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裡哀嚎遍野,可雲嬤嬤的話已經出口,又怎麼挽回?
司青兒站在馬車邊上單手撐着後腰,已經擡不起頭去看徑自在院中轉悠的雲嬤嬤了。
“公子慈悲,能幫老身把那鳥窩打下來嗎?”
“……”
司青兒再次被她的驚人之語弄得無奈輕嘆。
尋聲朝雲嬤嬤臉上看去,本想勸她別再胡鬧,結果就見她望着鳥窩。目光灼灼……
再順着她的手,看房檐下罐子大的燕子窩。
“這種泥巴窩……但願你是鐵盒子裝的金葉子,不然千萬兩一張的銀票也照樣爛成渣渣!”
啪嗒。
陳恆擡腳踢了塊木渣出去,隨着罐子大的鳥窩掉落。
緊接着,啪嗒啪嗒一陣亂想,就見鴨蛋大的銀錠子,接二連三的從屋檐裡掉出來。
估摸五十兩一個的銀元寶,斷斷續續掉出來十七八個。
雲嬤嬤也不矯情,俯身撈起裙襬,撿鴨蛋似得將元寶撿了兜着。。
然後又問陳恆,應該還有銀錠卡在屋檐裡沒掉出來,幫忙折個樹杈捅一捅?
“你是想讓這些銀子,給你打掃屋子、通水井嗎?”
陳恆像是非要跟雲嬤嬤爭高低,質疑人家沒錢被打了臉,就又開始在別的事上找茬。
“有您恆公子在,老身還用得着爲這種事犯愁?待會自會拿了銀子,去跟鄰舍裡找幫手……蘭蕭山莊的遠親,恆公子親自護送回來的,那些人不要錢也搶着來幫忙的。”
陳恆有些受挫,強硬的埂着脖子:“誰是你遠親!”
他越這樣外強中乾,雲嬤嬤越是鬥得來勁:“車裡那位是我孫女!”
“你,贏了!”
陳恆沒好氣的翻身上樹,折了好大一個樹枝,下來之後又選了個最常的枝丫,乖乖去屋檐底下捅銀子去了。
“反正有錢,要不乾脆換個住所吧?這屋子太舊了。”
“到處都藏着銀子,您有功夫留下來幫着捅,那老身就給你換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住!”
陳恆翻眼皮:“老糊塗,我又不住。”
“你不住還說這麼多!”
“……”
一老一少,也不知怎麼就鬥上了癮。
等屋檐裡又掉出是三個銀錠,雲嬤嬤眼睛往地上掃了一眼,然後很自然的跟陳恆道:
“勞煩公子去幫着換成碎銀子。最好多換點銅板。記得回來時別招搖,我們一屋子老弱病殘,萬一您給招了匪患,那可不是沒錢給您未婚妻買藥那麼簡單了。”
“我欠你們的!”
陳恆嘴硬,腰已經彎下去撿銀子了。
等他一步一跺腳的氣呼呼的出門,司青兒這才捧着肚子走到雲嬤嬤身邊:“您就不怕他惱了?”
“他這麼費勁的跟了咱們三十多裡,難道還爲了老身幾句不中聽的話,就甩袖子走人了?再者,難求的纔是稀罕物,女子出嫁前越讓男子多付出,婚後才越能將那男人拿捏得住。……現在爲難那公子哥,都是爲了蜜桃好的。”
司青兒:“……”
誰答應真把蜜桃嫁給他了嗎?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那小子很願意爲蜜桃赴湯蹈火,那咱們也沒必要總在中間棒打鴛鴦。天色不早了,王妃,咱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