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笑聲驚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我擡起頭來,看見姚莎莎穿着馬靴進來了,她嘴裡笑着,用手指着我說,“又想男人了是吧?你我看你又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姚莎莎說着,以迅雷不一掩耳之勢,照着我的臉頰扇了一巴掌。
我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熱了起來,我低着頭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讓她過來的,你先讓她回去。”江秋白站起身來。
“你讓她過來的,江秋白,你的眼睛裡還有沒有我!”姚莎莎突然衝着江秋白大吼起來。
“夠了!你聽不聽我說?你要是不聽,那我走了。”江秋白說着,朝着姚莎莎走了過來。
姚莎莎不再言語,我捂着臉頰從姚莎莎的身邊跑了。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我的心劇烈地起伏着。
我又被姚莎莎看到了,下一步姚莎莎會怎麼樣處置我,我的心彷彿被扔在了大海,隨着大海的波濤劇烈地起伏着。
我的腦子瞬間雜亂起來,我想着姚莎莎的表情,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我說懷孕時,江秋白不置可否的神情,他在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那樣一副狐疑的表情,說實在話,我心裡也沒底,畢竟那一天,我稀裡糊塗地和歐陽寧也在一起了,還有江成軍,一天到晚地和我在一起,思來想去,我自己對那個孩子都有些不確定了。
怎麼辦?連自己親爹是誰都說不清楚的孩子,就算將來生下來了,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坐在那裡,撫着自己的肚子,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謝傾城給我打電話來了,我定了定神,去了謝傾城的辦公室。
“坐吧。”謝傾城說着,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看看謝傾城,接過了那杯水,雖然我的心裡還七上八下着,但是我知道謝傾城找我肯定有事,因爲她從來不會沒事找我來她的辦公室。
“我要離開江氏集團了。”謝傾城總在辦公桌後面,靜靜地看着我說。
“爲什麼?”我多少有些明知故問着,我其實早已猜到了,邵染楓離開了,謝傾城也肯定會離開了。
“我和染楓謝謝你。”謝傾城真誠地說着,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她遞給我說,“這裡面是一個我讓她們從緬甸帶過來的玉鐲,純天然翡翠的,留給你做個紀念吧。”
“爲什麼?”我呆呆地看着謝傾城,我覺得謝傾城不該送我禮物,我除了告訴過她一次注意邵染楓的飲品,其餘的事情基本都沒有幫過她,甚至還和刁曉放設計陷害過邵染楓。
“因爲你是一個善良的人。”謝傾城看着我,毫不猶豫地說着,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
她說那一年,我肯提李美鳳頂替罪過,承擔責任,還有前不久告訴她讓邵染楓注意飲品,這些事都說明我足夠善良。她說她心裡很清楚,在江氏集團中,我和誰是什麼樣的關係,在公司處於什麼樣的地位,可是我在這種情況下,卻肯伸出手來幫助他們,她和邵染楓打心眼裡感激我。
我呆呆地看着謝傾城,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傾城告訴我,是我那句“讓邵總注意飲品”提起了她的注意,那天下午,她果斷地派人在他們走後,把那些喝剩下的飲品,全部拿去化驗,結果發現了一種更特殊的迷藥,她說從邵染楓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她肯定邵染楓已經泄露了至關重要的機密,她說所以染楓轉移了一部分股份,他和她都要去別處了。
謝傾城說,沒有辦法,他們想了,江秋白以前安排過車撞邵染楓的車,雖然沒出什麼事,但是可見江秋白對邵染楓有意見,現在又在他的飲品中下迷藥,原因就在於邵染楓跟他持有一樣的股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邵染楓懂,謝傾城也懂,任何一個人都懂,所以思來想去,他們決定繼續讓出一部分股份,這樣江秋白就仍然在江氏集團中佔有了老大的地位。
我看着謝傾城,想到自己自從進了江氏集團,就在謝傾城的手下工作,雖然她有些看不起我的所作所爲,但是在工作中,她還是積極地培養我,敦促我做了很多實際的工作,使得我的設計水平大幅度的提高,成爲設計部的技術權威。
而謝傾城,是那麼出色的一個女人,無論外貌、人品還是學識、技術水平,可是現在她就要離開了。按理說我是江秋白的人,她是邵染楓的人,江秋白和邵染楓現在水火不相容,她和我的關係,按說也是水火不相容的,可是就在這樣的尷尬境地中,我發現,我對謝傾城還是存在了很深的感情。
總部來電話,讓各部室的部長去開會,謝傾城說,“你去吧,我已經遞交了辭職報告,以後由你來主持設計部的工作,今天的會上就要通過這件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謝傾城,點了點頭。
江秋白親自主持的會議,姚莎莎也在場,邵染楓也在,另外還增加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江秋白告訴大家,邵染楓轉讓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了穆青宇董事,從現在起,穆青宇就是公司的正式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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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上的人多少的有些面面相覷,但還是傳來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邵染楓發表了委婉的致辭,聲明自己從現在開始只持有公司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並且他將不再擔任任何職務,全場譁然。
我心裡清楚這其中所有的原委,我看着邵染楓,又看看江秋白,但是很快就被姚莎莎帶着怒火的眼神給逼回來了,我低着頭坐在那裡。
江秋白宣佈,原設計部部長謝傾城宣佈辭職,按照她的意思,今後由我來接替設計部部長的職位,他說這是董事會提前通過的,也就是說江秋白、邵染楓和穆青宇三個人同時通過的。
我聽着稀稀落落的掌聲,一顆心劇烈地跳動着。
江秋白宣佈完這些事,又開始說現在公司有一筆大的訂單需要和甄氏集團合作,需要派一名主管部長去和甄氏集團洽談合作的事,這次合作事關重要,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我看不如讓林青彤去吧,林青彤剛擔任設計部的部長,正好是施展才華的時候。”姚莎莎作爲董事長助理,作爲江秋白的夫人說話了,全場安靜下來。
我的心再一次的劇烈地跳動起來,我看着在場的各位董事以及部長,結結巴巴地說,“我……”
甄氏集團是我的軟肋,當年我在甄氏集團受盡侮辱,如今我再一次回到甄氏集團去和甄紅玉親口去談那筆業務,可想而知,我將會面臨多麼大的尷尬!
還有,我本是設計部的部長,這應該屬於業務部門的範疇,這明顯是姚莎莎刁難於我。
還有,我在江氏集團工作了這麼多年,也清楚瞭解一些公司內部的事情,像這種業務,前去洽談的業務代表,面對對方的要求,基本都是百分之百的答應,當然,包括其中的潛規則——隨時獻身。
我看着姚莎莎,又看看在場的董事以及部長,我不敢看江秋白,因爲姚莎莎的目光,像兩道皮鞭,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抽打着。
“這件事至關重要,林青彤沒有經驗,還是讓業務部去洽談吧。”江秋白看出了我的尷尬,張嘴說話了。他心裡最明白我和甄氏集團是一種什麼樣的尷尬關係,謝天謝地,江秋白終於替我說話了。
“不行!”姚莎莎當場駁回了江秋白的意見,向來,江秋白的話無人敢駁,可是姚莎莎是他的老婆,姚氏集團的千金,她一向傲嬌慣了,她今天想出我的洋相,江秋白似乎也保護不了我了。
不能再僵持了,再僵持下去,會場就變成了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之間的僵持,其他的董事和部長們都不說話了,在這種時候,只能不說話,因爲誰說出的話都會是錯,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得罪哪一方結果都不會好,所以大家一起緘默着。
“我,我接受公司的安排。”我看着姚莎莎,艱難地說出了這就一句,手心裡的汗已經可以洗手了。
“那好,這批訂單時間緊迫,我已經打聽清楚了,甄紅玉今天下午在家,你務必今天下午完成任務。”姚莎莎簡單明瞭地說着,一副不容置疑地口吻。
我不知道是怎樣離開的會場,我的大腦已經完全地蒙了,我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我心裡明白,就是剛纔我出現在江秋白的房間裡被姚莎莎看見,所以姚莎莎懷恨在心,成心要跟我過不去。
下午怎麼辦,我去見甄紅玉,見到甄紅玉我會怎麼樣?
我感覺自己的腿都軟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的家,我心裡清楚我不能跟江成軍說這些事,江成軍知道了只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有辦法,我心裡明白,下午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