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巧巧卻好似沒有聽見,一直在前面狂奔。
到底是個弱女子,沒過一會兒工夫就被寧王追上了。
“康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何一見到本王就跑?”
寧王也說不上來爲什麼,總覺得康巧巧如今的舉動很不正常,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在意。
先前他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叫出了康巧巧的名字,若是換作以往,她定要惱恨,但是現在卻連理都不理會他。
康巧巧始終低着頭,聲音有些沙啞。
“王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康巧巧。”
說完,她就想繞開蕭郢離開,可還沒離開就被寧王捉住了手臂,面巾之下,康巧巧早已經淚流滿面。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子不安全,還是本王送你回去吧。”
寧王不敢再去問她發生了什麼。
“多謝寧王殿下。”
康巧巧始終低垂着頭,沒有問寧王是怎麼出來的,後者也沒有開口問她半夜穿上夜行衣出來做什麼。
兩人默契地朝着康府走去。
燕肆那邊,則讓屬下詢問了跟着康巧巧來的幾人。
“康小姐答應做我們少爺的夫人,我們就是來帶她出來見寧王一眼,剛剛的事我們都沒看到,我們沒看到寧王已經逃出來了,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求各位大爺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說到最後,幾人誠惶誠恐地給燕肆磕起了頭。
他們也沒想到今晚竟然會撞見這個,生怕燕肆會殺人滅口。
誰知燕肆卻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示意他們滾蛋。
今晚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了蕭堂禮的耳朵裡,根本不在意這幾個人會不會傳出去,畢竟在他看來,這大明的天很快就要變了。
那些人見狀,立馬跑走了,他們沒說的是,爲了防止康小姐反悔,他們公子已經毀了康小姐的名節。
燕肆丟掉了帕子,沉思片刻後便朝着殘王府而去。
有些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還要確定一些東西。
康府門口,康巧巧還沒進去就扭頭跟寧王說道:
“寧王殿下還是早些離開吧,若是被皇上的人或者我兄長看到,一定會把你重新抓起來的。”
寧王點點頭,夜色中,看着康巧巧終於擡起頭揚起了笑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你……”
話還沒說完,康巧巧就打斷了他。
“這已經到門口了,難道寧王殿下還擔心我出什麼事情嗎?若是被人看到了你我如此,反而會惹來閒話。”
寧王經過今晚一事,也早已疲乏,聽聞也覺得有理,便點頭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扭頭一看,康府門口已經沒有了康巧巧的身影。
他自嘲地笑笑,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纔會胡思亂想,康巧巧可是康府小姐,有誰會欺負了她呢。
更何況,他喜歡的是楚窈那樣的女人,不喜歡這種弱女子。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康巧巧看了他一眼,含淚離開了康府。
被人惦念的楚窈此刻正在地牢裡,一盆冷水澆在了那個宋家人臉上,後者立刻驚醒,一雙陰沉的三角眼緊盯着楚窈和蕭郴。
“是你們打暈了我?”
他一開口,粗嘎難聽的聲音讓兩人頓時瞭然,原來那日和今晚的聲音真的都是出自這個人的嘴裡。
楚窈看着他的倒三角眼裡滿是陰冷,挑眉道:
“宋家人?”
那人一愣,竟然笑了起來。
“你知道宋家人?想不到我們家族隱世這麼多年,倒也沒有沒落了名聲。看你倒是有些本事,不妨告訴你,本公子就是宋家家主的親兒子宋明,識相的話,就趕緊放了本公子!”
他如今雖然被綁在那裡,但是身上的氣勢絲毫不減,反倒是看着楚窈和蕭郴的目光多了幾分蔑視,彷彿他們就是腳底下能隨意踩踏的蟲子一樣。
楚窈皺了皺眉,一棒子敲在他後面鼓起的包上面,冷哼道:
“老實交代!你今晚是奉了蕭堂禮的命令追殺樑王和寧王的?真是想不到連宋家人都做了他的走狗!”
“憑他也配?若不是他答應本公子多送幾具好屍體,甚至還給本公子送三個活人的話,本公子才懶得搭理這些破事。”
在他心裡,只有修煉蠱術一事。
楚窈皺了皺眉,厭惡地看着宋明,冷笑一聲道:
“只知道玩屍體和臭蟲子的宋家人,當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嗎?還敢隨意取人的性命,真是令人作嘔!”
“你……”
宋明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分明瞭解他們隱世家族宋家,行事卻如此猖狂。
“若非你們背後偷襲,本公子豈會讓你們輕易得逞?不過是小人,還有臉評價本公子行事?!”
楚窈見他好像對自己的蠱術和起屍術很引以爲傲,眼神閃了閃,說道:
“你無非就是利用一些蟲子控制屍體,這麼多年來,收集了不少屍體,可這些屍體生前也不過是一些丫鬟僕人,跟你的身份倒也相配!”
“你放屁!”
宋明果然急了,粗嘎的嗓音讓楚窈恨不得捂住雙耳。
“你懂個屁,本公子十歲那年便出來了,一出來就收到了兩具完美的屍體,還是大明先皇給我的,據說是他的兄長嫂子。那可是一對璧人,不僅長相非凡,身體也是堪稱完美,還能養活蠱王蠱後。”
聽到這個,蕭郴的手猛地收緊,恨不得伸手掐死眼前這個宋明。
可楚窈卻暗中摁下了他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隨後繼續用激將法嘲諷宋明。
“可真會吹牛,真是丟人!”
宋明一聽急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苦心收集屍體,都沒怎麼跟人交流過,也沒看出來楚窈的激將法。
“哼!若不是被父親知道後收走了,現在我定然不會被你們偷襲到!”
“你父親?”
楚窈呢喃着,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宋家人若是不出世的話,就連她都不知道隱世家族會在哪裡。
“呵!你這個女人難不成還想打我父親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宋明終於看出了楚窈的心思,直接嘲諷開口。
他父親可是宋家的家主,身上的蠱蟲不僅比他多,還比他的蠱蟲厲害,更別提還有蠱王蠱後了。
這女人若真是去了,那纔是找死!
等等……
宋明見楚窈不放他離開,突然開口道:
“你想知道我父親在哪裡?我可以帶你去!”
楚窈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連忙拉住一旁已經紅了眼的蕭郴離開了地牢。
宋明見唯二的兩人都離開,急着在身後大喊。
好不容易有個聽他說話的人,也讓他有說話慾望的人了,怎麼就這麼離開了呢?
更何況這次損失慘重,他還等着回去找蕭堂禮算賬呢,壞掉的屍體都要換,蠱蟲也得重新培養了。
地牢外,蕭郴吩咐南離等人不要靠近宋明之後,就一拳捶向了一旁的樹。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也變成了那種東西,他就恨不得衝進地牢,狠狠折磨送命。
可是現在還不能,要想找到他父母,還得靠宋明帶路。
“南離,傳令下去,從明日起就將當年的真相散播出去,讓京城百姓直到事情真相,本王已經不想再等待了!”
蕭郴眼裡充血,吩咐完之後,就低頭靠在楚窈肩上。
“窈窈……”
楚窈明白,這幾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拍了拍身上的男人,安撫道:
“最起碼我們知道他們在哪裡了,接下來,就處理好這裡的事,我陪你去找。”
聞言,蕭郴一陣感動,正欲跟楚窈親近,卻看到了一邊的南榮還沒離開。
他皺了皺眉,拉着楚窈回了院子。
兩人離開後,身後的一顆兩人環抱大樹才應聲而倒。
換作以往,南榮早就很有眼力地離開了,可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瞪瞪地居然還跟進了屋裡。
“出去!”
直到他呵斥了一聲,南榮纔像是恍然回神,看了一眼兩人,面紅耳赤地離開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她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笨手笨腳丟三落四,不如本王換個人伺候你……”
“別,你要是真換個人也得再等些時日,不然她指定會胡思亂想。再說了,這還不都是南楓惹的禍。”
楚窈想到孕婦的特殊情況,還是制止了蕭郴的想法。
“南楓?他說他們之間的事已經解決了。罷了,你既然想留着她,那便暫時留着吧。”
看着他的神色,楚窈也沒有開口解釋。
只是心裡對南楓的好感度瞬間成爲了負數。
“男人果真都是大豬蹄子!”
“什麼?”
蕭郴低頭看着楚窈,後者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了,立刻開口道:
“沒什麼,你聽錯了。”
蕭郴卻是逼近楚窈,灼熱的呼吸灑在了她臉上。
“本王可不是什麼大豬蹄子,你敢對本王無禮,本王可是要罰你……”
後面的話,消失在了兩人的脣齒間。
夜明珠照的一室亮堂,氣氛逐漸旖旎,屋內一片曖昧。
一夜未歇。
翌日,兩人都沒有急着起牀,相擁而眠。直到日曬三竿,南離在外面找蕭郴,兩人才悠悠轉醒。
看着昨夜的瘋狂,楚窈捂着臉嘆息一聲,最近這烙餅真是越發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