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能給我長臉。”
任家大宅, 任峰巒懷中抱着一隻通體純白的貓,臉色冷峻,慢悠悠地說話。
任青山的父親任成安低垂着頭, 片刻後低聲答:“爸, 是我教導無方。”
任峰巒冷冷看他:“你當然有罪, 上樑不正下樑歪。”
任青山的媽張柔是一個長得極爲秀氣的女人, 說話輕聲細語, 像輕煙薄霧一樣。
“爸,這件事是青山辦的不對,您別生氣, 您看,我們親自和沈叔叔賠罪合適嗎?”
任青然站在旁, 沉着臉不說話, 表情依然是桀驁不馴。
任峰巒擺擺手, 他是懶得再管了,“你們自己處理, 一樂已經不屬於任家,以後也別再借用任家的名聲,任家這麼多姓任的,別人還要有臉面的活。”
任成安的表情微微有些變了。
任峰巒的意思,是放棄了青然!
張柔輕慢地開口:“爸, 青然犯了錯是我沒有教導好, 您看, 讓他跟着青寧到公司磨練一下性子好嗎?”
一直沒有說話的孟瑤此刻開了口:“三嫂, 還是您親自教導比較好, 青寧他哪裡會教導別人。”
張柔還要再開口,任峰巒截住她:“你這個當媽的都教導不好, 就別再勞煩別人了。”
張柔一笑,沒有再說話。
任峰巒揮手,有點疲憊:“都走吧都走吧。”
琴房裡,鋼琴曲輕咚像山泉水,輕快地流淌。
任青媛坐在鋼琴前,雪白纖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她彈的,是《卡農》。
任峰巒坐在一旁聽了一會兒,他是不愛這些風花雪月的,但是聽多了,竟然也覺得有幾分好聽。
任青媛鬆開手,扭頭看他,清澈的一雙眸子。
任峰巒笑一笑,溫和地說:“不要老是悶在家裡彈琴,有空多出去走一走。”
任青媛的眼神是沒有情緒的,她歪着頭想了想,然後點頭說好。
任峰巒凝視着她,一聲嘆息,他是老了,真的是老了,老到連兒孫都管不了。
“你爸媽的遺產一直在我手上,以前不放心,現在你也長大了,該還給你了,再不給你,怕是要被一塊兒惦記上了。”
任青媛沒有說話,起手繼續彈鋼琴,是一曲《命運》。
任峰巒按了下任青媛的肩膀,沒有再打擾她,起身離開。
回到客廳,任峰巒打電話給任青寧:“以我的名義發表一份公開聲名,任青然不再享有我任何的繼承權,與任家的榮辱再無關係,回頭交給你。”
任青寧坐在車上,並不驚訝,平靜地說:“我知道了。”
任峰巒繼續又說:“唐語已經不適合你,她當不起一個當家女主人,喬年已經你也該斷了念想結婚生子,別給人留下把柄,男人做事,別兒女情長的上不得檯面。”
這話下的深意,任青寧懂了,他卻也只是平淡地低下頭,一會兒嗯了一聲。
任家和任青然撇清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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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任青寧忙的沒有去吃飯,只讓秘書帶了一份外賣。
“您不能進去!”
門被大力推開,蘇迪攔着任青山,任青山薅着她的手臂把她甩了出去,蘇迪差一點摔在了地上。
“蘇迪,你去忙吧。”
任青寧平淡地說,蘇迪站在原地,擔憂的不肯走,任青寧揮了下手,她這才關上門離開。
任青山兩手砰地按在桌面上,一雙腥紅的眼睛幾欲噴出火來!
“任青寧,你夠狠的,你非要弄死我們是不是!”
沈予陽將他一軍,把他往懸崖邊上踹!現在連他自己家人都要落井下石!!
任青寧並不惱,也不慌,臉色平靜如常,他淡淡地說:“青山,你從RS挪了多少項目款,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
任青山像被人打了一記悶拳,他眼神露出些慌亂。
任青寧微微一笑,他不說有他不說的理由,一個貪心私慾重的人在任峰巒眼中是不堪重任。
“我給過你機會,老爺子也給過你機會,那麼多的資金我們睜一眼閉一隻眼默許你挪動,結果一樂讓你運作成這樣。”
任青山臉脹紅,他心底有一種羞憤,他手按在桌面上爲自己辯解:“那是沈予陽跟我做對!”
任青寧搖頭:“不,是你自己無能?”
任青山拳頭握得死緊!
任青寧微微揚眉:“你把所有的資源都給了青然,你想讓他成爲影帝,成爲國際巨星,可是你想他有那個能力麼?”
任青山嘴硬:“他怎麼沒有,他已經是火了!如果不是喬年!!”
任青寧再次搖頭,平淡地說:“他沒有那個能力,他做過多少事違法的事你比我清楚,他安然無虞不過是任家給了他一道堡壘,可是總有任家守不住的槍炮,喬年就是其中一個。”
任青山臉色變了好幾變,他咬牙:“一個喬年,任家惹不起,你騙鬼呢?”
任青寧合起雙手,頓了頓問:“你知道喬年的親生父親叫什麼嗎?”
任青山心裡不以爲然,能有什麼了不起,要是真那麼牛,能讓青然給欺負成那樣麼?
“她親生父親叫柏喬,她是柏家柏景年的孫女。”
任青山眼珠子瞪的乒乓球大,聲音咽在嗓子裡。
任青寧:“這下你明白了麼,爲什麼你送了那麼多的禮,走了那麼多的關係,上面還是壓着青然的一切資源不予上映。”
任青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他一時間覺得很茫然,一會兒他帶着點恨意問:“你早就知道了是麼,你就等着我一無所有丟盡面子被老爺子厭棄是不是?”
“我如果早知道,就不會這麼輕易讓喬年嫁給予陽。”
任青寧不想再與他多說,揮了下手示意他離開。
傍晚,喬年和楊藍一塊兒下班回家,沈予陽今天加班,喬年好久沒和楊藍葉曲一塊兒聚聚了,她今晚決定在楊藍這蹭飯。
“可惜葉曲今晚不在,不然我非得讓他給我做飯。”
葉曲的廚藝傳承於喬年這個大廚,而且青出於藍,喬年最近對他的廚藝是朝思暮想。
楊藍放慢車速,快到家門口了,她露出笑容,身爲葉曲的老婆,她自覺地與有榮焉。
“他最近忙死了,接了一個大案件,整天研究卷宗見證人,人都熬瘦了。”
事業心真是強,喬年想起沈予陽,也是天天加班,哎,這件頭做男人真是難,“你留意下他,他這人就這樣拼起來不要命,年紀輕輕別熬成禿頭了,頂帥一小夥。”
楊藍噗哧笑,她每天都有在兼顧他的生活起居,早晚有營養大餐,努力讓他營養。
快到了,喬年擡眼往前看,她突然眯起眼睛,家門口那不是葉曲麼,那女的是誰?
喬年正在猜測,那女的突然抱住了葉曲,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
楊藍猛地剎車,喬年猝不及防差一點沒把胃給甩出去,楊藍急忙回頭:“你沒事吧,我、我不小心。”
喬年沒顧上搭話,她眼睛緊緊盯着前方看,她看到葉曲推開了女的,然後退開了一大步。
喬年鬆了一口氣,葉曲就是長得太帥了,容易招桃花,估計他也是受害者,還好,嚇死她了快!
楊藍把頭埋下來,她不想上前了。
喬年催促她,楊藍只好開車上前。
葉曲認出了車,他表情挺平靜的,喬年下了車,那女的還在,喬年看清了人,忘記了正義怒斥小三——
任青媛?
任峰巒最疼愛的那個孫女,任家的小公主,有點自閉任青媛?
任青媛梳着直長髮,臉雪白的,她的臉好像就是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任青媛穿的很不起眼,T恤,牛仔褲,但是雪膚紅脣,仔細看,依然美的驚心動魄。
喬年蹙了下眉頭,她不跟任青媛打招呼,任青媛的表情還是那種放空的,茫然的,楚楚動人的模樣。
任青媛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事實上,她的目光真的是放空的,似乎裝不下喬年和楊藍兩個人,她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就走了。
喬年給了葉曲一拳頭,還是怒:“給我老實交待,什麼情況!?”
葉曲看一眼楊藍,楊藍站在喬年身後,頭低着。
葉曲沒有解釋,轉開話題問:“你怎麼來了?”
喬年臉色有些發寒,這是做賊心虛麼!?
葉曲手上拿着包,事實上他是回來拿資料的,馬上就要出門見當事人,他喊楊藍:“我晚上要晚點回來。”
楊藍急忙擡頭:“那我給你熬點魚湯,晚上你回來喝。”
葉曲臉色溫和,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喬年跟楊藍進了房間,楊藍心事重重的,做事心不在焉,把剝好的蒜皮扔碗裡,蒜瓣丟垃圾桶裡。
喬年握住她的雙臂把她轉過來正對着自己,她正色地問:“你和葉曲,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楊藍怔忡了片刻,堅定地搖頭,然後就像一隻蚌一樣不鬆口,喬年問,她就轉移話題,問急了就火急火燎的洗菜切菜。
喬年有點傷心,她感覺楊藍跟她不親了。
沈予陽晚上9點纔回來。
他在樓下吃了飯,上樓來,喬年坐在牀上發呆,頭髮披散遮住臉頰,顯的臉更加的小的楚楚動人。
喬小年的頭髮長長了。
沈予陽坐下來,他摟住喬年的肩膀,心裡頭有點感動:“我跟遊之吃飯去了,回來晚了,無聊了?”
喬年嘆氣,換一邊手支着臉頰,她朝天翻了個白眼,愁眉苦臉:“葉曲啊……”
沈予陽立刻鬆開手,太傷自尊了,他脫了外套扔出去,面無表情地進浴室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喬小年還在黯然,唉聲嘆氣,沈予陽忍無可忍了,他把她抱起來,一雙眸子墨沉:“有完沒完?”
喬年摟住他的脖頸,眼神發懵,張開嘴巴:“啊?什麼?”
沈予陽把着她往外走,走到陽臺上,他手託高她:“累死累活的下回來就聽你念叨前男友,還讓不讓人過了?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喬年急忙摟緊他,扭頭看了眼陽臺護欄,看到一樓了,好高,她急忙扭過頭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我不撒手,有種你跟我一塊兒殉情啊!”
“行,來來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連頭頂上的綠帽子一塊兒摘!”
沈予陽作勢要跳,喬年尖叫,急忙捶他,“回去回去,太高了!!”
沈予陽站着不動,臉板的像鐵板:“還提葉曲麼?”
喬年眼淚汪汪:“不提了。”
沈予陽這才滿意,把她抱回房間去。
喬年沾到牀立刻叛變,一滾滾到牀那頭,掀開被子鑽進去,然後在被子裡大叫:“葉曲葉曲葉曲葉曲——”
沈予陽一把掀開被子,喬年把頭埋在臂彎裡,瞬間秒慫成小狗。
沈予陽拍她一下,氣笑了:“德性,起來!”