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墓園內外都是叔王府的人,就算還有漏網之魚沒被拔出,也是成不了氣候的小豆丁。
她得了食材直接就在墓室裡張羅上竈,一個人忙來忙去團團轉,很快便在封門磚上擺了一盤又一盤子的新奇好菜。
那些菜是不是這個朝代該有的,她也不在乎。
反正世人都知道她是個牛棚王妃,被人好奇問起,她就說是自己瞎琢磨的,也照樣說得過去。
誰還不是個天生麗質的聰明好寶寶了?!
好菜一盤接着一盤的往上端,好酒也是讓人擡了一罈又一罈。
臨入座之前,司青兒在墓室裡舉杯先定了個規矩:“今兒不喝趴了不許走!誰敢臨陣退縮,先揮刀自宮,斬了跨下那條腿!”
“……”
鄧衍是個最實誠的,嚥着吐沫就低頭看褲襠。
而司青兒敬出來的第一杯酒,也就不偏不倚的,直奔着他面前就來了。
第一杯下肚,緊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一口好菜沒吃着的鄧衍,咕咚咚先被灌了個半醉。
灌完鄧衍就是窮奇,接下來就是皕伍!
司青兒憋着一股不服輸的很勁兒,愣是開局就先讓這仨人一人連幹三大碗。
至於其他那些看着臉熟的侍衛們,也都被她一句:“你們隨意,我先幹三個!”
王妃娘娘都先幹了三個,他們這些人怎麼好意思太隨意。
都照着先鋒軍鄧衍的標準,一人來他個三大碗。
剛剛拉開帷幕的慶功宴,不帶任何舒緩前戲,眨眼就蹦入高.潮。
有人又去搶了嗩吶來,請君登基似得跪着高舉,非要司青兒再演一曲。
正端着酒杯眼神迷離的司青兒,見着嗩吶笑得莞爾嫣然,嬌怯綿軟的擺擺手說:“不行不行,今兒可沒那個力氣吹它!”
不過,她彷彿也不想看門外的大兄弟失望,說了不吹嗩吶,但是提議給大夥兒高歌一曲。
雖說是她早定好了不分尊卑只管高興的酒局,但大夥奔着高興使勁兒的宗旨,自然還是得以她司青兒高興爲第一要緊。
她說要唱歌,大夥兒就洗耳恭聽。
本以爲又是唱沙漠裡的駱駝,或者巡山的妖怪,結果,憋着豪情與歡暢的等到司青兒開了口……
“……莫道女兒嬌,無瑕有奇巧……耕田放牧打豺狼,風雨一肩挑……一肩挑……”
一曲82年的《牧羊曲》,歌聲柔美嫵媚,唱詞晴朗積極,幾乎把個嬌柔女子面對困境時的堅毅與果敢,傾訴得淋漓盡致。
她面色微紅目光慵懶,斜坐在充當板凳的紫檀小箱。
那胖乎乎的蠻腰,軟綿綿的倚着充當飯桌的金邊紅木箱,仿若無力的小胖手,一手輕捏竹筷敲打金碗,一手執杯提在身前,裙襬上滴着幾星酒漬,像是隨着歌聲開出的花兒。
一曲之後,空山寂寂,所有人都沉浸在動聽的歌聲,望着眼前畫面久久失神。
“都醉了嗎?本妃唱的這麼好,怎麼連個叫好的都沒有呢!”
司青兒斜坐在那裡俏皮一笑,說完便眨着熒光流轉的大眼睛,呼得起身坐直,並一臉嬌蠻的認真道:“不行!你們聽了本妃唱曲兒卻不叫好,本妃要罰你們!”
在場她最大,誰敢不認罰。
雖說一口氣連灌六大碗是有些撐,誰讓他們聽了王妃的天籟之音就忘了喝彩呢!
“哈哈哈,你們都是好樣的!人常說的豪情萬丈,就是你們這種爺們兒漢吧!來來來,都別光顧着喝,都吃菜,這是我新研究的麻辣兔丁,真是豪情萬丈爺們兒漢,就一人過來舀一碗!”
方纔還慵懶迷離的小嬌蠻,現在叉腰跺腳的就成了爽朗大妹子。
千變萬化的司青兒,憋足了精神的烘氣氛。
說着就揮舞她的大炒勺,開始拱着鄧衍和另外一個侍衛,比賽吃辣椒。
賭注是贏了的可得一罈子好酒,並一把隨葬的青光劍。
其實酒本就是鄧衍他們擡過來的,不用做賭,也隨便管夠。
至於劍,是隨葬箱子裡一套十幾把的普通玩意兒。
但這時候贏了能得着什麼彩頭並不重要,得了王妃親口誇一句豪情萬丈爺們兒漢,那纔是無上光榮。
司青兒做菜用的辣椒,有青紅兩種,紅的還要分新鮮的和曬乾的。
此時鄧衍面前的大盆裡,就是大半盆曬乾的紅辣椒爆炒的小半盆兔子肉。
兩樣食材都是熱油裡炸過的,除了這兩種主要的食材,盆裡還可以看到大塊的蒜頭和一粒粒的青麻椒。
有人趁着賭局還沒正式開始,偷偷從盆裡捏了一小塊肉去吃。
“這麼好吃的東西用來做賭,這也太奢侈了!跟你們倆說好啊!說好了賭吃辣,你們只管吃辣椒,這肉可得留着!”
早已饞涎欲滴的鄧衍,扭頭便瞪了那人一眼,粗聲大氣的嚷了句:“你說的不算!王妃都沒說不許吃肉!”
變身豪爽大妹子的司青兒,聞言迷眼一笑,揮勺子敲敲她身邊的大鼎說:“鄧衍儘管放開了吃,不夠本妃這裡還有!你們也不用着急,等這一局結束,想吃的儘管來戰下一局!”
青銅大鼎裡,紅豔豔的麻辣兔肉都快要溢出來了。
想到戰一局就能撂開腮幫子隨便吃,就算輸了要喝兩壇酒,彷彿也值得啊!
就這麼用一鼎麻辣兔肉勾搭着,司青兒就跳上個大木箱子,在墓室裡開了賭局做上了莊。
開局之前,就知道鄧衍肯定是奔着贏來戰的,她便很會挑興的摸出個隨葬的金碗,說是作價五十兩,壓了他對家必勝。
這是明晃晃的質疑鄧衍吃辣的能力啊。
酒勁上頭的鄧衍,哪裡肯服這個輸。
而被司青兒壓了必勝的侍衛,本就是奔着在自家王妃娘娘面前得臉上場的,此刻被王妃壓了必勝,他自然憋了吃奶的力氣也要贏。
於是,拼了命一樣往嘴裡賽辣椒的場面,就如火如荼的點燃了慶功宴的歡騰。
因着上場之前司青兒定了規矩,吃辣過程中,除了喝酒不能碰其他食物飲品,這兩人辣的受不了了,就拎着酒罈子往嘴裡灌。
那場面,那氣勢,不管是鄧衍,還是他對面的侍衛,都面紅耳赤敞着衣襟,酒罈子掄起來大半酒水都撒在身前,再配上兇狠又張揚的挑釁目光,還真是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