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兒真的來找我了。
荷花提前沒有告訴我,看見江秀兒,我吃了一驚。
江秀兒明顯地比以前憔悴了,她看見我,什麼也沒說,痛苦地搖了搖頭。
“秀兒,你怎麼啦?”我看着江秀兒,原本是嬌滴滴的大家小姐,可是如今卻變得如此憔悴,我說不出的心疼,趕緊扶着她坐了下來。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你一定要答應我!”江秀兒說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眼睛裡不知不覺噙滿了淚水。
我已經聽說了江秀兒和江成軍回來後江秋白很不高興,把江成軍押走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一無所知了。
“我,我能幫你什麼?”我看着江秀兒,心裡莫名的緊張,江秀兒是一個大小姐,而我,無論身份和地位都比她差了遠去,我能幫她什麼呢?
“求求你救救江成軍和我肚裡的孩子!”江秀兒說着,使勁地抓着我的手,站起身來,“咕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秀兒你快起來!”我使勁地拽着江秀兒,可是根本拽不動,江秀兒已經泣不成聲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我怎麼做才能救你?!”我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江秋白要殺江成軍和江秀兒肚裡的孩子,我明白了,他就是恨江成軍泄密給邵染楓,他要殺了江成軍,當然,江成軍的孩子他也不會留。
可是,江秀兒是他的妹妹,而她肚裡的孩子是他的外甥啊!他怎麼能殺他呢?
我呆呆地看着江秀兒,想把她扶起來,可是江秀兒跪在我面前泣不成聲,她說,“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跪在你面前不起來。”
“我答應你,答應你。”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我知道江秀兒懷着身孕,地上又那麼涼,我沒有辦法,只好先答應她,讓她坐起來再說。
江秀兒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我攙扶着她坐在了沙發上。
“我能想什麼辦法呢?”我看着江秀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荷花阿姨既然讓我來求你,那麼她就知道你有辦法,你就幫幫我吧。”江秀兒一臉懇求地看着我,目光看起來那麼無助,讓人莫名的心軟。
“荷花說讓她來找我,否則就殺了江成軍和江秀兒肚裡的孩子……”我尋思着,忽然“殺人”兩個字從我的腦海裡掠過。
“江秋白只要一年之內不殺人,我就回把解藥給他,否則的話,她休想在我這裡得到解藥!”我想起了李美鳳臨走時說過的話,慢慢地我心裡也明白了,荷花這是在告訴我,江秋白不能殺人,只要他殺了人,也就等於殺了自己,李美鳳就不會給他解藥了。李美鳳不給他解藥,他就會象甄紅玉慢慢死去。
我看着江秀兒點了點頭說,“秀兒,我去找他,我一定想辦法勸服他!”
我知道,我不能讓江秋白死去,我一定要讓李美鳳把解藥給他,所以無論如何他不能殺江成軍和江秀兒肚裡的孩子。
想到這兒,我衝着江秀兒點了點頭,說,“秀兒,我不能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勸說他,你相信我,我會盡最大努力的!”
江秀兒看着我,近乎絕望的眼睛裡又閃過了一絲希望,她虛弱地站起了身子,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頭,看着我說,“謝謝你!如果江成軍和我的孩子活不了,那麼我也就不活了。”
“秀兒你別這麼悲觀,你給我時間,我會盡最大努力的!”我看着江秀兒,使勁地點了點頭。
我去見了江秋白,跟他談了這件事,然後說求他不要殺江成軍,放過江秀兒肚裡的孩子。
“你爲什麼不讓我殺江成軍,難道你不恨他嗎,他那麼折磨你,你不想讓他死嗎?”江秋白看着我,不無疑惑地問着我。
“我想殺江成軍,再也不願意見到他,可是,就算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那麼殺他的人也不應該是你。”我看着江秋白,平靜地說着。
“爲什麼?”江秋白的眉毛微微地皺了起來。
“因爲你不能再殺人了,最起碼一年之內,你忘了嗎,李美鳳臨走時說過,如果你再殺人,那麼她就真的不會把解藥給你了。那樣,到了一年的時候,你就會象甄紅玉一樣慢慢地死去了……”我看着江秋白,難過地搖了搖頭,“所以你真的不能殺人了。”
“琳達?她去了哪裡?你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江秋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特別痛苦的神情,他看看我,搖了搖頭,“你不告訴我琳達去了哪裡,爲什麼,爲什麼?!”江秋白說着,突然變得異常暴躁。
我看着他的神情,不禁微微有些害怕,我說,“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但是她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如果你再殺人,她就不會把解藥給你了!”
“秋白,求求你,放過他們好不好,因爲你不能死,你死了毛毛就沒有爸爸了……”我抱着江秋白忍不住哭了起來。
江秋白似乎並沒有注意我說了些什麼,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你告訴我,琳達她去了哪裡?”
我知道,江秋白的迷心症又犯了,他的毒還沒有完全解掉,所以根本就不能提琳達或者李美鳳的名字,只要提了,他就會陷入一種“魔症”狀態。
我看着江秋白的樣子,強忍着自己心裡的痛苦說,“我不知道她去了那裡,但是他說了,只要你不殺人,一年的時候,她就會回來,給你送解藥。”
“琳達會回來?”江秋白問着我,臉上不知不覺寫滿了疑惑。
“是的,她會回來,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不能殺人!”我看着江秋白,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我知道,如果順着這條線,能讓他答應不殺人也行,只要他不殺人。
江秋白看着我,“咕咚”一屁股坐在了黃花梨圈椅上,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地拿出黃花梨菸嘴,插上一根雪茄,我走過去,像過去一樣,拿出打火機,幫他把煙點燃。
江秋白看着我,看着我,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伸出手來抱住了我,“青彤,青彤……”
江秋白抱着我哭了起來。
“秋白……”我不知道爲什麼,也抱着他哭了起來,我覺得是我那個動作,讓他想起了我們倆從前的往事,第一次,我們就是在這張桌子後面,他坐在這把圈椅上,如今,這張桌子和圈椅被時間磨礪的愈加晶亮,我們倆呢?
我看着江秋白,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我伸出手來,輕輕地把他垂在前額的一縷頭髮別再了腦後。
“青彤,”江秋白看着我,痛楚地說着,“我可以不殺江成軍,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嗯。”我看着江秋白,驚喜地點了點頭,“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
“把琳達給我找回來。”江秋白看着我,不容置疑地說着。
我的心放佛遭了突然的利劍,猛地痛了起來,可是我知道,他中了李美鳳的迷毒,還沒有完全清醒,於是我強忍着自己的悲痛說,“你見不到她,她說過,在一年的時候,她會回來的。”
“青彤,我求求你……”江秋白說着,像一個孩子般把頭扎進了我的懷裡,不知不覺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一定要見她……”
“不行!她說過一年的時候自然會回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看着江秋白,狠着心地搖了搖頭。
“不對,你知道。”江秋白看着我,不置可否地搖着頭。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眼神開始慌亂了,因爲我從來不對江秋白撒謊,所以剛一說謊,我的眼睛就露出了慌亂。
“你不告訴我是不是?”江秋白說着,表情冷漠地站起身來。
“我不知道她在哪裡,所以也不能告訴你。”我看着江秋白高大的身影,有氣無力地說着。
“那好!鬧我就殺了江成軍和他的孩子。”江秋白看着我,表情突然變得異常冷漠,他看着我,眉頭擰成了疙瘩,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JOE——!”
“不要——!”拼命地喊了一嗓子,就在我話音落地的時候,JOE出現在了我面前。
江秋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JOE,說,“那好,現在你來選擇,是讓琳達回來,還是殺了江成軍?”
JOE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我看看JOE,又看看江秋白,整個人不知不覺地,不受控制地篩糠一般地抖動起來。
我看着江秋白,江秋白站在那裡,既不看我也不看JOE,雕像一般的站在那裡。
我微微的張開嘴巴,我想說些什麼,可是嘴脣就那麼張着,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我在問你一遍,是讓我殺了江成軍還有江秀兒肚裡的孩子,還是讓琳達來見我,我給你十秒鐘。十秒鐘你不回答,”江秋白說着,看了看JOE說,“你就馬上去把江成軍的人頭割了。”
“是!”JOE面無表情地回答着。
“十、九、八、七、六、五……”江秋白一字一頓地數着秒。
我的後背被人潑了涼水一般地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