫了兩聲,等到秦政向她勾勾手指,把梵音果送到她嘴邊時,小小餓死鬼般撲了過去,將梵音果搶到手中,就在秦政袖口裡大塊朵頤,痛痛快快的大吃起來。秦政在袖口處設下了幾個隔音的禁制,小小不堪的進食聲纔沒有引起妙音等人的注意。
一行人迤邐而行,大約半盞茶時間之後,妙音將秦孫等人引到了建設在果園中央的八角亭。此八角亭明顯有別於雲緞庵內的建築風格,做工精緻,金碧輝煌,實非凡物。秦政距離八角亭很遠時,就感覺到了八角亭上強烈的靈力波動,結合神識的掃描和神眼的直觀,秦政頃刻間明白了八角亭是一件法寶,是用來積聚天地間的靈氣的,果園內梵音果如此茂盛。和此亭有着直接地關係。秦政暗暗記下果園的佈局以及八角亭的構造,等回去之後,看看能不能在燕蕩山同樣建設一座功能類似的植物園,用來培育所需的水果、靈花異草等。
“秦將軍請坐!孫將軍請坐!諸位師兄師弟請坐!”八角亭內空蕩蕩的,地上有規律地放着十幾個蒲團,除此以外,概無它物。
曇志率先盤腿坐下,佛宗的人以曇志爲首,也紛紛落座。十幾個圍成一個大圓圈,遠遠望出,清一色的光頭,秦孫二人一頭烏黑的頭髮格外醒目。
妙音取出幾張巴掌大地木質茶几。手腕一抖,茶几整齊的排列在衆人面前,妙音射出一道白光,袖珍茶几瞬間變成正常茶几大小。妙音張口噴出一道青光。“咄”,空中突然出現了數百雙手,所有的手都飛進果園,採摘兩三枚果子後。紛紛飛到茶几之上,放下果實之後,落在妙音玉掌之上。最後。妙音手掌上出現一個閃着花生米大小的金色手掌狀寶物。妙音將寶物往口中一丟。道:“諸位師兄,二位將軍。貧尼獻醜了。”
秦政對妙音地法寶很感興趣,直覺告訴他,妙音的法寶絕不可能如此簡單,一定還有別的妙用,無奈和妙音初次相識,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曇志開口道:“貧僧先爲兩位將軍介紹一下諸位師弟師妹。這位是佛宗音瑩寺曇林。”
曇林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道:“二位將軍,貧僧曇林有禮了。”曇林修爲和曇志相仿,兩者同爲音瑩寺的中堅力量。
秦政忙雙手抱拳還禮。如此反覆,曇志依次介紹完畢,又道:“兩位將軍,自上次在羌城和將軍聯手之後,貧僧一直將二位視爲最知心地朋友,也是我們佛宗最值得信賴的朋友。今日,貧僧將兩位將軍鄭重介紹給諸位師弟師妹們,希望你們也能像師兄一樣,將兩位將軍當成我佛宗最親近的朋友。”
曇林等人齊聲道:“謹遵師兄法旨!”
孫若彤嫣然一笑,道:“大師,你對小女子有救命之恩,我和小政一直沒有機會當面感謝你,今天,你和諸位大師又如此盛情接待,我和小政突然之間又多了這麼多的好朋友,我真要好好地謝謝你。”
曇志謙遜道:“孫將軍,說來慚愧。當日貧僧不自量力,獨自一人追殺黑修真沈傲冰,追到軒轅城附近卻失去了他地蹤跡,後來我又忙於準備音瑩寺參加音律大會的事情,難以抽出時間追查沈傲冰的線索,致令沈傲冰一直逍遙於生天,貧僧愧疚,難以向兩位將軍交待啊!”
秦政道:“大師不必自責,沈傲冰作惡多端,終有一日會授首在你我手中。”
坐在妙音右側地僧人道:“曇師兄用不着自責。黑修真是我輩修行之人地公敵,等音律大會結束後,我們佛宗和八音宮分出高低上下之後,我願意和諸位師兄弟在地星暫留一段時間,協助曇師兄,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把沈傲冰揪出來,以
折在他手中地諸位同道好友。”
秦政記得很清楚,僧人法名釋方信,是佛宗分支德衛星懸空寺的當家主持。秦政聽他連續兩次提到音律大會,又提及八音宮,頓時留上了神,問道:“釋大師,音律大會是怎麼回事?它和八音宮又是什麼關係?”
曇志道:“秦將軍,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八音宮是地星修真界很有名望地修真門派,音瑩寺和八音宮在修煉方式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音瑩寺以音律禮佛,八音宮以妙音酬道,雙方一時瑜亮,難分伯仲。但是就在幾個月前,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八音宮提出舉行音律大會,並廣發修真帖,遍邀修真、佛宗兩界羣豪英傑,到鳳鳴山一聚,鑑賞八音宮師門絕技——天四季曲。天四季曲失傳已久,今日八音宮能把此曲重新收集整理出來,本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喜事,我佛宗也是發自心底爲八音宮感到高興,可是修真帖上的內容卻是無論如何也讓我們高興不起來。八音宮隱隱在修真帖上顯露出天四季曲是天下第一曲的苗頭。
佛祖在上,寬恕如此無知之人。
不瞞兩位將軍,我佛宗一向堅持與修真者和平相處,以誠相待。但是我們不是沒有原則的。我佛宗佛曲意境高遠,莊嚴清靜,空靈飄逸,蕩心靈之污穢,驅意念之薄弱,堅修行之心志,佛曲是佛祖傳給我輩修行之人最寶貴的財富,是指點我們修煉的明燈,只有佛曲才堪稱‘天下第一’。如今八音宮公然宣稱天四季曲是天下第一曲,這是我們佛宗絕對不能允許的,是佛宗絕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理的。”
秦政留神觀察,發現不但妙音等人一臉憤然,就連曇志也是義憤填膺,一副咬牙切齒,擇人而噬的表情,他識趣地將嚥到了肚子裡,沒有爲木琪琪辯解一句,雖然他覺得木琪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他沒有十足把握說服這羣被信仰武裝起來的僧尼,弄不好還會弄巧成絀,把事情變得更糟。
孫若彤道:“大師,你不介意我看一下八音宮的修真帖吧?”
曇志將紅底燙金的修真帖遞給孫若彤,後者雙手接過帖子仔細地研究推敲了很久,半晌後又將修真帖還給曇志:“大師,我明白了。”明白什麼,孫若彤並沒有言明。
妙音道:“曇師兄,秦孫二位將軍和你是熟人,我們爲什麼不邀請他們二人到音律大會上一行,爲這次修真、佛宗兩界的切磋作個見證?”
孫若彤沒等曇志說出口,就爽快地道:“即使大師不邀請,音律大會,我和小政也是要參加的,如此開闊眼界的盛事,我們豈能不到場爲佛宗的諸位好友加油?如果不能親眼目睹諸位朋友的颯爽英姿,實在是我孫若彤一生的憾事!”
在場諸位佛宗人士等孫若彤把話說完,對孫秦二人的好感頓時達到了一個新高度。長期以來,佛宗在和修真界的明爭暗鬥之中,大多數時間處在下風口,生存要比修真門派艱難很多,世俗人對佛宗也是諸多成見,誤會重重。這也是佛宗要和八音宮一較長短的重要原因之一。孫若彤言下之意對佛宗很推崇,頓令妙音等人生出知己的感覺,看秦孫二人的眼神也和氣了很多,不像剛開始的時候充斥着陌生與疏遠。
孫若彤又和佛宗等人客氣了幾句,話鋒一轉,道:“距離音律大會召開的時間好像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地點又是在地星的鳳鳴山上,到時候諸位大師是一定要到地星去得了?”
釋方信道:“不錯。包括貧僧在場的諸位師兄弟不日即將動身前往地星,爲音瑩寺擂鼓助威!而且,過幾日我佛宗修爲最爲高深的幾位佛佗也將前往音瑩寺坐鎮。”
妙音道:“剛纔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和兩位將軍相遇,貧尼和師兄們正在熙衛會所交易此次遠行所需的各種物品了。”
秦政眼前一亮,問道:“請問大師,熙衛會所和粵靄城的修真會所是不是類似的地方?兩個會所的功能一樣嗎?”
曇志哈哈一笑:“秦將軍,兩個地方雖然都名爲‘會所’,實際上卻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不要說熙衛會所的面積是修真會所的幾十倍大,兩者發揮的作用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