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點。
夜色撩人樂聲鼎沸,燈色迷離,舞池裡人擠人。
喬年跟孟圓穿着制服,遊走在各色的人羣裡,兜售酒水,這個提成數目很可觀。
孟圓在打工方面是老手經驗豐富,她準備了種整醜挫的假髮土到掉渣的衣服,給喬年化着看不清面目的濃妝,不然就喬年這嫩生生的跟剝了殼荔枝肉似的水嫩樣兒,絕對是狼入虎口!
喬年從前不會喝酒,爲了能賣出酒她在家裡學喝酒,喝到吐,吐到暈了過去,練習了一個月,好歹是練出了些酒量。
孟圓舌燦蓮花能說會道,喬年跟着孟圓學了諸多的生存技能,也學會了拍馬逢迎察言觀色。
喬年不套路不騙人,一心一意推銷酒,可能她嗓音比較童真態度比較真誠吧,她的酒賣的一直不差。
“小喬,一紮啤酒。”
旁邊桌上一個中年大叔笑着朝她招手,喬年答應了一聲,立刻去搬酒,樂得眉開眼笑。
給客人上了酒,領班過來喊喬年:“小喬,李潔今天請假了,人手不夠,你幫忙給5號包間送酒。”
送包間啊,喬年沒送過,她急忙說:“李姐,說好的,我不進包間的。”
領班不耐煩了:“都在夜色了就別矯情了,趕緊去。”
喬年想找孟圓幫忙,孟圓正在別桌上跟客人聊天,喬年抓了下假髮,她想她現在這個挫樣自己看了都倒胃口,應該沒什麼。
5號包間要的是一瓶紅酒,挺貴的,喬年捧着酒敲了門進屋,包間裡十來號人,有男有女,一個個都穿的很清涼人挨着人男女不避,她故意粗着嗓子說:“您好,請問哪位先生要的酒。”
“我!”
一箇中年男人舉手,男人敞着襯衫,臉上的油光能刮出二兩來,嘴裡還咬着牙籤,屋裡的燈光很亮,照出男人一臉的橫肉。
喬年小心走過去,她把酒放到桌子上,問男人要不要開瓶。
男人突然抻手拽住喬年的頭髮,手下使勁拽掉了她的假髮,喬年大叫一聲,急忙捂住頭,嚇得往後躲。
男人露出一口黃斑牙:“真有意思,咱們是花錢來這消費的,可不是來讓人糊弄的,去喊她們領班來。”
一個人喊來領班,領班堆着笑臉:“張哥,是不是小喬得罪您了,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張哥吐掉牙籤,舌頭舔一圈牙齒:“沒事,就是想看看這小喬真正長什麼樣,我說李姐,可不能藏着寶貝糊弄我們這些老客人。”
這個人不好惹,領班急忙點頭,她帶着喬年出去,喬年出門就要跑,領班一把拽住她:“你去哪?”
喬年陪上笑臉,一張大白臉也嚇不出更白的色了,她求領班:“李姐,您幫我推了,我沒得罪他們啊。”
張哥可不是好惹的,領班哄喬年:“你就讓他看一面又不會怎麼樣,趕緊去把臉洗了,在這裡做事可得聽話。”
領班帶喬年去衛生間洗臉,把濃豔的妝洗了個乾乾淨淨,領班盯着喬年的臉看,眼睛發直。
喬年臉都被領班用手搓紅了,她的皮膚很白,又白又細,臉上一顆痣一顆斑點都沒有,她臉很小,臉頰的紅很動人。
“李姐,別讓我去了,求您了。”喬年被領班看的心理髮毛。
領班公式化地笑,安慰她說沒事,說這裡是夜色,安全的很,她一直圓滑的推辭,催促喬年趕緊回去。
喬年被領班硬拽進了5號包間,她一進屋,屋子裡一下安靜了,一屋子的男女齊刷刷地看着她。
喬年緊繃着神經,時刻警惕着,張哥嘴裡咬着煙,盯着喬年瞧,他讓領班先回去,包間的門關上了。
張哥撣掉菸灰,上下打量喬年:“來,給我開瓶。”
喬年硬着頭皮上前拿開瓶器,張哥突然抻手把她拽到懷裡,手襲上她胸前,喬年跳起來拉開門就跑!
張哥搓了下手,哈哈笑:“真材實料,有意思,以後有玩的了。”
喬年跑到吧檯,孟圓正在找她,她急忙過來掏出帽子給喬年戴上,低聲說:“你怎麼把妝洗了?大家全在看你!”
喬年眼角發紅,牙齒咬緊,那種感覺,真髒!
孟圓看她臉色不對勁,急忙摟住她,小聲說:“跟我來,我去跟李姐請假,我們今天先回去。”
喬年點點頭,孟圓帶她去跟領班請假,領班很爽快地答應了,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喬年一眼。
喬年和孟圓走出夜色大門,門口坐着躺着,有好多喝得爛酒的年輕女孩,還蹲着一排所謂的撿屍人。
喬年突然特別的絕望,會不會有一天她也墮落成了這些女孩中的一個,她急忙閉上眼睛,把眼淚逼了回去!
她是喬年!
她就算死,也絕不允許自己到這種地步!
夜色的門口人比較多,喬年和孟圓往前走,前面不遠入就有一個路口,那裡也很好打車,還安靜。
走到路口,孟圓掏出手機用滴滴叫車。
起風了,喬年縮着脖子,感覺有點冷,就算是大夏天,凌晨也是比較冷的,何況都已經九月了。
她突然聽到旁邊有爭吵聲,喬年轉頭,她看到一羣人在吵架,她立刻緊張起來,不會是打架鬥毆吧!
她剛冒出這個念頭,那夥人立刻就打了起來,喬年聽到女人的尖叫聲,她愣了一下認出那個女人竟然是陳嫚!
陳嫚一邊叫一邊跑,跑的飛快,走到路口都不帶停的直接闖紅燈跑遠了。
那邊一夥人正圍着一個人打,那個人躺在地上抱着頭,也看不到臉,喬年記得陳嫚在跟汪明君談戀愛,她心想想不會是汪明君吧,汪明君可是新明娛樂的太子爺,誰敢打他?
那夥□□打腳踢的,孟圓是黑惡勢力,她拉着喬年就要跑,喬年頻頻回頭,再打下去不死也殘了吧。
喬年腦子發熱,突然大叫:“警察!警察來了!!”
喬年一邊叫一邊放出手機裡的警車聲,那夥人真的就跑了。
孟圓跺腳,怒拍巴掌:“祖宗哎!你闖大禍了!”
喬年不知道自己闖啥禍了,她急忙說:“趕緊去看看,叫救護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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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年跑上前,那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地上全是血,喬年把那個人推平了,那個人鼻青眼腫的,但是喬年還是認出來了,真的是汪明君!
孟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哪棵樹後面衝出一個人提着大刀要她們的命!
“趕緊走趕緊走,你也算救他一回了,趕緊走吧,萬一那夥人發現上當受騙回頭來我們就死了完蛋透了!”
汪明君的眼睛動了一下,跟着爬了起來。
“你沒事啊,你沒事就好了,那我們走了啊!”
喬年急忙起身,她因死了,汪明羣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抓了她一手腕的血。
孟圓突然瞪大眼珠子,霍地跳起來,驚惶失措地叫:“來了來了!我就說嘛我們完了完了!”
喬年一扭頭看到一羣人往這邊跑,手裡揮着棍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二十一世紀掃黑除惡,竟然還有人敢這麼猖狂!
喬年怒了,跳起來拉着孟圓就跑!
汪明君眼前發暈,轉了一圈也想跑,可惜他腿不聽使喚跑不起來。
喬年扭頭看他落下來,她衝回來拐了一個圓潤的半弧拽着他就往回跑!夜色撩人門口肯定安全!
“你動動腿啊!你簡直重的像一頭豬!”
喬年一邊跑一邊叫,她拖着一頭豬怎麼可能跑的過那羣人,還沒等她要放棄已經被那羣人圍住了!
汪明君突然從背後靠到喬年肩上,那羣人爲首的一個舉着棍子就敲過來,喬年急死了,擡手擋了一下大叫:“你別往我背後躲啊你想害死我啊!”
汪明君哼了一聲,直接倒地了。
警笛聲突然響了起來,喬年幾乎要熱淚盈眶,警察是她一生的偶像!
幾輛警車圍過來,一羣人沒一個跑掉的,汪明君直接被送去了醫院,喬年和孟圓一塊兒被拖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裡,李樂看到喬年,樂了,他端着大茶缸子過來,樂呵呵地說:“二天進兩次局子,小朋友,你夠牛。”
喬年喪着臉:“……點兒背吧,昨天是拾金不昧,今天是見義勇爲。”
做了筆錄出來,已經快3點了,喬年站在派出所門口肩膀都要擡不起來了,孟圓打了個哈欠——
“往前走走吧,這裡不好叫車,困死了。”
“喬小年。”
派出所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奔池車,車窗落下來,沈予陽坐在車裡喊喬年,喬年立刻精神一震,小跑過去。
“你、你怎麼來了?”
“上車。”
沈予陽面無表情。
喬年默默地拉開車門要坐後座,沈予陽皺了下眉頭,簡潔地:“副駕!”
喬年沒敢吱聲,乖順無比的坐上了副架。
喬年以爲沈予陽會問些什麼,他肯定知道她在夜色撩人賣酒了,雖然說職業不分貴賤,可是她還是覺得丟人怎麼辦?
一路上,沈予陽一句話都沒問,也沒發火,連表情都是單一的,喬年心裡發毛,她覺得他這個樣子纔可怕。
把兩人送到小區單元樓門口,喬年急忙解安全帶,暗地裡鬆了一口氣,可算到家了,至於別的事,等她睡一覺養點精神再談吧!
沈予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喬年愣了一下回頭看他——
沈予陽落下車窗朝孟圓笑一笑,客氣地說:“我有事跟喬小年說,今晚我不送她回來了。”
不送她回來了?啥意思?
孟圓表情發怔。
沈予陽笑了一下,關上車窗帶着人揚長而去。
喬年坐在車上,心跳就沒有下去過,完了,他肯定要訓她了,他不會打她吧?他可是散打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