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隨着江秋白的腳步,在我的緊張心跳中,來到了刁曉放的面前。
我看見化了妝的麼緣故,刁曉放臉上的雀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她靜靜地躺在那裡,美麗柔和得無可挑剔,甚至有一個客人發出了驚呼,“哇!太美啦!”
我看見江秋白的眉毛不由得蹙到了一起,眼睛的瞳孔也在不自覺地縮小,全然一副全神貫注的神情。
我知道,刁曉放的美麗和潔白打動了江秋白,以及江秋白在內的每一個人,就連謝傾城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着刁曉放的潔白渾圓、漢白玉一般的胳膊。
邵染楓也在全神貫注地欣賞,顯然也被深深地打動,幾乎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
刁曉放躺在那裡,我依稀可以感覺出她也在微微發抖,又濃又密的長睫毛微微瑟縮抖動着,她看着我,慢慢地把目光轉向了江秋白。
那目光中分明有一種希冀和仰慕,有一種焦灼和渴望,她望着江秋白,黑色的眸子一動不動,江秋白的身體恍若一個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刁小芳的目光緊緊追隨。
江秋白開始和緩,他看着刁曉放不由得也伸出手去,潔白修長的手指彷彿觸摸金絲絨布一樣,輕輕地劃過,我看見那雙手劃過刁曉放的胳膊,落在她柔軟的腰間。
我的心早已被一根猴皮筋緊緊地拎了起來,緊張得幾乎不能呼吸,我擔心江秋白會因爲刁曉放的身體而喜歡她,愛她,一種強烈的帶着濃濃酸意的感覺瀰漫了我的全身。
客人一臉迷醉地看着刁曉放的身體,忍不住地讚歎,“真是肌若凝脂,膚如白雪啊!”
客人的聲音打斷了江秋白的全神貫注,江秋白把手退了回來,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說了句,“我們繼續喝酒。”
幾個人跟隨着江秋白的腳步回到了餐桌前,有一個客人湊到了江秋白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江秋白咧開嘴笑了笑,搖了搖頭,客人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江秋白停頓了一會兒,又附在客人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客人咧開嘴笑了,嘴裡說着,“好、好、好!”
客人笑着,向二號吊牀穿着薄薄霓裳身體上繪滿了牡丹花的女孩走過去。
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我看見客人走到牡丹花女孩身邊,牡丹花女孩從吊牀上坐了起來,客人伸出手去,伸手摟住了牡丹花女孩,然後抱着牡丹花女孩跳起舞來……
我的耳畔傳來了男人的笑聲,女人的叫聲,我看着江秋白,江秋白不動聲色地吸着雪茄,邵染楓面露不悅,他看着江秋白,張嘴說話了。
他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這種行爲藝術取消了。”
江秋白看看邵染楓,不動聲色地抽着雪茄。
邵染楓說,“這種行爲,雖然取悅了客人,可是女孩子身心備受摧殘。”
“她們都是自己願意的。”江秋白麪無表情地說着。
“那是錢的作用,我覺得江氏集團以這種手段拉攏客戶,是一種恥辱。”邵染楓忿忿地說着。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有什麼不好?”江秋白看着邵染楓,徐徐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
這個時候我的耳畔再一次地傳來了女孩子的尖叫聲,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女孩子和那個男人,只見那個男人緊緊地摟着牡丹花,女孩一臉驚恐地使勁地掙脫着。
除了江秋白不動聲色地吸菸意外,邵染楓、謝傾城和我幾乎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牡丹花女孩終於掙脫了男人的懷抱,飛快地跑了過來,她氣喘吁吁地向前跑,“咕咚”一聲跪在了江秋白麪前,指着那個隨後從小屋裡走出來的衣冠楚楚的男人說,“他……他欺負人。”
男人一臉慍色地走到了面前,忿忿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江秋白看着牡丹花女孩,二話沒說,衝着門口喊了一聲,“Joe!”
Joe隨後走了進來,他一把拖起牡丹花女孩,象拽東西一樣把牡丹花女孩拽了出去,隨着Joe和牡丹花女孩的身影逐漸消失,遠處傳來了牡丹花女孩淒厲的哭喊聲。
“算了。”男人衝江秋白擺擺手,嘴裡說着,“不要了,也別懲罰她了,算我晦氣,來,喝酒。”
男人說着一仰脖把面前的一杯紅酒全部幹掉,然後衝着江秋白喊,“有沒有白酒?我要喝白的。”
江秋白拍了拍手,立刻荷花拿着一瓶包裝精緻的白酒出現了,她熟練地拆開包裝,打開瓶子,爲那個男人倒了一杯白酒。
男人端起來仰脖喝了下去,男人再喝第二杯的時候,江秋白一把拽住了他。
這個時候,Joe帶着那個女孩進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直直地看着Joe和那個女孩,女孩頭髮散亂,臉上的妝早已哭花,她渾身顫抖着趴在了男人的面前,嘴裡說着,“我……我願意……”
男人哈哈地笑了。
江秋白看了看女孩,喊了一聲:“荷花。”
荷花很快出現了,江秋白麪無表情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了一大團白色的煙霧,慢慢地說着,“帶她去化妝。”
荷花點頭,轉身帶着女孩出去了。
男人看着女孩苗條的背影,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他端起酒杯衝着江秋白大聲地喊着,“乾杯!”
然後一仰脖把酒喝了個乾乾淨淨,我被男人的大酒量嚇得目瞪口呆。
推杯換盞之間,荷花領着牡丹花女孩回來了,女孩穿着粉紅色的霓裳,身上還是大朵的牡丹花,只是臉上重新化了妝,又變得美豔動人了。
她站在江秋白的面前,江秋白似乎看也沒看一眼,衝着男人努了努下巴。
女孩明白,轉身來到了男人面前,一臉驚恐地看着男人,然後慢慢地給男人跪下了。
男人看着女孩,忽然間爆發出一陣大笑,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猛地彎下身子,把牡丹花女孩抱在了懷裡。
女孩在他的懷裡瑟縮發抖,男人看着女孩,不由得又爆發出一陣大笑,他迴轉身衝着江秋白說了一句,“那批貨,就全部給你了,價格你來定!”
男人說着,踉踉蹌蹌地抱着女孩向外走去……
那一晚,我照例留在了雲舞霓裳。
和江秋白一番雲雨之後,我開始試探着跟江秋白說說宴會上的事情,可是江秋白閉口不談。禁不住我的再三纏磨,江秋白也斷斷續續跟我說了一些。
我說那個女孩太可憐了。
江秋白說她是咎由自取,不遵守規矩。
我說可是那也怪不得她,那個男人變態呀。
江秋白冷笑一聲說,她既然收了我的報酬,就應該想到凡事都有例外,這些她應該考慮在其中的,否則我會付出那麼多報酬嗎?是她自己不講規矩,差點壞了我的事。
“嗯……”我遲疑着,想起了邵染楓些許慍怒的臉,我試探地說着,“可是看起來,邵總好像不高興了。”
“哼,他最好清楚他自己的位置。”江秋白麪無表情地說着。
“他是公司的副總啊!”我在心裡這樣想,可是沒有說出口,我看着江秋白,忽然想起了那個公司裡流傳了很久的不知是傳言還是事實的事,我想着那件事,衝口就問了出來,“我聽說,公司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一個神秘人物的手中,你和邵總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是這樣嗎?”
我問了江秋白這一句話,話說出來,我就後悔了,可使覆水難收,說出的話收不回去了。
這句話似乎捅在了江秋白的痛處,他半天沒說話,眉頭卻逐漸地擰成了一個疙瘩。
我擔心江秋白不高興,不由得吐了吐舌頭,說,“對不起啊,我就是這樣聽說的,然後就跟你說了,你別不高興啊。”
江秋白說,“好,以後你不管聽到什麼都告訴我。不過那件事是真的,這麼多年,最折磨我的也是這件事。”
“爲什麼?”我不由自主地問着。
江秋白沒說話,說了聲,“睡覺。”然後轉過身去。
我看着江秋白轉過身去的背影,乖乖地跑到一旁的窄小一些的牀上睡覺去了,因爲江秋白睡覺的時候怕打擾,所以我只能在他睡覺以前,跟他躺在一張牀上,而他睡覺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他,於是我乖乖地躺在了那張小牀上。
我躺在牀上,回想着宴會發生的一幕一幕,說什麼睡不着了。
刁曉放繪着美麗荷花的畫面反覆地在我的腦海裡出現,看上去那麼美麗粉雕玉琢的一個美人,江秋白怎麼會不動心呢?
那個男人附在江秋白的耳邊說了句什麼,江秋白搖了搖頭,把牡丹花女孩給了他,難道是男人要的刁曉放,江秋白沒有同意?憑着我的直覺,那個男人應該是要的刁曉放,因爲他見到刁曉放就能夠靜躺在那裡時,興奮地驚呼起來,在嘴裡不止一次地說着,“真是肌若凝脂,膚如白雪啊!”那種迷醉的神情,我仍然能夠清晰地記起。
那麼江秋白爲什麼不讓刁曉放陪他呢?難道說江秋白喜歡了刁曉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