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成軍的見面,可以說和所有的男人女人的初次見面都不同。
本來我們就有過那麼尷尬的一次了,現在,又坐在一起,兩個人都覺得很沒意思。
Joe告訴我們,有什麼可以可以找他,他讓我們自己談,看看結婚以前需要做哪些工作,他會派人去安排的。
江成軍點點頭。
和江成軍面對面坐在一起,我覺得尷尬極了。江成軍看出了我的尷尬,他說,“你也用不着尷尬,既然已經這樣了。”
我沒說話,只是感覺看着面前這個微黑的,有着四方臉膛、不大不下的長眼睛的男人,沒有一絲一毫髮自心底喜歡的感覺。彷彿這個人是個局外人,跟我沒有多大關係似的。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江成軍,當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是江Boss的本家侄子,當然是遠房的,五服之外,現在在三公司貨運處,不過Joe告訴我,我們倆開始以後,就提拔我爲總公司貿易處的經理。”江成軍說着,看了看我,“你也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我叫林青彤。”我看着江成軍,近乎機械的說着,“22歲,啊,很快就要過年了,過了年就是23歲,我在設計室工作,是一名設計師。”
“嗯。”江成軍點點頭,說,“我們在互相介紹一下各自家裡的情況好嗎?”
江成軍說着,主動地介紹了自己家的情況,我一時沒聽明白,但是聽得出他家裡的人特別多,上有爺爺奶奶,下有上學的小弟小妹,侄子侄女也不少,江成軍告訴我,他就是因爲家庭條件不行,所以纔不敢娶江秀兒,所以才答應江Boss所有的條件。
我點點頭,告訴他我是那一年招聘時跟着一起招聘過來的,從開始就在設計室工作,而這次被Joe安排介紹對象,完全是由於上一次跟他扮演假情侶。
我說上一次跟他去扮演假情侶,純屬偶然,因爲我當時因爲設計工作中出現了一點小差錯,被部長帶去跟江Boss承認錯誤,而江Boss那裡當時正好想找一個人幫忙,於是讓我將功補過,去跟你扮演佳情侶,我因爲自己犯了錯誤,所以二話沒說就跟着去了。
我說知道現在我還搞不清楚,爲什麼讓我去和你扮演假情侶。
當然,我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提前Joe教給我的,所以我說起來也滿是那麼回事。
江成軍點了點頭,說,“對不起,當時我還以爲你是他們隨便在街上找的人。”
我說當時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去了,心裡只惦記着將功補過,結果出現了那樣的場面。
江成軍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說了句,“或許那也是我們倆之間的緣分吧。”
我跟着他點了點頭。
我不愛他,我覺得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命運的安排,似乎與自己無關。他坐在那裡,從始至終,我都感覺是在和一個不相干的人說話,而我也明顯地感覺出來了,江成軍的熱情也不高。但是儘管他熱情不高,有時他還想盡量地表現出一些熱情。
就像他自己所說,“雖然我們沒有基礎,但是既然陰差陽錯的,我們到一起了,那麼我會盡量努力地和你相處好。”
我木然地點點頭,江成軍說,“我們倆是一個特殊情況,Joe告訴我,必須在十六號以前完婚,今天是四號了,所以我們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點點頭,在心裡算了一下,二十六號是江秋白的婚期,所以Joe把我們的婚期安排在十六號,也是爲了給姚莎莎一個交代。
姚莎莎給江秋白提出的條件就是,我必須要在她結婚以前結婚。她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斷了我和江秋白的聯繫。她心裡明白,我一旦結了婚,我的身邊就有了一個叫“老公”的人,我的行動就沒有那麼自由了,而她,也即將進入江氏集團,會時時刻刻守在江秋白的身邊了。
也正因爲此,我才迫切地想要一個和江秋白的孩子,即便將來江成軍知道了,大不了我和他離婚,自己帶着孩子過。和江成軍這樣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看好,但是我明白,在我這輩子愛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江秋白,既然我愛他,我就要生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哪怕將來有再大的災難來臨到我身邊,我也無怨無悔。
江成軍說,我們這段時間之內,要做很多事,裝修房子,買東西,通知雙方的親人,定製禮服,安排酒宴,以及其中很多很多的細節。
我看着江成軍伸着手指,一項一項地跟我說,我表面上點頭答應着,但是內心裡卻覺得彷彿是別人的事,與自己無關似的。
我木然地點着頭,江成軍告訴我,從明天開始,我們就要馬不停蹄地做這些事了。
“不行不行!”我聽到“明天”兩個字,禁不住地使勁地擺着手,因爲我在聽江成軍說話的時候,心裡始終裝着一件事,那就是明天是我和江秋白算好的最佳受孕的日子。
沒有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重要,因爲他是我的愛,是我生命中不能缺少的至愛。將來,我們各自結婚以後,我肯定沒有機會隨時在他的身邊,甚至出現在他的身邊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這個孩子。
我心裡明白,江秋白在我之前,是一個有很多女朋友的人,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但是他有一個原則,就是從來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懷孕。
他這樣做的方法就是,那瓶神秘的紫色液體,江秋白告訴過我,它不但有提高人能力的作用,還能殺除一切細菌,當然他沒有告訴我,可以直至懷孕,這是荷花有一次無意之中告訴我的。
我心裡明白,江秋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定之規,他不想要孩子,別人說什麼也不行,所以一直以來,他總是長期不懈地堅持使用那瓶神秘的紫色液體。
我心裡明白,那個時候,我也不在可以懷孕之列,我也從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地就要離開他的身邊,於是我提出了那個要求。沒想到,江秋白出人意料地答應了。
我告訴江成軍,明天,我們家有重要的事情,我沒有時間,我說明天以後所有的時間都由你安排,只是明天不行。
江成軍說那好吧,那我明天回老家,跟我父母商量一下這件事,後天,我們開始一件一件地去辦那些事。
“行!”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從江成軍那裡回來,我回到了江秋白給我買的別墅那裡。我知道,這幢別墅以後還會有,還會是我和江秋白的幽會之地,只是我們多久會來一次呢?
想到這些,我的心中充滿了淡淡的傷感。
傍晚時分,我拿出手機給Joe打了一個電話,Joe接起電話,告訴我江秋白和姚莎莎在一起。
我想問他江秋白晚上來不來我這裡,可是JoeI已經把電話掛了。
帶着說不出的惆悵,我一個人孤獨地在別墅裡轉來轉去。
偌大的別墅,只有我一個人孤獨的身影,我想念江秋白,想念得蝕骨,感覺渾身都說不出的難受。
想象着二十天之內,我和江秋白就要各自成家,我的心裡難過到了極點,我看着茶几上,江秋白幾乎每天都要用的黃花梨菸嘴,禁不住把它拿在手中。
我看着那個有着美麗花紋和鬼臉的黃花梨菸嘴,感覺特別的親切,禁不住把它噙在了口中。黃花梨菸嘴有着一種淡淡地清香的菸草氣息,讓人情不自禁地着迷,我反覆地聞着,禁不住學着江秋白的樣子,拿出一根雪茄,插在了菸嘴裡面,然後慢慢點燃,吸了一大口。
“咳咳……”我被那濃重的煙霧嗆到了,嗆得喉嚨發乾,鼻孔冒火一般的感覺,我使勁地咳着咳着,不知不覺地咳出了眼淚。
想到江秋白此刻和姚莎莎在一起,晚上,江秋白也不會回到我這裡,而是會摟着姚莎莎睡在他們的婚房,我的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和醋意。那個婚房,那張婚牀,如果那天姚莎莎晚一點回來,我就會和江秋白睡在那裡了。
可是,睡在那裡又有什麼用,江秋白還不是一樣地要娶姚莎莎,而我,還不是現象在一樣十天以後要嫁給江成軍嗎?嫁給那個中等身體,粗粗壯壯,我不熟悉的男人嗎?
不知不覺雪茄煙被我吸了多半截了,我感覺頭開始暈了起來,我閉上眼睛,躺在了沙發上。
迷迷糊湖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參加了江秋白和姚莎莎的婚禮,婚禮上,江秋白愈加的高大挺拔,帥氣迷人,而姚莎莎也是風情萬種,美麗迷人。
我看着她們隨着音樂響起,手拉手慢慢走到了臺前。就在主持人開始主持婚禮的時候,江秋白忽然轉身,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我再也忍不住了,拼命地向江秋白揮動着手臂,就像我第一次參加江氏集團的招聘會那樣揮舞着手臂,江秋白看見我了。
突然之間他撇開姚莎莎,大步地向我這邊走來了!
我一陣驚喜,猛地向前撲去,結果“咕咚”一聲,我從沙發上掉下來了。
窗外,冬意深濃,月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