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不是傻子,行動之前,他過於高估了王煥敦爭鬥的能力,如今騎虎難下,爭鬥的地點距離熙衛會所太近,會所能成千上萬的修真者隨時都可能過來增援,現在只有速戰速決,才能扭轉不利的局面。
骷髏頭張開大嘴,噴出一股青綠色的濃煙,“嗚……”,數個通體漆黑的元嬰體從濃煙內衝了出來,如惡虎一般撲向了修真者。這些元嬰體經尤大之手修煉多年,神識早就湮滅,每個都充斥着暴虐嗜殺得血腥之氣,片刻之間,十幾名修真者就慘遭毒手,命喪黃泉,有一位修真者的元嬰剛破開天靈蓋還沒逃逸出來,就被兩個元嬰體撲到身上,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然後元嬰體三口兩口吞噬而下,成了這些元嬰體的補藥。和這些元嬰體相比,普通修真者的元嬰好比羔羊遇到了豺狼一般,根本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
如此慘景,瞬間奪取了不少從來沒有經過太多爭鬥的低級修真者的心神,他們中間有一部分慘叫一聲,抱頭鼠竄而去,還有一部分則呆立當場,很快就喪命於黑衣人和元嬰體的利爪之下。黑修真天然上就對修真者帶有剋制作用,沒有專門準備的修真者很難都得過同等級的黑修真。
在尤大的刻意安排之下,元嬰體沒有直接攻擊孫若彤、金智秀等人,但是隨着越來越多的修真者被殘殺,黑衣人可以專心地對付她們三個女修真者。很快,除了金智秀還可以應付之外,孫若彤師徒二人頓時落在了下風。
“孫若彤,”尤大好整以暇地道,“我勸你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吧,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只有歸順我纔是你的唯一出路。”
“白日做夢。”孫若彤嗔道,“想讓我歸降於你。你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尤大恨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好,我就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我的厲害。疾……”一個元嬰體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鬼叫着撲向了孫若彤。
孫若彤手腕一抖。龍隱雲槍閃電般射了出去,擋在她前面的黑衣人躲閃不及,被穿了一個透心涼,龍隱雲槍帶着他的屍身扎向了撲過來的元嬰體。元嬰體智力低下。敵我不分,大嘴一張,摟住了已經死絕地黑衣人的屍身,貪婪地吸食着黑衣人的精血。
“有點意思。”尤大面帶微笑。“我看你沒了法寶,還怎麼和我鬥。疾……”元嬰體面露痛苦之色,不捨地拋開黑衣人的屍身。空洞地眼神直勾勾的看了孫若彤一眼。然後張牙舞爪地撲向孫若彤。
圍攻的黑衣人也發現了有便宜可沾。嗷嗷叫着把孫若彤團團圍住。
孫若彤不慌不忙,雙手一掐靈決。青龍綾無風自動,像旋風一般旋轉起來,黑衣人的攻擊都被擋在了青龍綾外面。青龍綾地旋轉速度極快,沒有人能透過青龍綾看清孫若彤究竟在幹什麼。
孫若彤猛地嬌呵一聲,青龍綾如一條直衝九霄的巨龍,攸地騰空而起,孫若彤俏立在青龍綾的前端,渾身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咄”,芙戰甲腰間地一朵蓮花從戰甲上面剝落下來,迸發出耀眼的金光。
攻擊孫若彤的那個元嬰體被金光照射到之後,兩隻手握住了眼睛,淒厲地慘叫聲從他地大張地口中冒了出來。
“媽的。”尤大罵道,“孫若彤怎麼會有剋制元嬰體地淨化陣?”
秦政將神識延伸到蔣昌姬和鄭旭升體內,神識觀察到的一切讓他連呼不妙,兩個散仙的狀況一個比一個糟。散仙都沒有肉身,身體都是由精純的靈氣凝結之後再經實化之後形成的,通常的散仙的身體沒有血肉骨,身體都應該是同一種顏色的實體化的靈氣。但是鄭蔣二人的身體內到處可見黑色的異物,兩者的不同之處就是鄭旭升體內的黑色異物爲密密麻麻的圓形顆粒,蔣昌姬的則很像是繩索。
秦政對黑修真的瞭解全部來源於從沈傲冰手中搶過來的玉瞳簡,坦率而言並不深入,鄭蔣二人的目前所處的困境,很像是玉瞳簡裡面提及的毒術。奈何,沈傲冰在黑修真界的地位不高,這種法門他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曾經聽人說起過。毒鴆術究竟是一種純粹的法術,還是依託天材地寶施展的法術,秦政一無所知。
秦政明白,蔣鄭二人雖是散仙,但是卻是以元嬰體修煉,黑修真的法門對他們的危害比一般的修真者還有大,如果不及時解救他們倆,兩人的修爲都將大踏步地後退,後果不堪設想。
時間緊迫,不容多想。秦政思考片刻,決定冒險一試,他通過神識,把自己的決定傳遞給兩人,請他們放鬆心神,配合他下面的舉動。鄭旭升對秦政是完全信任,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蔣昌姬猶豫片刻,也同意秦政試一試。
秦政的手指點在鄭旭升後背,神弈力順着手指鑽到了鄭旭升的體內。過程很順利,神弈力像放羊的羊倌一般,把雜亂的黑球趕到了一起,很快,鄭旭升體內所有的黑球就全部聚集到了一起,聚在胸口處,有茄子大小。秦政用神弈力把所有的黑球包裹住,試圖用神弈力把它們消融掉,不過不知怎麼回事,無堅不摧的神弈力在黑球面前卻敗下陣來,一點動靜也沒有。
鄭旭升用神識向秦政提出建議,讓秦政把所有的不明物壓縮在一個不影響他行動的地方,具體消除的辦法可以留待以後慢慢尋找。
秦政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能按照鄭旭升的建議,把所有地不明黑球全部壓縮在鄭旭升的右掌之上。然後用神弈力設下了層層禁制,確保它們不會繼續危害鄭旭升的身體。接着,秦政又照葫蘆畫瓢,把蔣昌姬體內的不明物也壓縮在其右掌之上。
秦政睜開眼之後,鄭旭升晃晃右手,面帶苦笑,“老弟,我現在能聚集起的仙靈之氣連正常水平的百分之一都沒有,看來不想辦法消除這些黑色的不明物。我是沒有
復功力的。”
蔣昌姬罵道:“王八養的魚得水,居然敢陷害老子,老子不把你地魚記奇珍偷光,誓不爲人。”
鄭旭升道:“這會兒發什麼毒誓都沒用了。估計這會魚得水早就跑得沒影了。對了,老弟,禁制外面,好像有打鬥聲。你快去看看,別讓弟妹吃了虧。”
孫若彤修爲太淺,淨化陣需要有龐大的真元支撐才能發揮出效果,很快。金光就暗淡下來,無力的疲倦潮涌般襲來,孫若彤檀口微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尤大得意的哈哈大笑。“孫若彤。你真元耗盡了吧。哈哈,你現在沒辦法了吧。乖乖地等着我抓你做我地禁臠吧。”
“你試試看。”從禁制內走出的秦政冷哼一聲。
尤大根本看不起秦政,“試試就試試,看你能奈我何?”尤大手一招,兩個元嬰體撲向了秦政,然後自己看也不看結果,直接撲向了孫若彤。
秦政閃身瞬移到孫若彤身邊,一隻手攬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把隕鎖鏈抖了出來。只見金光一閃,尤大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捆成了糉子。開玩笑,隕鎖鏈連仙界堂堂天君都可以困住,別說一個實力遠遜於天君的黑修真了。
尤大慘叫一聲,從天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不死心地他躺在地上,嘴裡年年有此,所有的元嬰體齊齊呼嘯一聲,爭先恐後的撲向了秦孫二人。
“你爺爺的,又是黑修真。”秦政皺着眉頭,掃了一眼元嬰體。
“小政,這些元嬰體都是從那個巨大地骷髏頭中飛出來的。”孫若彤指着天上道。
秦政嘴角浮現出詭異的微笑,他對着躺在地上地尤大道:“嘿,讓你看場好戲。”
秦政瞬移到空中,打出靈決,骷髏頭頓時落在了他地掌中,秦政又連掐靈決,元嬰體似乎受到召喚一般,扭頭飛回到骷髏頭內。秦政順手就把骷髏頭塞到了清風鐲裡面。
尤大難以置信地囓囓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我們黑修真地靈決?”
孫若彤指着黑衣人,道:“小政,他們也是幫兇。”
秦政搖頭道:“不用我出手了,咱們的幫手都趕過來了。”只見密密麻麻地劍光從熙衛會所涌了出來,黑修真面世的消息傳到了熙衛會所,長老會馬上發出了增援的命令。
王煥敦眼見醜事敗露,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他高聲喊道:“大家不要戀戰,馬上撤退。”
金智秀嬌聲斥道:“王煥敦,你這會想起逃跑了,早幹什麼去了。”金智秀死死纏住王煥敦,一點逃逸的機會也不給王煥敦留下。
王煥敦氣急敗壞地道:“金智秀,你別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哪,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自爆,***,咱們倆誰也別想好過。”
“自爆?好啊,讓我金築好好看看堂堂太劫門的門主是如何自爆的?”金築眼射寒光,手掐靈決,嚴陣以待地盯着王煥敦。他一接到金智秀的雀符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剛到這裡就聽到王煥敦用自爆威脅自己最疼愛的侄孫女。
王煥敦雙目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他知道有金築在,他既是自爆也根本不可能傷害到其他人。
“王煥敦,你個王八蛋,你倒是自爆呀。”金築厲聲罵道。
這時,所有的黑衣人都被趕過來的修真者團團包圍,相信很快爭鬥就會結束。王煥敦心知大勢已去,“我不自爆也可以,不過你們必須保證不殺我,要保留我的修爲。”
金築情知王煥敦真要破罐子破摔,還真有可能自爆,眼下,修真者成百上千,他不可能保護好所有的修真者不受傷害。他沉吟片刻,“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得讓我們把你禁錮,等我們仙人會商量之後,再決定對你的最後處理結果。”
王煥敦明白這是最好的結局了,點點頭,同意了金築的條件。
秦政落在尤大身邊,伸手把尤大身上的儲物手鐲和其他幾件法寶取了下來。“你的東西,我沒收了,省得留在你手中繼續危害修真界。”
尤大心中氣極,卻只能惡狠狠地瞪着秦政,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把秦政燒成灰燼。
秦政直接無視尤大的怒火,“當你想傷害彤彤姐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你現在的下場。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留情的。”
秦政手掐靈決,把尤大的元嬰禁錮住,然後用鐵鱗繩代替隕鎖鏈,把尤大牢牢捆住,“我不殺你,你殺害了這麼多熙德三星的修真同道,我相信他們的親朋好友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說罷,秦政腳尖一挑,把捆成糉子的尤大丟到了人羣中,“各位道友,這個黑修真就交給你們處置了。”
人羣頓時像炸了鍋一般,人們紛紛搶上前去,他們捨棄了法寶飛劍,揮舞着拳頭,擡起了腳掌,噼哩啪啦一陣亂打,很快尤大身上腫得就跟豬似的。“噗”,不知是誰率先動了兵器,尤大一聲慘叫,胳膊上一塊肉被人割了下來。血腥氣激起了人們的仇視之心,尤其是有親人喪身於尤大之手的修真者更是雙目赤紅,撲到尤大身上,直接用牙硬生生地從他的身上撤下來一塊塊的血肉。最後尤大的元嬰也沒能倖免,神識被湮滅之後,人們把它塞到了一個獸皮炸成的球裡面,然後紛紛搶着又踢又踹,發泄着心頭的怒火。
王煥敦膽戰心驚地看着一切,他湊到金築身邊,“金前輩,你可保證我不殺我的。”
金築厭惡地看了王煥敦一眼,“我金築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他找了幾個修真後輩,讓他們看好王煥敦,然後帶着金智秀走到了鄭旭升和蔣昌姬身邊。他的身後傳來王煥敦的慘叫聲,“金前輩,救我呀。”
金築揚揚眉毛,頭也未回。“王煥敦,保證不殺你的是我,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