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激動地喊着,劉氏卻是突然有些緊張。
若是平時,姚神醫來她自然高興。
可現在,若是姚神醫當衆說出韓氏流產是因爲藥物,追查到她的話,那她……
不行!兒子還在祠堂跪着,她不能倒下。
想到姚神醫高額診金,她眼睛一亮。
這人只要有弱點便好掌控多了。
於是,楚窈剛進屋就看到了劉氏的笑臉,眼角的皺紋都笑出來了。
“姚神醫,您來了我們就放心了。府上一位妾室突然小產,神醫可有法子保住孩子?若能,必有重謝!”
楚窈看她急切的樣子有些想笑。
楚相還沒開口,她這麼急切只怕更引起懷疑。
果然,楚相陰沉着臉,皺眉看向楚窈。
“劉氏,這是怎麼回事?”
劉氏還未解釋,便聽得裡屋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老爺,夫人,不好了!韓夫人出血止不住了!”
楚窈擡腳就要往那邊走去,卻被楚相攔住了。
“慢着!你是哪個醫館的大夫?”
“老爺,就是他看出了雄兒中的毒,纔給解了毒的。”
劉氏本不打算說,她恨不得韓氏直接死去,可接觸到楚相想殺人的眼神,她還是很識相地開了口。
聞言,楚相放心了些。
人命關天,楚相到底是擔心這個跟了他這麼多年的小妾,立刻道:
“既如此,就煩請神醫施展高超醫術,若能救下腹中孩兒,本相……”
“相爺,夫人大出血,腹中孩兒定是……本公子定保住夫人的命,孩兒日後還會有的。”
楚窈打斷了楚相的話,她肯定救不了韓氏肚子裡的孩子了。
說完,就徑直走了進去。
到底是男女有別,楚窈爲了表面的避嫌,也只是隔着帷幕給韓氏把了脈。
“好痛!我的孩子……”
這一刻,韓氏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顯得很是脆弱。
她心裡嘆口氣,把脈之後,才發覺韓氏有多蠢。
她竟然把那一碗加了料的血燕窩全吃掉了!
若不是情形不對,楚窈都想笑。
這人愛慕虛榮又貪吃,一點警惕心都沒有,難怪被劉氏算計的死死的。
只是可惜了未出世的孩子。
韓氏哭的悽慘,大概也是知道了自己孩子沒了,也猜到了自己的狀況。
“大夫,孩子沒了,我是不是也要跟着去了?”
楚窈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遞給丫鬟,然後執筆寫了藥方。
“把這個餵給你家夫人,照這個方子去拿藥煎藥。”
給了丫鬟之後,楚窈才寬慰了兩句韓氏。
“放心吧,你不會死,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她能做到的也僅是如此了。
韓氏沒想到大夫這麼年輕,聲音還這麼好聽,愣了一下後雙臉緋紅地道了聲謝。
外間的楚相也聽到了裡間的話,深深嘆了口氣。
只是他剛進來,就聽到了韓氏的哭訴。
“老爺,妾身好端端的怎會流產?定是今日三小姐拉扯妾身,妾身被驚到了,之後便有些不舒服,誰知睡了一覺……”
“你是說楚窈?她拉扯你?”
楚相眼裡滿是厭惡,對這個女兒更加不喜。
他怒氣衝衝道:“去把三小姐喚來!”
一旁的楚窈心裡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多大的意外。
她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只怕這韓式還傻兮兮地以爲劉氏是好心給她送了補品。
劉氏心裡反而放鬆了些,同時也有些疑惑。
難道姚神醫沒有察覺到韓氏體內被灌了大量紅花嗎?
瞥向楚窈時才發現後者眼神清透,無端帶了絲涼意。
她心裡一驚,隨後又是一喜。
看來姚神醫是察覺到了,只是被她重金收買到了。
楚窈收回視線,看來錯誤的信息傳達到了。
“楚窈”終於被雀兒帶到了這裡,傻兮兮地咬着手指頭,待看向楚窈的時候纔會露出一絲恭敬。
楚窈對她的表現很不滿意。
她平時不啃手指頭的好嗎?!
“跪下!”
楚相一聲冷喝。
“楚窈”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楚窈,不知道該不該跪下。
太蠢了!
看來蕭郴的手下別的本事挺強,這演戲差太遠了。
楚窈不禁搖了搖頭。
“楚窈”沒動。
楚相氣得要砸東西的時候,楚窈纔開口阻止道:
“等等!相爺先彆着急。”
劉氏心裡突然一咯噔。打斷了楚窈的話。
“姚神醫,既然韓氏已無大礙,便隨着本夫人去領診金吧。”
楚相也點點頭,家醜不可外揚。
“剩下的便是家事,此事多謝姚神醫了。”
楚窈卻輕笑道:
“相爺,我還有一事未說明,此事也與相爺的家事有關。”
劉氏急了,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我相府家事你一個外人如何會懂?姚神醫還是莫要胡說,快快隨我去領診金。”
說話間,她已經給楚窈使了不知道多少眼色了。
“慢着!你說。”
楚相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劉氏。
“夫人之所以會小產,並非與這位小姐拉扯所致。她體內有大量紅花,想必近日飲了不少。”
楚窈說完,韓氏就呆住了。
她今日就吃了正常的飯菜以及劉氏送來的補品。
“你這個毒婦!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
她突然掙開了楚相的懷抱,朝着劉氏撲了過去,一把掐住了後者的脖子。
“賤人!毒婦!你害我……”
劉氏被掐的翻起了白眼,雙手不停地拍打韓氏的手。
“咳咳……”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到了,待反應過來,楚相一把拉開韓氏,怒喝道:
“夠了!成何體統!?”
然後纔看向楚窈,問道:
“你可確定?”
楚窈點頭:“自然,韓氏的小產與這位小姐沒有半分關係,而且懷孕期間多走動對胎兒很好。只可惜食用了太多紅花……”
後面的話楚窈沒說完,楚相已經扇了劉氏一巴掌。
韓氏坐在牀上雙眼通紅地瞪着劉氏。
“不是你是誰?我這幾日就吃了你送來的補品!”
她的丫鬟是跟了她近十年,不可能背叛她的,只怪她自己不聽丫鬟的勸,中了劉氏的圈套。
“毒婦!”
劉氏被扇倒在地,拉着楚相的衣襬狡辯。
“不是我,不是我,是這個庸醫胡說的!老爺你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